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沒寫完,趕個全勤,先發,後麵寫完了再補,這段話消失就補完啦,已經購買的,後續補全內容不需要另外付費。
好消息,現在沒有人再亂動亂折騰,乾擾靈力和妖力融合。
壞消息,在尹屠心中,他靠譜大師兄的形象估計已經完全崩壞了。
桑瑾逐強裝鎮定地起身,將湊過來的藤蔓全部扒開,一個人默默地坐到角落中麵壁。
好在,雖然丟了麵子,但是接下來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再折騰出什麼幺蛾子。
除了最開始,靈力和妖力實力不對等時,需要桑瑾逐出手幫忙調整,到了後期,不需要桑瑾逐出手,他體內的兩股力量,就能夠自行對抗。
血脈融合,是個漫長的過程。
距離須彌秘境的關閉期限,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桑瑾逐盤膝守在不時冒出一條樹枝,長幾片葉子的小師弟身邊,一邊給他護法,一邊將自己之前因為大量使用靈力,而蠢蠢欲動的修為壓製下去。
直到自己的境界穩穩地停留在金丹巔峰,桑瑾逐才終於停下了修煉。
距離他穿書至今,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他也在金丹期停留了近一百五十多年。
一方麵是因為他所修的功法的緣故,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想要多磨磨基礎,好不負他當初凝聚出的這棵無暇金丹。
可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頗多,金丹期的修為有些不夠看,他便放開了對修為的壓製,預備回去之後便閉關衝擊元嬰。
隻是沒有想到,堵塞多年的大壩口被打開後,突破的預感會來的這麼快。
秘境之中無天雷。
但凡他在這裡突破,出去後便必定會引來元嬰雷劫。
這裡到底是彆人的地盤,不益惹出大動靜,再加上出去後很有可能會遇到彆的危險,到時候再頂著一個元嬰雷劫的bebuff,他沒有萬全的把握護住小師弟。
強行壓製修為的感覺並不好受,桑瑾逐吐出一口濁氣,垂眸去看身側的小師弟。
經過快三個月的血脈融合,那些到處亂冒出來的藤蔓,總算是收斂了一下,將小師弟的臉和上半身展露了出來,而不再是先前那副渾身上下都長了藤蔓的毛球狀態。
隻是以腰腹為界,小師弟的下半身卻已經轉變成某種植物的樹乾,粗壯的根係從他腳下生出,深深地紮根進地底。
除此之外,小師弟的一頭烏發,也有幾縷轉換成了綠色,不算誇張,看起來像是在什麼高級美發店精心做的挑染。
看這幅架勢,血脈徹底融合估計還需要兩三個月,正好能夠趕上須彌秘境關閉的最後期限。
桑瑾逐憐愛地伸手揉了揉小師弟的腦袋,卻不料察覺到手下有什麼東西在動。
他移開手,正好看見小師弟頭頂之前生出來、又被一乾師兄師姐養大的芽芽從發間探出,像什麼小動物一般,頂著桑瑾逐的手蹭了蹭,又快速地縮了回去。
這東西竟然還在。
桑瑾逐的手落在了小師弟的頭頂,卻沒有摸到任何異樣的凸起。
他似有所感,視線下移,正好對上了尹瑜澤迷迷糊糊睜開的雙眼。
“師兄!”尹瑜澤眼神亮了起來,支著身體就要坐起來,並且伸出手,熟練地撒嬌要抱。
這套動作他做過無數次,可這次卻在一開始就卡住了。
“誒?”
一下沒坐起來。
尹瑜澤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在看到那些樹根樹乾後,一臉嫌棄地挪開視線,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無比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完了完了,師兄我的臉不會也變成這幅醜樣子了吧。”
“沒有,還好好的呢,放心吧。”
桑瑾逐好笑地凝聚出了一麵水鏡,放在了尹瑜澤的麵前,讓他能夠看清自己此時的模樣。
待到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尹瑜澤總算鬆了一口氣,扯著自己變色的頭發左右擺弄,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將注意力從水鏡內轉移。
“還好還好,沒有變成醜八怪,不然師兄要是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桑瑾逐睨他:“我在你心中就是個隻看臉的顏控?”
尹瑜澤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桑瑾逐:“那不是,大師兄撿回來的孩子都很好看,我們私下裡就傳,大師兄你很有可能是看臉撿人你的嘛。”
“胡說,”桑瑾逐賞了尹瑜澤一個腦瓜崩,“放心,就算你變成醜八怪,師兄也不會嫌棄你的。”
“知道啦——”
尹瑜澤拉長了聲音,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身體好累,尹屠哥是不是用他的身體做什麼了。
尹瑜澤去戳識海內自閉的尹屠,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嗯?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吧。
尹瑜澤好奇心大起。
“尹屠哥哥~”尹瑜澤纏住自閉的尹屠,簡單的一個稱呼被他喊的拐出了好幾個波浪號。
識海內自閉的神魂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尹瑜澤眯起眼,要是在平時,自己敢這麼喊,尹屠哥絕對會來罵自己兩句,順便再揍兩下,絕對不可能這麼平靜。
尹瑜澤猛抬頭,八卦地看向他家大師兄,顧忌著自閉的某人,沒有開口,而是擠眉弄眼地看向桑瑾逐,意圖從桑瑾逐這邊得到第一手消息。
多年的師兄弟默契,再加上尹瑜澤手勢比劃,讓桑瑾逐準確地明白了尹瑜澤到底想問些什麼。
隻是他雖然知道答案,卻並不好告訴他。
桑瑾逐默默移開視線,拒絕和尹瑜澤對視。
尹瑜澤伸手拽住桑瑾逐的袖子,撒嬌:“大師兄——”
桑瑾逐拿他沒辦法,含糊地解釋著“咳,可能是害羞了吧。”
沒等尹瑜澤再次開口追問,桑瑾逐無比自然地轉移開話題:“你的血脈融合還有大半沒有完成,距離此次須彌秘境關閉,隻剩下四個月,若是你無法在這之前順利完成,我就要把你丟在這裡一個人出去咯。”
“師兄又嚇唬小孩。”尹瑜澤氣的嘴都能掛上油瓶,卻偏偏拿桑瑾逐沒有辦法。
若是在以前,他早就拿出撒嬌耍賴一整套招式來對付桑瑾逐,奈何現在自己被樹根固定在原地,根本沒有他發揮的空間。
尹瑜澤對著桑瑾逐比了個鬼臉,氣鼓鼓地閉上眼修煉,隻是還沒等他修煉多長時間,便眼前一黑,連同著識海內自閉的尹屠一起,共同沉入了夢鄉。
這是哪裡?
尹瑜澤茫然地站在村莊中間,被橫倒在地上,肢體不全的屍體,以及仿佛所有建築和道路都蒙上了血色的慘狀驚到。
這是……被屠村了?
尹瑜澤蹙眉,想要邁步去探查一番,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往前跑了起來。
尹瑜澤這才注意到他這具身體矮的過分,即便如此,他跑步的速度卻並不慢。
直到他跑到了一間簡陋的院子前,顫抖著手推開了院子的門,尹瑜澤才意識到,自己為何會覺得這個村子有些所熟悉。
這是尹家村,他在這裡生活了五年,才被師兄帶回宗門,當然會對這裡有印象。
想起來這裡是哪裡,尹瑜澤便反應過來,這間院子裡住的是誰。
院子裡躺著兩具倒下的屍體,這具身體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漫天的恐懼和絕望用上心頭。
尹瑜澤努力摒棄這些情緒對他的影響。
這些都是假的,他的舅媽還好好地活著,他前不久還去參加了小侄子的周歲宴。
所以眼前的這些是什麼,心魔嗎?
可心魔不是最少也要元嬰期才會出現的嘛,自己才築基期,心理壓力都大到生出心魔了?
尹瑜澤不解,在醒悟過來眼前的這一些都是假的之後,便能夠像是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觀著這一場戲。
在村長掐住他脖子,指責是他引來魔修時,尹瑜澤感受著心中傳來的內疚和悔恨,皺了皺眉。
這鍋甩的也太離譜了吧。
他自知自己無法控製身體,索性直接擺爛,好在村長沒過多久,便因為失血過多倒在了他的身上。
沒等他思考,村子裡的人都死光了,這具身體弱了吧唧的,又因為打擊過大自閉成了陰鬱蘑菇,接下來要怎麼辦時,一名修士從天而降,將他拎了起來。
懂了,看來這心魔的發展和他以前一樣,都是被仙人領回去。
尹瑜澤透過這具身體的雙眼,觀察著帶他走的這位修士。
嘖,顏值修為具比不上他大師兄,拎孩子手法也不專業,一路上他都不知道灌了多少風進去,放他下來的時候一點都不溫柔,害的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胳膊腿肯定都撞出淤青了。
差評!差評!
尹瑜澤嘀咕著,直到他聽見那名仙人和旁邊那人說話:
“我記得那個村子門口有塊石頭,上麵刻著尹家村,再加上他村子被魔修所屠,乾脆就叫他尹屠好了。”
等等!他剛剛說叫什麼!
世界忽然變得安靜,尹瑜澤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見了什麼。
尹屠……尹屠哥!
所以他之前看見的那些,並不是所謂的心魔,而是尹屠哥的記憶。
意識到這點之後,尹瑜澤再沒有之前的閒適。
對於尹屠哥,他了解的其實並不是很多。
有時候,他並不明白大師兄對於尹屠哥的莫名包容。
一開始和尹屠哥套近乎,也隻不過是為了防止他對自己和師兄們出手,心中其實一直提防著他。
直到後來確認了尹屠雖然凶了點,但是並不是什麼壞人,再加上大師兄對尹屠哥的特殊感情,他才真正的接納了尹屠哥,甚至能夠和他開玩笑,幫他和大師兄拉紅線。
在他心中,已經將尹屠哥視為了真正的家人,地位可以與他的一眾師兄師姐們放在一個水平線上。
現在告訴他,他現在的這具身體就是尹屠哥,而且他們幼時生活在同一個地方,有著同一個舅媽和堂弟……
唯一的不同便是,他幼時的村子沒有經曆過魔修屠村。
不對!
