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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來人, 替太後收拾東西,即刻啟程前往浮陀山廣恩寺。”

“是,皇上。”

眼看著進來許多人, 木晚晴慌了神, 大聲說道:“哀家看你們誰敢!誰敢動哀家,哀家便要了誰的命!”

進門的內侍相互對視, 一時間竟不敢再動,木晚晴在宮中作威作福多年, 向來說一不二, 在一眾內侍心中,威信甚至高過肖九幽。

肖九幽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說:“這可是攝政王的命令!怎得, 朕的命令,你們不聽, 攝政王的命令,你們也不聽了?”

內侍紛紛看向富貴, 富貴見狀出聲說道:“近日高城鬨水災,許多百姓流離失所, 定是有邪祟作祟。太後心係百姓,決意親往浮陀山廣恩寺祈福, 但願佛祖能將邪祟驅趕鎮壓,還東肖風調雨順,吾等需感念太後之恩。”

眾所周知,富貴是梁華君安插在肖九幽身邊的人,他的所作所為均是梁華君授意。在皇宮內侍的心中, 梁華君的地位不同旁人, 但凡是他說的話, 他們皆唯命是從,一聽富貴這般說,剛剛還被木晚晴威懾的眾人,紛紛動了起來。

“你們莫要聽他胡言亂語,攝政王不會這般對哀家,定是他們在撒謊!停下,快停下,若此事不實,到時哀家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便是木晚晴再叫喊,甚至拉住內侍廝打,卻依舊無法阻止他們收拾東西的步伐。

木晚晴見狀連忙走向富貴,說:“富貴,你是不是被皇上收買了,是不是背叛了王爺?”

富貴微微皺眉,躬身說:“太後,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奴才怎敢背叛王爺,此事便是王爺親自下的命令,奴才也隻是奉命辦事,還請太後莫要為難奴才。”

“不可能,王爺不會這麼對哀家。”木晚晴慌慌張張地抓住秋嬤嬤的手臂,說:“你去,快去把王爺請來,哀家要親自和王爺說。”

“是,是,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

不待肖九幽吩咐,富貴腳步一轉攔住了秋嬤嬤的去路,說:“秋嬤嬤,王爺最近為國操勞疲累的很,沒空和你糾纏,若當真惹惱了王爺,恐怕去的就不是浮駝山,而是閻羅殿。”

秋嬤嬤身子一僵,眼底浮現惶恐之色,轉頭看向木晚晴,剛想說話,就被木晚晴打斷。

“你怎麼還不去?是不是看哀家如今落魄了,便不聽哀家的命令了?”

“不是,不是,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秋嬤嬤顧不得其他,繞過富貴,走了出去。

富貴看了看身旁的內侍,內侍會意,緊接著跟了出去,秋嬤嬤剛出慈安宮的宮門,就被內侍拖了回去,三兩下綁了個結實。

離憂唯恐木晚晴會來找他,特意吩咐人轉告富貴,若是宮中有人來王府煩他,就拿富貴是問,所以富貴才有膽子這麼做。

一炷香的時間,肖九幽叫停了內侍的動作,說:“去廣恩寺祈福,要一切從簡方顯誠意,這衣服太過華麗,去拿幾件下等侍女的衣物來。首飾用不著,一隻木簪一塊頭巾足夠。香爐、香茶……太後是去祈福,不是去踏青,這些通通不要。”

木晚晴聽得一怔,隨即回過神來,說:“肖九幽,你到底要做什麼?”

“太後,朕這是為你好,你生平做了那麼多虧心事,死後定會下地獄。下油鍋,上刀山,剝皮抽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多慘啊!你從現在開始吃齋念佛,說不定到你死,還能贖點罪,還能有轉生的機會。你說,朕是不是為你好?”肖九幽暢快地笑了起來,說:“富貴,你在這兒盯著,就帶方才朕說的那些東西,多一件朕就拿你是問。”

“是,皇上,奴才遵命!”

“收拾完即刻啟程,知會肖啟務必護送太後到達廣恩寺,留十名守衛保護太後安全。記得,太後是去祈福,不是去享福,需事事親力親為,一日三餐粗茶淡飯,每日抄寫佛經三個時辰,期間不許歇息,否則加倍。每半月將太後抄寫的佛經呈送京都,朕要審閱,若有不合格,所留守衛杖責五十。”

“是,皇上,奴才定如實傳達。”

木晚晴衝到肖九幽身前,憤怒地說:預欷“肖九幽,你虐待生母天理不容!若此事傳出去,你會遭天下人恥笑!”

肖九幽甩開木晚晴,冷漠地說:“朕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又何懼於此?若你不是朕的生母,朕早就將你千刀萬剮,又何至於斯!”

看著癱倒在地上的木晚晴,肖九幽心裡無比痛快,又無比悲哀,不再理會,轉身走出慈安宮。

離憂剛回到王府,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梁坤稟告,說是兵部尚書薑宇和工部右侍郎常原求見。

離憂怔了怔,隨即恍然,說:“讓他們到正廳侯著,本王去換身衣服。”

“是,王爺。”梁坤領命,轉身離開。

離憂走進臥房,拿了身常服換上,這親王的蟒袍穿在身上,看上去威風八麵,其實重的很,裡裡外外加起來上稱,得有個十多斤,幸好他是車接車送,要是讓他走著去上朝,估計還沒到,就要累斷了氣。

換好了衣服,離憂又喝了杯茶,這才慢條斯理地走向正廳。以他現在的身份,彆說隻是一盞茶的功夫,就是一個時辰,他們也不敢說什麼,這就是有權任性。

正廳內,薑宇正在老神在在地喝茶,而常原則是六神不安的在堂中走來走去。

“常大人,這些年在朝中,多大的風浪沒見過,如今怎的這般沉不住氣?”

常原頓住腳步,苦笑著說:“薑大人莫要取笑下官,下官現在是六神無主,心慌得厲害。”

薑宇放在茶杯試探地問:“常大人,莫不是高城之事真與你有關吧?”

常原臉上閃過遲疑,說:“此事下官也摸不著頭腦。當時高城修築堤壩,下官確實是監修,可下官並未動過手腳,也沒拿朝廷一兩銀子。下……”

“王爺駕到。”門外傳來梁坤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薑宇連忙起身,和常原一起來到門口,待離憂進門,躬身行禮道:“下官參見王爺。”

離憂揮揮手,說:“起吧。”

“謝王爺。”

離憂來到首位落座,看向站在堂中的兩人,說:“坐吧。”

“謝王爺。”

見兩人各自落座,離憂直接開口,說:“常大人,你先說吧。”

常原一怔,隨即應聲,說:“王爺,高城一事事有蹊蹺,下官冤枉!”

“哦?”離憂自然知道他是冤枉的,現在問他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說:“常大人何出此言?”

“王爺,當初高城修築堤壩,確實是臣任監修一職,隻是臣並未偷工減料,也沒有以次充好,所有材料臣都親自驗收,絕對保證其品質,莫說兩年,便是十年,堤壩也定不會出現裂痕。”

“你以為張橋敢如此說,又是在撒謊?”

“他在殿上承認誣陷下官,卻對堤壩的事言之鑿鑿,下官以為他並未撒謊。可堤壩一事,下官臨行前,王爺再三囑咐,事關民生定不能出差錯,下官怎敢動手腳。王爺,此事太過蹊蹺,下官心中難安。”

雖然梁華君在個人問題上肆意妄為,讓人詬病。可在處理政事,尤其事關百姓的問題上,一直立足於民。這也是梁華君掌權十年,難受的都是權貴,百姓安居樂業的原因。

“修築堤壩一事,你負責監管材料購買,誰負責監工?”

“高城知府黃廣仁。”常原一怔,隨即說:“張橋曾說他們縣太爺幾次三番去找知府,而知府卻一直在搪塞推諉,這麼說來,這堤壩一事與黃廣仁有關?”

“你隻負責材料監管,又怎知你驗收的材料,用在了修築堤壩上?”

常原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說:“王爺的意思是他們偷梁換柱?”

“此事若與你無關,那便隻有這一個解釋。”

“王爺,此次高城一行,去的都是皇上的親信,明擺著是給王爺做的局。下官以為此事難以善了……”

離憂見常原憂心忡忡,說:“放心吧,本王已讓梟衛前往高城暗中調查,便是最後結果不利於本王,本王也定保你性命。”

常原跪倒在地,感激地說:“多謝王爺信任!”

“起吧。此事蹊蹺,興許本王和皇上就是那嬋和螳螂,真正的黃雀另有其人。”

一直旁聽的薑宇插話道:“王爺的意思是有人在兩年前便做了這個局,目的是利用皇上對付王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十有八九。”離憂的語氣一直很平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薑宇見狀連忙問:“王爺可知是誰?”

“你們可彆忘了,高城距離幽州也不是太遠。”

“平王?”薑宇恍然,說:“王爺英明,下官佩服。”

梁坤給三人上了茶,離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薑大人過來,所為何事?”

薑宇從懷中掏出一塊青色的布,遞給離憂,說:“王爺,您看看這個。”

梁坤伸手接了過來,遞給了離憂。

離憂看了看,這布片應是從棉衣上剪下,因為兩片布是縫在一起的,中間還塞了棉花。

離憂抽出其中的棉花,用手指撚了撚,說:“這是柳絮?”

薑宇點點頭,說:“王爺,這是邊關將士今年過冬的棉衣,裡麵隻填充少量的棉花,大多是這種楊柳樹上的飛絮。”

離憂的眉頭皺緊,在腦海中搜索原劇情,卻並未發現有這麼一回事,不禁疑惑地問:“薑大人是如何得知?這件事又是誰負責?”

“這事也是下官偶然得知,負責軍需品購買的是趙軍。”

“趙軍?”離憂在腦海中搜索他的資料,說:“刑部左侍郎?”

“回王爺,正是。”

“薑大人可有查到什麼?”事關軍需,這可是大事,如果邊關的士兵收到這樣的棉衣,彆說上戰場,在軍營都能凍死。

“下官查問過趙軍,可趙軍矢口否認,和常大人的說辭相差不多,下官原本並無頭緒,可如今聽王爺一席話,大約猜到了事情到底是如何。”

“眾所周知,趙軍是本王的人,若是邊關因此出了問題,那矛頭勢必直指本王,看來這又是針對本王的陰謀。隻是他們竟敢拿軍需品做文章,簡直是可忍熟不可忍!”

離憂這次真是動了氣,邊關將士本就辛苦,拿的微薄的俸祿,卻要為保家衛國征戰沙場,很多人再也回不了家鄉,他們竟然為了對付梁華君,在軍需品上做文章,簡直太可恥!

