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爾儒的心裡很清楚,葉晨和自家閨女以前的男朋友不一樣。當初白曉荷同初戀男友分手,其實背後有他的影子,是他用看得見的利益推波助瀾,讓那個男人遠離了自己的女兒,並且在分手後立刻另尋新歡。
要不然憑借白家的實力,想要把白曉荷初戀男友全家的戶口遷到四九城來,其實易如反掌。之所以讓他們這對曾經的戀人分開,究其原因還在於門不當戶不對。
倒不是說白爾儒因循守舊,他很清楚兩人的家境不匹配,即便是強行結合在一起,婚後因為三觀的不合最終也難免是分開的局麵。
而且在這段感情裡自己的女兒明顯是用情更深的那個,到時候她受到的傷害也會更重,與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提早讓他們分開。
白爾儒經商一輩子,自認在相人上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因為他這輩子沒乾彆的,淨是和人打交道了。他很清楚人性的脆弱和醜陋,隻是經過一番考察,就得出了女兒的初戀男友絕非良配的事實。
可是讓白爾儒沒想到的是,自己插手了這段感情,會對自己的女兒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著女兒日漸消瘦,性格也變得非常冷淡,每天隻顧著撲在化學實驗室裡,作為家長他心疼的不行。所以這才會和女兒的導師梁教授溝通後,幫著白曉荷找相親對象。
葉晨的出現完全是無心插柳,坦白的說,白爾儒當時沒抱希望的,隻是想讓女兒多接觸一些青年才俊,打開女兒封閉的內心。後來在得知葉晨即將新婚後,他就更沒想法了,即便這個男人再優秀,不屬於自己的女兒那也就是個路人
然而讓白爾儒沒想到的是,短短幾次的接觸,女兒居然對葉晨動心了,在他陳明利害關係後,知道不能和葉晨結為夫妻,居然產生了隻和他生孩子的想法。
當時白爾儒一口老血險些沒吐出來,畢竟這和自己的女兒給彆人當情婦沒什麼區彆了。在舊社會這樣的女孩兒有個貶義的代稱,叫做“妾”,白爾儒做夢都沒料到這個稱謂會掛在自家孩子身上。
自家的孩子自己是最了解的,白爾儒不是沒懷疑過白曉荷是在故意給自己添堵,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嚴重懷疑自己當初暗中插手女兒感情的事情被她知曉了,所以她在拿自己的幸福和自己置氣。
然而看著女兒堅毅的目光,聯想到她之前因為感情挫敗頹廢的模樣,最終白爾儒還是妥協了,他終究還是不想女兒一輩子憋屈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她想要任性就陪著她任性一把了,我白爾儒的閨女又不是沒有任性的資格。
白爾儒的心裡很清楚,葉晨終究是和平常的年輕人不同的,作為一個異常出色的八零後,他能夠在大學期間就完成自己創業的原始資金的積累,這就已經很可怕了。
更彆提身旁還有馬青雲這樣的同行業大佬對他提攜,這就更加讓葉晨青雲直上。白爾儒作為一名出色的商人,身邊的關係網盤根錯節,他已經打聽清楚,葉晨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居然完成了央媽大樓項目的設計。
這樣的項目能賺到多少錢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地位的體現,是資曆的積累,人脈的拓展。白爾儒震驚之餘,心中也有些無奈,這說明在某種程度上這小子已經有了與自己平等對話的資格了,這讓他感到有些挫敗。
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白爾儒站在自己彆墅庭院的草坪上仰望星空,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不由得自嘲一笑。他像葉晨這麼大的時候,貌似正瘋狂的追求曉荷的母親,事業上沒有絲毫的建樹,隻憑著這一點,葉晨就比他強多了,他不僅事業成功,而且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左擁右抱。
所以在把葉晨邀約過來做客,白爾儒把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他在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這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而葉晨的表現卻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兩人的談話可以說涉及到了方方麵麵,可是說到哪裡葉晨都能搭上話,發表出自己的觀點之餘,卻不刻意彰顯自己的銳利和鋒芒,性格沉穩的不像話,仿佛自己麵對的不是當下的年輕人,而是一個其智近妖的老妖怪。
