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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放心,本王向來一言九鼎,說不殺就不殺。”

常燕兒沒再說話,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走出了書房。

梁坤見狀忍不住出聲叫道:“王爺……”

“派人跟著她,我要知道她都跟誰接觸,還有古槐巷的桃園,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在幕後搞鬼,目的又是什麼。”

“是,王爺。”

“另外,梟衛也該清一清了,接二連三的出事,真當本王是傻子不成。”

“是,王爺。”梁坤領命轉身離去。

離憂看向屏風的方向,說:“出來吧。”

等了好一會兒,屏風後麵才有了動靜,焦恒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說:“王爺。”

焦恒低垂著頭,離憂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平靜,說:“都聽到了?”

“聽到了,王爺動手吧,焦恒絕無怨言。”

球球好奇地蹦到焦恒的身邊,抬頭看了過去,說:“主人,他眼眶很紅,應該是哭過。”

“你是對本王殺你毫無怨言,還是替常燕兒死毫無怨言?”

“焦恒犯錯,願以死謝罪。”常燕兒剛才的選擇,傷了焦恒的心,此時他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

“好,今日本王便成全你。”離憂說著,便抽出了書架旁掛著的長劍。

焦恒直起身子,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突然一陣破風聲響起,緊接著脖頸一痛,焦恒的心臟猛的緊縮,他睜開雙眼看向離憂,眼底滿是驚恐。即便是再視死如歸的人,當死亡來臨的一瞬間,還是會害怕,這是人的本能反應。

血腥味傳來,焦恒伸手摸了摸傷口,鮮紅的血液將手指染成紅色,他緩過神來,抬頭看向離憂,說:“王爺,您……”

“滾吧,以後不要再讓本王看見你。”離憂將長劍收回劍鞘。

焦恒再次愣住,隨即說:“王爺,您這是何意?”

“焦恒方才已經死了,你與本王之間兩清了,你可以走了。”

“您讓我走……”焦恒眼底滿是不敢置信,心臟不由自主地揪著。

“少廢話,趕緊滾,臟了的東西本王不屑。”

“我的身子……”

“你的心呢?”離憂打斷焦恒的話,背過身子不再看他,說:“記住,焦恒已經死了,以後你要改頭換麵,若再讓本王聽到焦恒的名字,便是你的死期,滾吧。”

“王爺,我……”

焦恒的心情無比複雜,之前他以為自己是委曲求全,雖然信守承諾,從未拒絕過梁華君,可他心裡對梁華君是抗拒和鄙夷的,他無時無刻不再掙紮,很多時候他都不想再信守承諾,尤其是在喜歡上常燕兒以後,他不是沒想過和她一起走。隻是現在自己終於獲得了自由,心裡卻隱隱有些失落,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離憂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他表麵正沉浸在角色當中,心裡卻在想著終於甩掉一個包袱。他從來沒想過殺掉常燕兒和焦恒,畢竟他不是殺人如麻的惡魔,但他也不想讓他們那麼輕易的在一起,他不覺得梁華君在處理焦恒這件事上有錯。是焦恒背叛了梁華君,彆說心裡出軌不是出軌,離憂不吃那一套。

焦恒見離憂半晌不說話,明白他意已決,說:“王爺,是我對不住您……王爺保重。”

焦恒見離憂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心裡不是滋味,蹣跚著走出了書房。站在院子裡,他抬頭看了看藍天,又回頭看了看書房的門,頓時有些茫然。他不是渴望自由嗎,為何當真正有了自由後,又覺得有些不舍?

離憂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回過身看向球球,長舒一口氣,說:“解決一個,幫我數數,還有幾個?”

球球伸出小爪子看了看,果斷放棄,說:“還有十幾二十個?”

“這麼多啊!”離憂眉頭皺緊,唉聲歎氣地說:“這啥時候是個頭啊!”