“王爺,此事該如何處理,還請您示下。”

“既然不是趙軍的問題,那根結便在製作棉衣的商家手中,你派人去查,務必將此事調查清楚。另外,尋找製作棉衣的商戶,不能因此誤了邊關將士棉衣的運送,這可是事關國家安寧的大事,切不可懈怠。”

“是,王爺,下官這就去。”

常原見狀也跟著起身,說:“下官告退。”

離憂想了想,這件事事關重大,還是要知會肖九幽一聲,以免耽誤了大事。於是,他便進了書房,寫了封奏折,讓梁坤派人呈送。至於他信不信,那就隻能見仁見智了。

忙活完,已經到了中午,離憂突然想起昨日半死不活的焦恒,便腳步一轉去了他的院子。

“王爺。”

剛進後院,就遇到了幾個在樹下閒談的男寵,見他進來連忙行禮。

“起身吧。”

離憂腳步不停,直接走向焦恒的院子,還沒進屋,就聽到一陣爭吵聲。

“焦恒,你是怎麼答應王爺的,為何你房間會有女子的東西?你真是死性不改,我這就去稟告王爺。”

“那東西不是我的,我從未見過。”

“不是你的?這香囊上可是繡著你的名字,你還狡辯!”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我焦恒不屑撒謊。梁鶴,你五次三番找我麻煩,到底是何居心?彆以為王爺寵你,我就不敢動你。”

“你動,你動一個試試!”梁鶴頓了頓,接著說:“焦恒,你跟著王爺,是你占了王爺的便宜。如果不是王爺,你早就死了,更彆談報仇。昨個王爺親手給你擦洗,親手給你處理傷口,你才能留下小命跟我說話。是你欠王爺的,王爺不欠你的,彆每日擺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惡心!”

“你!”聽語氣就知道,焦恒氣得不清,卻又不知怎麼反駁。

離憂加重腳步,走了進去。

梁鶴一看是離憂,眼底浮現欣喜,連忙走上前,說:“王……義父,您怎麼來了?”

離憂笑著答道:“昨日焦恒病的不輕,本王過來看看。先生的腳傷還未好麼?”

梁鶴一怔,隨即說:“先生的腳傷好了,鶴兒是在聽學以後過來的。”

離憂點點頭,說:“先生博學,你要好好跟他學本事,莫要貪玩,知道嗎?”

“鶴兒知道,義父放心,鶴兒定不負義父所望。”

離憂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完全帶入老父親的角色,隨即看向焦恒,說:“看你氣色不錯,想必身體已無大礙了。”

焦恒不知為何,現在麵對離憂時,總覺得有些不自在,說:“多謝王爺關心,焦恒的傷已無大礙。”

“那你好生養著,有什麼需要,派人知會黃興或者梁坤,他們會酌情處理。”

“多謝王爺。”

見離憂要走,梁鶴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說:“義父,焦恒不守規矩,鶴兒在他房間裡發現了這個。”

梁鶴將一個香囊遞到離憂麵前,離憂伸手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香囊上繡著一朵蘭花,還有兩個小字,一個是‘蘭’,一個是‘恒’,很明顯是女子繡給心上人的。

焦恒見狀連忙解釋道:“王爺,我壓根不知房間裡有此物。”

離憂淡淡地看向焦恒,說:“你師妹的名字裡有個‘蘭’字?”

焦恒猶豫了一瞬,點了點頭,說:“是,她的名字裡確實有個‘蘭’字。”

“這個香囊是她所繡?”

“她以前從不碰針線,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她繡的。”

離憂轉頭看向梁鶴,問:“這香囊是在哪兒發現的?”

“就在那桌上,顯眼的很,我一眼就看到了。”梁鶴指了指床邊的桌子。

“想來這東西應該是你那師妹昨晚過來時留下的。”離憂將東西重新放到了桌上,說:“在本王這王府來無影去無蹤,看來你師妹的功夫當真了得。”

“王爺,這件事由我來承擔,王爺想怎麼懲罰都成,求王爺放過我師妹,她天性率真,行事無所顧忌,本意不是冒犯王爺。”

“焦恒,你莫要忘了這裡是王府,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若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你破例,以後還有誰守本王的規矩。”離憂說完轉身就走,不再給焦恒說話的機會。

梁鶴看著焦恒,說:“率真?嗬嗬,明知道你的身份,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擅闖王府,甚至將香囊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若你當真以為這是率真,那你還真是不一般的蠢。”

離憂來到門外,叫來看守,說:“昨晚是誰在院子裡守夜?”

看守連忙答道:“回王爺,昨晚是楊超和李大力守夜。”

“讓他們去刑堂領罰,每人鞭撻二十。”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應聲,說:“是,王爺。”

“行刑時讓焦恒旁觀,讓焦恒親口告訴他們為何受罰。”

“是,王爺。”

梁鶴見離憂吩咐完,三兩步走了過來,說:“義父,你可真是寵他,犯了這麼大的錯,竟然就隻是懲罰他去觀刑。”

“對焦恒來說,這種懲罰比打在他身上,還讓他難受。”

此事被他撞上,離憂想裝傻都不行,總不能彆人給自己戴綠帽子,他還無動於衷吧。更何況這是攝政王府,竟然有人無視規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要是沒有反應,那攝政王府的威信何在。

“記住,若以後還有外人私闖王府,你們卻一無所知,便不是刑堂領罰那麼簡單了。聽明白了?”

守衛連忙應聲,說:“是,王爺。”

離憂交代完,便出了後院,梁鶴一直跟在他身邊。

“義父,今日鶴兒能陪您一起用午膳嗎?”

“當然,走吧,我們父子一起去飯廳。”

會同館內,林丘正和一名男子相對而坐,不耐煩地聽著男子侃侃而談。今早他本來打算去找離憂,卻被一群人堵在了會同館,這些人都是東肖國官宦世家的公子哥,其中不乏皇室中人,就比如對麵坐著的五皇子肖念昭。

明明就是個十五歲的小屁孩,卻學著彆人附庸風雅,大秋天的拿著個扇子扇啊扇,張口閉口之乎者也,說的他昏昏欲睡。若不是看他好歹是個皇子,林丘才不樂意打理他。

林丘捏了捏眉心,打斷肖念昭的滔滔不絕,說:“五皇子,皓月有些身體不適,恐不能奉陪了,還請見諒。”

肖念昭怔了怔,關切的問:“公主哪裡不適?本皇子這就讓人去叫禦醫。”

林昭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隻要你走了,我立馬就好。”

“不勞五皇子費心,皓月這是舊疾,隻需躺下休息一會便可。”林丘起身,說:“蓮兒,替本宮送送五皇子。”

身邊的侍女會意,來到肖念昭的身旁,躬身說:“五皇子請。”

肖念昭似是沒看出林丘的不耐煩,說:“公主,若實在難受,還是讓禦醫診治一下為好,說不準能將公主的舊疾醫好呢。”

“不是,還有這麼沒眼力見兒的嗎?我都表現這麼明顯了,他愣是沒看出來什麼意思。哎你說,他是裝傻,還是真傻?”

係統:“你之前不也對那個誰死纏爛打麼,和他有什麼區彆,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

得,他就是嘴欠,一天不給自己添堵,都跟沒過似的。

係統:“我可警告你,彆愛我,沒結果。”

“……”林丘忘了係統能聽到他的心裡話。

林丘忍了又忍,才忍住沒翻白眼,看著肖念昭,說:“五皇子,你的好意,皓月心領。隻是舊疾困擾,皓月實在無心待客,還請五皇子見諒。”

林丘說完,朝肖念昭福了福身,轉身離開了正廳。若肖念昭敢追上來,林丘就敢給他一腳,保證直擊要害,他也是這個小屁孩能肖想的。

肖念昭還真想追上去,隻可惜被蓮兒攔了下來,這才避免了被擊中要害的下場。

林丘回到院子,倒了杯茶喝了下去,見蓮兒從外麵走了進來,問:“五皇子走了嗎?”

“回公主,已經被奴婢打發走了。”

“你去看看,門口可還有人在。”

“是,公主。”蓮兒領命,轉身離開。

林丘抬頭看向蘭兒,說:“你去買一身男裝回來。”

蘭兒怔了怔,隨即應聲:“是,公主。”

係統:“怎麼,你要女扮男裝?”

“什麼叫女扮男裝,我本來就是男人好嘛。”

係統:“身材這麼好的男人,還真是少見。”

“……”林丘下意識地看向前胸,懊惱地說:“我真不明白,某些男人到底怎麼想的,怎麼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係統:“某些男人包括你嗎?”

“怎麼可能,我……”林丘突然想起之前的幾個女朋友,好像還真是這種類型的,頓時閉了嘴。

係統:“嗬,男人。”

林丘訕訕地笑了笑,說:“人總是會變得,我現在就喜歡平胸的。”

係統:“那你變得還真徹底,現在不止喜歡平胸的,還喜歡帶把的。”

林丘:“……”

作者有話要說:

看的人越來越少了,果然愛是會消失的。

第83章

離憂午睡剛睡醒, 就見球球抱著個東西在床上滾來滾去,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說:“球球, 你拿的什麼?”

球球停下了動作,移開了胖胖的身子, 說:“主人,你看這個棒子好奇怪, 冰冰涼涼, 還和我的肚皮一樣,是乳白色的。”

離憂好奇地看過去,待認出是什麼東西後, 不禁瞪大了眼睛,隨即紅著臉扔到了一邊。

球球奇怪地說:“主人, 你怎麼了?這個東西不是你說的玉嗎?應該和那匹馬一樣值錢吧,怎麼把他扔了?”

梁華君是太監, 身上沒了那個東西,可他又喜歡和男寵做那檔子事, 就讓專門的工匠打造了這個東西,白玉的材質, 上麵還綁著綢緞。梁華君在和男寵行房之前,會將它綁在身上,然後……

想到這兒,離憂的臉頰一熱,問:“這東西從哪兒拿出來的?”

“床頭的木盒子裡, 主人, 這到底是什麼, 像是棍子,又不像,模樣醜醜的,這東西有什麼用啊?”

離憂順著球球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床頭的靠板上竟有個暗格,在這兒睡了三天,他愣是沒發現。他打開一看,裡麵還有兩個,都是白玉做成,隻是尺寸不同。

“這梁華君還真是……這東西還做了不同尺寸的。”

離憂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從袖袋裡拿出帕子,蓋在那東西上,拿起後扔進了暗格,隨即將帕子扔在了地上,警告地說:“這東西是暗器,一個弄不好就會小命不保,以後不許再拿,聽到沒?”

球球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說:“暗器?可我玩了好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啊?”

“我說是暗器就是暗器,是你懂得多,還是我懂得多?”

“主人懂得多。”球球見離憂情緒不對,連忙認慫。

想想那東西的用處,再看看球球,離憂嫌棄地說:“自己去找點水,把自己洗乾淨,否則就離我遠點。”

球球看了看胖胖的身子,茫然地問:“主人,為什麼,我不臟啊?”

“那暗器上塗了毒,對你不起作用,我碰上會死。”離憂忽悠球球真是張口就來。

“有毒?”球球的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信以為真地說:“那我去洗洗,主人等我一會兒。”

離憂連連揮手,說:“去吧去吧,多洗一會兒,一定要洗乾淨。”

“嗯嗯,主人放心。”

要看著球球一蹦一蹦地出了門,離憂不禁鬆了口氣,越看那個暗格,越覺得膈應,趕明兒還是換個房間睡吧。

離憂穿鞋下床,掏出掛在胸前的懷表看了看,已經是下午三點,這懷表是上個世界帶來的,褚良送給他的,也算是個念想。雖然褚良隻是劇本中的人物,但離憂和他相處的很愉快,在他心裡早就把褚良當成了哥哥。

“來人。”

守在門口的梁坤聽到動靜推門走了進來,說:“王爺,奴才在。”

“去打些水,本王要洗漱。”

“是,王爺。”

洗漱用水一直都在備著,為了能讓主子起身後就能洗漱,所以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內侍就端著水走了進來。

離憂仔仔細細地洗了洗,又用了香胰子,這才算舒服了點。

“這房間本王睡著不舒坦,把隔壁鬆園收拾收拾,今兒起,本王就住鬆園了。”

“是,王爺。”

離憂讓人泡了茶,坐在院子裡的賞花,球球不知從哪兒竄了回來,一下子蹦到了他的腿上。

“主人,我回來了。”

離憂嫌棄地打量著它,說:“洗乾淨了?”