參觀閒聊之餘,白爾儒意識到即便自己是他的長輩,可是在某些方麵也不足以對他傳授經驗了,因為這家夥比自己還明白。所以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白爾儒借著女兒掛在牆壁上葉晨的素描,在隱晦的點撥著他,我女兒對你情深義重,希望你將來不要辜負他。
都是修行多年的狐狸,葉晨自然是聽懂了白爾儒的言下之意,他笑望著自己的便宜嶽父,輕聲道:
“伯父,除了不能給曉荷一個名分,其他方麵我都會儘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職責,您就放心吧。”
白爾儒微微點頭,把葉晨拽到一邊,小聲說道:
“曉荷已經下定決心備孕生產了,為了讓孩子的名聲好聽一些,到時候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會托人把孩子的關係掛在一家我投資的孤兒院。
到時候你和曉荷是他名義上的養父養母,這樣孩子也不至於從小就背著一個私生子的名聲,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安排,不會讓太多人知道內情的,就是個手續的事兒罷了。”
白爾儒的殫精竭慮讓葉晨動容,他心裡很清楚這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最深沉的愛和庇護,他對白爾儒說道:
“伯父,您有心了,替我們想的這麼周全,就按你說的辦吧。”
白爾儒自嘲的笑了笑,目光下意識的朝著樓下母女倆的方向看去,然後輕聲道:
“這都是我對曉荷的虧欠,我也是在還債罷了。”
葉晨告辭白家的時候,白爾儒兩口子一直送出了大門外,最後還是白曉荷阻攔,說要和葉晨去玫瑰園那邊,今晚不回來了,讓他們倆早點休息。
老兩口麵麵相覷,顯然都聽懂了女兒話裡的意思,笑著對這對璧人擺了擺手,然後回了屋。
去玫瑰園的路上,在白曉荷好奇的詢問下,葉晨把他和白爾儒談話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回憶了一遍,然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怎麼感覺你有些不大放心你爸?怎麼?怕他給我吃了?”
白曉荷的笑容有些清冷,她目光沒太聚焦的望著窗外,悠悠說道:
“他是有前科的,我防著他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有關自己的感情經曆,白曉荷對葉晨沒有絲毫的隱瞞,甚至把內心的猜測也都告訴了葉晨。她從初戀男友的老家回來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懷疑,經過多次的試探和調查,最終她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這也是她和父親沒以前那麼親的真正原因。
白曉荷的這句話讓葉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種事情他這個外人沒法去勸的。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外人沒有任何的資格去質疑這種事情的對錯。更何況從某些方麵來說,他還是既得利益的獲得者。
白曉荷很快也意識到了什麼,她把自己青蔥一般的小手放在葉晨的手背上,輕聲說道:
“其實我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怪他了,因為我已經遇到了更好的,如果沒有他當初的乾涉,我可能也不會遇到你。你可以把我的行為理解為曾經受過傷,所以患得患失。”
白曉荷的話讓葉晨啞然失笑,他輕聲說道:
“曉荷,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我隻是單純的心疼你罷了。我都難以想象,當初那段傷心的時刻你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畢竟一個情字往往傷人最深。”
白曉荷也笑了,隻不過她的笑容帶著一絲釋懷,她對葉晨說道:
“其實那時候我沒怪我爸,我也沒怪我前男友,我隻怪自己眼瞎認錯了人。為了利益能把我放棄,說明我在他心裡的份量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雖然幾年的感情毀於一旦,但是浪費了幾年,認清一個人也蠻好的,總好過一輩子都沒看清他偽裝的真麵目,從這一點上其實我是應該感謝我爸的,他讓我真正見識到了人性的陰暗。”
順著眼角的餘光看著白曉荷臉上的幸福,葉晨也覺得很滿足。正所謂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同樣都是去到白家彆墅做客,自己和原世界的黃振華有著本質上的差距。?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