尹瑜澤努力翻找著幼時已經模糊的記憶。
他和大師兄第一次見麵,是因為一名魔修要殺他,卻被他大師兄給殺了,之後才有了他師兄去到他村中。
尹瑜澤思緒混亂,等到他整理清楚繁亂的想法,小尹屠已經被帶著測過了靈根。
同樣的木係天靈根。
這讓尹瑜澤的,尹屠哥和自己其實是一個人的猜測,更加真實了幾分。
他看過的話本多,對於這種情況也接受良好。
他假裝自己能夠碰到小尹屠,環住雙臂給他一個擁抱。
沒事沒事,你可是木係天靈根,不管你拜誰做師父,都會被好好教養,肯定可以過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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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大垃圾!不會養徒弟就彆養!
本以為之前就已經夠慘的了,結果沒想到尹屠哥的運氣竟然這麼差,天底下那麼多的好師父,偏偏讓他遇到了最垃圾的那個。
在聽到要收尹屠哥為徒弟的那人,是當初他們在秘境外見過的那個囂張的大乘期修士時,尹瑜澤還高興了一瞬間。
畢竟從他那時所作所為來看,也算是個寵徒弟的,可萬萬沒想到,他確實是寵徒弟,可寵的隻有那個和他有一腿的狗東西。
劍峰的寒風都快能把人的肉給刮下來,可小尹屠卻隻能穿著一件勉強可以蔽體的單衣,拎著一把玄鐵劍反複揮劍。
沒有靈力護體,小尹屠的身體上被凍的潰爛,那些綻開的皮肉與衣物凍在一起,又在他揮劍的動作中被迫分開。
血從傷口處流下,沒有停留多久,便被凍成一滴豔紅的冰粒掉落。
在他站著的那一小塊地方,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血色冰粒。
尹瑜澤與小尹屠共享著感官。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苦,若是他現在有實體,估計眼睛都快哭腫了。
一方麵是因為又餓又痛,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心疼尹屠哥。
可偏偏小尹屠除了在尹家村北屠那日掉過眼淚,之後不管是被師兄弟們欺負,還是被他名義上的師父虐待,都沒有哭過一聲,甚至連話說的都少。
“太慢了,我讓你練劍,你就是這麼糊弄我的?”
付方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尹屠手中的玄鐵劍被一道靈力擊飛。
是那個狗東西!
尹瑜澤血氣上湧,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直接給他的臉來上一圈。
或許是因為尹瑜澤想要揍人的情緒過於強烈,他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陣白芒,等到視覺恢複,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換了個場景。
“師弟,我身體不好,這次出行,就多拜托你了。”
尹瑜澤一睜眼,就聽見一道茶裡茶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定睛一看。
謔,這不是就是那個和狗東西有一腿的小白臉嘛。
當初不是聽說他快死了,所以那個狗東西才天天板著一張死人臉,一副所有人都欠他幾百萬靈力的怨夫模樣。
所以這是又活過來了?
大量記憶湧現,尹瑜澤查看了一番,才了解到這個小白臉在尹屠哥十歲時醒了過來。
從那以後,每次狗東西名為教導,實則虐待尹屠哥後,這個小白臉就會帶著靈藥出現,溫聲細語地一邊pua尹屠哥,一邊替他處理傷口。
尹瑜澤臉皺成了包子,這師徒兩個,一個當白臉一個當紅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狗東西主要是對小尹屠造成身體上的傷害,這個小白臉名為關切,實則在pua小尹屠的同時,還引導著青陽宗的同門霸淩小尹屠。
不愧是師徒兩,行事都是一模一樣的惡心。
可他能夠看出來這個小白臉的古怪,自從五歲入劍峰,期間再也沒有接觸過外界的小尹屠卻看不出來。
在他看來,這個小白臉,確實是他在青陽宗為數不多的,溫暖的回憶了。
就算他再不喜歡這個小白臉,也隻能旁觀著小尹屠和他越走越近。
然後在秘境裡被他搶走那株熟悉的藥草。
淦!小白臉你搶這個藥材做什麼啊!這東西采下來不吃,幾個時辰藥力就完全消散了,你不吃你搶什麼搶啊。
就算尹屠哥現在的沒有任何妖化的跡象,可半妖的身份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不解決了,隨時都有可能炸雷。
即便他知曉未來的尹屠哥不會有事,可也急的瘋狂罵人。
可就算他再急都沒有用。
在小白臉他們離開此處後,小尹屠找了個借口離開青陽宗的隊伍,悄悄地再次回到了原地,企圖在周圍尋找是否有遺落的靈植。
可他卻訝然發現,彆說是遺落的根係旁□□片本該是靈植生長的地方,已經成為了一片焦炭,神識往地麵下方蔓延數十米,都是一副生機完全斷絕的慘狀。
小尹屠在原地站了近一盞茶的時間,才終於轉身離開。
尹瑜澤本來害怕小尹屠會因此傷心,可當他去感受小尹屠的情緒時,卻發現他的內心平靜的可怕。
他想起當初,自己半妖血脈展露出來時,尹屠哥所說的那個辦法,知曉他最後應當是走了魔修的路子。
可若是想要成為魔修,必將廢除本身的修為。
小尹屠不似他那般廢物,年僅十八歲,便成功結了金丹。
十八歲的金丹期修士,尹瑜澤想不出,他到底會遇到什麼,才會選擇變成魔修。
這個問題,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小白臉忽然病重,狗東西當年給他補好的金丹出現裂紋。
小尹屠去探病,卻被小白臉下藥,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石床上。
那個小白臉躺在他不遠處的一張暖玉床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被捆住無法動彈,連一絲靈力都無法使用。
而在不遠處,他的“師尊”拿著一把短刀朝著他走了過來。
活刨丹田,硬生生在清醒的狀態,將他的金丹和靈根一同取出。
隨後,那個狗東西也不幫尹屠止血療傷,就那麼將他拋在一邊,捧著還沾著他血的靈根和金丹,用來修補那個小白臉的金丹。
血湧上喉嚨,眼前開始泛黑,痛和絕望以及瀕死的感覺一同襲來,尹瑜澤哪裡嘗過這個感覺,大腦過載,身體的保護機製令他直接暈了過去,從而免去了他親眼目睹那對師徒接下來,令人血脈噴張的操作。
在生死之際,尹屠的半妖血脈覺醒,勉強護住了尹屠,了,令他不至於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正常來說,拿了彆人的東西,不說重禮回報,也應該好好的賠禮道歉一番。
可這對師徒不,在發現了小尹屠的半妖身份後,他們選擇將他逐出師門,並且將他們挖取小尹屠金丹和靈根的行為,美化為大義滅親。
半妖身份一出,或許其中還有那對師徒的手筆。
沒了靈根和金丹,僅有剛剛出現的一絲妖力護體的尹屠,迎來了烈楚國大半個修真界修士的追殺。
這次,不管遇到了什麼,尹瑜澤都堅強地穩住沒有逃避,即便好幾次都快把胃酸吐出來,又或者是哭厥過去,都在最後穩定了情緒。
他之前兩次情緒不穩定,都會跳到下一次劇情。
即便自己做不了什麼,也無法改變這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可尹瑜澤卻天真地覺得,自己至少能夠陪一陪孤身一人的小尹屠。
好在尹屠哥不愧是尹屠哥。
就算有那麼多追兵追在後麵,設下那麼多的陷阱,他卻每次都能夠及時發現不對逃脫。
半妖血脈的覺醒,令他有了超出常人的體質,以及超強的自愈能力。
有好幾次,明明他都隻剩下一小半的身體,卻能夠頑強地重新生長恢複。
前來追殺他的修士大多被他反殺,元嬰化神那些老鬼有不會自降身價,去追殺一個半妖。
漸漸地,小尹屠在修真界闖出了一些名聲,當初微弱的妖力,也在他不斷的修煉之下,有了可以媲美元嬰期修士的力量。
就在尹瑜澤以為,尹屠哥可以走上努力修煉,然後回去和那對混蛋師徒複仇的爽文道路時,一名身著黑袍的魔修出現在他們麵前。
半步大乘期的魔修,根本不是一個元嬰期的半妖可以對付的了的。
或許是因為自負的緣故,那名魔修也不隱瞞,直言他是從小白臉那裡,得知了此處有一個極好的實驗材料,特此前來。
若是讓尹瑜澤來評價,這個魔修已經瘋了。
他堅持穩定了這麼長時間的情緒,在那個魔修,第一次在小尹屠身上做實驗時,便徹底崩潰。
魔修的洞府沒有光亮,一次次經曆那些實驗,令人恍若沉浸在地獄之中,分辨不清楚自己現在是生是死。
魔紋被赤炎一刀一刀地刻進骨肉,身體內的經脈被打斷無數次又被重新連接。
甚至為了他那些古怪的研究,他們被火被電,強逼著榨取出米青氵夜,用來培養新的實驗材料。
尹瑜澤透過小尹屠的雙眼,看向魔修特意帶過來,和他展示的那些古怪的,幾乎不能稱之為人的胚胎。
他嘴唇蠕動了下,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麼。
精神在一次次的折磨中變得麻木,而他這還隻是旁觀而已,他不敢去想,真正經曆了這一切的尹屠哥,是如何挺過這一切的。
“夠了,彆看了。”
就在他呆滯地望著魔修越走越近,要讓他親眼看看所謂的,他的孩子時,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捂住了他的雙眼。
下一刻,尹瑜澤感覺到自己神魂一輕,被帶著靠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中。