球球連忙點頭,說:“乾乾淨淨,保證一點毒都沒有!”

離憂伸手將它拎到了桌子上,說:“棉衣,又是棉衣,你說這些人都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都這麼目光短淺,為了貪圖那點蠅頭小利,竟然棄家國安籲喜危於不顧。”

“主人,我發現你被他們同化了。”球球突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離憂聽得一怔,說:“什麼同化?”

“說話的語氣和用詞,越來越像他們了,跟以前不一樣。”

“我們現在就在劇本中,當然要按劇本來走劇情,最起碼的台詞還是要緊隨時代設定的,不然人家一聽,不就知道我是不是闖入者了。”

“主人說的有道理。”球球大眼睛咕嚕嚕轉著,一看就是在打小主意,說:“主人,咱們來這個世界也有好幾天了,除了在王府,就是在皇宮,還沒正經轉過,要不我們出去轉轉吧,體驗體驗在古代購物的樂趣。”

離憂看得一陣好笑,說:“你這是又想做衣服了?”

“嗯嗯,還是主人最了解我,我現在穿來穿去就那幾件,主人也看膩了,也該做幾身衣服了。”

離憂果斷拒絕,說:“這可是在古代,世界設定可沒有寵物,如果我給你去做衣服,被其他闖入者看到,一猜一個準,風險太大,不值當的。”

球球爬到離憂身邊,伸出小爪子抱著離憂的手臂,可憐巴巴地說:“主人,你看看我,那麼多好吃的,隻能看不能吃,如果連衣服都不能做,那我得多可憐,主人心腸這麼軟,一定不忍心的,對不對?”

“忍心。我來這個世界三天了,一個演技值還沒漲呢,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攢夠演技值,我可不能冒險。”

“那是不是漲了演技值,主人就能給我做衣服了?”

見球球滿臉期待,離憂怔了怔,隨即說:“看你這模樣,演技值漲了?”

“漲了啊。主人要想知道漲了多少,就給我做衣服。”

離憂聽得一陣好笑,說:“喲,可以啊,都敢跟我討價還價了。”

球球聞言立馬認慫,委屈巴巴地說:“主人,你上個劇本世界還欠我一套衣服呢,不能不算數!”

離憂想了想,確實有這麼回事,說:“那成吧,我想辦法,實在不行我給你做。”

這下輪到球球發愣了,說:“主人,你……會做衣服?”

“刺繡不會,縫合會。我畫好樣子分彆讓不同的人做,每人隻做一塊,這樣就沒人知道我要做什麼了。最後我再把所有的東西縫合,不就成了嗎?不過,我可不保證做出來的衣服,趕得上專業裁縫做的。”

見球球的小臉皺成了包子,離憂繼續說:“實在不行,那就等去下一個世界,如果時代背景允許的話,我就給你定做。”

“下一個世界?還是算了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就按主人說的做,不過這次我要可愛風。”

球球等不及,隻能退而求其次,皺著小眉頭提條件。

“行,把你打扮成福娃……咦,福娃可以啊,我記得福娃的造型就是熊貓,很可愛的,當時我還買了手辦來著。”說到這兒,離憂突然來了興致。

球球聽得眼睛一亮,說:“那個福娃的衣服很漂亮嗎?”

“福娃有五個造型,每個的打扮都不同,每個都可愛。”

“那就每個造型都做一套。”球球眼巴巴的看著離憂。

離憂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說:“你想得美,隻有一套,想要彆的,就看你以後的表現。”

球球閃閃發光的眼睛滿是失望,說:“那好吧,那就做五個中最可愛的一個。”

“行吧,待會兒我去畫圖紙。”

離憂正和球球說話,梁坤快步走進了院子,來到近前躬身說:“王爺,皓月公主求見。”

離憂一怔,心裡‘咯噔’一聲,要說現在離憂最怕誰,那絕對是女主莫屬,和球球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

“你說她來找我,是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球球茫然地搖搖頭,說:“女主要找的不該是男主嗎?怎麼感覺她對主人更敢興趣?”

聽球球這麼一說,離憂心裡頓時有些發毛,說:“你去轉告皓月公主,就說本王身體不適,不便待客。”

他好不容易才和肖九幽的關係有所緩和,可不想因為女主來訪又降回冰點。

梁坤聞言皺了皺眉,並未像往常一樣領命而去,而是在遲疑了一瞬後,說:“王爺,皓月公主示好王爺,對王爺來說是好事,為何王爺要將其拒之門外?萬一皓月公主因此投向皇上,有了西涼的支持,皇上很有可能會擺脫王爺的掌控,到時恐怕……會對王爺不利。”

離憂看著梁坤,明白他是真心為梁華君著想,說:“梁坤,依你之見,西涼國國勢強盛,為何還要派皇子、公主來東肖和親?”

梁坤一怔,皺著眉頭想了想,說:“王爺的意思是西涼所圖非小,是為整個東肖?”

離憂點點頭,說:“現在皇上雖被本王壓製,但東肖到底還是東肖,在百姓心中皇帝還是肖九幽。但若被西涼得逞,那整個東肖都會改名換姓。若你是皇上,你會如何選?”

梁坤沉吟了一會兒,說:“王爺,奴才受教,這就去回話。”

林丘正在門房等候,等了半晌,才等來梁坤的回話。

林丘連忙關切地問:“王爺病了?可看過禦醫,嚴重嗎?”

“多謝公主關心。王爺隻是偶感風寒,唯恐過了病氣給公主,故而不能相見,還請公主見諒。”

林丘聞言忍不住在心裡泛起了嘀咕,說:“你說他是真病了,還是躲我?”

係統:“不用懷疑,大膽一點,他就是在躲你。”

“……”林丘有些無語,說:“你說這是為什麼?我這具身體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還是西涼國的公主,妥妥的白富美。但凡是個正常男人,哪個能拒絕?”

係統:“他不正常,他是太監。”

“……”林丘一噎,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梁坤見林丘一直在發呆,不禁有些奇怪,說:“公主,公主……”

林丘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驚恐地轉頭看向梁坤,隨即白眼一翻,就往地上倒。林丘身邊的蘭兒和蓮兒,手疾眼快地扶住了林丘,焦急地喊道:“公主,公主,您怎麼了?公主……”

梁坤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呆在了原地,心裡直罵娘:“這公主是有病吧,我可什麼都沒乾。”

蘭兒抬頭看向梁坤,說:“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請禦醫,若是我家公主出了事,便是你們家主子是攝政王,恐怕也不好交代。”

梁坤跟了梁華君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人對他這麼說話,更何況還是個奴婢,不禁冷聲說:“你們家公主一沒在王府吃喝,二沒人靠近身邊,突然不省人事,應是舊疾,與我們王府何乾?你一個小小奴婢,頤指氣使,想要作甚?”

梁坤現在非常讚同離憂的想法,這公主就是個大麻煩,能躲則躲。

“你……”

蘭兒還想再說,卻被蓮兒攔了下來,說:“這位大人,我們家公主向來身體康健,從未如此突然昏倒,蘭兒也是憂心公主安危,說話才沒了分寸,還請大人見諒。麻煩大人派人去請禦醫,我家公主萬一出了事,那兩國關係……”

蓮兒說話有條有理,顯然比蘭兒要強得多,林丘在心中多了幾分衡量。離憂拿生病為借口,將他拒之門外,林丘就將計就計,直接來了個昏倒,就他如今的身份,說什麼他們都不會坐視不管,那他就勢必會留在王府,隻要留在王府,那他就有機會見到離憂,才能確定離憂到底是不是闖入者的身份。

梁坤聽蓮兒服了軟,也沒揪著不放,畢竟林丘的身份特殊,如果他真的出事,確實會讓兩國的關係破裂,說不準還會引發戰火,這絕不是離憂想看到的。

“請兩位扶著公主跟我來。”

蘭兒和蓮兒對視一眼,架著林丘跟在梁坤身後走了出去。

梁坤帶著兩人來到距離大門最近的院子內,這裡距離離憂的鬆園距離很遠,梁坤這是打定主意,不給林丘接近離憂的機會。

將林丘安置好,梁坤便離開了院子,吩咐內侍在禦醫過來之前,不要進院子,生怕萬一林丘出事,會賴在梁華君的頭上。

蘭兒見梁坤離開,不禁憤憤地說:“你看看他們,竟然這般態度,明顯是未將我們西涼放在眼裡。我們公主千金之軀,若是有個好歹,看皇上不派兵……”

“慎言!”蓮兒皺著眉頭打斷蘭兒的話,來到門前看了看,隨後關上了房門,說:“禍從口出!蘭兒,你也該長長記性了。”

蘭兒不服氣地說:“怕什麼?我們主子身份尊貴,還怕他們小小的東肖。”

“即便我們西涼再強盛,現今我們也是在東肖的國土上,他們或許不會對主子怎樣,但若想要我們的命,那是輕而易舉!”蓮兒提醒道。

蘭兒的臉色變了變,不得不說蓮兒說到了點子上,金貴的是他們的主子,而他們這些奴婢,無論是在西涼還是在東肖,都是身份卑賤,即便當真弄死了她們,西涼皇帝也不會拿東肖怎麼樣。

“蓮兒,幸好有你,我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蓮兒拍拍蘭兒的肩膀,說:“你啊,就是心直口快,以後收斂點吧,你得記住,無論主子多金貴,咱們也隻是奴婢,命賤得很。”

蘭兒看著蓮兒,眼底閃過不甘,說:“咱們就是命不好,生在了貧苦人家……”

蓮兒和她相處日久,自然了解她,知道她在想什麼,說:“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在這兒守著,我去外麵看看禦醫來了沒。”

蓮兒說完,轉身出了房間,回頭看了看房門的方向,不禁搖了搖頭,各人有各人的命,早己注定,不甘是欲望,往往會讓人迷失,蘭兒若不及時回頭,恐怕……

林丘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雖然沒看到蘭兒的表情,卻能從她說話的語氣中,聽出她沒說完的話,心裡不禁對這個蘭兒多了幾分防備。

離憂被球球纏的頭疼,不得不去書房畫圖樣,隨後就發現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這是古代世界,根本沒有鉛筆,他雖然會寫毛筆字,可不會用毛筆畫圖樣,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離憂隻能先用毛筆試一試,實在不行就多畫幾張。

書房的門被敲響,離憂放下毛筆,揚聲說:“進來。”

梁坤推門走了進來,說:“王爺,皓月公主突然昏倒,奴才現在把他安置在了西跨院。”

離憂的手一抖,好好的圖樣就給毀了,可他沒心思管,連忙問:“你說皓月公主留在了王府?”