“主人,你乾脆直接遣散不就完了,反正他們也不樂意呆在這裡,你一說放他們走,他們還不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也想啊,隻是這麼做的話,還不明擺著告訴彆人我有問題嘛。”離憂想了想,說:“不過倒是有個辦法能解決,隻是……還是算了吧,我怕小命難保。”

“什麼辦法?”球球好奇地看著離憂。

“就是照方裴的意思,娶了女主,這樣就可以借著這個由頭,將整個後院遣散。隻是那可是女主,再加上她的身份,我要是娶了她,肖九幽估計能跟我拚命。”

球球剛想說話,突然愣了愣,隨即說:“主人,剛剛到賬了十個演技值,現在我們有六十三個演技值了。”

“演技值?”離憂愣了愣,隨即想到剛才的發生的事,說:“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啊,可以可以。”

“主人,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娶女主。”

“怎麼說。”

“主人你想,如果你娶了女主,那你身後就有了西涼國撐腰,就算你還了政,小皇帝也不能拿你怎麼樣,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說的有點道理。隻是我有點沒想明白,劇本中方雅婷的設定是野心勃勃又聰明睿智的大女主形象,她應該清楚嫁給我以後,即便能擁有一定的權勢,甚至坐上皇後,也不可能有子嗣,那她不僅少了傳承,還少了夫妻間的樂趣,名聲也不好聽。明顯選擇小皇帝要優於梁華君,她為什麼要對我糾纏不休?”

“主人,你彆忘了方裴可是重生者,說不準他利用自己熟知劇情的優勢,在出使東肖前就開始籌謀,左右了女主的思想呢。”

離憂若有所思地問:“比如呢?”

“比如……”球球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小爪子還不停撓著頭。

離憂見狀一陣好笑,說:“之前我們的推測都建立在女主在明知梁華君是太監,不可能有子嗣的基礎上,如果她另外有喜歡的人呢,兩人明珠暗結,偷偷有了孩子,那她上趕著嫁給我,也就順理成章了。”

球球連忙附和,說:“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嘿嘿。”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一旦我像他們預想的一樣,奪走了東肖的皇權,登基為帝,那我的死期也就要到了。”

“主人,這都是許久以後的事了,咱們還差四十個演技值就能完成目標了,我覺得以現在這個速度,時間上足夠了。”

離憂思量了思量,說:“我覺得這個辦法倒是可行,至少小皇帝那邊不會再糾纏我,後院的那些人也能順理成章的遣散,而我隻需要應對女主一個人。就算她再聰明,也隻是個女子,況且還是背井離鄉,應該不會太難對付。”

“主人說得對,強龍不壓地頭蛇嘛。”

“行吧,那就暫時定下了,不過這事能不能成,還真不好說。”思量好了以後要如何走,離憂頓時覺得輕鬆不少,拿起畫筆說:“算了,這事就交給方裴去煩惱,反正他也想促成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最好是達到我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接受的效果。”

“主人,你還真是老綠茶了。”

“這前有狼後有虎,身邊還有個二百五,不綠茶怎麼成事?”

“二百五?主人,你在說誰?”球球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離憂。

離憂憋笑,說:“再說二百五嘍。”

球球見狀哪還能不明白,氣哼哼地說:“主人才是二百五,哼!”

第87章

離憂正和球球玩鬨,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離憂連忙噤聲,抬頭看向門口。

“王爺, 林昭求見。”梁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昭?”離憂突然想起, 他曾跟林昭有過三日之約,說:“讓他進來吧。”

“是, 王爺。”

梁坤的話音落下,腳步聲再次響起, 林昭從門外走了進來, 來到近前躬身行禮道:“林昭參見王爺。”

“起吧。”離憂看向他,直截了當地問:“你可是想清楚了?”

林昭起身,抬頭看向離憂, 若是往常他定不敢如此,說:“王爺, 林昭想清楚了。”

“那你打算何時離開?”

林昭搖搖頭,說:“王爺, 林昭不想走。”

離憂原本以為又甩脫一個包袱,沒想到林昭居然不想走, 他有些奇怪地問:“為何?你們不是都想脫離本王的掌控麼?”

林昭苦笑著說:“王爺,我已經回不去林家了, 離開王府還能去哪兒?”

離憂突然想起,林昭早已和家裡反目,還借梁華君的手,將林家趕出了京城,他不願離開倒是能說得過去。

“本王讓梁坤給你些銀子, 足夠你買個小院, 或者做點什麼營生。若不想讓人知曉你的過去, 便離開京都,找個中意的地方落腳,謀一個差事也可。”

“王爺,我還想跟著您,服侍您。”

看著林昭眼底的認真,離憂怔了怔,說:“跟著本王,無論你做什麼,在彆人眼中你都是本王的男寵,永遠也甩脫不掉。”

“王爺,事實便是如此,再躲再藏,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關在籠子裡久了,我已經忘了怎麼飛,王爺若是不要我,那我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你考慮清楚了?”

