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垂釣者吟頌讚歌·八(百收加更)(1 / 2)

皮爾紮將那張紙收了起來,坐在了距離伊洛克有些距離的木箱上休息著。

窗外日光逐漸從傾斜變為隱沒,街道上來回奔走的西風騎士慢慢銷聲匿跡,隻餘細微風聲仍在為白日的事情而喟歎。

他在風車的控製室裡待了很久,久到伊洛克醒來又昏了過去,夜幕星辰代替了白日焰火,他才等到了另一人的出現。

“——”

吱呀的門被推開一條縫,透過縫隙能夠看到外麵的夜幕星辰。紫衣的女子在門口站定,身子微傾,像是恭迎沉睡的王。

“大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帶著角的兜帽偏了偏,露出印著邊紋的麵具。

“但現在蒙德戒嚴,隻能暫時混在貨運馬車裡。”

起初控製室內並沒有任何回應,可隨著周遭空氣裡草元素力的蔓延,紫衣女子明白自家的長官已經蘇醒。她靜靜等待著,許久才聽見對方的答複。

“你做得很好,阿卡茜。”阿卡茜沒有動,隻是抿了抿嘴。

“進來吧,”那個聲音又繼續道,“把這個人帶出去。”

“是。”

阿卡茜這才抬起頭,踏入控製室內,可不等她走到深處,便瞧見了裡麵那個靠坐在木箱上的青年——淺綠色短發的青年低垂著頭,略長的劉海遮擋了大半的臉龐,而那件灰白的外袍早已變得破爛,右肩上血漬如同散開的花,又順著直直地流淌下來,將整件衣服浸潤。

阿卡茜從未見過皮爾紮這般狼狽的模樣,直接愣在那裡。剔透的粉眸似是察覺,直勾勾地看向了她。

阿卡茜僵了僵,連忙低下頭。好在皮爾紮沒有責怪她,隻是掀了掀眼簾,片刻又閉上了眼。

“在那邊,”皮爾紮抬手撐著腦袋,像是在小憩,“先帶回去,原先的計劃取消,這幾天你們自己躲著點。”

“如果他不安分的話就直接打暈,或者砍掉他的手,博士那邊的話就由我去說明。”

“必要的時候也可以不留活口。”

阿卡茜心中一驚,她知道皮爾紮這是動了怒,畢竟對方很少對人動手,也不曾有過多麼嚴厲的懲罰。她在窗邊發現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幾乎是沒有半點憐憫,驅使著雷螢便將男人拎了起來。

阿卡茜帶著人走回門口,又像是想到什麼,在短暫的遲疑後還是回了頭。

“大人,您是否需要…”

阿卡茜沒有將話說完,因為她看見皮爾紮擺了下手。

“無事,”皮爾紮沒有睜眼,也聽不出任何情緒,“去吧,做穩當點。”

“如果那些家夥查得嚴,就聯係比爾薩恩,走冒險家協會的通道。”

阿卡茜應了聲,帶著伊洛克便離開了控製室,走的時候還特意關上了門。

於是控製室內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伴隨著死一般的寂靜,就連那絲風聲也在片刻吹拂後平息。

半響皮爾紮才睜開眼,與先前的平靜不同,這一次能夠從那對眼眸中看出幾分疲態。

他的狀態其實非常不好,身體裡的力量像是在橫衝直撞,即便是剛才釋放出來的元素力,也不過是為了‘維持長官的地位’——他可以狼狽的勝利,但決不能在他人麵前示弱。

要不在這裡休息幾天?

皮爾紮仰起頭,看向了控製室內唯一的窗戶。月光透過窗欄,皎潔的像是冰原上的天幕,讓他不由想起神之眼降臨的那一天,也正好是這樣一個滿月。

年幼的孩童偷跑出了機構,戴著麵具的大人們四處找尋。冰原上白茫一片,沒有能夠躲藏的雪洞,也沒有任何能夠遮蔽的枯木,有的隻是結了冰的河,以及尚未凝結的冰洞。

他躲在了冰洞的下麵,刺骨的水滲入四肢,凍得他牙齒打顫,扒著邊緣的手都變得青紫。

他在水裡抬著頭,就那樣麵無表情地盯著頭頂的月。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將那枚神之眼賜予了他,也將那些人帶到了他的麵前。

再然後他開始接替康丁德的工作。

而現在他被派到了這裡,成為了皮爾紮·壬塞特,一名從北方之國遊曆而來的冒險家。

當然還是個喜歡釣魚的冒險家。

皮爾紮百無聊賴地回憶著,人一旦脆弱便容易去回想過去,可沒等他思考太久,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他。

“我認為這裡不是一個好的休息地點。”

皮爾紮猛得看了過去——不知何時控製室的門被人打開,但黑色的身影擋住了大部分光線,以至於他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穿著黑袍的青年,也是他先前才見到過的來自外國的煉金術士。

皮爾紮張了張嘴:“首席先生。”

鏈條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吱呀的門打開又合上。皮爾紮看見阿貝多走了進來,手中拎著一個小提箱。

走到距離皮爾紮大概三步遠時,阿貝多終於停了下來。

“還未正式授勳,叫我阿貝多就好。”

阿貝多伸手,朝著虛空握了握。皮爾紮沒能看清他做了什麼,隻是在微光閃爍後,一把由金屬製成的小凳出現在了地上。

“這是煉金術?”皮爾紮看得稀奇,“還是因為有特殊的藏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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