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軍中諸事(1 / 2)

經過幾日奔襲的前軍斥候部抵達了雲龍州東大門,

相比於上一次前來,這裡的守衛要森嚴許多,

能看到有百餘名護衛徘徊檢查,城牆上還有百餘名護衛巡邏。

城門口,如今的雲龍州守備嶽忠達已經等在那裡,

一旁還站著知州秦文堯,二人臉色已經凝重到了極點。

就在昨日,遊魚部所在軍寨被麓川攻破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

今日又傳來了都督馮誠在馳援路上被伏,損失慘重的消息,這讓二人心緒難定,

就連周遭的官員以及守衛,

臉色都陰沉到了極點,心中籠罩上了一層陰雲。

此時,前軍斥候部遠在天邊的隊伍迅速疾馳而來,在寬闊的官道緩緩停下。

嶽忠達見到為首之人,心緒忽然放鬆了一些,一旁的秦文堯也是如此。

眼前這些軍卒,粗略看去就如尋常的軍伍不一樣,精氣神十足,

就連戰馬的毛發都充滿光澤,神奇異常。

嶽忠達與秦文堯連忙上前,一眾跟隨官員亦是如此,

很快,一行人躬身一拜:

“下官拜見曹國公。”

“拜見陸將軍。”

身騎戰馬的陸雲逸臉色凝重,輕輕點了點頭,沉聲問道:

“城外可出現敵軍?”

見他急匆匆發問,嶽忠達不敢怠慢,上前一步:

“回稟陸將軍,暫時還未有其他消息傳來,城外也沒有出現敵軍,

卑職已經將西城門外的民夫以及軍卒撤了回來,隻留一些斥候隊伍向外探查。

想來晚上之時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陸雲逸臉色凝重,輕輕點了點頭:

“軍寨準備好了嗎,我等先行入城休整。”

一旁的秦文堯連忙開口:

“還請曹國公陸將軍入城,城內一切都已準備完全。”

...

因為前軍斥候部的到來,

城內原本有些浮躁的氣息有了些許安穩。

不僅僅是五千名軍卒給他們帶來了安全感,

還有那茫茫多的戰馬,

以往戰馬走過街道,總是會帶來一股怪味,百姓們避之不及,

如今,前軍斥候部的戰馬走在街道上,百姓們爭著搶著向前湊,

希望能看得真切,等回到家中好與家人訴說,以安定人心。

一個時辰後,前軍斥候部被安置在靠近城西的軍寨中,

此處軍寨已經被儘數騰空,原本的城守軍被調離至彆的軍寨,

此舉是為了讓前軍斥候部有最大的騰挪空間,

若是敵軍打來,也好在第一時間衝到西城門進行阻敵。

中央軍帳內,陸雲逸已經洗漱完畢,渾身彌漫著輕鬆。

走出後帳,接過馮雲方遞過來的文書,

就這麼走到桌案旁坐下,打開靜靜查看..

上麵記載著這段日子的消息彙總,

但看來看去,也沒有多少關鍵信息,

敵軍人數粗略估計有五萬,渡河多少不知,參戰多少不知,精銳多少不知。

總之這上麵隻記錄了兩件事,

遊魚部所在的營寨被攻破,

隻有幾千民夫趁亂從東側逃了回來,一眾軍卒殞命。

馮誠所帶領的千餘名騎兵被伏擊,前後損失將近六百騎。

都督馮誠負傷,但並不危及性命。

不遠處,曹國公李景隆正背負著雙手,在軍帳內來回踱步,

他見陸雲逸看完文書,一臉擔憂地湊近:

“雲逸,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麓川的精銳不是在楚雄嗎?這阿魯塔又是何人?”

陸雲逸抬頭看去,見他臉色如此凝重,心緒慌張,出言提醒:

“曹國公,此刻已身處戰事之中,還是不要如此驚慌為好,

若是被軍卒看到,會影響士氣。”

李景隆眨了眨眼睛,盯著陸雲逸看了看,

察覺到他此刻尤為淡然,而且整個透露出剛剛洗漱後的乾淨。

他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臉頰,隻覺得一股油膩感傳來。

李景隆有些泄氣一般地坐了下來,

“主將不能驚慌這個道理本公也懂,

但不知為何,本公心中總有一些不祥的預感,甚至眼皮都在一直跳。”

陸雲逸笑了起來,透露出一股讓李景隆羨慕的一切儘在掌握,

“曹國公還請放心,麓川象兵在哪裡,精銳就在哪,

象兵在景東與楚雄邊界,精銳自然也在那裡。

如今...這裡出現的麓川軍,是臨時拚湊之軍,

戰力強悍與否尚未可知,

但必然足夠混亂,否則那些民夫也逃不回來。”

啊?

