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國棟起身趿拉上拖鞋,從床頭櫃上拿過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喝下去。然後他放下了水杯,挪步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麵的熙熙攘攘,沉吟了片刻後輕聲問道:
“你那麼不喜歡我爸,當時為什麼還要跟他結婚?”
傑西卡有些出神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從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性格裡很多東西都是和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因為你像我,所以我不願意看見你走我走過的彎路。
你這個年齡彆把拚事業的精力放在談情說愛上,我就是你最好的前車之鑒。到時候就算是感情得償所願了又如何?還不是被現實打敗?老了一事無成?”
莊國棟轉過身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後問道: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你回巴黎的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傑西卡一直陰沉的臉此時終於化去了寒冰,她點了點頭,輕聲道:
“好啊,吃點虧對你來說其實並不是壞事,就當這是對你的一種捶打和蛻變了,我會讓人儘快和那邊協商,處理好這件事情的首尾。”
……………………………………
時間又到了周末,葉晨接到了白曉荷的電話,說她爸邀請他去家裡做客。葉晨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開車來到了白家彆墅。
葉晨到的時候白曉荷站在彆墅的門口迎著他,葉晨知道白爾儒這樣的富豪根本不缺什麼昂貴的禮物,所以他隻帶了從魔都買來的當地伴手禮。
葉晨在逛魔都的工藝品店的時候,看到了一幅不錯的顧繡。顧繡是魔都傳統刺繡工藝的瑰寶,以其精湛的技藝和高雅的藝術風格聞名。
顧繡以名畫為藍本,通過針線的精妙編織,將畫中的意境完美再現於織物之上,被譽為“畫繡”。每一幅顧繡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適合作為家藏或饋贈佳品。
葉晨進到客廳的時候,發現白曉荷的母親也在,他把伴手禮放到了白爾儒的麵前,微笑著對白曉荷的母親問好。
白爾儒打開了伴手禮,看到顧繡上繡的是吳冠中的《獅子林》,他喜出望外,對著葉晨說道:
“小葉啊,你的這份禮物可太合我的心意了。我前幾個月才從拍賣會上拍下來一幅他的畫,就在那裡掛著呢!”
葉晨打了個哈哈,對著白爾儒輕聲說道:
“白叔,其實我喜歡吳冠中,更多的是喜歡他的性格,這是位性情中人啊,我自問自己到了他那個年紀可做不到像他一樣,銷毀自己曾經的心血。”
一九九一年的一天,七十二歲的吳冠中,拿剪刀剪,用火燒,最終把自己的三百多幅作品全部銷毀。有些畫作如果放到現在一幅就能頂一棟樓,因此,吳冠中的毀畫行為,被海內外的收藏家和同行稱為“燒豪華房子,敗家!”
彆人笑他傻說他蠢,可是他始終比任何人都活的清醒。用他的話來說,我這麼做的原因隻有一個,不留謬種,要讓明天的行家挑不出他吳冠中作品的毛病。
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吳冠中的畫作從千禧年開始,價格就居高不下,畢竟越少才越珍貴,一幅畫作少說也要六七位數,就單單是二零零五年的《鸚鵡天堂》,就已經拍出了二千七百五十萬的高價。
葉晨指了指壁爐上的畫作,對著白爾儒笑著說道:
“白叔啊,還是你舍得花錢搞收藏,吳老先生的畫作升值潛力巨大,怕是要不了幾年,這幅畫的價格還要再往上翻,畢竟他的畫可就隻是為數不多的幾幅了,留下來的都是非常珍貴的精品!”
沒人不喜歡被彆人誇獎,白爾儒年輕那會兒收藏也打過眼,交過不少的學費。現在聽葉晨這麼誇自己,笑得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他對葉晨說道:
“你小子不愧是讓老馬都看中的建築設計師,果然懂藝術,今後咱們倆可得多交流交流。”
能認出吳冠中沒落款的畫作,本身就證明了葉晨的眼光,而知道吳冠中曾經的那段毀畫的往事,就更證明了葉晨不隻是說說,他是真的懂。
這就搔到了白爾儒的癢癢肉了,因為收藏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兩人之間有共同的話題,他也可以借著和葉晨交流的機會,多把葉晨邀請到家裡來,儘可能多的讓他陪陪自己的女兒。
劉燕對於葉晨其實是有些不喜的,畢竟沒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喜歡一個有婦之夫,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大富之家,女兒去給彆的男人當情婦,這就更讓人難以接受了。
可是女兒一根筋的認準了這個男人,再加上她從小就性格獨立,感情的事不是做父母的反對她就會聽話的不去做的。所以劉燕隻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她衝著葉晨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跟你比起來啊,我們曉荷就是個書呆子,沒事的時候你要多教教她。”
白爾儒心裡清楚妻子對葉晨的抵觸,唯恐她再說錯話把人給趕跑了,惹的自己的寶貝閨女不開心。他站起身來對著葉晨說道:
“來,小葉,我這兒還有好多的寶貝呢,跟我來!”
葉晨被白爾儒帶到了他的書房,展示了他的很多藏品,不隻是書畫,一些古玩,瓷器之類的都被白爾儒獻寶似的拿了出來。
葉晨其實對於這方麵還真的略有研究,要知道最早在四合院世界的時候,他和小混蛋和奎勇做的就是去到鄉下收舊物的買賣,和鑒寶有關的事情還真的是難不住他的。
甚至白爾儒的很多藏品,除了現代的一些大家作品他不完全了解,那些個古玩字畫葉晨基本上都能夠說得出個子醜卯酉來,這讓白爾儒看他更加順眼,把他當成了同道中人。
其實葉晨接觸古董最多的時候還不是在四合院世界,是他在《潛伏》世界的時候,那時候餘則成過手之後,送到家裡的古玩字畫簡直不要太多,他玩的不是一般的精細。可以這麼說,白爾儒的這些個藏品甚至比不過他曾經倉庫的庫底子。
白爾儒也震驚於葉晨的知識淵博,他看得出來,葉晨和自己這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蕩的家夥不一樣,這小子是真的懂,甚至他的藏品中夾雜的一些贗品,他都隱晦的告知。
兩人從二樓的書房裡出來的時候,路過走廊的空檔,葉晨一眼看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素描,正是上次去水庫遊玩的時候,葉晨幫著白曉荷畫的那一幅,通過她的麵部骨點描摹出的七八歲的白曉荷。
白爾儒笑著指了指牆上的那幅畫,對著葉晨說道:
“你是不知道,曉荷上次回來之後,把它當成寶貝似的。這裡原來掛著的是曉荷小時候的一副塗鴉,她毫不猶豫的摘下來扔到了一邊,直接把這副畫掛上了。
說實話,當時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我都恍惚了,因為曉荷小時候的照片全都被我收在家裡的老相冊裡,這你都能畫的出來,小夥子,你是真的很有才,要不是當了建築設計師,投身畫道你也能取得一番成就的。”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