“是,王爺。”

離憂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梁坤,進來。”

門外的梁坤走了進來,躬身說:“王爺,奴才在。”

離憂吩咐道:“你給林昭安排個差事。”

梁坤一怔,隨即看了一眼林昭,說:“是,王爺。”

林昭怔怔地看著離憂,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離憂笑著說:“不會便學,終有一日,你還可以再翱翔天際。”

林昭突然覺得眼眶發酸,感激地說:“謝王爺。”

“下去吧。若某一天,你覺得可以飛了,本王便放你自由。”

“是,王爺。”林昭連忙轉身,用袖子擦擦眼角,隨後退了出去。

梁坤猶豫了一瞬,說:“王爺,您這是……”

趕走了焦恒,又讓林昭當差,梁坤有些不明白離憂的用意。

“之前去會同館,慧南王提出要與本王結親。”

當時梁坤也在場,清楚這件事,想了想說:“王爺是打算應下和親一事?”

離憂滿意地看著梁坤,說:“沒錯。若本王應下和親一事,那後院的這些人定然留不得,索性便遣散吧。他們到底跟了本王一場,不能虧待了他們,到時此事便交予你處理。”

雖然不清楚離憂為何改變主意,但梁坤也沒多問,直接應聲道:“是,王爺,奴才定會處理好。”

“這事不急,待和親一事定下後再說。”

“是,王爺。”

林丘吃過早飯,黃興便過來侍候,試探著說請他回會同館。林丘怎麼可能讓他得逞,捂著額頭喊頭暈,嚷嚷著要叫禦醫。黃興沒轍,隻能進宮去請禦醫。而就在黃興出府門後,嚷嚷著頭暈的人立馬起了床,大大咧咧地在攝政王府溜達了起來。

溜達了一圈,也沒人攔著,林丘有點納悶,看了看通往後院的月亮門,又見四周無人,便快步走了過去。

蓮兒連忙上前阻攔,說:“公主,那是後院,住的全是攝政王的男寵,您若是去,會有損聲譽。”

“怕什麼,本宮對攝政王一見傾心,將來他便是本宮的駙馬,駙馬的後院本宮有何去不得的。”林丘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蓮兒聽得一愣,連忙拉住林丘,小聲提醒道:“公主,這攝政王可是個……是個閹人,您怎麼能嫁給他呢!”

“閹人又如何?還不是將那些酒囊飯袋壓在身下,整個東肖有誰比得過他,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本宮。”林丘臉上是一副傲然之色。

蓮兒神情一滯,臉紅地說:“公主,縱使他有再大的權勢,也不能給公主正常的生活,更不可能有子嗣,您定要三思而行!”

“你是說魚水之歡?若是不能,那後院的男寵是拿來做什麼的?”

林丘說話過於直白,羞得蓮兒臉色通紅,恨不能上前捂住他的嘴巴,隻是礙於身份,她不敢這麼做,隻能焦急地說:“縱使攝政王能與公主有魚水之歡,那子嗣呢?”

“本宮天資絕色,若要懷孕生子,怎能保持這般體態?”見蓮兒還想再說,林丘麵色一寒,說:“本宮主意已定,無需多言!”

蓮兒一怔,隨即躬身說:“是,公主。”

林丘滿意地點點頭,走進後院開始逛了起來,可除了來往的內侍,竟不見半個男子。

林丘攔住其中一名內侍,問:“這院子裡的人呢?”

“回公主,奴才隻是個負責灑掃的低等侍從,主子們去哪兒,奴才不知。”

“你不知他們去哪兒,也該知道這後院有多少男寵吧。”

“回公主,奴才隻是個負責灑掃的低等侍從,主子們去哪兒,奴才不知。”內侍重複著剛才那句話。

林丘聽得有些惱,冷冷地看著內侍,說:“攝政王府不愧是攝政王府,就連這小小的奴才也不將本宮放在眼裡。”

蓮兒像是得了命令,揚手就給了內侍一巴掌,說:“放肆!公主問話竟然不答,簡直找死!”