“王爺,皓月公主在府中昏倒,若是不管恐會引來西涼國不滿,奴才才做主,讓公主的侍女將她扶進了西跨院。”

離憂皺緊了眉頭,說:“怎麼昏倒的?難不成皓月公主還有什麼隱疾?”

“奴才正和公主說話,他突然發起了呆,隨後就眼睛一閉,昏了過去。”梁坤頓了頓,接著說:“王爺,奴才懷疑皓月公主是假裝的,目的是留在王府,以接近王爺。”

梁坤都看出來了,這事還能有有假,這個女主鐵定不懷好意。上次挑撥不成,現在又來,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離憂將桌上的圖樣團成團扔在紙筒裡,隨即用火折子引燃,橘紅色的火焰燃起,將裡麵的紙張焚毀。

“去備車,本王要進宮。”離憂直截了當地下了命令。

相較於林丘,離憂還是覺得肖九幽好對付一些,果斷躲進宮。

林丘等了半晌,終於等來了禦醫,也順勢醒了過來,在禦醫的詢問下,隨口編謊,很快便應付了過去。

禦醫也很納悶,這皓月公主身體康健的很,連氣虛都不曾有,怎會暈倒?不過這也不是他該關心的,沒病更好,直接開著溫補的藥,喝了也無害,他也不必擔責任,兩全其美。

林丘躺在床上許久,也沒等到離憂過來探望,心裡有些打鼓,“難道我演的太假,那個王府管家看出來了?”

係統:“這根本不是演的假不假的問題,是有沒有智商的問題。”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係統:“意思是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想明白,你是真昏,還是假昏。”

“你是說梁華君猜到了?”林丘怔了怔,隨即看向蓮兒,說:“你去問問,攝政王此時都在做什麼。”

“是,公主。”

蓮兒微微福身,轉身離開了臥房。

幾經打聽之下,才得知離憂進宮的消息。

林丘一怔,隨即有些好笑,忍不住在心裡說:“好,可以,躲我躲的連掩飾都省了。俗話說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在這兒等著,順便看看他後院的男寵都是什麼貨色,我就不信搞不定一個男人。”

係統:“兩個劇本世界,人家跑了兩次,對你更是像躲瘟疫似的,躲之不及,你能搞定他?”

係統的話正中紅心,說的林丘有些氣餒,不過很快又振作起來,說:“我林丘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人也不例外,你看著吧,總有一天他是我的。”

離憂進了宮,讓梁坤隨便打掃了個空著的宮殿,就住了進去,反正皇上的寢宮梁華君都常住,其他宮殿更不在話下。所以即便被朝中大臣知道,也不會有多大反應。

“這宮殿以前是誰住來著?”

“回王爺,這章華宮以前是皇上身為皇子時所住。”

離憂點點頭,說:“王府那邊你都吩咐好了?”

梁坤答道:“王爺放心,已經吩咐好了,皓月公主清醒後,立即送出王府,在此期間任何人不許靠近公主的院子。”

“嗯,她身為一國公主,總不會賴在咱們王府不走吧。”

雖然這麼說,離憂心裡還是有點擔憂,萬一女主趁他不在府中,在府裡搞什麼幺蛾子,可怎麼辦。

“應是不會,畢竟咱們王府都是男子。”

“不行,本王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回去一趟,定要嚴防死守,絕不能讓皓月公主鑽了空子。”

“若是奴才走了,王爺身邊便沒有得用的人侍候了。”

“無礙,你去吧,本王在這宮裡,還沒人敢算計。”

“是,王爺。”

離憂身邊有球球保護,完全不怕有人對他不利。

梁坤不放心,雖然明著那些人不敢對離憂如何,但暗地裡就說不準了,後宮的女人可沒一個省油的燈。他叫來富貴,讓他找一個心腹服侍離憂,富貴常駐宮中,比他要了解宮中的情況,得用的人也多。

富貴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帶了個內侍過來。

“奴才參見王爺。”

“免禮吧,你怎的過來了?”

“王爺,梁總管怕王爺身邊沒有得用的人侍候,便讓奴才挑了個有眼力見的。”富貴指了指身邊站著的內侍,說:“王爺,他叫小順子,是奴才的徒弟,對王爺忠心,人又機靈,暫時代替梁總管侍候王爺左右。”

小順子見狀連忙行禮道:“奴才參見王爺。”

離憂上下打量了打量,這小順子長得唇紅齒白,模樣俊俏的很,年紀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若不是內侍的裝扮,任誰一看都會以為他是個花季少女。

“好,你去忙你的吧。”

“是,王爺,奴才告退。”

離憂看向小順子,說:“聽說太後已經出宮?”

小順子微微弓著身子,雙手緊緊交握,似有些緊張,說:“回王爺,太後在中午前,便被送出了皇宮。”

離憂點點頭,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內,畢竟肖九幽對木晚晴的恨,一點不比梁華君少。

“太後出宮排場應該很大吧。”

“回王爺,太後此次出宮隻帶了秋嬤嬤,皇上吩咐太後是去祈福,不是去享福,要一切從簡,所帶也不過幾身低等侍女的衣服,和幾枚木簪子。還說凡事要親力親為,不許假他人之手。”

離憂聽得一愣,隨即笑著說:“皇上說的有理,本該如此。”

禦書房內,肖九幽看向富貴,說:“去哪兒了?”

“回皇上,王爺進宮了,奴才送了些了可用的人過去。”

肖九幽怔了怔,隨即說:“你的意思是攝政王要在宮中常住?”

第84章

“王爺, 水已經準備好了。”

離憂應聲,起身走向寢殿,偌大的浴桶擺在屏風後麵, 至少能裝下三個人一起洗。白色的水汽升騰而起, 飄到半空便消失不見,卻讓整個宮殿濕潤了起來, 溫度仿佛也高上了幾度。

離憂來到近前,試了試水溫, 正打算脫衣服, 卻聽球球說:“主人,你看後麵。”

離憂轉過身一看,發現小順子正在寬衣解帶, 且上衣已經脫下,光潔的胸膛映入眼簾。他連忙製止道:“停!你這是作甚?”

小順子動作一僵, 惶恐地跪倒在地,道:“王爺, 奴才隻是服侍您沐浴。”

“不必了,你出去吧, 本王自己沐浴便可。”

小順子並未起身,不安地說道:“王爺, 可是小順子哪裡做的不對?”

見小順子跪在地上瑟縮著身子,離憂一陣無奈,他說話有那麼嚇人嗎,看把這孩子嚇得。

“你並未做錯,本王今日想清靜清靜, 你且退下吧。”

“是, 王爺。”小順子僵硬的身子頓時軟了下來, 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躬身退出了殿外。

離憂見狀長舒一口氣,忍不住吐槽道:“這個梁華君也真是的,這私生活得多混亂,才能做到連太監都不放過。”

球球小聲提醒道:“主人,梁華君本身也是太監。”

離憂麵色一滯,拎起球球就扔進了浴桶裡,‘噗通’一聲,濺起一片水花,球球沉下去的小身子,瞬間反彈了起來,順勢躺在浴桶裡遊起了泳。

離憂見狀不禁一陣好笑,說:“你倒是想得開,哪天要是把你扔到馬路上,你是不是就地躺下睡一覺啊。”

“人生苦短,當然要想得開。你看梁華君,就是想不開,才自宮當了太監。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不說,還被木晚晴當成傻子利用,最後被肖九幽整整折磨了三年才淩遲處死。嘖嘖嘖,簡直太慘了!”

球球慵懶地飄在水上,兩隻爪子悠然自得的攪動著水麵,那說話的模樣活像是個老油子。

離憂哭笑不得地說:“球球,你知道你現在有多欠揍嗎?”

球球一聽連忙翻了個身,小短腿蹬著水麵,討好地說:“嘿嘿,我知道主人舍不得。”

離憂不再搭理他,脫掉了身上厚重的衣服,邁進了浴桶。浴桶的設計很人性化,就像是現代社會的浴缸,隻是這是木質的,表麵有些粗糙,赤著身子躺在裡麵,還是會有些不舒服。不過相比普通人家的浴桶,這已經算是相當豪華了。

球球見離憂進來,揮動著小爪子來到他身邊,學著小順子的聲音,說:“王爺,奴才侍候您沐浴。”

剛放鬆下來的離憂,被球球這麼一嗓子,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把將球球拎了起來,狠狠地□□了一番,說:“讓你淘氣,看你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主人饒命啊!”

離憂正和球球嬉鬨,突然聽到一陣響動,打斷了離憂的動作,他小聲說:“球球,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球球甩了甩小腦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說:“好像聽到了。”

離憂伸手拿起了搭在浴桶上的浴巾,說:“球球,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主人放心,有我在,沒人傷得到你。”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離憂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說:“誰啊?”

對方沒出聲,腳步不停地走了過來,離憂隔著屏風隻能看到對方的身形,看著有那麼一點熟悉。

離憂警告道:“再不出聲,就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對方似乎遲疑了一瞬,隨即出聲說:“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離憂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說:“皇上,臣在沐浴,實在不方便,若皇上有事召見,可否待臣沐浴過後,再去拜見。”

肖九幽沒有回話,腳步不停地來到屏風前,這才頓住了腳步,說:“王爺為何沒召人侍候沐浴?可是他們惹王爺鈺咥生了氣?”

“臣想清靜清靜,便讓他們退下了,皇上找臣可是有事?”離憂將浴巾扯了下來,圍在腰上。

“王爺為何事煩憂?為何突然來這章華宮?”

“下午時分,皓月公主登門,臣原想借病推脫,卻不想皓月公主突然昏倒,臣不得已隻能留公主在府中,又怕會惹人非議,便暫時來皇宮住幾日。皇上若是不喜,那待臣沐浴完,便自行回王府。”離憂邊說,邊拿澡巾擦洗著身子,有球球盯著,他不會有危險。

“皓月公主登門?”肖九幽停頓了停頓,接著說:“看來攝政王魅力無雙,竟惹得皓月公主不顧矜持親自登門,真是好生讓人羨慕。”

一聽肖九幽的語氣不對,離憂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心道:“這個女主可真是禍害,我好不容易在肖九幽麵前刷的好感,指不定經他這麼一鬨,又回歸原點了。”

離憂連忙解釋道:“皇上,皓月公主居心不良,目的便是挑撥你我君臣關係,皇上切莫中計才好。”

“攝政王以為皓月公主長得美嗎?”

離憂怔了怔,小聲問球球,說:“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球球搖了搖小腦袋,也跟著小聲說:“不知道。”

離憂聞言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說:“他又聽不到你說話,你學我乾嘛?”

球球委屈巴巴地撓了撓小腦袋,說:“主人,他過來了。”

離憂一怔,連忙轉過頭去,隻見肖九幽赤著身子站在屏風旁,真正的一絲不/掛。離憂連忙轉過頭,老臉一紅,說:“皇上,你這是作甚?”

