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敢問,道在何方(2 / 2)

修仙者再練元嬰境、道三境,修得地仙、天仙。

練武者再練龍象境,虛神境,練成真神。

除這兩條修煉之途,此外,也有三教九流,專修諸子百家之功法,有大能者,證得道果,成為一家之聖人、菩薩、天君。

修道小成,可禦風、可喚雨。修道大成,可搬山、可平海,可教天地換顏,可與日月同輝。”

......

許青白聽得癡迷,卻又覺得這些離自已是那麼的遙遠。

龍老頭氣息一變,隻覺周圍的空氣都似要凝固,氣勢咄咄逼人,接著問道:

“許青白,我再問你一遍,可願踏上修道之路?”

許青白還在回味著龍老頭口中的修道,腦海裡儘是神仙登天飛升、霞光寶術的畫麵...

此刻,被龍老頭突然而來的淩厲氣勢所震,他不禁熱血翻滾。

許青白目光清澈,眉頭皺在一起,又緩緩舒展開來,終於開口說道:

“我父親失蹤,母親鬱鬱而終,從十年前的那一天起,我家破人亡,以至於寄人籬下。為人子女,非不想探明其中緣由,實不能也。我自幼苦讀聖賢書,隻盼著有朝一日能魚躍龍門,讓自已有能力去揭開事情真相,給父母,也給我自已,一個交代...”

許青白將心底的傷疤一層層地揭下,帶著血,帶著痛,緩緩地,第一次在人前展露。

誰又能想到,

這個平時溫文爾雅孩子,深夜裡多少次淚水濕透了枕巾,多少次痛得撕心裂肺。

他也想早上起來,吃上一口母親做的白麵饅頭,受委屈時也想鑽進父親懷裡放肆大哭。可惜,雙親都已不在,命運終究是要讓他一個人扛下所有。

這些年來,他與黃雅相依為命,兩個同病相憐的孩子,年齡相仿,境遇相仿,唯有惺惺相惜,抱團取暖。麵對命運的不公,兩個孩子隻能蜷縮在瑟瑟寒風裡,舔舐著彼此的傷口,相互依偎,相互鼓勵。

他必須要堅強,他是哥哥,他還要照顧好另一個丫頭,不能自已先倒下。

他也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啊,多少委屈,多少無助,多少卑微,又與誰人說?能與誰人說?

他好想放肆地大哭一場,找到一個溫暖的肩膀,無所顧忌傾訴心聲。可是,他找不到自已生命裡的那根稻草,茫茫人海,隻有他兀自一人。

他多想把這些年在學堂裡背會的詩詞、從旁人那兒聽來的故事、自已夜裡翻來覆去想到的道理,一股腦地講給娘親聽,再問問她,為何狠得下心,要獨自把自已丟在這世上。

他想找到父親,但又怕見到父親,怕父親會責備他沒能好好照顧娘。他永遠忘不了,那年病榻之上,娘親閉眼前,那張消瘦的臉龐,和那雙緊緊握著自已的乾枯手掌。

他小時候常常會想,娘親睡在土裡,會不會冷,於是半夜裡裹著一件薄衣,悄悄地來到裡院的墳頭。他對著石頭的縫隙,一聲聲地往裡喊著娘、娘...等到喊累了,沉沉睡去,再被龍老頭悄悄抱回房裡。

......

多少年了,許青白已經很久很久沒在人前泛起淚花。

在彆的玩伴可以無理取鬨的時候,他卻要比彆人更早懂事,他努力不去闖禍,不向李家長輩們提要求,不想給彆人添麻煩。

他不奢求彆人的同情,甚至害怕得到彆人的同情。

每當接觸到旁人悲憫的眼神,他就會不自覺地想起娘親,想起那些讓他難過的事,便會記起自已原來和彆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他不想得到彆人口中的施舍,他覺得人都應該有自已的桀驁。

他把自已偽裝得堅強又麻木。

他知道,隻有靠自已,他才能做出改變,變得更強,變得更好。

......

房間裡,許青白緩緩收斂好自已心情,他毅然決然地望著對麵的老人,躬身執禮道:

“敢問,道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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