內侍連忙跪倒在地,說:“公主饒命,奴才確實不知,還請公主恕罪。”

林丘還想再說,高德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見林丘冷著臉,連忙說:“奴才參見公主。”

林丘見是高德,神色稍緩,說:“高公公免禮。”

“公主怎的到這後院來了,黃總管可是找了您好一會兒了。”

林丘聞言頓時有些心虛,卻麵不改色地說:“本宮覺得屋裡有些悶,便帶著丫鬟在王府裡走走,誰知走著走著便來了這後院。”

高德聽得嘴角直抽,心中吐槽:不愧是一國公主啊,這慌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公主,禦醫已經到了,您還是回院子吧,讓禦醫給您瞧瞧。”

“成吧,本宮這就回去,隻是這奴才冒犯了本宮,高公公還是多加管教的好,以免衝撞了彆人,小命不保。”

“是,公主,奴才定會好好管教。”

“蓮兒,扶本宮回去。”

蓮兒連忙上前,扶住了林丘。

林丘象征性的往前走了兩步,便又停了下來,若無其事地問:“聽聞攝政王府的後院男寵無數,怎的如今空無一人,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高德不出所料地笑了笑,說:“王爺說會同館太過簡陋,公主千金之軀難免不習慣,便將這王府騰了出來,專供公主使用。過不了多久,大長公主便會駕臨王府,還有各府的小姐,均是來陪伴公主的。”

林丘聽得一怔,隨即心裡一陣氣惱,這人為了躲他,竟然舉家搬遷,還真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

“王爺這般盛情,本宮甚是感激,不知王爺搬去了何處?”

“這個奴才還真不曉得。公主,您還是快回院子吧,禦醫還在等著呢。”梁坤專門派人囑咐過,林丘若要問起,一律說不知道,不然小小的內侍又怎會冒著得罪林丘的風險什麼都不說。

高德不同於跪在地上的內侍,他不肯說,林丘也沒轍,隻能悻悻地回了院子。

“心累。”林丘在心裡說了一句。

連追了三個劇本世界,林丘卻還是單相思,甚至連人家是誰,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想要確認他的身份,可人家竟然為了躲他舉家搬遷,他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係統:“這就累了?之前好像有人說沒有他搞不定的,這才過去半天,就想打退堂鼓了。”

“我都找不到人,你說我就算有勁兒,又該往哪兒使?”

係統:“他拖家帶口的,躲能躲哪兒去?不過就是王府彆院罷了。彆說打聽這點消息,你那皇兄都打聽不到,他可是巴不得你嫁給梁華君。”

林丘一怔,有些訕訕地笑了笑,說:“要不說你是係統呢,關鍵時刻還是得靠你。”

這下換係統愣住了,好半晌才說:“你沒事吧,竟然會誇我,真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少見。”

“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原本就應該互幫互助。之前和你鬥嘴,也不過是消磨時間,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係統:“我就是個人工智能,又不懂人類的感情,什麼叫當真?”

聽係統這語氣,林丘就知道他說的是反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說:“哎你說,他的係統也和你一樣嗎,嘴又毒又愛記仇?”

係統:“什麼人生成什麼樣的係統,我為什麼會是這樣,該反省的是你自己。”

林丘:“……”

皇宮禦書房內,肖九幽正處理奏折。富貴推開殿門走了進來,說:“皇上,您要的人已經帶來了。”

肖九幽頭也不抬地說:“讓他們進來。”

“是,皇上。”

富貴來到殿門前,揮了揮手,陸陸續續地走進來一群內侍,全是章華宮的人。

眾人進殿後,相繼跪倒在地,齊聲說:“奴才參見皇上。”

“昨夜章華宮內是誰值守。”

眾人相互看了看,章華宮總管四喜回話道:“回皇上,昨夜正殿值守的是小春子和小運子,側殿值守的是小路子和小順子。”

肖九幽掃視眾人一眼,說:“四喜說的這四人都是誰,全部站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殿內陸陸續續地站起了三人。

富貴見狀連忙說:“回皇上,小順子並不在章華宮當差,昨晚隻是臨時借調。”

肖九幽淡淡地問:“小順子現在何處?”

“回皇上,小順子昨夜值守,現正在房內歇息。”

“昨夜你們是否一直在門外值守,中途可曾離開?”

小運子出聲回答:“回皇上,奴才兩人分彆離開過一次,是去如廁。”

小路子見肖九幽看向自己,忙說道:“奴才也去過一次,小順子並未離開過。”

“住在下人房甲字間的都是誰?”

四喜答道:“回皇上,住在甲字間的是小路子、小林子。”

“小林子是誰,站起來。”

眾人左右看看,並沒有人起身。

四喜再次出聲說:“皇上,小林子並不在我們之中。”

肖九幽看向富貴,說:“不是說都已帶到麼?”