尹屠攬住尹瑜澤,平靜地看著自己當初的記憶,一揮手,這方洞府,連帶著那名黑袍魔修一起,全部化為灰燼消失。
他低頭看向懷中全身顫抖,像是被嚇傻了的尹瑜澤,抿了抿唇。
同尹瑜澤一樣。
他同樣進入到了尹瑜澤的記憶之中。
在那個沒有屠村,被舅媽托付給桑瑾逐的記憶中,他仿佛真的成為了尹瑜澤,每天最大的煩惱不過是課業太難,又踩到了二師兄亂丟的陣盤,被六師兄拉著欣賞他新學的曲子,以及如何搶贏其他師兄師姐,和大師兄貼貼。
那些溫暖的記憶太過吸引人,就算他知曉這一切都是假的,也放任自己沉迷了片刻。
卻不料,他這邊不過享受了十三年的被寵溺的歡樂時光,尹瑜澤這邊同樣進入到了他的記憶之中,並且已經看到了這裡。
隻是,不應該啊,他的神魂可是貨真價實的渡劫期神魂,怎麼可能會被一個連築基都沒有的傻小子入侵,還被他翻看到自己藏在神魂最深處的記憶。
尹屠低頭,抵上尹瑜澤的神魂搜尋。
就算是同一個人,不同時期的神魂也會有所不同,更不用說他們之間的修為和過往的經曆相差了那麼多。
可尹屠卻驚訝地發現,尹瑜澤的神魂,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和自己有了七成相似,並且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若是最後神魂完全相似,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和尹瑜澤徹底融為一體。
而按照他們之間的神魂力量差距,尹瑜澤會連同他的一切,完全融入他的神魂之中。
而他,則是會徹底取代尹瑜澤,徹底占據這具身體。
尹瑜澤所擁有的親情,師兄師姐情,甚至連同桑瑾逐,都會是他的
尹屠的手猛地顫抖了下,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生出了些妄念,不過很快地又被他壓製下去。
就算自己取而代之了,又有什麼意義呢,桑瑾逐喜歡的,是他真正的師弟,而不是他這樣一個渾身汙泥的家夥。
尹屠用力地閉眼,再次回顧被魔修抓住的那些記憶,終究是對他造成了影響。
他攬著顫抖的尹瑜澤,將他徹底帶出自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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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瑜澤睜開眼睛,在看見上方的藤蔓製成的屋頂時,還恍然以為自己依舊附身在小尹屠的身上。
直到大師兄的氣息漸近,將他從藤床上扶起,他的視線才緩緩聚焦到了桑瑾逐的臉上。
“瑜澤,怎麼了,怎麼出了一身的汗。”桑瑾逐凝出水團,吸走他額頭的冷汗。
“大師兄,”尹瑜澤不確定地開口輕換了聲,不確定這到底是真實,還是自己因為承受不了過多而生出的幻覺。
桑瑾逐察覺到異常,溫柔地將人擁進懷中,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師兄在,是發生了事嗎?”
尹瑜澤漲了張口,察覺到尹屠哥似乎從他的身體裡出來,站在了不遠處看著這邊,搖了搖頭,繼續喚:“大師兄。”
“師兄在。”
“大師兄。”
“師兄在。”
……
一個喚一個答,桑瑾逐就像是不會煩一般,一邊回應著尹瑜澤的呼喚,一邊將手落在尹瑜澤的後背,從上到下,緩慢但有力地順下去。
不知何時,尹瑜澤的聲音總算是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桑瑾逐肩膀處,一片逐漸蔓延開來的溫熱。
桑瑾逐不急著追問,就這麼安靜地撫著他的背,安靜地等待著尹瑜澤將自己的情緒,全部抒發出去。
他的視線落在後方,自以為沒有人發現的尹屠身上。
見他也是滿臉複雜,不由得開始思考,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係統,】桑瑾逐開口,【檢測一下,瑜澤的身體情況。】
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多少存在感,甚至以為宿主把自己遺忘了的係統,總算是有個了可以發揮自己的時候,精神一振,連忙應道:【好的宿主。】
【檢測中……】
桑瑾逐垂眸,從若有所覺,朝這邊看過來的尹屠身上挪開。
【經檢測,小師弟和任務目標記憶發生融合,小師弟可能是因為看到了任務目標過去的記憶,被嚇到了,宿主不用擔心。】
桑瑾逐沒有回應。
自己養的孩子,自己明白。
尹瑜澤被他教養的很好,即便因為年少閱曆不夠的緣故,顯得有些天真,可他的意誌卻再堅強不過,不可能因為一點小事,而這般失態。
所以他到底看到了些什麼。
桑瑾逐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這般,渴望知曉係統丟失的那部分劇情內容,裡麵到底記載了些什麼。
尹屠一直看著這邊,桑瑾逐不能察覺出任何的異樣。
他轉而問起了,另一個他關心的內容。
【他們兩個的記憶,為何會融合。】
【檢測中……】
【小師弟和任務目標神魂過於相似,有融合合二為一的跡象,記憶融合隻是第一步,到了後來,他們兩人的力量也會開始融合,直到最後成為一體。】
桑瑾逐拍著尹瑜澤後背的手一頓,在被察覺到異常前,又繼續先前的動作。
但是就算桑瑾逐隱藏的再好,剛剛一瞬間猛烈波動的情緒,卻瞞不過係統的數據監控。
祂有些不解的開口:【宿主為何會如此激動,融合不好嗎?這樣的話,任務應該很輕鬆就能完成了吧。】
桑瑾逐的視線落在尹屠身後一點:【他們一個是我喜歡的人,一個是我從小到大養大的師弟,怎麼能夠混為一談。】
他並不準備和係統長篇大論,直接將係統禁言關進了小黑屋。
第一次遭受到這種待遇的係統傻了眼,在以往,就算是自己什麼都丟了,許諾的好處一個沒有實現,都沒有被禁言關小黑屋過。
所以自己剛剛的那句話,是真真切切惹到宿主了?
係統冒出幾聲電流聲,像是知道錯了一般,徹底沉靜了下去。
等到這次出了秘境,不著急回宗門,先帶著他們去書隱前輩那裡試試吧,若是書隱前輩也沒有辦法,他便隻能和尹屠攤牌,和他談談了。
桑瑾逐歎了一口氣,攬住不知何時,徹底軟倒下去的尹瑜澤。
這是直接哭暈了。
所以說,瑜澤到底在尹屠的記憶中看到了什麼。
第52章
識海內部。
仗著在識海內,就算哭的再大聲,都不會有人發現。
尹瑜澤徹底拋棄了自己的形象包袱,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尹屠盯著外麵親密相擁的師兄弟二人,經曆了一番激勵的思想鬥爭,才踏入識海準備囑托尹瑜澤一番。
結果才剛進去,就被尹瑜澤這過分奔放的哭聲給震了出去。
若是沒記錯的話,他在帶尹瑜澤出來時,怕他會因為先前的那些經曆,產生什麼心理陰影,便出手模糊了他的記憶。
那些東西會隨著他的蘇醒,如同夢境一般,隨著他蘇醒的時間增假,而逐漸朦朧。
說實在的,這還是尹屠第一次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待人,結果都這樣了,這小子竟然還能嚎成這幅鬼樣子。
尹屠嘖了聲,強忍著尹瑜澤的魔音貫耳,再次闖進了識海。
“行了,彆哭了,我還沒死呢。”尹屠阻止人繼續嚎下去的方法非常簡單粗暴,直接伸手掐住了尹瑜澤的臉,將他的嘴捏成了小雞嘴。
“嗚嗚,那、那尹屠哥你現在、為什麼和我在一起。”
尹瑜澤用力將自己的臉從尹屠的手中拔出來,抹了把眼淚嗚嗚地提出疑問。
“我那是渡劫失敗……”尹屠難得地沉默了一下,隨後無比自然地轉移話題:“總之,你還是不是男人,就為了這麼點事情哭成這樣,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從來都沒哭過。”
一說到這個,尹瑜澤眼淚掉的更歡:“就是因為尹屠哥你不哭,所以我在替你哭嘛。”
說到這裡,尹瑜澤無比順手地一把抱住了尹屠的大腿,將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先不管了,哭完了再說吧。
尹瑜澤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隨後便將它拋在身後。
在尹瑜澤撲上來時,尹屠身體一僵,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黏上來的小哭包。
他堂堂渡劫期修士,竟然被一個築基期的小鬼襲擊了,更不可置信的是,對方竟然還得手了。
尹屠伸手就要把他扯開,但是在觸碰到對方神魂肩膀處時,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距離他上一次探查,前後就這麼點時間,他們神魂之間相似度,又上升了。
為什麼會漲的這麼快,明明在進入秘境之前,他們兩人的神魂還沒有半分融合的跡象。
或者說,在尹瑜澤吃下那枚丹藥前,他們兩人的神魂都維持著互不相乾的狀態。
尹屠眼神一凜。
是那枚丹藥!
那枚丹藥的藥方,桑瑾逐從來沒有刻意隱瞞過。
再加上他上輩子錯失了那株靈植,難免對它多關注了幾分,自然知曉它的作用便是起到一個強力攪拌棒的作用,將身體內的所用物質全部強行打碎融合到一起。
隻是他沒有料到,這東西不僅能夠融合妖族血脈和人族血脈,連他們兩個人的神魂都要一起融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最開始的打算便是,待到這傻小子修為再高點,便教他製作出一具分身,將自己從他身體裡分離出去。
可若是他們兩人的神魂融為一體,記憶和意識糾纏在一起,以他的神魂強度和年歲,多出尹瑜澤那十幾年記憶根本不算什麼。
可尹瑜澤真的能經受的住自己,那近千年的記憶衝刷嗎?
