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更生從老家回到公司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這些天她每天總是時不時的會接到黃振華發來的短信。
她非常懊悔那天酒精上頭,兩人來了一次onenightstand,現在她想甩都感覺甩不脫,所以就隻能裝鴕鳥,學掩耳盜鈴的招數,把手機調了靜音,乾脆不回。
直到這天快要下班的時候,蘇更生再次收到了黃振華發來的短信,內容非常的言簡意賅:做我女朋友吧!同意回1,不同意回2。
蘇更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此時公司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她來到庫房,找出了一瓶當初蒂娜沒走時留下的威士忌。
蒂娜的藏酒還是很多的,都是國外的酒莊直接批回來的,她因為懷孕需要養胎,乾脆把酒給戒掉了,公司的每個員工都或多或少的分了幾瓶。蘇更生作為她的得意門徒,自然也分到了,而且分到的是品質最好的那一批。
蘇更生會喝酒,但是從不酗酒,對待煙酒之類成癮的東西,她一直都保持著戒心,除非是公司團建或者是陪客戶之類必要的應酬,平日裡她幾乎滴酒不沾。
那天打完官司,和葉晨的那頓飯,隱晦的表白失敗後,她心中一陣淒苦,這才借酒澆愁,沒想到酒精上了頭,粘上了黃振華這個粘人精。
蘇根生打量著手中的酒瓶,看著裡麵金黃色的酒液微微晃動,她有心將手裡的酒給扔掉,最終想想還是放下了……
從蘇更生的老家回來,黃振華這些天總是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一個人盯著手機在那裡發呆。他發給蘇更生的短信一條都沒收到回複,打過去的電話也沒人接,這讓他內心極度煩悶。
黃振華知道自己算是個情場菜鳥,最起碼和自己的妹妹比起來是這樣的。於是他掐著時間,晚上九點左右,給妹妹撥去了電話,因為他知道此時妹妹工作的酒吧應該快打烊了。
黃亦玫得知大哥和蘇更生發生了親密關係,直接被驚到了,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問道:
“所以呢,大哥,你現在是什麼想法?是打算跟她談婚論嫁嗎?以前沒看出來啊,你還玩的挺前衛的,我真是小瞧你了。”
黃振華沒理會妹妹的陰陽怪氣,隻當她是事後才收到消息,生自己氣了。畢竟這件事情他一直瞞著黃亦玫呢,哪怕是上次去魔都的時候,因為兩人之間的談話不大愉快,他也沒能說出口。
黃振華苦笑了一聲,有些沮喪的開口道:
“我倒是有娶她的想法,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從她老家回來後,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發短信她也不回。
估計現在她手機未接來電都一大堆了,短信一條接一條的,她不可能現在都看不見吧?她不會是把我給當成了酒吧裡的少爺,玩過就算了吧?
那可真的有點太扯了,我雖說是個大齡青年,可好歹也是個冰清玉潔的小夥子呢,就這麼讓她給玩弄了,這件事情沒個結果,我實在是意難平!”
大哥的碎碎念讓黃亦玫一腦門黑線,因為她本身內心就不讚同大哥和蘇更生在一起,這個女人不論是心機和手段都不是自己大哥這個老實蛋能夠應付的。
沒想到千攔萬阻的,最後還是沒能防住,自己離開燕京,這倆人終究還是湊到一塊兒去了,聽著大哥敗犬一般的嘟囔,她隻覺得一陣鬨心。
黃振華其實不是第一次被女友給蹬了,隻是之前談的那幾個,大家都沒走心,更談不上走腎,完全是因為成了大齡青年,應付家裡。
可是這一次黃亦玫能明顯感覺得到,大哥對蘇更生是真的動情了。她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大哥,還記得我在家屬院裡喂的那幾隻流浪貓嗎?你每次湊到跟前的時候,它們哪怕混的再落魄,也理都不會理你,轉身就走。
蘇蘇也是一樣,她就跟那貓一樣,看起來獨立不親人,永遠是一副傲嬌的模樣。你得學我擼貓似的模樣,對她順毛擼,她得先不討厭你,然後才談得上喜歡。”
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黃振華一邊和妹妹說著話,一邊過去開門。發現是蘇更生穿著一個黑色風衣,裡麵搭配了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正清冷的站在門口。
黃振華跟表演川劇變臉似的,臉上堆著笑容,直接把手裡的電話給掛斷了,柔聲問道:
“你怎麼來了?快裡麵請!”
蘇更生進屋後,靠在了牆邊的立柱旁。黃振華關好門,來到她對麵,一臉憨笑的問道:
“我給你發的那短信你收到了吧?那就是選1啊,還是……”
沒等黃振華把話說完,蘇更生直接回道:
“不行!”
黃振華異常的失落,他不甘心的對著蘇更生問道:
“為什麼不行?咱們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每天一起鍛煉,我感覺生活中已經離不開你了,更何況前兩天都那什麼了,我,我覺得挺好的啊,你覺得我還有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蘇更生定定的望著黃振華,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你了解我嗎?知道我前陣子為什麼拋下手裡的工作回了趟老家嗎?我把我家老子送進了大牢。
不隻是他,就連我親媽這兩天也要開庭了,不過不是在老家,是在這邊,她也是我親自報案送進去的,在外人眼裡我就是個掃把星,即使這樣你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黃振華如同被雷給劈了一般,整個人都傻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沉默了許久,他這才問道:
“方便告訴我你們家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一家人為什麼會鬨到對簿公堂的地步?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黃振華本以為前麵的瓜已經夠大了,畢竟作為子女把父母送進深牢大獄,在某些人看來,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然而接下來蘇更生的話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認知,隻見她仿佛在訴說與自己不相關的事情,語氣異常的平淡、冰冷沒有溫度:
“我被侵犯過,我十六歲那年我繼父強堿了我。有次健身的時候,你不是問我手臂上的那條疤是怎麼來的嗎?就是那天晚上我反抗的時候留下來的,傷到了神經,恢複了挺長時間。
當時我把這事兒告訴我媽了,我媽沒幫著我,還罵我小婊子。從那時起我拚了命的掙紮,努力考學,掙脫了那座牢籠。
可是沒想到我媽還是沒放過我,這些年她總是拿這件事情要挾我,我要是不給她錢,她就揚言把這件事情傳到我公司,毀了我的一切。”
黃振華再一次被驚呆,因為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他,很難想象社會中還有這樣的陰暗麵。過了好久,他才訥訥說道:
“你沒做錯什麼,這種人就該讓他們坐牢。”
蘇更生嘴角綻放了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我當然沒做錯什麼,我本以為這對畜牲會一直這麼逍遙法外,我到進棺材的那天都無法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直到芝芝姐的丈夫,青莛總公司的葉總,做背調的時候從我弟弟那裡意外的得知了這件事情,他幫著張羅了一切,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他讓我那個冷血,隻知道跟我要錢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出庭指認了他們。
你到我老家的那天,法院正好開庭,我的代理律師,通過法院那邊的關係,告訴我那個老畜牲會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至於那個罵我小婊子,隻知道趴在我身上吸血的那個,這幾天應該也快開庭了,她的刑期應該比老畜牲更重。”
黃振華聽到葉晨的名字,神經頓時一緊,因為他知道那就是個花心蘿卜,光是他知道的葉晨的女人,就不下三個了,除了關芝芝以外,剩下的兩個和他都或多或少的有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