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白駒過隙,光陰即逝。
一晃就入冬了...
天香國,春山郡。
一處園子裡,有一個纖弱的身影,正在屋裡屋外忙活著。
她係著條碎花的圍裙,剛洗涮完中午吃過飯留下來的碗碟,又拎著一把掃帚,打掃起了院子地上的枯葉...
今天豔陽高照,天氣很暖和。
龍行舟在院子裡,找了處能曬著太陽的地兒,膽大包天地搬出了龍老頭屋裡的那把太師躺椅,正悠閒愜意地曬著太陽。
如今,龍老頭出了遠門,他終於在園子裡得了“真自由”,或者換句話說,離著肆意妄為也不遠了...
今天,他不僅從龍老頭屋裡搬出太師椅來自已享受,還翻出了龍老頭那隻酒葫蘆。
他輕搖了兩下,發現酒葫蘆裡還有聲響,隨即激動得眉飛色舞。
為此,他又進屋搬來一隻紅檀小幾,好用來將酒葫蘆放在上頭。
這還沒完,他又連蹦帶跳地溜進灶房,取碗盛出一小碟炒花生米,統統擺放在小幾上...
一切準備妥當,龍行舟嘿嘿樂著,興奮得搓了搓手。
如今,萬事具備,而他自已就是那道東風...
他學著龍老頭的樣子,躺在太師椅上,先伸手用兩個指頭撚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口中,待嘎嘣脆地嚼了三四下,這才將椅子搖起來,拿起酒葫蘆,往嘴裡倒下幾滴酒...
這一連串的動作流程,都是他平日裡趁龍老頭喝酒時,悄悄躲在一旁,一一用心記下來的。
誰讓龍老頭在他心裡的形象是那麼偉岸高大呢!
但凡是龍老頭的風範,他都想學。
今天,這一套動作模仿下來,他覺得,自已離那個深不可測的老祖宗,似乎也差得不是太遠了...
如果硬要說有差距,那也唯獨是在那最後喝酒的環節。
雖說如今樣子已經學得有七八分形似了,但他的酒量還沒有學到十之一二。
也隻有每到這時,他才會覺得,自已以後的路還很長,前麵老祖宗的身影還是那麼望塵莫及...
此時,旁邊那個忙活的身影竟對他視而不見。
自從那位龍爺爺走後,眼前的這個人,便開始“放飛自我”,對此,她似乎早已習慣,見怪不怪!
許青白年初離開的時候,曾跟黃雅說過,讓她空閒無聊的時候,可以跟著園子裡的一老一小學點武藝,強身健體的同時,也可以打發點時間。
黃雅其實也聽進去了,自已也上心了,奈何跟著那位龍爺爺練過一旬後,便死活不再學了。
倒不是她吃不得苦。
隻是練到後來,黃雅覺得女孩子家家的,踢腿倒地的,大喊大叫的,貌似有些不雅觀。
跟花拳繡腿比起來,她似乎更喜歡針織刺繡多一些...
她內心裡麵,真的是覺得女孩子還是文文靜靜的好一些,成天喊打喊殺的,成何體統,以後還怎麼相夫教子,怎麼成為那個人的賢內助!
再加上黃雅好像也確實沒有習武的資質,壓根不是那塊料子,甚至都不能用資質平平來形容了。
比如有一次,龍老頭語重心長地跟對麵的黃雅說:“咳,雅兒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馬步要紮得穩,兩隻手臂可要往前伸直咯...”
當時,已經感覺有些索然無趣的黃雅,眨了眨大眼睛,竟然頗為委屈地說道:“龍爺爺,我這不是伸直了麼,伸得老直了呀!”
一句話,頓時,讓耐著性子的龍老頭有些說不出話來,掙紮了半天,隻能說道:“好,好,好,你今天的動作完成得不錯了,戒驕戒躁,繼續保持...”
在旁邊吃瓜的龍行舟,看著黃雅已經快要低垂到膝蓋上的兩條胳膊,又瞧見老祖宗吃癟,再也憋不住,快步跑出園子去發泄笑意去了...
此後沒過多久,龍老頭看黃雅確實沒這方麵天賦,加上她自已也有些抵觸,便不再強求,漸漸地就不教了。
所以,這天底下,有些女子,大概是一輩子都做不成那女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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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舟愜意地躺在椅子上,獨自修煉著他的“功法”,正自我沉浸在一副世外高人的假象裡,臉上似有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