尹瑜澤的迷失幾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若是他還是上輩子那個魔頭,自然不會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白得一個天賦極佳,還自帶團寵buff的身體,這個便宜不占王八蛋好吧。
更不用說,擁有尹瑜澤所有記憶的他,可以在一開始,完美地扮演出尹瑜澤的性格,隨後在之後和他們的相處之後中,一點點的回歸自己原來的性格,而不露出任何的破綻。
尹屠低頭看向一把鼻涕一把淚,連頭頂那根倔強地冒出來的芽芽都倒伏下去,一副把自己哭的缺了水的尹瑜澤,深深地覺得,自己好像莫名多出了個不省心的兒子。
之前已經糾結過了,現在做出決定也不算困難。
隻是他先前是準備等到桑瑾逐帶著尹瑜澤離開烈楚國,安全回到宗門之後再提起這件事情,現在看來,必須要立刻處理了。
尹屠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下,最終落在了尹瑜澤的頭頂。
“行了,彆哭了,那些不過是小小的挫折罷了,我後來修煉成了渡劫期修士,回去把當年欺負過我的那些人都揚了。”順帶著,把那方小世界都揚了。
那時候,他心中充滿著毀滅一切的恨,隻想著拖全世界下水,現在想來,是不是在某個角落,也會有個‘桑瑾逐’和他的師兄師弟們,被他滅世的舉動拉下了水。
不對,在他滅世之前,天隋國那邊已經被瘴氣籠罩滅國不知道多長時間了。
他聽人討論過,整個天隋國,沒有一個修士逃出來,即便沒有他,那些人也活不了。
尹瑜澤不知道尹屠內心的盤算。
他吸了吸鼻子,仰頭去看尹屠,偷偷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以確定他有沒有騙人
“都殺了?尹屠哥沒騙我吧。”
“騙你這個做什麼,都是我親自動的手,你是沒看到那些偽君子臨死前狼狽的樣子。”
尹屠想到什麼,不爽地咂舌,“隻可惜,那個魔修還沒等我抓住他,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聽說是在做實驗時,一不小心被自己養的妖獸一口咬死了。”
尹屠的臉色臭了起來:“這種死法,也太便宜他了。”
尹瑜澤被尹屠殺氣四溢的表情給嚇到,下意識地抓緊了尹屠的衣服下擺,然後就摸到了一手冰涼。
冰涼?
尹瑜澤總算是想起來,他之前忽略的是什麼了。
他能夠看見尹屠哥了!!!
尹瑜澤猛地從地上彈起來,站直了仰頭去看尹屠的模樣。
“不公平,為什麼尹屠哥你比我高這麼多,”尹瑜澤踮起腳,手在他和尹屠之間量了一下,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般開口,“尹屠哥,你比大師兄都要一截誒。”
尹瑜澤臉上滿是羨慕的表情,不過很快又變成了高興:“好誒,我原先目標是,長到和大師兄一樣高就心滿意足了,沒想到我以後這麼高。”
尹屠在尹瑜澤貼過來,臉湊近的時候,便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要藏住臉上的魔紋,卻沒想到,尹瑜澤這小子的關注點竟然在身高上。
看著他紅腫著一雙眼睛,笑的傻乎乎的模樣,尹屠沒忍住:“可我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有這麼高了,往後那麼多年,都沒有變過。”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現在的身高就是你以後的身高了。”
尹瑜澤臉上的表情頓住。
尹屠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你以後長不高了,小,矮,子。”
尹屠一字一頓地念出的那最後三個字,直接將尹瑜澤激的原地蹦起來,張牙舞爪地就要往尹屠身上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以後還能長的!你身高固定是因為你結丹了,結丹後容貌和身後都會維持在巔峰時期,隻要我不在長高之前結丹,就肯定能夠長個子的!”
尹屠挑眉看他:“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的修為。”
尹瑜澤忽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先前醒過來,他光顧著哭了,還沒檢查過他的修為。
不過結丹的話,肯定會有雷劫降臨,他還沒被雷劈,不慌,肯定是尹屠哥又在作弄他。
尹瑜澤梗著脖子,不服氣地反瞪回去,然後在尹屠似笑非笑的注視中越來越心虛,最終破防地就要回歸身體探查一番。
隻是他剛剛表現出這個意圖,尹屠就像是猜到了他要做什麼一般,先他一步開口。
“我要沉睡一段時間,等到你元嬰了再叫我。”
“什麼?”尹瑜澤緊張地湊過來,“怎麼忽然就要沉睡了,是受了什麼傷嗎?要不要去找醫修看看……”
尹瑜澤劈裡啪啦地問了一堆,看他那副緊張的模樣,仿佛尹屠說的不是我要睡一段時間,而是自己的死期。
尹屠這次到沒有嫌棄尹瑜澤煩,聽著尹瑜澤萬分緊張地嘮叨了一堆之後,才簡單地將現在的情況解釋了一下。
“就是這樣,”尹屠注視著尹瑜澤,輕描淡寫地拋出一個大炸彈,“我要是不想個辦法沉睡,用不到三天,你就會被我融合,消失。”
尹瑜澤大腦一瞬間處理不過來這麼大量的信息,卡頓了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
他看向尹屠,問出來的第一句話卻是關心:“那尹屠哥,沉睡會對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尹屠挑眉,對尹瑜澤的關心極為受用,麵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睡一覺而已,有什麼影響。”
“你也不用太擔心,等到你修煉到元嬰,我就能利用秘法,從你身體裡分出來。”
尹屠看著尹瑜澤猛鬆一口氣的模樣,壞心眼地補了一句:“長高還是快點修煉,你自己選擇吧。”
尹瑜澤的臉還沒舒展多久,便再度皺成一團。
“還……還是快點修煉吧。”尹瑜澤委屈巴巴地開口,“長不高就長不高吧,我現在也不是很矮,我長的夠帥,身高什麼的,不用太在意的。”
明明就是很在乎嘛。
尹屠沒忍住笑出了聲,結果就對上了尹瑜澤控訴的眼神。
“好了,”尹他拍了拍尹瑜澤的腦袋,“我沉睡後,我的力量會存在你識海之中,正好我們現在融合了一部分,你可以隨意支取這些力量,隻記得一點,不要強行抽取超出你現在修為的力量,不然到時候神魂受損,我可沒辦法給你補上。”
尹屠看著尹瑜澤似乎又有要掉眼淚的跡象,伸手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行了,出去後,好好練練如何使用它們,保護好你自己和你大師兄。”
說完,沒能尹瑜澤再說些什麼,直接一腳將他揣出了識海。
尹瑜澤捂著屁股,猛地從桑瑾逐懷中跳起來。
在桑瑾逐疑惑地看過來時,尹瑜澤閉眼探查了一番識海內的情況,又謹慎地生出角蟲手,去戳了戳識海內的那個把自己包裹起來的繭。
確定了尹屠現在聽不見外麵的聲音後,尹瑜澤立刻和桑瑾逐告狀:“師兄!尹屠哥踹我屁股!”
桑瑾逐憋笑,抬手將尹瑜澤拉過來:“他出了什麼事,你都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告狀了。”
一說到這個,尹瑜澤立刻萎了下來,靠在桑瑾逐身上,小小聲地從他進入尹屠哥記憶開始,細細將這段時間的經曆說了出來。
隨著尹瑜澤的講述,桑瑾逐的臉色沉了下來,身上的殺氣不要錢地往外飆。
終於,尹瑜澤說完最後一句話,期待地看向桑瑾逐:“師兄,那些人都是壞東西,若是有機會的話,我們給尹屠哥報仇,怎麼樣。”
桑瑾逐沒有否認尹瑜澤的話,從儲物戒指從掏出紙筆,擺放在尹瑜澤麵前:“把你記得的人,全部記在上麵,等師父出關,我們一個個地打上門去。”
尹瑜澤提筆,歎了口氣:“我修為好低哦,等到出去之後,一定要好好修煉,早日到達元嬰,到時候帶著尹屠哥,我們一起去削他們。”
桑瑾逐摸了摸尹瑜澤的腦袋:“你現在已經是金丹了,憑你的天賦,修煉到元嬰,用不了多長時間。”
“什麼!我還沒有度雷劫,怎麼就金丹了!”尹瑜澤驚恐,他低頭內視自己丹田,確認自己丹田內的確沒有任何東西。
“快了。”
尹瑜澤沒有將自己被嘲笑小矮子的事情說出來,桑瑾逐自然不知道他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血脈融合這段時間,你的修為暴漲,隻是因為秘境內部沒法度雷劫的緣故,才沒有結丹,等到你出了秘境,估計第一時間就會迎來你金丹期的雷劫。”
第53章
該死的!
青陽宗進入須彌秘境共一百五十六名弟子,幾乎占去了須彌秘境三分之一的名額。
可這麼多人,花費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找不到一絲那兩個人的蹤跡。
在看見那株靈植被挖走後,留下的痕跡,辛清蓮便瞬間反應過來那兩個人的身份。
那兩個人當中的一個,便是他一直尋找的氣運之子。
想到這裡,辛清蓮便不由得想要罵娘。
也不知道是誰出手,將他們身上屬於氣運之子的光環遮掩住,竟然將自己和那個偽天道都一同騙了過去。
若不是這樣,當初在須彌秘境外,發現他們的第一時間,他便會命令付方卓將他們捉住。
這樣的話,哪裡會生出這麼多的事端。
“沒用的東西!”
