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案件,一須有記載,二須有卷宗。李府衙,何不取來一觀,若是再猶猶豫豫,怕是又添冤魂。”
薑蘅耐不住對小蠻的擔憂,終於的開口說道,也算是給此刻的尷尬局麵解圍。
李牧的小廝見狀連忙扶起李牧,“夫人說的是,夫人說的是。”便匆匆地拉著李牧前往拿去卷宗。
薑蘅的手都緊張地死死扣住,那張臉就連不耐煩都如此的好看。
寶珠看著她不知為何有些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姐姐彆擔心,薑蘅有些吃驚的望著她。
寶珠深吸一口氣,平靜的和她對視著:“小蠻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會有事的。”
啟鈞策也寬慰道:“是啊,愛妃不必害怕,朕會替你找回小蠻的。”
薑蘅聞言也隻是緊抿嘴唇,一言不發。
李牧匆忙拿來一大遝的卷宗,可上麵的文字觸目驚心。就連見慣了血腥的啟鈞策都眉頭緊鎖,寶珠站在身後的縫隙也窺視著。
遇害的七名女子,都是還未出嫁的閨閣女兒。其中不乏有富貴人家之女,而她們被害的方式如出一轍,都是失去了身上不同的軀乾。
寶珠看著都難免心驚肉跳,可漸漸的發覺出不對。這七名女子失蹤的都是不一樣的部位,或是胳膊,或是手掌,或是大腿。
其中最慘烈的當屬農戶之女小雀兒,她失去的是除了手腿外的軀乾。
寶珠蹙起雙眉,這凶手似乎是有意而為之,挑挑揀揀的不知在做什麼。
甚至是連手掌都要格外的精心挑選,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手,腳,軀乾···”身側的薑蘅顯然也看到了卷宗上的文字,她喃喃著說道。
下一秒就是一聲尖叫,“是頭,最後是頭!”薑蘅哭喊道。
寶珠心中咯噔一下,原來如此。難怪需要如此多的妙齡女子,凶手是在拚湊一個人。
不,或者說是在拚湊一個讓他滿意的人。
寶珠有些心有餘悸,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小蠻,焉知不會對自己和月奴下手。
“可有什麼線索?”寶珠問道。
李牧站在一旁感受到啟鈞策的低壓,大氣都不敢出。細弱蚊蠅的說了一聲有。
隨即從身後的托盤上拿出一隻精美的繡花鞋,遞給了啟鈞策。
啟鈞策看著手中還沒他巴掌大的繡花鞋,臉上滿是疑惑。
“你不會想和我們說,凶手是一個女子吧?”啟鈞策問道。
李牧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即小心翼翼的說:“在發現屍體的周圍都是淩亂的腳印,而發現小雀兒的時候身邊有一隻繡花鞋。”
李牧拿過鞋子,翻到背麵來,鞋底滿是黃泥。
“而卑職也比對過了,此鞋和周圍的鞋印正好能比對上。”李牧說道。
真是稀奇了,一個女子能殺人?寶珠看著,愈發的覺得此事微妙起來。
“姑娘,”月奴此刻突然湊近了寶珠的耳朵,寶珠小聲地說怎麼了。“這個泥有些問題。”
寶珠心下頓時明了,自然地伸出手,“老爺,可否讓妾身看看?”
啟鈞策遞給寶珠,寶珠趁著觀看的縫隙用指甲挖掉一小塊的泥土,藏於手心。
此鞋雖然精致,但可以看出布料隻是尋常人家所用,並不昂貴。
而上麵的繡圖卻是少見,鮮少會看到有人會繡如火般的楓葉。寶珠咦的一聲,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怎麼,可是有什麼不妥?”啟鈞策問道。
寶珠點點頭,“尋常女子繡鞋,一般都是一些花草、花紋,即便是花草也多是寓意吉祥的,這楓葉,妾身第一次見。”
寶珠的話讓李牧的臉色一變,啟鈞策敏銳的捕捉到他的不安隨即問道:“此事你可有頭緒?”
李牧雙膝一軟,癱倒在地。“這就是可怕地方啊大人!神木原本有一個繡娘,繡工出眾最喜歡的就是繡這個楓葉,可是···可是”
啟鈞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可是什麼?”
“可是她早在三年前就被自殺了,死人又如何出來作祟呢!”李牧說著,臉上的驚懼不像是裝的。
“所以神木漸起謠言,說是那繡娘死不瞑目是嗎?”寶珠問道。
李牧點點頭,寶珠心下明了了,難怪這神木如此的荒涼。而提到此事,大家都是一臉的諱莫如深。
“本官從不信什麼神魔之說,帶本官去最新的案發地。”啟鈞策大手一揮,就要跟著李牧離開。
寶珠無奈的扯扯嘴角,真煩。
前去最新事發地銅鼓巷的路上,寶珠和月奴默默的跟在其後,寶珠碾開手指上的泥土,月奴湊近聞了聞。
“是換骨的味道。”月奴小聲的說道。
“換骨?”寶珠有些疑惑,“此為何物。”
“姑娘,這是骨折後的人用來修複受傷的筋骨的,看來此人知曉醫術。”月奴說道。
寶珠點點頭,默默的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