“王爺已有數日未曾要九幽了,九幽想得很,今日便讓九幽侍候王爺吧。”肖九幽說著便走了過來。

離憂猛地站起身,動作利落地邁出了浴桶,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說:“皇上,臣說過不會再碰你,若皇上實在是……那便去召後宮的妃子侍寢。”

肖九幽躲著他的離憂,心中既憤怒又委屈,說:“王爺還真是一字千金,說不碰九幽,現在連看都不願再看一眼。”

離憂身上都是水,手上的衣服又繁瑣,越是手忙腳亂,越是出錯,急得離憂生生出了一身汗,說:“皇上,臣說過‘日久見人心,且看日後’,就一定不會食言,皇上實在不必如此試探。”

“這人不會真是闖入者吧,否則怎麼可能上趕著送上門。媽媽咪呀,都說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現在就連太監出門都不安全了嗎?男女主輪番轟炸,還讓不讓我好生攢演技值了。”離憂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試探?”肖九幽自嘲地笑了笑,說:“若我說,我已經不能與女子行房,王爺信嗎?”

離憂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看向肖九幽,卻在接觸到他□□的身體後,尷尬的移開,心裡犯起了嘀咕:“這小皇帝不會被梁華君掰彎了吧?可原劇本可沒這樣的劇情設定啊。”

“皇上隻是太累了,等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好了。”

“太後被送走了,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回來,下半輩子青燈古佛,或許還能贖點罪。這本應是好事,可九幽心裡卻不知為何空落落的,難受得很。王爺,今日便陪陪九幽吧。”

木晚晴即便做了再多的錯事,說到底也是他母親,他對她的感情是愛恨交加。現在木晚晴被送去廣恩寺,贖她犯下的罪,肖九幽心中的怨恨消散了些許,埋藏在心底兒子對母親的孺慕之情,冒出了頭,讓他心情複雜,也在清理當中,離憂倒是能夠理解。

“皇上若是想找人聊一聊,臣樂意奉陪,還請皇上先把衣服穿上。”

肖九幽沉默地看著離憂,邁開步子走了過去,說:“我隻想王爺能要我,就像之前那樣,王爺想如何便如何,九幽這次心甘情願。”

離憂眉頭皺緊,看向肖九幽的眼睛,此時的他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好像身處黑暗當中,找不到出路,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麼。如果他是闖入者,那他對木晚晴就不會有感情,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離憂又開始搖擺。

離憂係好中衣的衣帶,繞過肖九幽走了出去。

肖九幽怔怔地看著離憂,看著他消失在眼前,委屈洶湧而至,他眼眶發酸,無助地蹲下身子,將自己蜷縮起來。為什麼他的心這麼難受?為什麼他放下所有過來求他,他竟然不屑一顧,為什麼就連他也棄他而去?

離憂繞到屏風後麵,撿起地上的衣服,又走了回來,看著蜷縮在地上的肖九幽,心裡不禁沉沉地歎了口氣,說到底他也不過剛剛二十歲,在現代還是個生活在校園中的孩子,可他卻經曆了那麼多黑暗,以至於現在心理已經變得不正常。

離憂蹲下身,將衣服披在肖九幽的身上,隔著衣服將他抱緊。現在他能給的,也就隻有一個擁抱了。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他茫然地抬起頭看向離憂,看到他眼底的憐惜和溫柔,他從未這樣看過自己,他的眼神仿佛一束光,正將他從黑暗中一點一點的拉出來。

“皇上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太過壓抑,對身體不好。”

肖九幽沉默地看著離憂,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的洶湧而出。

離憂抱住肖九幽,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離憂實在不忍心看著那雙溢滿淚水的眼睛。

肖九幽靠在離憂懷裡,第一次覺得這個懷抱如此溫暖,他伸出手環住了離憂的腰,不再無聲的哭泣,而是嗚嗚地哭了起來。

離憂什麼都沒說,隻是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離憂蹲的兩腿發麻,卻不好意思動,隻能咬牙堅持著。

肖九幽發泄過後,聲音沙啞地在離憂耳邊說:“王爺,今晚讓我留在吧。”

“皇上,以前臣做了太多錯事,不能一錯再錯,皇上也該過正常人的生活。”

肖九幽緊了緊手臂,說:“我……我不想一個人,王爺便讓我留下吧。”

離憂感覺到什麼有些不對,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卻被肖九幽死死抱著,說:“皇上,放手。”

“我不放。明明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可你現在卻要把我丟下,我不許,不許!”肖九幽的語氣帶上哽咽。

離憂一時間竟無言以對,隻能看向球球,無聲地說:“快讓他沉睡。”

球球愣了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張嘴吐出一個泡泡。泡泡在觸碰到肖九幽的皮膚時,無聲的爆開,剛剛還情緒激動的人,緩緩閉上眼睛,身子一軟,倒在了離憂身上。

離憂不禁鬆了口氣,說:“去把他的衣服拿來。”

球球點點頭,一蹦一跳地將肖九幽的衣服拖了過來,還被自己絆了一個跟頭。

離憂把衣服鋪在地上,隨後將肖九幽小心的放倒。他慢慢地起身,眼睛不出意外地黑了下來,兩腿發麻,就像有人在拿針紮他一樣。

緩了好一會兒,離憂才緩了過來,隨後將肖九幽用衣服裹了個結實,這才彎腰將他抱起,放到了床上。

安置好肖九幽,離憂走出寢殿,看著殿門外的小順子,麵無表情地說:“皇上進殿為何不通傳?”

小順子連忙跪倒在地,解釋道:“王爺,皇上不讓奴才通傳,奴才不敢違背,還請王爺恕罪。”

離憂冷聲說:“這次便罷,若還有下次,小心你的腦袋!”

“是,奴才謹記,多謝王爺寬恕。”

“去把側殿收拾出來,本王要在側殿歇息。”

“是,奴才這就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側殿便已經收拾好,離憂讓小順子重新拿了一套衣服換上,又將殿門上了閂,這才放心的上床睡覺。

“主人,剛才小皇帝來找你,是想跟你做/愛嗎?”

球球的話一出,差點讓離憂被口水嗆死,他咳嗦了兩聲,說:“你說你這小腦袋瓜,每天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主人,繁衍生息不是人類延續必須要做的事嗎?主人怎麼好像很排斥似的。”

“話是沒錯,但這些是很隱晦的事,你看誰天天把這事掛在嘴邊說的?”

“小皇帝不就是嘛,他每次見到主人,都會兩眼放光,就像是發情期的動物。”球球邊說,邊眨了眨大眼睛。

“你最近都看什麼了?”

好家夥‘發情的動物’都出來了,這小家夥最近都跟誰學了些什麼。

“沒看什麼啊,就是重溫了兩遍劇本。主人,劇本上描寫的小皇帝和梁華君……”

離憂連忙捂住了球球的嘴,說:“打住!以後這種情節不許看,否則就扣你衣服!”

雖然不是言情劇,但劇本上有大篇的床/戲描寫,尤其是梁華君和肖九幽的床/戲,離憂僅僅掃了兩眼,就一陣麵紅耳赤,根本不好意思看。

球球愣了愣,隨即委屈地說:“主人之前說我懶,記不住劇本內容,現在又不讓我看……”

經球球這麼一說,離憂都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鬨,不禁苦笑著說:“這個劇本世界的內容,你隻記個大概就行,不用看那麼仔細。”

“那好吧。”

離憂吹熄了燈,躺下閉上眼睛,說:“球球,你說我們現在前有狼後有虎,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球球在離憂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說:“主人,我發現自從你來劇本世界,每個世界的男主都會愛上你,這次也不例外,我覺得咱們就從男主身上下手。之前的三十……”

球球說著說著,突然閉了嘴,隨即興奮地說:“主人,咱們的演技值現在有五十個了。”

離憂怔了怔,隨即想到之前和肖九幽的相處,說:“好事,至少咱們現在的演技值過半了。”

“嘿嘿,所以咱們的落腳點還是得在男主身上。”

離憂沉吟了一會兒,說:“自從梁坤出宮,到現在還沒回來,那就說明方雅婷還在王府。你說就算他是公主的身份,但好歹是個女人吧,呆在一個全是男人的地方,他就不怕被人說閒話嗎?”

“女主的所作所為,我也沒想明白,他好像就認準了主人一樣。”

“你說的沒錯,我跟女主天生不對付,以後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兒天,沒一會兒的功夫,離憂便睡了過去。球球也往離憂的懷裡靠了靠,閉上眼睛睡覺。

“吧嗒”,細微的聲音響起,離憂懷裡的球球瞬間抬起了頭,警惕地看向窗口。

球球連忙推了推離憂,出聲叫道:“主人快醒醒,窗口有動靜。”

離憂正睡得香,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道:“彆鬨,快睡吧,明兒還得早朝。”

窗外的人聽到動靜,連忙停下了動作,快速地躲到了牆後麵。

球球趴在離憂耳朵邊,說:“主人,窗外有刺客!”

離憂好似終於聽清了,驀然睜開雙眼,轉頭看向窗口的方向。他屏氣凝神聽了半晌,也沒聽到什麼動靜,可他知道球球絕對不會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一定是那人在等待時機。

球球後腿一蹬,隨即便跳下了床,來到窗前縱身一躍,直接穿過了牆壁。在窗前溜達了一圈,又繞到了門口的位置,除了守門的內侍,球球沒看到彆的人。

球球回到寢殿,跳上了床說:“主人,人跑了,應該是聽到了殿裡的動靜,給嚇跑了。”

離憂想了想,猜測道:“你說會不會住在正殿的小皇帝?”

“我覺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小皇帝的話,聽到主人說的話,根本就不會跑,反而會爬進來,看看主人床上躺的是誰。”

不得不說球球這話說得有道理,離憂苦笑著說:“不是小皇帝,大半夜的爬窗,肯定也不懷好意,應該是梁華君的那些仇家。”

“主人,這附近不是有梟衛守著嗎?怎麼那人那麼輕易就能摸來,而且知道主人住的偏殿,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球球的提醒很到位,離憂住到偏殿來,也是臨時起意,來人是怎麼知道的,除非那人是章華宮的內侍。

“到哪兒都不消停。看來得多加點小心了,尤其是吃食,宮鬥劇裡大部分害人的法子都是下毒,萬一我突然昏迷不醒啥的,你記得使用演技值給我解毒,這種時候不用心疼演技值,知道嗎?”離憂忍不住囑咐道。

“主人,我有那麼傻嘛,這還能不知道?”

“我就怕你這小腦袋瓜突然犯抽。行了行了,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朝,現在得抓緊時間睡覺,否則早上又起不來。”

與此同時,章華宮正殿的寢殿內,肖九幽突然睜開了眼睛,在一瞬間的茫然以後,恢複了清醒。他四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現旁人的身影,回想之前發生的事,再看看身上胡亂裹著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以前的他不情願,梁華君強迫他;現在他上趕著,梁華君卻不要他。

“憑什麼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梁華君,我現在已不是你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窗前突然有了響動,肖九幽聽了聽,穿上中衣便下了床,來到窗前小聲說道:“何事?”

“皇上,方才有人去了側殿,本欲進入攝政王的寢殿,不知為何半途而廢。”窗外傳來男子的聲音。

肖九幽下意識地皺緊了眉,問:“可看清是誰?”