辛清蓮目光陰鬱地看向前來彙報的青陽宗弟子。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些廢物表麵上聽從他的命令,實際上每次出去搜尋,都是打著找人的借口私自曆練。
辛清蓮目光陰狠。
若不是那個偽天道太過廢物,再加上此方小世界的世界意識一直盯著他,他早就將這些廢物的氣運奪走,令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永遠留在秘境當中。
不能親自出手,辛清蓮便在心中盤算起自己能夠利用的人選。
忽然,他靈光一閃,在記憶深處翻出了一個黑袍人的身影。
那個神經病,本就是他為壓榨氣運之子氣運而準備。
在他原來的計劃當中,那兩人隻會在某一天恰好撞上,後續如何,與他沒有半分的關聯。
一想起那個神經病的手段,就算是辛清蓮這般心狠手辣之人,也對他忌憚萬分。
但是現在看來,這顆棋子必須要提前動用,免得須彌秘境開啟後,那兩人躲回天隋國,徹底絕了自己下手的機會。
辛清蓮手撫上心口,一縷氣運從他胸口處抽出,化作一道流光,往秘境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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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瑜澤血脈融合的過程還算順利。
在距離須彌秘境開啟還剩一個多月時,尹瑜澤總算是勉強掌控了體內的兩股力量。
桑瑾逐探過他的經脈。
因為秘境內不能渡雷劫的緣故,尹瑜澤現在的修為,依舊停留在築基巔峰。
可隻要出了秘境,渡了雷劫之後,尹瑜澤便能夠直接衝上金丹中期。
等到他將那兩股糾纏在一起的力量消化,衝上金丹巔峰,追上桑瑾逐的修為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需要擔憂的便是,尹瑜澤年歲太小,修為漲的這麼快,心境可能會不穩。
若是生出心魔,可不是鬨著玩的。
所以剩下的這段時日,桑瑾逐並沒有帶著尹瑜澤外出與那些修士爭奪機緣,反而壓著尹瑜澤,一遍遍的鞏固基礎。
功夫不負有心人,待到秘境開啟前一天,尹瑜澤身上那股,外人一看便知道虛浮的修為總算是凝練了不少。
“師兄,你快看!”
尹瑜澤興衝衝地跑到桑瑾逐麵前,掌心浮現了一道由兩種深淺不一的力量凝聚成的旋風,隨後,在桑瑾逐的視線中,一絲黑色的魔氣融入了進去。
本來平穩旋轉的旋風肉眼可見地變得狂暴,卻依舊在尹瑜澤的掌控之中。
黑色的魔氣繼續增加,直到將旋風尾端徹底染黑,隱隱有失控的跡象,尹瑜澤才抬手將它拍了出去。
轟——
暴虐的靈力風暴炸開,爆炸的餘波朝著尹瑜澤和桑瑾逐這邊襲來。
糟了,闖禍了!
在旋風炸開的一瞬間,尹瑜澤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
他私下裡已經實驗過好幾次了,尹屠哥留下來的那股力量實在好用,隻需要在自己的靈力中摻進去一點,便能夠用出超越他本身修為好幾倍的攻擊。
這次在師兄麵前展示,出於賣弄的心理,稍微多加了那麼一絲魔力。
他發誓!真的就加了一絲,真的沒有想到爆炸開的威力會有這麼大。
桑瑾逐收起擋在他們身前的護罩,好笑地看著剛剛還興衝衝的尹瑜澤,瞬間變成蔫頭耷腦的落水小狗。
“威力不錯,可以作為殺手鐧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桑瑾逐抬手在尹瑜澤腦袋上拍了拍,“隻是那畢竟是魔氣,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不要在外人麵前使用這招。”
“我知道啦,”尹瑜澤見桑瑾逐沒有生氣,膽子立刻就大了起來,順勢往前一撲,抱著桑瑾逐撒起了嬌。
還好有師兄在,不然剛剛的爆炸,最先波及到的,便是他自己。
若是貿然將這招放在和敵人的對戰中,不一定能傷到敵人,但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
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式,還是先封存起來為妙,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再拿出來。
不過隻要有大師兄在,他也沒機會用這招就是了。
對敵時不能用,等到回宗門後,倒是可以在師兄師姐們麵前用一用,嚇他們一大跳。
“又在想什麼壞主意,”桑瑾逐捏住尹瑜澤不住上揚的嘴。
尹瑜澤連忙否認:“唔有,唔木有壞主意……”
桑瑾逐放開他,貼心地提醒:“小心被你師兄師姐們打。”
“嘿嘿,”尹瑜澤揉了揉自己的臉,轉到桑瑾逐身後,殷勤地給他捶肩膀,“大師兄保護我嘛~”
桑瑾逐佯裝冷酷:“我幫理不幫親。”
尹瑜澤換了邊肩膀捶:“大師兄扶弱鋤強嘛~”
桑瑾逐沒繃住,笑出了聲:“等到你雷劫渡了,誰弱誰強還不一定呢。”
“行了,彆捶了,收拾收拾,我們出去吧。”
“好耶,出秘境,度雷劫,然後回家!”尹瑜澤發出一聲歡呼,像一陣旋風一樣卷了出去,片刻後又卷了回來,“衝衝衝,大師兄我們走!”——
經過這段時間在秘境中的爭奪,當初進入秘境中的數百名修士數量減少了約三分之一,剩下的那些修士,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多出了些傷口。
但是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以及周身的氣勢來看,他們這段時間,都有了不少的收獲。
桑瑾逐和尹瑜澤出來之前做過偽裝,混入這群人之中,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秘境即將關閉,最後的關頭,也沒有人會在此生出爭端。
即便是青陽宗那名囂張跋扈的劍尊愛徒,也安安分分地坐在其他弟子收拾出來的座椅上,喝著茶水吃著點心,順帶著把一群人指揮的團團轉。
桑瑾逐能夠感受到,有一道視線長久地停留在他身上。
他回望過去,正好對上了辛清蓮看過來的,仿佛已經將他視為囊中之物的視線。
桑瑾逐皺了皺眉,避開視線,拉著尹瑜澤換了個位置混入人群。
可不管他怎麼換,那股不善的目光,都一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地黏在他的身上。
“大師兄?”尹瑜澤敏銳地感受到了桑瑾逐焦躁的情緒,微仰起頭,關切地看向他。
“無事,”桑瑾逐壓下心中的不安,視線轉向中央的那處還未開啟的出口。
這位傳言中劍尊最寵愛的弟子,應該就是尹瑜澤給他講述的,尹屠記憶中,那位自小pua他,搶奪他的靈植,最後還挖去了他的金丹的那個家夥。
雖然在尹屠的記憶中,這人永遠都是一副清清白白,仿佛對於尹屠的遭遇一概不知的模樣。
可就連瑜澤都能夠分辨出,他那拙劣的心思,桑瑾逐自然也能夠看清對方對於尹屠的惡意。
在聽完了瑜澤講述完,那段有幾分模糊的記憶後。
桑瑾逐便敏銳地分析出一件事情,尹屠經曆的那些事情背後,或多或少,都有這個人的影子。
他和係統溝通過,係統也懵住了,畢竟在祂拿到的那份劇本中,辛清蓮的形象就是單純善良小白花受。
和主係統提交的,劇情錯誤申報已經打了無數份,卻一直沒有得到過回複。
在桑瑾的這個猜測出來之後,係統重新整理了一遍原劇情,尖叫著去肝了份萬字申請,親自去找主係統提交去了。
臨走之前,係統千叮囑萬囑咐,讓桑瑾逐避開那對‘主角攻受’。
桑瑾逐自然是不準備與他們有過多的接觸,可眼下看來,這位‘主角受’,似乎已經盯上了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腰間懸掛的令牌開始發燙。
按照以往的經驗,當這陣發熱過去後,令牌上便會亮起代表著秘境入口開啟的光芒。
待到令牌重新暗下來,須彌秘境便會再次關閉,等待百年後的再次開啟。
令牌上的熱度轉變為如螢火般微弱的光亮。
與此同時,被眾人圍在中央的秘境出口泛起陣陣靈力波動。
“秘境開啟了!”
即便是在打坐休息時,也依舊保持著警惕的修士們眼前一亮,從地上跳起來,便要往前而去。
他們此次在秘境中,尋到了不少好東西,那些有門派的修士可以抱團還好,散修們在這裡等待的每一秒,都要時時刻刻緊繃著神經,以免好不容易得到的寶物被其他人搶走。
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有幾個大門派的修士,在秘境中一直沒有尋到好東西,便動了歪心思,在最後等待秘境開啟的這段時間內,暗算了除他們門派外所有修士,將他們從秘境中得到的東西搶奪一空。
吃了這樣大的虧,那些修士們背後的宗門,自然不會輕易忍下去,帶著被搶奪了東西的後輩們一同去要個說法。
後來,也沒有後來了,眾多門派折損了一大批弟子與元老,元氣大傷不說,又被那位弟子背後的大佬威脅,連將此事曝光出去,讓世人點評公道的權利都一同失去。
從那以後,每次須彌秘境開啟前這段時間,便是散修們在秘境中最警惕的時刻。
大門派弟子抱團,即便看上了他們獲得的寶物,也要掂量掂量他們背後的門派,可散修不一樣,欺負便欺負了,也不會有人來給他們出頭。
這一屆還好,有青陽宗的那位劍尊的弟子震著,大家至少明白上表現的還算和平,免得在搶東西的時候,不小心誤傷了那位,惹得那位劍尊發瘋。
可即便是維持著這樣表麵的和平,一些私底下的手段卻不會少。
至少在等待的這段時間,桑瑾逐就遇見了五六波衝他們來的暗招。
眼下秘境出口終於開啟,他也暗中鬆了口氣。
“大師兄,我們也走吧。”
尹瑜澤拉著桑瑾逐就要往出口處去,沒走幾步,卻見桑瑾逐忽然停了下來,盯著出口皺起了眉。
“等等,”桑瑾逐拉住尹瑜澤的手腕,將他拖回自己身後。
就在剛剛,他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仿佛前方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等待著他。
雖然不知道這股不詳的預感是真是假,但是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那位‘主角受’充滿著惡意的視線一直釘在他們身上。
見他們停下來後,那股惡意更加凝實了幾分。
還沒能桑瑾逐思考出什麼結論,最先起身衝向秘境出口的那批修士,已經快要跨過那扇逐漸凝實的大門了。
寶物保住了!
