吳老大的名字自然不叫吳老大,隻是他在縣裡鑽井作業的這個行當裡,能排NO.1,所以被人尊稱為吳老大。
都是五十好幾的小老頭了,徒子徒孫一大堆,以前在國企工作,鑽了一輩子井,確實有技術,隻不過現在懶了,錢也賺飽了,不怎麼愛動,學人當起“技術指導”,了不起開鑽的記當天來一下,後麵基本看不到人。
孫永強這個項目還算好的,鑽第一口井時他在這邊待了兩天,鑽井的位置都是他親自選的,也算給足了麵子,畢竟當時孫永強還是首富呢。
後麵就沒來過,是吳老大的二徒弟楊誌鋒在負責。
至於眼前的這四個小家夥,都不知道是吳老大的第幾十號徒弟了。
“講啥?”虎頭虎腦的小夥子撓了撓腦殼,顯得不明所以道:“我師父前天跟誌鋒哥去市裡了,誌鋒哥說那邊新開了一家卡拉OK,好玩的很,帶他去玩幾天,臨走前沒跟我們講啥呀。”
孫永強“哦”了一聲,那就好解釋了,因為他恰好是前天給吳老大打的電話,這個老不休八成是在那邊玩嗨了,根本沒打電話回來讓自己的這四個傻徒弟撤攤兒。
吳老大此人孫永強是認識多年的,以前挺忠厚老實的一個人,這兩年真是……被他的幾個大徒弟給“孝敬”飄了。
特彆是這個楊誌鋒,那是吃喝瞟賭樣樣在行,乾活兒卻不見這麼利索,說老實話,這片毛油地要不是吳老大親自過來踩了點、圈了鑽井位置,孫永強都不敢讓他鑽。
可有什麼辦法呢,吳老大的水平是毋庸置疑的,縣裡三分之一的鑽井隊長都是他帶出來的,而這個楊誌鋒又深得吳老大喜歡,越來越多的項目交給他來負責。
“我這邊暫時沒活兒了,跟你師父講過,你們該拆的拆,該撤的撤的吧。”孫永強擺擺手道,有意將他們給支走。
“這樣啊,那行!”
四個小夥子頓時麵色一喜,牌都扔了,他們才懶得理會對方還鑽不鑽,反正他們又沒錢拿,沒出師之前都是乾白工,也就包個食宿。
要不是吃飯的家夥扔在這荒山野嶺裡,誰樂意在這裡守著呀,早就迫不及待地回家了。
四人屁顛屁顛兒地衝進帳篷裡抬出工具箱,就準備將這七根“鐵塔”五馬分屍了。
望著他們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眼前的七座基塔,孫永強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七口井,就是他曾在這座縣城裡輝煌一時的見證,塔倒、茶涼……也就意味著屬於他的時代已經終結。
“老板。”他還是這樣稱呼李亞東,不帶姓,哪怕已經知道對方的名字,沒有其他原因,就是不像讓對方感覺自己與周老六那種人無異——在沒有一無所有的時候沒去攀的關係,如今一無所有了,他更不會去攀。
“咋了?”
“這幫人能不用就彆用了,吳老大這人雖然有水平,但現在懶了,不像當年,他真有本事的徒弟好像都出來單乾了,還巴著他舍不得走的,基本也沒什麼真材實料,啃他的老名聲罷了。我也是事先不知情,就衝著名頭找到吳老大,後麵才知道他打算退休,已經不太管事,再加上當時腦子有點發熱,一口氣鑽了七口,感覺上了大當。”
李亞東“哦”了一聲,然後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這可是經驗之談,人家花了七口井買下的慘痛教訓,沒理由不重視一下。
換一般人,誰跟你講?
管你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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