“回皇上,屬下並未看清,不過屬下一路跟隨,發現他進了內侍所住的房間,應是章華宮的內侍。”

“章華宮的人?”肖九幽眼神微眯,說:“繼續監視,切記莫要被梟衛的人發現。”

“是,皇上,屬下遵命。”

章華宮是他還是皇子時住的宮殿,裡麵的人幾乎沒換,竟然會有心懷不軌的,看來殿中空了許久,他們沒了主子,心就野了。

肖九幽轉身回到了床邊,重新躺了回去,明日還有早朝,他必須養足精神。可躺在床上,肖九幽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始終縈繞著離憂抱著自己的畫麵,從未有過的溫柔,從未有過的溫暖,那時他仿佛覺得自己也是被捧在手心疼愛的人。

“皇上,臣不能一錯再錯……”

“皇上,臣以後不會再碰你……”

“皇上,臣會還政與你,全心輔佐……”

離憂的話再耳邊回響,一遍又一遍,徹底亂了肖九幽的心。

“皇上,你隻是累了,待過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

“累了?”想想之前的所作所為,肖九幽呲笑一聲,輕聲呢喃道:“不,我是病了,且病入膏肓!肖九幽啊肖九幽,你竟然會日日想念仇人,會為他爭風吃醋……”

之前肖九幽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自知,經曆了方才的事後,卻突然像是開了竅,他敵視皓月公主還有情可原,可敵視林昭,便說不通。無論是宮中,還是王府,梁華君的男寵無數,他心裡清楚,有些還是他送給梁華君的,目的就是想分散梁華君的注意,少折騰他。可那晚他去攝政王府,聽著林昭求寵的話,心裡的怒火叢生,甚至不顧一國之君的尊嚴,和一個男寵計較,當時他並未多想,現在想來那就是嫉妒,就是吃醋。

想明白的肖九幽嘴角的笑意忽而轉變,輕聲說:“以前我是你的籠中雀,以後你便是我的籠中雀。”

同樣輾轉反側的還有賴在攝政王府的林丘,宮裡有個和梁華君有過無數腿的小皇帝,甚至是諸多男寵,那麼多人虎視眈眈,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突然聽到一陣打鬥聲,原本就睡不著的林丘,頓時起了身,守夜的蓮兒聽到動靜,連忙來到門前,說:“公主可是有什麼吩咐?”

“本宮聽著外麵像是出了事,你去打聽打聽。”

“是,公主。”

第85章

“外麵似有打鬥, 你出去看看,可是出了什麼事?”

“是,公主。”

“等等, 還是本宮親自去吧。”反正也睡不著, 還不如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林丘說著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蓮兒擔憂地說:“公主, 外麵若有打鬥,定是有賊人闖入, 公主出去太過危險, 還是讓奴婢去看看吧。”

“居然有人敢擅闖攝政王府,本宮倒要看看誰有這樣的勇氣,走吧, 咱們隻是遠遠的看著,不靠近便是。”

林丘不顧蓮兒的阻攔, 邁步走出了院子,蓮兒連忙叫了蘭兒, 快步跟上了林丘。隻是待來到院門口時,外麵已經沒了動靜, 門口的內侍將林丘攔了下來。

“公主,有人夜闖王府, 外麵並不安全,還請公主回院子。”

不等林丘說話,蘭兒率先開口道:“放肆!你一個小小侍從,竟敢如此對公主說話!”

“奴才不知哪裡說錯了話,惹得這位姑娘發怒, 還請賜教。”

這內侍雖然是個太監, 卻是個有品階的宦官, 是梁坤專門派來監視林丘的,一個奴婢對他呼來喝去,讓他很是不滿。

蘭兒絲毫不知收斂,接著說:“我家公主是王府的貴客,並不是犯人,公主想去哪兒,便去哪兒,你個奴才竟敢阻攔,明顯是未將我家公主放在眼裡。”

“皓月公主身份尊貴,這個奴才心知肚明,不必姑娘提點。奴才之所以規勸公主勿要外出,一是因為府內出現刺客,這是為公主的安全著想;二是因為王府內皆是男子,深更半夜公主在府內隨意行走,奴才怕對公主的聲譽有損。何錯之有?”

“你……”蘭兒被堵得啞口無言,悻悻地轉頭看向林丘。

林丘並未阻攔,就是想找個由頭,將蘭兒從身邊弄走,這個丫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不想身邊留個定時炸彈。

林丘一看這內侍的談吐,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太監,微微笑了笑,說:“不知這位公公如何稱呼?”

“奴才高德。”

“原來是高公公,蘭兒不懂事,被本宮慣壞了,還請高公公莫要見怪。”

“公主言重,奴才身份卑微,實在擔不起公主這般說。不過……”高德抬頭看了一眼蘭兒,說:“不過公主還是莫要太過慣著奴婢,以免她們忘了身份。今兒遇到奴才,到時沒什麼,若是衝撞了貴人,那就不好了。”

高德的話正中林丘嚇壞,他看向蘭兒,說:“從今日起你降為二等丫鬟,本宮身邊便不留你了。”

蘭兒聞言一怔,連忙跪倒在地,認錯道:“公主,奴婢錯了,求公主看在奴婢跟隨您多年的份上,饒奴婢這一次,奴婢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林丘的麵色一寒,說:“你在質疑本宮的決定?”

蘭兒麵色一滯,隨即說道:“蘭兒不敢。公主,蘭兒知錯,還請公主恕罪,再給蘭兒一次機會。”

林丘並未說話,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方雅婷雖然看似溫柔大方,其實心狠手辣,否則也不會忍心對肖九幽下手。蓮兒和蘭兒侍候她多年,自然了解她的脾性。林丘熟知劇本,當然也知道方雅婷的真性情。

蘭兒慢慢垂下頭,身子跟著輕輕顫抖,畏懼地說:“蘭兒……蘭兒遵命。”

林丘滿意地轉開視線,看向高德,問:“高公公,你說王府有人擅闖,不知人是否抓到,什麼人這般大膽敢夜闖攝政王府?”

“回公主,奴才一直守在院外,隻知有人擅闖,並不知具體情況如何,恐不能回答公主。”高德恭敬地笑著說:“公主,夜深了,您身子弱,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待明日奴才們好送公主回會同館。”

林丘聞言撫了撫額頭,說:“高公公不說,本宮還不覺得,突然覺得有些頭暈,蓮兒,快扶本宮回房間休息。”

蓮兒連忙上前扶住了林丘,說:“公主小心,奴婢扶您回去。”

原本想去看個熱鬨,結果被堵在了院子門口,要說這不是齬臘故意的,林丘打死也不信。

“不是,他就這麼防著我,這跟防賊有什麼區彆?”

係統:“你本來就是賊啊,連續兩個世界了,依舊賊心不死。”

“……”好吧,這話林丘竟然無法反駁,他現在做的就是偷心的活計。

蘭兒看看林丘的背影,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高德,窘迫地爬了起來,緊跟著走進了院子。

見三人進門,高德上前關上院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腳步聲響起,高德轉頭看了過去,待看清來人,連忙迎了過去,說:“梁總管,您怎麼過來了?”

梁坤看了看院門的方向,說:“聽這邊有動靜,便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方才的打鬥驚動了皓月公主,他帶著丫鬟想去瞧熱鬨,被奴才勸了回去。”高德三言兩語,便將之前的事說清楚。

梁坤聞言皺緊了眉,說:“這麼晚了還沒睡?”

剛才雖有打鬥,卻沒多久,與這裡距離也不算近,如果人睡著了,根本不會被驚動,而林丘卻打算帶著人去瞧熱鬨,隻能說明他方才並未睡。

“興許是換了地方睡不著吧。總管放心,奴才就守在院門外,若是他們有什麼動靜,奴才定第一時間通知總管。”

梁坤點點頭,說:“辛苦你了,趕明王爺回來了,我會如實上報的。”

“多謝總管,能為王爺效命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定儘心儘力,絕不辜負總管的提拔。”

梁坤滿意地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了。

離憂睡得正香,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他,掙紮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努力地睜開了眼睛,掏出胸前的懷表看了看,才剛剛五點。外麵的天還沒亮,他卻要起床去上班,真搞不明白,為什麼古代當官的人上班這麼早。

離憂整理好中衣,穿鞋下了床,揚聲說道:“進來吧。”

離憂的話音一落,小順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名內侍,一個端著水盆,一個拿著洗漱用品,還有一個捧著朝服。

離憂簡單地洗漱完,便在小順子的侍候下穿著朝服。

突然腳步聲響起,離憂轉頭看了過去,隻見肖九幽和富貴從外麵走了進來。他連忙躬身行禮道:“臣參見皇上。”

肖九幽走到近前,接過小順子手裡的衣服,說:“你下去吧,這裡交給朕。”

小順子下意識地看向離憂,他記得昨晚離憂說過的話,不敢當真就這麼出去。

肖九幽見狀眉頭皺起,冷聲說:“怎麼,朕的命令,你敢不聽?”

離憂連忙解圍,說:“你先下去吧,看看早膳是否備好。”

小順子連忙應聲道:“是,王爺。”

肖九幽看著小順子出門,說:“攝政王果然憐香惜玉,但凡長得好看的,王爺都想護著。”

離憂聞言心裡一陣無奈,想伸手去接肖九幽手中的衣服,卻被他躲了過去。

“王爺一言九鼎,說不要朕便不要朕,難道這些小事也不讓朕做了麼?”

“皇上,你是帝王,哪能做這些事,讓臣自己來吧。”

“朕既是帝王,那攝政王便該聽朕的,不是嗎?”

離憂無奈,不想再跟他磨蹭下去,便在肖九幽的幫助下穿好了朝服,心裡想著:“還是回王府吧。怎麼他這個太監倒成了香餑餑,這找誰說理去。”

好在肖九幽有個‘食不言’的好習慣,不至於讓離憂食不知味,當然如果再收斂一下眼神就更好了。

用完早膳,兩人便坐上車輦去上朝,這次是離憂坐著肖九幽的禦駕。離憂本不想做,耐不住肖九幽的軟磨硬泡,眼看著他再不應,肖九幽就要上手,離憂連忙上了車。

好在上車後,肖九幽很是規矩,並沒有得寸進尺,一直在閉目養神,離憂這才稍稍地鬆了口氣。也不知是不是來到這兒養成的習慣,一上車輦離憂就犯困,明明前一刻還在防備肖九幽的靠近,下一刻便打起了瞌睡。

聽著離憂平穩的呼吸聲,肖九幽緩緩睜開眼睛,隨即起身坐到了離憂身邊,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原本就在皇宮,從章華宮到奉天殿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也不知這肖九幽怎麼吩咐的車夫,這短短的路程,他們卻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還多。

“皇上,王爺,奉天殿到了。”

肖九幽轉頭看向離憂,見他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便也沒有動作,直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才出聲叫醒了他。

離憂一睜眼就看到肖九幽雌雄莫辨的臉,不禁嚇了一跳,連忙拉開兩人的距離,說:“臣失儀,還請皇上恕罪。”

“無礙,好在攝政王並未像上次一樣,否則朕還要換一次衣服。”

離憂的臉色一僵,訕訕地笑了笑,說:“皇上,天色不早了,該下車了。”

離憂說完便率先下了車,見天色已經大亮,掏出懷表看了看,居然已經七點半了。他剛想問球球怎麼回事,肖九幽就下了車,離憂連忙加快腳步進了大殿,還是保持距離吧,男女主他一個都惹不起。

想到這兒,離憂不禁怔了怔,他這兩天好像和男主不止一次有過身體接觸,怎麼一點的意外都沒發生,難道之前的魔咒解除了?