他們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意,然而在下一秒,他們便笑不出來了。
觸碰到出口處靈力光圈的肢體,被整齊地從中間切斷,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捂著傷口往後退去,斷肢部分的皮肉,便被一隻隻褐色的蟲子爬了進去。
有反應比較快的修士,在蟲子爬進去的瞬間便立刻持劍將那部分削去,可依舊晚了一步。
他們的身體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不過一息的時間,便被那詭異的蟲子蛀空,隻剩下了一層皮囊鬆鬆垮垮地往地上落去。
剛剛還一齊往那邊去的修士們猛然停了下來,秘境內驟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視線齊刷刷地看向那幾張飄落下來的人皮。
尹瑜澤拉住桑瑾逐的手猛地用力。
桑瑾逐卻頭一次沒有及時去安撫他,而是警惕地看著那幾堆掉落到地上的衣物。
一隻身體細長,口器約有身體二分之一的蟲子,從桑瑾逐盯著的那堆衣物裡爬了出來,扇了扇翅膀,朝著秘境出口處飛去,穩穩地落在了一隻蒼白的過分的手上。
那隻手的主人穿著一件,將自己遮掩的嚴嚴實實的黑袍,全身上下沒有暴露出任何信息,但是周身的氣勢,卻讓在場所有的修士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魔修!
第54章
是他!
尹瑜澤臉色瞬間蒼白,肺中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抽乾一般,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
大滴的汗從尹瑜澤額角滾落。
腦海裡那段被模糊的記憶湧現出來,即便已經記不清到底經曆過什麼,但是殘存於神魂中的本能,卻令尹瑜澤第一時間認出那人。
四肢開始痙攣,已經被遺忘的痛楚從身體各處襲來,痛至極致後,胃部的翻湧便變得異常明顯起來。
尹瑜澤咬緊唇瓣,克製住強烈的嘔吐欲望。
這樣異常的表現自然瞞不過桑瑾逐。
他手上用力,在儘量不惹人注意的前提下,將尹瑜澤半擁入懷中,隨後強硬地掰開尹瑜澤用力攥緊的拳頭,順勢將他那快要被自己的指甲摳出血跡的手握住。
就像是溺水者瀕死前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一般,在感受到桑瑾逐身上傳來的熱度後,尹瑜澤快要被那些刻入骨子裡的絕望吞噬的理智,被一瞬間拉了回來。
感受到小師弟身體的顫抖逐漸停歇,桑瑾逐傳音詢問:“瑜澤,怎麼了。”
“師兄,”尹瑜澤強迫自己從那名魔修身上移開視線,免得自己的目光引來那人的注意力。
他嘶啞地開口:“是那個人,他就是那個把我們囚禁在山洞內的魔修。”
桑瑾逐瞬間反應過來。
他猛地抬眼去看向魔修的方向,握住尹瑜澤的手瞬間攥緊,又在聽見尹瑜澤小聲的吸氣聲後鬆開。
而那邊,身著一身黑袍的魔修,已經從出口處走了出來,完整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對於自己被在場的幾百名修士包圍,成為他們的視線焦點這件事,魔修顯得毫不在乎。
他隨意地用指尖拂過蟲子的口器,輕聲誇了一句“好孩子”,隨後抬首環視了一圈。
在被那道視線掃過時,在場的所有人皆感覺到一股陰冷的風從他們皮肉上刮過。
那種隻是被當成食物,更具體點是被當成蟲子飼料的眼神,令他們不禁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現場的氣氛越加凝重。
而打破這份凝重的是魔修的一聲不爽的咂舌。
“本尊正處於閉關衝擊大乘期的關鍵時刻,你叫魂似的把我從閉關處拖出來,就為了讓我幫你對付這麼一群連毛都沒長齊的小鬼?”
“多年不見,你真的是越活越過去了,不過是兩個金丹期的小鬼,竟然就能把你嚇破膽子,你當年算計我的膽識呢?都被你那相好吃了不成?也對,作為劍尊唯一的徒弟,辛……”
【住嘴!】
辛清蓮又氣又急,沒想到這個瘋子竟然要在這麼多人麵前點破自己的身份。
作為他為氣運之子準備的大禮之一,在他的計劃之中,這個瘋子應該會在氣運之子氣運最低穀時出現,徹底打磨掉氣運之子的銳氣。
可現在計劃出現問題,為了不讓那兩個疑似氣運之子的家夥逃脫,他隻能提前用上這枚棋子。
隻是這個家夥雖然好用,但是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即便是他,也不願意與對方有過多的接觸。
辛清蓮心中罵聲連成一片,卻又因為忌憚魔修,不敢泄露半分讓對方聽見。
“怎麼?敢以過往我欠你的因果,強行威逼我出關來此處助你,卻不敢將自己的名姓暴露出來。”黑袍魔修挑眉嗤笑,“敢做不敢當,還真是你一貫的作風。”
【彆廢話,這次之後,我們之間的因果一筆勾銷。】
“誰說一筆勾銷了的,”黑袍修士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我此次應你呼喚強行出關來此,我們之間因果便已經兩清了。”
【不可能!】
辛清蓮呼吸一滯,強裝鎮定,然而傳音中不穩的氣息卻已經暴露了他的慌張。
黑袍修士嘲諷地開口:“天機早就變了,你還沒發現嗎?”
辛清蓮連忙掐訣去看,本來應該連接在他們身上的,粗壯的因果線,現在已經徹底斷去。
怎會如此!他當初同光團一同設計魔修欠下自己的因果,為的就是能夠將他掌控在自己手中,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就還了。
辛清蓮第一時間便要去找光團要個說法,卻訝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聯係上祂。
不要慌,不能在這個瘋子麵前露怯。
辛清蓮掐住了手掌,意圖和這個瘋子談判:【你今日助我除去兩人,在場的其他修士便任由你處置,不用擔心外麵的那些宗門會來糾纏,我會替你掃尾。】
“嘁,”黑袍魔修挑剔地看向周遭的修士,鄙夷地開口“就這些垃圾,我還看不上眼。”
頓了頓,他忽然饒有興趣地開口:“相比起這些小廢物們,我還是對你這個大廢物比較有興趣,若你願意成為我的實驗材料,我便幫你一回如何。”
瘋子!這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辛清蓮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翻車,給那兩位大氣運者添堵不成,反倒給自己惹來了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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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能聽見魔修一人開口,但是僅憑借魔修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在場的修士們也能夠分辨出一二。
在初聽聞那魔修似乎是被人刻意引進來時,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皺緊了眉頭,看向周圍修士時,眼中都增添了幾分警惕。
待發現魔修與那位不知名賊人起了內訌,對自己這些人生出鄙夷,他們不僅沒有被看不起的傲氣,反而暗中生出了些喜悅。
敵人內訌的越厲害,他們逃脫的幾率便越高。
對視幾眼之後,有一名青陽宗的弟子上前幾步,拱手對著對方行禮。
“這位前……”
話未說完,他便感覺臂膀處一涼,耳邊傳來了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控製不住地往下方看過去,先是看見了一個光禿禿的軀乾,再往下看才是一雙與那具軀體分體,掉落在地的雙臂。
隨後,他的視野開始不受控製,先是在空中旋轉了幾圈,等到加持在他身上的那股力消失後,便開始往下墜落。
第三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這名青陽宗的弟子才恍然醒悟。
原來他看見的那具軀體,就是他自己啊。
“餓了?自己去吃吧。”黑袍魔修拂過停在他肩膀上,焦躁不安的蠱蟲,漫不經心的繼續和辛清蓮對話,完全沒有將在場的其他修士放在眼中。
“彆躲躲藏藏了,與其讓我一個個殺過去,親自將你從這群蟲子裡麵揪出來,不如你自己點,也省的麻煩。”
黑袍魔修肩膀上趴著的那隻蠱蟲展開翅膀,悠然落至被黑袍魔修隨意一擊所擊殺的修士頭顱之上,長長的口器彈出,直接從那修士還未瞑目的眼球處紮了進去。
有部分心生畏懼的修士想要逃離,奈何隨著須彌秘境出口的開啟,本來遼闊的秘境內部空間,也一同開始縮小。
眼下他們在麵對那位黑袍魔修時,便如同屠夫和被關在籠子裡的小雞仔,生死與否全掌控在他手中。
有見多識廣的修士,已經從黑袍魔修那手禦使蠱蟲之術的手段中,以及對方先前的話語中,推測出了他的身份。
先不提他那些詭異的蠱蟲,單是對方化神期的修為,便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金丹之後,每個大境界的差距便越大,若是對方是位元嬰,他們在場幾百位金丹期修為加在一起,還能有幾分勝算。
可化神期與金丹期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就算將他們在場所有人的命都填進去,也隻能給他造成一些不痛不癢的傷勢。
絕望的情緒迅速彌漫,桑瑾逐帶著尹瑜澤隱藏在眾人身後,眉頭緊緊皺起。
那位‘主角受’的惡意太過明顯,所以在魔修第一次開口時,他便猜測出這位魔修此次的目標,是他師兄弟二人。
見勢不妙,他便拉著尹瑜澤往後退去,手摁在臨行前師尊贈送他的法器上,一有不對勁,便帶著尹瑜澤強行衝過關卡。
法器可擋化神巔峰修士全力一擊,隻要能從秘境中出去,便可利用千裡符傳送至烈楚國邊境。
隻要自己這邊動作及時,就算對方是大乘期修士,也不是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可是他沒想到,不過一兩句話的功夫,沒有劇情便發展的連他都看不太懂了。
不是,‘主角受’你怎麼回事,怎麼找個幫手過來,反而自己翻車了。
桑瑾逐按捺下強衝的想法,準備靜觀其變。
若是他們兩人內訌,先打起來了,他也能省下法器,好應對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危機。
“大師兄,他身上氣息不對。”
尹瑜澤忽然拉起桑瑾逐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中寫道。
在黑袍魔修剛出現時,周身的氣勢不僅鎮壓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也令尹瑜澤將他與記憶中的那位化神巔峰的魔修弄混淆。
直到被大師兄安撫,尹瑜澤才分出精力,將他與記憶中那位做對比。
這一對比,便能夠明顯的分辨出兩者的不同。
即便現在的這位黑袍魔修氣勢唬人,斬殺那位金丹修士的模樣又格外的輕鬆,再加上在場的修士對魔力的不熟悉,令眾人誤判了他現在的修為,可作為體內有著與同出一源的尹瑜澤,卻不會看不出他周身魔力的混亂。
桑瑾逐凝神看向黑袍魔修,雖然看不出尹瑜澤所謂的混亂的魔力,但是他願意相信自己的小師弟,然後,賭一把。
黑袍魔修繼續和辛清蓮對話,企圖將他逼迫出來,而就在辛清蓮咬緊唇瓣,思考該如何挑起在場修士的情緒,將他們當做護衛自己離開秘境的墊腳石時,站在那邊的黑袍魔修猛地後退。
一道劍芒從人群中而來,直直地衝向黑袍魔修。
那道劍芒來的太快,即便黑袍魔修在察覺到異常的第一時間便側頭躲閃,但他還能夠感覺到一股淩冽的風從他耳邊擦過。
將他整張臉都籠罩起來的兜帽被掀起,露出了黑袍魔修那張過於蒼白的臉頰。
於此同時,一縷因躲閃不及,被劍芒斬斷的灰敗發絲被那股勁風帶著飛起,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輕飄飄地落到地上,沾染上鮮血與泥土混雜的臟汙。
靜,自那道劍芒出現,秘境內那些嘈雜的聲音便詭異地全部消失。
那一縷發絲落地的聲音,在眾修士耳中,如同一把萬斤重的巨錘,捶在了他的耳邊。
痛覺後知後覺地從臉頰處傳來,濕潤的液體慢了半拍從被劃破的傷口處溢出。
一道粗壯的漢子音在眾人耳邊炸開。
“他現在根本不是化神期魔修!須彌秘境內隻有金丹期修士才能進入,他修為被壓製了!”
