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的一種,”阿貝多坐了下來,將手提箱放在了邊上,緊跟著便看向了他,“你似乎受了傷。”
“不錯的觀察力,阿貝多先生,”皮爾紮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故意在嘲諷,隻是從懷裡掏出了那張被對方特意放在窗台上的畫,“我猜您應當不是來找這個的。”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阿貝多麵無表情,說話的語氣不帶一絲波瀾,“我很好奇是什麼裝置能夠做到在視覺和嗅覺上同時進行遮蔽處理。”
“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皮爾紮頓了下,眼睛眯了起來:“如果我不願意說呢?”
“每個人都可以保留自己的秘密,”阿貝多神色淡淡,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皮爾紮的拒絕而改變,“但據我所知,西風騎士團駐地剛發生了一起入侵事件,直到現在凱亞和琴都還在辦公室裡開緊急會議。”
“並且凱亞受的傷不輕,這條消息甚至連門口的鐵匠都已知曉,”眼瞧著皮爾紮的眼神越來越冷,阿貝多停了下,片刻才繼續道:“而那個時候我碰巧在城外勘查。”
“或許你能夠告訴我,”阿貝多看向皮爾紮,“先前發生了什麼。”
沉默在控製室內彌漫,伴隨著漸漸刮起的風聲,融在了那細微的水流聲中。
半響皮爾紮嗤笑一聲,輕輕拍了拍手。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好像阿雷奇諾大人第一次問他‘為何著裝如此厚重’一樣,讓他難以去回答。
於是皮爾紮向後仰了身子,放下的手撐在木箱上,眼神緩和。
“正如你看到的,我確實做了些事情,但要說是入侵騎士團駐地…拜托,我連門都沒進去,”皮爾紮一臉無辜,“充其量隻是在門口跟他們打了個招呼而已。”
他碎碎叨叨地嘟囔著,語氣聽起來就和上一次抱怨楠塔克開價太低一樣:“至於他們現在還在開會,我想應該不全是因為我,不然我肯定是要質疑西風騎士團的效率,這麼多年是如何管理這座以自由為信仰的城市。”
“你知道的,這裡的人大多有著獨特的個性。”皮爾紮攤手,“如果不知道,那一定是因為你才來沒多久。”
阿貝多沒有反駁:“我同意你的說法。”
他這樣說著,青綠的眼眸一眨不眨,就那樣盯著麵前的青年:“大家確實挺有趣的,很適合作為觀察對象。”
不等皮爾紮細想,阿貝多又繼續道:“也和你說的一樣,除了戒嚴問題外,他們主要商討的是職位變更的相關事宜。”
“我就說,”皮爾紮聳了聳肩,暫且將心中的那點怪異感壓下,“畢竟伊洛克也沒有那麼重要,一個即將下台的大督察長而已。”
“不過你這樣告訴我沒關係嗎?”
皮爾紮反問著,虛握的左手卻是慢慢壓下,藏在了身後——濃鬱的元素力開始在掌心彙集,不過頃刻便凝聚了薄薄一層,如同蜷縮的線網。
皮爾紮計劃得很好,趁對方還沒有發現他能力的真相,他可以再用一次能力,就算效果時間比不得最開始,也能給他留出逃跑的時間,至於逃走後要如何繼續留在蒙德,那便是後麵再考慮的事情。
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裡。
“沒關係,”阿貝多沒有注意到皮爾紮的小動作,“就算不告訴你,明天你也會知道,所以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需要保守的秘密。”
“這樣啊。”
皮爾紮漫不經心地回著,在草元素力凝聚到一個程度時猛然張開手——線網蔓延開來,不過片刻就已將他包裹,朝著阿貝多的方向侵蝕。
然而就在那青綠即將覆蓋到麵前的青年時,對方卻猛然抬手。明黃光芒閃爍,隨即便化為一朵由金屬瓣葉構成的機械花。花落在了地上,撐起的屏障直接將那青綠擋住。
“哢嗒。”
遇到阻礙的草元素力震顫著,最終化為了一塊綠色的方菱。
皮爾紮未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直接愣在了那裡,又在瞧見那黑袍下閃著光的棕黃吊墜後醒悟——那是神之眼。
“怪不得,”皮爾紮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下,“原來是得到了那位神明的‘庇佑’啊。”
皮爾紮歎了口氣:“算我輸了。”
阿貝多撿起了那塊方菱,拿在手中探查著:“濃鬱的草元素力,但似乎帶著些其他,有輕微的麻痹作用…”
“難道是通過侵蝕神經來控製軀體感覺?”阿貝多看向皮爾紮。
皮爾紮抿嘴,沒有回答他的話,但皺起的眉頭足以說明一切。
“我明白了。”阿貝多將方菱收了起來,“隻要進行足夠的實驗,就能找到應對你的方法。”
皮爾紮勾了勾唇角:“所以你要把我交給騎士團嗎?”
阿貝多搖了搖頭:“我並沒有接到此類任務,現在的我還不算是騎士團的人。”
“我懂了,原來是要做私下的實驗,”皮爾紮動了下身子,既然計劃已經失敗,那不妨讓自己過得更舒服點,“沒想到您也是一位執著於實驗的人。”
“我想您一定能和我們的一位長官合得來。”皮爾紮淺笑。
“如果時機恰當的話,”阿貝多回道,從神情上看似乎並不是偽裝,“如果這個是你說的那位長官的傑作,我很樂意與對方見一麵。”
“但我認為這應當是你自己的能力。”阿貝多篤定。
這話可千萬不能讓博士知道。
皮爾紮想了下博士聽到這話的反應,心裡一陣惡寒,頓時沒了同對方寒暄的興致。
不曾想阿貝多的下一句話更是讓他皺起眉頭。
“我打算雇傭你進行實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