胡思亂想間,離憂走進了殿內,一眾大臣早已到齊,隻剩兩位大佬沒到。見離憂進殿,連忙行禮,道:“參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離憂收回思緒,淡定地走到首位,隨即便聽到富貴的喊聲,“皇上駕到!”

眾大臣剛剛起身,又再次跪了回去,揚聲說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沒了柳毅和林海找茬,早朝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離憂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當起了背景板。

直到散朝,肖九幽離開大殿,他才動了起來。剛走出大殿,就看到了侯在外麵的梁坤。

梁坤行禮道:“參見王爺。”

離憂期待地問:“皓月公主可是回去了?”

“王爺,皓月公主還在王府,奴才進宮是為彆的事。”

離憂一聽林丘還賴在王府,心裡一陣哀嚎,卻平靜地說:“何事?”

梁坤如實答道:“王爺,昨日焦恒的師妹夜闖王府,被梟衛抓了,現正關在王府地牢。”

“焦恒的師妹?”離憂眉頭皺緊,這女人是真蠢,還是彆有目的,幾次三番的夜闖王府,這完全是挑釁啊。

“走吧,回去看看。”離憂一抬腳上了車輦,說:“不過,本王要先去一趟會同館。”

梁坤應聲,待離憂坐好,便吩咐車輦緩緩前行。

肖九幽的禦駕就等在一旁,富貴眼看著離憂上了攝政王府的車輦,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向肖九幽稟告。

肖九幽掀開車簾看了過去,隻看到遠遠走去的車輦,他冷眼看了看富貴,隨即放下車簾,說:“走吧。”

富貴被看得有些發怵,說:“是,皇上。”

離憂坐車徑直來到會同館,在門口撞見了五皇子肖念昭。

“念昭參見王爺。”

雖然是皇子,卻連個王爺還不是,肖念昭很識時務,隻要能讓他過衣食無憂的日子,無所謂龍椅上坐的是誰。

“五皇子來會同館所為何事?”離憂自然清楚肖念昭來會同館的目的,隻是明知故問罷了。

被離憂這麼看著,肖念昭表示壓力很大,明明已是初秋,他卻感覺有點熱,而且是越來越熱。

“回王爺,昨日皓月公主說身體不適,念昭過來問候一下,順便帶了些補藥。”

“這樣啊。”離憂的心思頓時活動了起來,說:“皓月公主不在會同館,五皇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不在會同館?難道當真出了事?”

看肖念昭焦急的模樣,離憂愣了愣,隨即笑得更加和善,說:“放心,皓月公主並無大礙,隻是昨日他來王府做客,突然犯了舊疾,現正在王府養病。”

“原來如此。”肖念昭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

“五皇子今日可有空?”

肖念昭又是一愣,隨即答道:“王爺有事儘管吩咐。”

“最近國事繁忙,本王無暇分身。若五皇子無事,可否代本王照顧皓月公主?”

肖念昭的眼睛一亮,連忙應聲:“王爺吩咐,念昭怎敢不從。”

“梁坤,你安排人送五皇子去王府。”

“是,王爺。”梁坤應聲,第一次覺得肖念昭長得還挺順眼。

方裴一聽離憂到訪,連忙迎了出來,說:“攝政王到訪,怎的不派人傳個話,小王好到門口迎接。”

離憂客套地笑了笑,說:“慧南王太過客氣。慧南王出使東肖,本王理應作陪,奈何最近國事繁忙,還請慧南王見諒。”

“國事要緊,小王怎會不懂,王爺太過客氣了。快,裡麵請。”

兩人客套了一番,來到了方裴所住院落的正廳。在廳中各自落座,方裴讓侍從泡茶,隨後看向離憂說:“王爺,昨日皇妹到王府做客,沒想到竟發了病,小王還要多謝王爺照看,給王爺添麻煩了。”

離憂見他主動提起此事,正中下懷,說:“不瞞慧南王,本王也是為此事而來。公主病倒,本王理應悉心照料,隻是……慧南王應該也有所耳聞,本王樹敵不少,想要本王命的猶如過江之卿,就在昨日王府中又有刺客行刺。好在並未驚擾公主,否則本王難辭其咎。”

方裴連忙關切地問:“昨日王府進了刺客?王爺可曾傷到?”

“因昨日本王徹夜與皇上商議國事,故並未在府中,多謝慧南王關心。”離憂頓了頓,直接進入正題,說:“本王隻怕公主留在王府,不僅有損聲譽,還會受本王殃及。慧南王,你看……”

方裴看著離憂,答非所問道:“王爺以為皇妹如何?”

離憂被問的一愣,有些不明白方裴的意思,說:“皓月公主美貌無雙,又才華橫溢,自是很好。”

“王爺也知小王和皇妹出使東肖之目的,就是想給皇妹在東肖挑個好夫婿,現今皇妹對王爺一見傾心,若是王爺不棄,我們不妨結為秦晉之好。王爺意下如何?”

離憂徹底蒙了,心裡泛起了嘀咕:“這不對勁啊,非常不對勁!不說方裴對方雅婷婚事的態度,就說方雅婷對梁華君一見鐘情,這事就夠扯的,哪個正常女子會喜歡上閹人。就算第一眼看上了梁華君的外貌,可當知道他是個太監,且有數不清的男寵時,正常人不都應該鄙夷,離得遠遠的嗎?這兄妹倆是什麼意思?更何況初次見麵的時候,方雅婷明明對我愛答不理,怎麼可能一見傾心,糊弄鬼呢吧。”

“慧南王這話本王不慎明白。皓月公主是慧南王的親妹妹,和親原本就是個苦差事,慧南王理應給公主找個如意郎君,為何要選本王?”

“王爺長得玉樹臨風,是天下難得的美男子,且才華橫溢,將東肖治理的欣欣向榮,實乃一代梟雄!皇妹能嫁給王爺,是皇妹的福分,王爺莫要太過謙虛才好。”

“此事慧南王可曾知會西涼國皇帝陛下?”

“臨行前,父皇已經將皇妹的婚事全權交與小王,攝政王無需擔心。”

“無需擔心個錘子!你們兄妹倆還真把我當成傻子了啊。”離憂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慧南王的好意,本王心領,隻是本王對女子……恐怕會辜負皓月公主的一片癡心。”

“王爺之前的事,小王也多有耳聞,王爺並非對女子毫無興致,隻是被女子傷了心,所以才會轉移到男子身上。皇妹才貌雙全,完全不遜色王爺心中的那一位,隻要你們好好相處一段時日,保證王爺定會愛上皇妹,到時王爺和皇妹琴瑟和鳴,豈不妙哉。”

聽他把話說完,離憂頓時起了疑心,這個方裴有些不對勁,正常人誰會把妹妹嫁給太監,這分明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可看方裴的模樣,竟是極力要促成這件事,離憂在他眼裡看不到對妹妹的愛護,隻有滿滿的算計。難道這個方裴也是重生者,或者闖入者?

離憂心裡對方裴的防備更甚,說:“此事事關重大,還請慧南王容本王好好思量思量。”

離憂並未直接拒絕,因為就他本身的角色而言,和女主和親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他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掌控東肖的皇權。如果他拒絕,方裴是重生者還好,要是闖入者,鐵定會懷疑他的身份,畢竟這麼大的誘惑,不是誰都能抵擋得住的,更何況本就對權勢有強烈掌控欲的梁華君。

“這是應該的,不急不急。還有一事,小王要麻煩攝政王,這會同館雖好,到底不如王府,就讓皇妹在王府安心養病,小王在此謝攝政王體諒。”

得,原本想讓方裴把人接走,結果人家繞來繞去,直接把離憂的話堵回來了。

“這恐對公主的聲譽不太好。”

“無礙,反正以後咱們都是自家人。”

“慧南王……”

“哎呀,王爺,真是對不住,小王突然想起還有事要進宮一趟,不能陪王爺了,待小王從宮中回來,定登門造訪,到時再和王爺把酒言歡。”

離憂看著起身的方裴一陣無語,但礙於他的身份,也不好多說,隻能跟著起身,說:“那本王便不再久留,告辭。”

離憂從會同館出來,轉頭看向梁坤,說:“派人去請長公主,再去幾位尚書家跑一趟,讓他們一家各出一名小姐,去攝政王府陪皓月公主。”

“是,王爺。”

離憂想了想,說:“去彆院。把後院的那些,都接到彆院來。”

“是,王爺。”

離憂心道:“惹不起,我躲得起,做攝政王彆的不說,就是宅院多。”

離憂吩咐完,徑直上了車輦,一路晃晃悠悠,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位於城郊的彆院,雖然這裡不似皇都中心繁華,卻格外清淨,再加上彆院建在溫泉的泉眼上,是躲避嚴冬的好去處。

下了車輦,離憂徑直在彆院裡轉了一圈,除了溫泉房,這裡幾乎和攝政王府的布置一模一樣,完全不怕記不住院落。

“主人,我們去泡溫泉吧,我還沒泡過溫泉呢。”

“現在?”離憂掏出懷表看了看,說:“馬上就中午了,還是吃完午飯,休息會兒再去吧,反正溫泉又跑不了。”

“好吧。那主人趕緊給我畫圖樣,都兩天了,一張還沒畫好呢。”

“行行行,這就畫。”離憂無奈地來到書桌前,邊磨墨邊說:“球球,你覺得方裴是穿越者,還是闖入者?”

球球托著小腦袋想了想,說:“無論他是闖入者,還是穿越者,把方雅婷嫁給梁華君都說得過去。原劇情方裴在方雅婷害死肖九幽後,曾要求方雅婷交出東肖皇權,可是方雅婷不肯,自己垂簾聽政幾十年。後來方雅婷的孫子肖克寧收回政權,出兵征討西涼,差點讓西涼滅國,方裴鬱鬱而終。如果方裴是重生的,一定恨死方雅婷了,讓她嫁給太監,算是一種報複,而且這樣方雅婷就不可能有子嗣,也就避免了西涼國被滅的可能。如果他是闖入者,那麼他也熟知劇情,對方雅婷沒有感情,無所謂他嫁給誰。”

離憂若有所思地說:“聽你這麼說,我倒覺得這個方裴是重生者的可能性要大的多。讓方雅婷嫁給梁華君,那梁華君身後便有了西涼的支撐,行事就會更加肆無忌憚,說不準會取代東肖,自己稱帝,這樣就變相的讓肖氏皇族倒了台。而梁華君是個太監,注定不會有子嗣繼承皇位,那麼皇位的繼承就成了問題,勢必會攪動各方勢力,東肖產生內亂,那西涼就有了可趁之機。”

“那主人該怎麼應對?”

第86章

“這前有狼後有虎, 主人打算怎麼做?”

離憂長長地歎了口氣,說:“我還沒想好,先躲兩天吧。哎, 我就納了悶了, 這分明就是個權謀劇,為啥男主滿腦子都是……還有女主, 她不趕緊和男主打好關係,總纏著我做什麼?”

球球很認真地想了想, 說:“可能是因為他們現在正處於人類的發/情期?”

離憂嘴角抽搐, 說:“果然人傻是會傳染的,我居然能問你這種問題,也是夠傻的。算了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主人,你又夾著尾巴跑了, 咱們的演技值該怎麼辦?”