“他之前是在虛張聲勢!剛剛那位劍修道友能夠傷到他!我們也行!”
“束手就擒是死!拚搏一把反倒能有活命的機會!我們上!”
……
各色各樣的修士拔出武器,同自己的師兄弟或是一同的同伴朝著黑袍魔修攻了過去。
一時間,黑袍魔修站著的那個位置,炸開了無數道絢麗的劍芒刀氣以及五顏六色的靈力的光芒。
而作為第一個出手試探,又改變了音色挑起眾人戰意的桑瑾逐,則順勢隱藏進人群當中,一邊護住尹瑜澤,一邊隨大勢地朝著黑袍魔修攻去。
“就算我修為被壓製又怎麼樣,你們難道還真的以為你們能傷到我嗎。”
被強行逼出關受傷,又受到須彌秘境規則壓製,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黑袍魔修冷哼一聲,無數蠱蟲從他的黑袍下飛出,黑壓壓地朝著修士們壓了過去。
蠱蟲的可怕他們事先已經見識過,可當他們再次麵對這些可輕易奪走他人性命的蟲子時,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後退。
各式各樣能夠驅蟲的藥粉,像是不要錢似的灑出,卻隻能讓那些蠱蟲的行動速度延緩片刻。
“小心!”
圍在周圍的蠱蟲不知為何忽然增多,桑瑾逐扯開愣在原地不動的尹瑜澤,持劍刺穿數隻朝這邊飛過來的蠱蟲,根本來不及甩去劍身上的蟲屍,又對上其它蜂擁而上的蠱蟲。
劍光以他們二人站著的地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直徑約一米的蠱蟲空白區,不允許有一隻蠱蟲靠近他。
有位路過的散修,實在看不過去尹瑜澤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的模樣,忍不住出口提醒道:“小兄弟,彆傻站著啊,好歹動手殺兩隻蟲子啊。”
桑瑾逐瞥了一眼對方,一道劍芒衝著對方麵門而去。
散修被嚇了一跳,內心瘋狂罵娘:自己不過是多管閒事,提了一嘴,這人便要殺人滅口不成。
直到那道劍芒擦過他的臉頰,穿透了一隻,企圖趁他不被偷襲的蠱蟲,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錯怪了對方。
這個小插曲都沒有被師兄弟二人放在眼中。
桑瑾逐緊盯黑袍魔修。
在放出那些蠱蟲之後,那魔修便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底下,和他的蟲子們打成一團的修士們,一副爾等螻蟻,根本不配我出手的架勢。
但是他不出手這件事本身,便是一個巨大的破綻。
如果能夠靠近他的話,能打。
桑瑾逐做出判斷,但是該如何突破這群擾人的蟲子們,順利到達他的麵前,卻是個問題。
更何況,若是他離開,以小師弟的修為,根本不足以在這群蠱蟲中自保。
兩難之際,從剛剛開始便一直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的尹瑜澤忽然開口:“大師兄,你放一隻蠱蟲過來,我好像能控製它們了。”
還沒等桑瑾逐回答,跟在他們身邊,跟在他們身邊,蹭桑瑾逐劍芒的那位散修沒忍住再次開口:“不是,小兄弟,想證明自己也不用著吹牛啊,你說能控製就能控製?這些蟲子很凶的,彆不小心把自己給傷了。”
“不用你管,”尹瑜澤氣鼓鼓在桑瑾逐背對他清理蠱蟲時,對著散修拉下眼皮扮了個鬼臉,得到了桑瑾逐的一個輕敲。
“專心點,若是到麵前還沒控製住,我就會把它清理了。”
“好嘞!”尹瑜澤秒變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尹屠哥的魔力與那位黑袍魔修同出一源的緣故,在那些蠱蟲剛出場的時候,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和那隻蠱蟲心意相通的感覺。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錯覺,畢竟當那隻蠱蟲回到黑袍魔修身上後,那種感覺便消散了。
直到他身邊圍滿了蠱蟲,那種心意相通的感覺便又變得強烈起來。
他試探的探出靈力,企圖與那些蠱蟲溝通,結果那些蠱蟲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似的,完全無視了他探出去的靈力。
尹瑜澤狗狗祟祟地看了眼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到他,便在放出去的靈力中,悄悄地夾帶了一絲魔力,順利地勾搭上了一隻蠱蟲。
見這個方法真的有用,尹瑜澤膽大地加大了魔力的輸出,結果就造成了捕捉魔力的蠱蟲,一窩蜂地往他這邊撲了過來,造成了剛剛桑瑾逐差點沒有守住的情況。
尹瑜澤有些心虛地立刻斷開與蠱蟲們的鏈接,等到圍過來的蠱蟲們被桑瑾逐清理乾淨,才大著膽子準備繼續實驗。
一隻蠱蟲在他的操控下,朝著這邊飛了過來,還沒等尹瑜澤指揮它做出下一步動作,便被一道劍芒從中間斬斷,與尹瑜澤斷開連接。
尹瑜澤:囧。
這才有了剛剛,他讓大師兄放一隻蠱蟲進來的話語。
密不透風的劍芒出現了一道空隙,又飛快地合上。
尹瑜澤揮舞著凝成一條細線的魔力觸角,與那隻被特意放進來的蠱蟲接觸。
叮!對接成功!
尹瑜澤命令那隻蠱蟲朝著他這邊飛過來,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桑瑾逐眉頭跳了跳,終究還是選擇相信小師弟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噫——這蟲子長得好惡心。”
尹瑜澤一開始還想學魔修出場時,裝逼的伸出一隻手令蠱蟲落到他指尖上的動作。
蠱蟲距離他的手指隻剩下幾厘米的距離了,結果他自己先受不了了,猛地縮回手,抱臂搓著胳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桑瑾逐無視了那隻止不住衝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的蠱蟲,輕聲開口詢問:“瑜澤,你能控製那些蠱蟲給我開條通往魔修的道路嗎?”
“我試試!”