李景隆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雲逸,新修建的軍寨都被攻破了,此等戰力應當足夠!”

陸雲逸搖了搖頭,沉聲開口:

“在守城以及防守戰中,防禦工事的修建工作如果未能徹底完成,

那麼在實際戰爭中的效用將大打折扣,

幾乎等同於沒有修建,反而會拖累自身。

不僅無法有效抵禦進攻,還存在漏洞和弱點,能使敵軍合力。

就如遊魚部軍寨那般,南城牆未修建完成,反而成了拖累,

而且敵我雙方士氣皆係於此處,

不論是成功防守,還是成功突破,

都會對雙方士氣帶來非一般的打擊。”

“此等情況下,對於那些無法形成合力的軍伍,又或者臨時拚湊的軍伍,反倒是一個增強,

不論如何,朝著一個點打即可,

主將隻要狠下心,舍得死人,總會有所收獲。”

陸雲逸的聲音在略顯空曠的軍帳內回蕩,

不僅是李景隆麵露深思,

就連不遠處收拾被褥以及地圖的馮雲方都皺緊了眉頭,覺得此言極為有道理。

坐在不遠處的嶽忠達以及秦文堯更是麵露驚容,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安定許多。

嶽忠達麵露佩服,如今紛亂複雜的局麵,

被這麼幾句話就抽絲剝繭,找出了敵軍成色以及落敗之因。

感受到軍帳內的不安消散了許多,

陸雲逸輕輕點了點頭,掃視四周,淡淡開口:

“本將也隻是猜測,具體如何,

隻能看後續戰事獲勝後,能不能找到殘存的活口。”

這麼一說,李景隆連忙湊近了一些,也顧不上威儀,有些興奮地問道:

“能贏?”

陸雲逸眉頭微皺,旋即露出苦笑:

“曹國公,此等麓川軍一沒有象兵,二不是精銳,為何不能贏?”

陸雲逸從桌上拿起那一份記錄了馮誠遭伏的文書,一邊看一邊說,

“四千麓川兵在芳草池內外設伏,

在先下手為強的前提下還被馮大人率軍跑掉六百,還有所斬敵,

麓川軍此等軍紀,隻能稱之為散兵遊勇,毫無章法。

曹國公,龍虎衛以及洪福衛曾對麓川軍做過伏擊,

以寡敵眾,麓川軍被儘數剿滅,這才是精銳伏擊的正常狀況。”

陸雲逸聲音輕緩,帶著一些撫平焦躁的氣息,

讓軍帳中人臉色都安定了下來。

見此情形,陸雲逸繼續開口:

“麓川的軍卒不值一提,但那名為阿魯塔的將領倒是值得我等謹慎對待。”

一行人麵露疑惑,陸雲逸解釋道:

“此人是天竺人,十年前就在麓川之地活動,

是麓川天竺人的頭領,跟隨思倫法後,與他共同出兵景東,致使我明軍大敗。”

說著,陸雲逸臉色古怪起來,將手中文書一丟:

“值得一提的是,上一次馮大人在景東遇伏,也是此人的手筆,同樣被馮大人逃走。”

李景隆麵露恍然: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啊,

傳聞都說他功高蓋主被思倫法殺了,居然還沒死?”

陸雲逸笑了笑:

“麓川軍中天竺人不知多少,還需要靠著阿魯塔來維係,定然是不會殺的,

隻會在國內高高掛起好好養著,

如今連他都出來了,看來思倫法是走到了山窮水儘之地啊。”

陸雲逸眼中閃過精光,

若是將阿魯塔殺了,那麓川軍中的仆從軍隊伍可就亂了,

不指望有什麼大亂,能給思倫法添一些亂子也好。

這時,剛剛忙碌完的劉黑鷹匆匆走了進來,

黝黑的臉龐上充滿油膩,頭甲被他提在手中,

散落在外的頭發顯得尤為混亂,如同野人。

見他走近,原本正坐著的秦文堯匆匆站起行禮:

“劉大人。”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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