離憂明白球球的意思,離開男女主演技值積攢起來很費勁, 甚至可能許久不漲一個,所以躲不是辦法, 還是得麵對才行。隻是現在他確實沒想到應對的方法,先躲兩天再說, 反正積攢演技值,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離憂一巴掌打在球球的腦袋上,沒好氣地說:“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什麼叫夾著尾巴跑了,我這是戰術性後撤, 懂嗎?”

“懂懂懂, 懂了, 咱們不說這個,還是趕緊畫圖吧。”球球唯恐惹惱了離憂,它的衣服會泡湯。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便傳來梁坤的聲音,說:“王爺,後院的公子們都接過來了,還有昨日夜闖王府的女子,您打算如何處置?”

離憂微微皺眉,放下手裡的磨石,說:“先把焦恒叫過來,等會再帶她過來。”

“是,王爺。”

“等等。”見梁坤要走,離憂突然出聲叫住了他,說:“你們沒用刑吧?”

梁坤愣了愣,隨即答說:“沒有,隻是昨晚抓她的時候,傷了她的手臂。”

“給她上了藥,清洗乾淨再帶過來。”

“是,王爺。”梁坤領命轉身離開。

離憂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想了想在宣紙上勾畫著,經過幾天的練習,他現在已經能掌握用毛筆劃線的力道,不過也僅限勾畫簡單的圖形,複雜的不行。

一炷香後,外麵傳來腳步聲,步履緩慢,且有些蹣跚,離憂一聽便知道是焦恒來了,果然外麵再度傳來梁坤的聲音,“王爺,焦恒帶到。”

“讓他進來吧。”離憂繼續勾畫著圖樣,他也不怕被人看出畫的是什麼,如果不是心中有數,單讓他看紙上勾勒的東西,他自己都看不出是什麼。

腳步聲再次響起,焦恒邁過門檻,來到堂前躬身行禮,說:“焦恒見過王爺。”

離憂頭也不抬,繼續勾畫,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昨夜的打鬥,就在焦恒的院子裡,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中有愧又有所求,便不似之前的驕傲,弓著身子一動不動。背上的傷口剛剛結痂,現在弓著身子,那些傷口頓時有種緊繃感,就好似馬上被撕裂一樣。

球球轉頭看看焦恒,說:“主人,焦恒幾次三番地護著他師妹,他是不是喜歡人家啊?”

離憂瞥了球球一眼,又看了看焦恒,並沒有回答。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離憂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毛筆,說:“焦恒,你可還記得本王之前說過的話。”

焦恒依舊弓著身,現在不止背部疼,就連腰也有些受不住,可他還是咬牙堅持著,說:“王爺,我師妹年紀小不懂事,還請王爺高抬貴手,再放她一次。”

“嗬嗬。”離憂輕笑,說:“焦恒,本王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不想竟如此蠢。你以為攝政王府是什麼地方,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王爺,她來王府也是放不下我的傷,並無惡意……”

“並無惡意?”離憂冷笑著看著焦恒,說:“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昨夜是第四次,她挑釁本王威嚴,本王如何饒她!”

焦恒跪倒在地,說:“王爺,焦恒懇求您再饒她一次,焦恒願代她受過。”

“擅闖王府是死罪。”

焦恒身子一僵,隨即說:“焦恒願代她受過,求王爺成全!馭昔”

“焦恒,在本王救你回府,為你複仇後,你便不在是你,你隻是本王的附屬品,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受過?”

焦恒猛得抬頭看向離憂,卻無言以對。

“你自詡是俠士,卻連最基本的守諾都做不到,除了這張皮囊,你還有什麼?”

焦恒雙拳緊握,窘迫地紅了臉。

“怎麼,不服氣?”離憂看著焦恒,說:“她明知你是本王的人,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本王家裡勾引,這與勾引□□有何分彆?”

焦恒愣了愣,看著離憂半晌沒回過神來。

如果焦恒這事出現在彆人身上,說不定離憂還會成全他們,畢竟那些人都是梁華君強搶來的。但焦恒不同,焦恒之所以就在攝政王府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和梁華君的交易。

在離憂看來既然梁華君履行承諾,幫他報了仇,他就要同樣履行承諾做梁華君的男寵。可焦恒和他那個師妹不清不楚,這就和背著另一半偷人沒什麼區彆。

“我……”

見焦恒支支吾吾,離憂繼續說:“如果是你的妻子,與她的師兄半夜在家裡相會,你有何感想?隻要你妻子說一句,‘我們是清白的,什麼都沒乾’,你就可以容忍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家裡私會?”

焦恒被離憂帶入了情境,想著自己的妻子半夜和彆的男人私會,不禁皺緊了眉,說:“王爺,焦恒知錯,隻求王爺能留她一命,以後焦恒絕不在與她有任何瓜葛。”

離憂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覺得她是否對你有情?”

“我……”

離憂打斷焦恒的話,說:“本王要聽實話。”

焦恒猶豫了一瞬,說:“是。”

“明知她對你有情,還曖昧不清,你這還不是背叛?”

“我從沒想過背叛王爺……”

“為何?”離憂直視著焦恒,繼續說:“是覺得自己的身子臟了,配不上她了,對麼?”

焦恒的眼神一閃,看著離憂說不出話來。

“若是本王沒要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她雙宿雙棲?本王以為江湖人最重信諾,卻不想也和那些庸人並無不同。”

焦恒臉頰通紅,羞愧地垂著頭,離憂說的沒錯,他確實對年輕貌美的師妹動了心,隻是礙於他的身份,所以才壓抑這份感情,辯解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王爺,焦恒知錯,焦恒願以死謝罪。”

離憂看著焦恒,明白羞恥心讓他清醒了過來,說:“你是本王的人,你的命也是本王的,想死也要經過本王的同意。”

“是,王爺。”

“你去屏風後麵呆著,本王不讓你出來,你便不許出來,可聽清了?”

“是,王爺。”

球球豎起小爪子,說:“主人太厲害了,竟然把這麼個愣頭青收服了!”

離憂能收服焦恒,是因為焦恒從小受得教育就是重情重義、誠實守信,是個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年。隻是被外麵的誘惑暫時迷了心智,隻要及時點醒,他就會懸崖勒馬,及時回頭。

焦恒蹣跚著起身,走到了屏風後麵。他大概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在忐忑的等待著。

大約一盞茶後,門外響起梁坤的稟報,說:“王爺,人帶來了。”

“帶她進來。”

離憂坐到了桌前,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被推進來的女子。可能是來到這世界周圍圍繞的都是俊男美女,自己的眼光變高了,離憂看她的相貌也隻是清秀而已。彆說肖九幽和方雅婷,就連焦恒都比不過。

離憂頓時有些感慨:“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梁坤見女子直愣愣地看著離憂,絲毫沒有行禮的打算,一腳踹向她的小腿,冷聲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見了王爺還不行禮!”

女子被踹的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說:“王爺,你……你就是那個太監……”

不待女子說完,梁坤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說:“放肆!王爺麵前,豈容你胡言亂語!”

女子被打的愣住,白皙的臉上五個指印異常清晰,幾乎瞬間便腫了起來。女子捂著臉頰,眼底蓄滿淚水,卻又一臉倔強地瞪著梁坤。

梁坤還想動手,被離憂攔了下來,他放下茶杯,看向女子,說:“本王原以為江湖兒女重道義,卻沒想到是本王孤陋寡聞,原來江湖兒女這般不知廉恥,專門肖想有了主兒的人。”

“我……我和師兄從小一起長大,正經的青梅竹馬,如果不是你橫插一腳,我們早就結婚生子了。”

離憂聽得一愣,這樣的用詞遣句聽起來好熟悉,讓離憂不禁有種親切感。

球球也是一愣,隨即說:“主人,這女人是闖入者。”

“當初若不是本王救他,他早已被人打死,如何與你結婚生子?”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做了那麼多壞事,偶爾做件好事,那是在贖罪,你怎麼能挾恩圖報呢?”

離憂聽得一陣好笑,果然是現代來的,這種站在道德製高點譴責人的語氣,和那些網絡噴子簡直一模一樣。

“這是本王與焦恒的交易,本王救了他的命,替他報了仇,該做的都做了,他守諾做本王的男寵天經地義。你自詡正義,也不過是用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飾你想勾引有夫之夫的齷齪心思罷了。”

“你……你胡攪蠻纏!”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梁坤冷冷地看著他,眼底閃過殺意,說:“再對王爺不敬,我便殺了你!”

女子被梁坤的眼神嚇得噤了聲,眼底滿是畏懼。

離憂並沒有攔著,彆說梁華君,但凡換個權貴,她敢這般說話,早就拉出去杖斃了,哪還有她說話的機會。

“你姓甚名誰,在何處落腳?”

“我……我叫常燕兒。”常燕兒畏懼地看了看梁坤,說:“我住客棧。”

“哪家客棧哪間客房?”

“利來客棧,甲字一號房。”

離憂看著常燕,她移開視線,眼珠不停地轉動,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很明顯是在扯謊。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最後證實你在撒謊,本王便讓人綁住你的手腳,扔在深山裡喂野獸。”

常燕兒看著離憂,僅僅掙紮了一瞬,便說了實話,“我住在古槐巷的桃園。”

“你來王府除了找焦恒,還做過什麼?”

“我隻是來找師兄,沒做彆的事。”

“焦恒應該跟你說過,以後不要再來王府,為何你不聽勸呢?”

“我喜歡師兄,他也喜歡我,明明我們兩情相悅,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因為他是本王的人。”

“可你……”常燕兒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畏懼地看了看梁坤,說:“王爺,我和師兄真的是兩情相悅,求王爺成全我們吧。”

“嗬嗬。”離憂輕笑出聲,說:“常燕兒,你好似並不了解現在的處境,擅闖王府可是死罪。一個死人有什麼資格求本王?”

常燕兒怔怔地看著離憂,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回過了神,說:“不會的,筱兒姐姐說師兄會護著我,師兄不會讓我出事的,我不想死,不想死,嗚嗚……”

常燕兒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看得離憂目瞪口呆,梁坤的臉色也是相當精彩。就這樣的……竟然可以連續三次在攝政王府來去自如,這簡直是狠狠地打了梟衛的臉。

“你說的筱兒是誰?”

“筱……筱兒是桃園的主人,她說師兄也喜歡我,隻要我多去幾次,師兄一定會和我離開攝政王府。還說王爺很寵師兄,隻要師兄願意幫我說話,就算我被抓,也不會有事,嗚嗚……”

離憂看向球球,無聲地問:“你們這兒還收傻白甜?天真到這種程度,在權謀劇裡能活過兩集都是奇跡。”

球球直接用小爪子捂住了眼睛,這智商簡直沒眼看。

“本王今日心情好,便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死或者焦恒死,若你選焦恒死,那就殺了焦恒,饒了你;若你選自己死,那就殺了你,饒了焦恒。你自己選。”

常燕兒臉上露出掙紮的神色,雙手死死地揪著衣角,顯然這對她來說,是個艱難的決定。

離憂沒說話,安靜地坐在桌前看著,等著常燕兒的回答。如果常燕兒願意為焦恒死,那他就想辦法成全他們;如果常燕兒不願意為焦恒死,那也算讓焦恒看清常燕兒對他的感情。

過了好一會兒,常燕兒才緩緩開口說:“如果我選師兄死,我是不是現在就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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