“注意安全。”
“嗯嗯,我知道啦。”尹瑜澤專心致誌地開始從黑袍魔修那裡,偷蠱蟲的操控權。
為了不讓黑袍魔修注意到異常,尹瑜澤沒有專門逮著某一地方的羊毛薅,而是每搶幾隻蠱蟲,便換一個地方繼續。
而那些被操控的蠱蟲,則在尹瑜澤的命令下,擠開了通往魔修位置上的蠱蟲,懸停混在一群蠱蟲之中裝模作樣地開始摸魚。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尹瑜澤便攢夠了足夠的蠱蟲,並且還在剩下的那些蠱蟲上留下了標記。
現在隻要他想,便能夠在瞬間,將所有的蠱蟲的指揮權從黑袍魔修那裡搶過來。
尹瑜澤朝著桑瑾逐的方向喊道:“師兄,好了。”
“嗯。”
桑瑾逐視線落在跟在他們身邊的那位散修上。
從剛剛尹瑜澤真的搶過來一隻蠱蟲的控製權後,那名被打臉的散修便默默地閉上了嘴,和他一起擋住從四麵八方而來的蠱蟲們,將尹瑜澤護在中間。
桑瑾逐誠懇地拜托散修:“這位道友,麻煩你保護一下我師弟。”
“你是要去……”散修及時止住話音,以免讓那黑袍魔修提前察覺到什麼。
他拍了拍胸口:“沒問題,你就放心地去吧,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那些鬼東西傷到你師弟。”
呸呸呸,會不會說話呀,讓誰放心地去呢。
尹瑜澤腹誹著,卻也知道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便那些蠱蟲不會主動傷害他,在這混亂的戰場上,也隨時有被人誤傷的可能。
他乖巧地挪到了散修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對桑瑾逐:“大師兄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好,”桑瑾逐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劍柄,微微後撤一步,仰頭看向黑袍魔修。
就是現在。
從上往下看,黑壓壓的蠱蟲當中,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裂開一道細長的通道。
錚——
劍鳴聲響徹天地,熟悉的劍芒掃過,若不是黑袍魔修躲閃及時,剛剛那一擊足以斬下他的頭顱。
“是你!”黑袍魔修認出了這道劍芒與先前襲擊他的那道劍芒出自同一人之手,怒極反笑。
“區區一個金丹,你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桑瑾逐不和他廢話,提劍就是乾。
作為一名專注實驗,平時做什麼都有屬下以及蠱蟲代勞的非武鬥人員,黑袍魔修的實戰經驗不高。
按照以往的經驗,他隻需要用威壓壓住對方,再放出蠱蟲包圍住對方,即便是同境界的修士,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此次在衝擊大乘期的關鍵時刻被打斷,他化神巔峰的修為直接倒退到了化神中期,受了重傷又壓製了修為到金丹期,最厲害的那些蠱蟲也沒法帶進來,竟然真的在戰鬥中,被桑瑾逐逐漸占了上風。
可惡!這個金丹未免強的有些離譜了吧。
黑袍魔修吐出一口血,拋出一隻蠱蟲替他擋下了桑瑾逐的劍招。
身上剩餘的蠱蟲不多了,他勾手便要從下方的蟲海中調一批過來,卻訝然發現,那些蠱蟲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自己。
怎麼回事
黑袍魔修皺眉,對著它們下命令。
【過來!】
有一小批蠱蟲接收到了主人的命令,揮舞著翅膀便要朝上方飛過去。
一道隻有蠱蟲才能聽見的命令忽然自下方傳來:【來我這裡。】
接受到主人的命令,剛往上飛了沒多遠的蠱蟲們又往下方飛過去。
【蠢東西,滾上來!】
【嘬嘬嘬,下來下來快下來】
蠱蟲們一會兒往上飛,一會兒往下飛,有反應慢點的,甚至和同伴撞在了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兩個主人的聲音?
低級蠱蟲微薄的腦容量,不足以讓它們思考明白這個問題。
好在很快它們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眼見著上方的黑袍魔修徹底落入下風,所有注意到上方戰鬥的修士們心中都激動起來。
除了被眾多青陽宗弟子護在中間的辛清蓮。
明明是為他們設下的陷阱,結果最後成為他們大出風頭的墊腳石,這誰能夠忍受得了。
辛清蓮的視線落在了桑瑾逐的小腹處。
光從他可以單挑黑袍魔修占據上風來看,他體內的那枚金丹,即便不是隻有曆史記載中才有的十全金丹,也差不到哪裡去。
不論是什麼金丹,都比他丹田內的那枚布滿裂紋的黯淡金丹要好太多了。
想要,不僅僅想要他身上的氣運,也想要他肚子裡的那枚金丹。
辛清蓮貪婪的視線從桑瑾逐身上挪開,透過重重蠱蟲群,落在了蹲在散修身後,專心致誌地碎碎念的尹瑜澤身上,嘴角勾起。
“小師叔!小師叔人呢?”
打著打著,忽然察覺到不對勁的青陽宗弟子驚恐。
他們此次外出曆練,都得到了師長們的耳提麵命,若是沒有保護好辛清蓮,等到他們回去之後,劍尊也不會放過他們。
眼下一直被他們護在中間的辛清蓮失蹤,簡直比再出現一個黑袍魔修還要令他們驚恐。
桑瑾逐不知曉下方青陽宗產生的混亂,當黑袍魔修隨身攜帶的最後一隻蠱蟲被他斬於劍下,他每出一劍,便能夠削下黑袍魔修一塊肉。
“住手!住手!放過我,等出去後,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桑瑾逐不答,不過幾息的時間,便將失去戰力的黑袍魔修削成人彘,廢去了對方的修為。
“師弟,”桑瑾逐拎著隻剩下上半身的黑袍魔修落地。
尹瑜澤在第一時間奔了過去,與桑瑾逐一同握住劍柄,被桑瑾逐帶著,紮進了黑袍魔修的元府。
淩冽的劍意徹底剿滅了黑袍魔修的元神,黑袍魔修在臨終前,才終於察覺到尹瑜澤身上力量的不對勁。
他喉中發出‘咯咯’的聲音,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隻能吐出一口血,布滿血絲的眼珠快從眼眶中脫離出來。
竟然是死不瞑目。
隨著黑袍魔修的死亡,那些停滯在半空中的蠱蟲,紛紛墜落。
屍體鋪滿了地麵,將黑袍魔修的屍體連同先前被蠱蟲吸乾,隻剩下一件衣服和一張皮的屍體一同掩埋。
而尹瑜澤就在這樣的屍雨之中,一把抱住了渾身是血脫力朝他這邊倒下的桑瑾逐,緊張地開口:“大師兄,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沒事,”桑瑾逐搭住尹瑜澤的肩膀,借力穩住身形。
他用力地閉目,緩了片刻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氤氳著水意的極品靈石,飛快地吸納自己往日儲存在裡麵的靈力,以補充自己在剛剛的戰鬥中,被榨乾的一乾二淨的靈力。
剛剛的一戰,他贏得並不容易。
彆看那魔修被他壓製的很慘的模樣,若是他再多拖一段時間,他靈力耗儘,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尹瑜澤凝聚出靈力,給桑瑾逐治療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就連和大師兄一起親手手刃尹屠哥仇人的喜悅,都沒法拯救他現在垮著的一張苦瓜臉。
“行了,我沒事,這點小傷不用在意。”
“哼。”尹瑜澤冷酷扭頭,不去和桑瑾逐對視。
“好啦,”桑瑾逐身體裡總算是積攢了一些力氣,抬手去捏尹瑜澤的臉頰,“這小嘴撅的都能頂起好幾瓶丹藥瓶了。”
“我才沒有!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大師兄不要總是這樣哄我。”
尹瑜澤奮力掙紮,實則連桑瑾逐根本沒用力的手指都沒有掙脫。
“那個,兩位道友,要不出去再聊,秘境快關閉了。”
在蠱蟲雨剛剛落下,便第一時間躥出去,在一堆屍體中扒那些死人法袍和儲物袋的散修都轉了一圈回來了,見這師兄弟二人還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好心地開口提醒。
“啊對,大師兄我們快去排隊,不然要被關在裡麵了。”
尹瑜澤撐起桑瑾逐,朝著秘境出口處走去。
秘境出口處的光圈,已經從一開始的數十米高,縮小到現在僅容兩人並行通過。
排隊出去的隊伍已經排了很長,尹瑜澤急哄哄地想要趕緊過去,卻又因為要顧及身上帶傷的桑瑾逐,隻能以龜速緩慢挪動。
心知肚明就算他們走的再慢,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桑瑾逐看著尹瑜澤急的滿臉通紅,壞心眼地好將剩餘的身體重量一同壓在了比他矮一個頭的小師弟身上,讓他們本就不快的速度雪上加霜。
尹瑜澤哪裡想得到,身上越來越重的重量,是他家大師兄不小心泄露出來的壞水,隻以為,大師兄的傷勢已經重到讓他無法支撐起身體。
他自覺自己身上的責任更加沉重,頓了頓,竟然彎下腰對著桑瑾逐開口:“大師兄,你走不動的話我背你吧。”
“那倒不用,”桑瑾逐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將壓在尹瑜澤身上的重量收回,“我恢複了不少,走吧。”
“誒,好吧……”尹瑜澤的聲音中,莫名帶了幾分失望,“那大師兄你不要硬撐,走不動路的話一定要和我說啊。”
“好好好,”桑瑾逐一邊應著,一邊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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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秘境出口隨時都有可能關閉,除了不知為何還在亂躥的青陽宗弟子,所有的修士都已經按照門派實力和修為高低排好了隊。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惹起眾怒插隊,桑瑾逐和尹瑜澤他們自然也不準備破壞規則。
可他們二人走過去時,所有在排隊的修士,卻都默契地往旁邊一步,給他們師兄弟二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尹瑜澤愣了一下,抬頭去看桑瑾逐。
“沒事,我們走吧。”
桑瑾逐接受良好,拱手對兩邊的修士們道謝後,拉著尹瑜澤快步穿過人群。
他和尹瑜澤合力斬殺了魔修,本質上對他們便有一份恩情,隻是讓一下出去的前後順序,算不得什麼。
來回客套反倒會消耗更多的時間,不如大大方方接受。
尹瑜澤了然地點頭,快步跟了上去。
總算能從這個該死的地方出去,不止尹瑜澤,就連桑瑾逐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道謝聲不斷地從兩邊的修士當中傳出,尹瑜澤一邊小跑著跟上師兄,一邊拘謹地對著兩邊揮手。
這略顯不自然的動作引起了一番善意的嘲笑,桑瑾逐在出口處站停,拎著尹瑜澤對他們一拱手,隨後一同踏入出口的白色光圈之中。
而就在他們消失在出口的一瞬間,一道身影忽然從人群中躥出,一頭紮進了出口的光圈之中。
“艸!有人插隊!”
“誰啊,這麼不要臉!”
剛剛散開的隊伍迅速成型,杜絕其他修士插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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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進入秘境時一樣,在踏入秘境出口的光圈後,尹瑜澤便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而在這眩暈當中,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殺氣。
“誰!”
習慣了被偷襲的身體,本能地擋下一道朝他襲而來的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