“皇上,奴才去時,章華宮就隻有這些人,已經全部帶到。”

“你帶人去找,把這個小林子給朕找出來。”

“是,皇上。”

肖九幽吩咐完,繼續查看禦案上的奏折,殿內或站或坐的人都安靜地垂著頭。

大約一炷香後,富貴再次走進禦書房,回話道:“皇上,我們找遍了整個章華宮,也沒想到小林子的蹤影,奴才已經下令,讓人四處搜索,可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給朕找出來,否則你這個大內總管也不必做了。”

“是,皇上。”富貴領命,再次離開禦書房。

直到傍晚時分,富貴才再次回來複命,帶回的是小林子的屍體。

肖九幽放下手中的奏折,看著已經被泡的浮腫了的屍體,不禁微微皺眉。手腕腳腕有明顯的擦傷,身上還有淤青和挫傷,明顯是被人捆住手腳扔進了水裡。

“屍體是何處找到的?”

“是在禦花園的蓮池。”

“禦花園?”肖九幽眉頭皺緊,冷冷地說:“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凶殺人,還真是膽大包天!”

“皇上息怒,切勿傷了龍體。”

肖九幽沒有搭理富貴,問:“平日裡小林子跟誰走的最近?”

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事,四喜難辭其咎,現在隻希望能將功補過。他想了想說:“回皇上,小林子與同房的小路子走得最近。”

肖九幽看向小路子,接著問:“最近你可有發現小林子和彆宮的人有來往?”

小路子連忙回想,說:“皇上,奴才曾見小林子與玉華宮的宮女春桃有過來往。”

“玉華宮?你可有看錯?”

肖九幽有些驚訝,玉華宮內住著的是王太妃,自先皇駕崩到現在,除了祭祀祖先,王太妃從未出過宮門,他沒想到小林子竟然與玉華宮的宮女有來往。

小路子肯定地說:“回皇上,奴才並未看錯,之前奴才和小林子一次聊天時,聽他提起過春桃,所以才會記住。”

“富貴,去玉華宮一趟,把春桃給朕帶來。”

“是,皇上。”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富貴將春桃帶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王太妃身邊的管事嬤嬤崔嬤嬤。

肖九幽看著殿下的崔嬤嬤,說:“王太妃派你來,所謂何事?”

崔嬤嬤行禮道:“皇上,春桃是太妃娘娘身邊得用的人,不知犯了什麼事,惹惱了皇上?”

肖九幽淡淡地看著她,說:“怎麼,朕發落一個宮女,還得和王太妃稟告理由?”

崔嬤嬤一怔,她一直和王太妃住在壽喜宮,幾乎不和外界接觸,和肖九幽也就隻見過幾次,對肖九幽的了解也不過是彆人口中的傳聞,她以為肖九幽做了多年的傀儡皇帝,應該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真實模樣竟是這樣。

“皇上莫惱,奴婢也隻是奉命過來一問,您是帝王,莫說發落一個宮女,便是發落了老奴,太妃娘娘也不會多說什麼。”

“那就好。”肖九幽冷笑,揚聲說:“來人,把崔嬤嬤給朕拉出去,賞五十板子。”

崔嬤嬤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平日裡跟在王太妃身邊,養尊處優慣了,五十板子那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崔嬤嬤連忙跪倒在地,惶恐地說:“皇上饒命,老奴知錯,皇上饒命啊!”

富貴見肖九幽並沒有改主意的打算,便叫來兩名內侍,將崔嬤嬤拖了出去。

殿內的人噤若寒蟬,被嚇得不輕,萬萬沒想到這個傀儡皇帝這般心狠手辣。

肖九幽見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並不著急問話,依舊看著手裡的奏折。

門外崔嬤嬤的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淒厲,聽得眾人毛骨悚然,可很快叫聲便戛然而止,殿外隻剩下棍棒打在皮肉上的悶悶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就像砸在眾人心上。

又是一盞茶的功夫,富貴前來稟告,說:“皇上,行刑完畢,崔嬤嬤昏死過去了。”

“將她拖進來。”

“是,皇上。”富貴明白,肖九幽這是要殺雞儆猴,便讓人拖著崔嬤嬤走了進來,扔到了眾人麵前,猶如丟棄一件垃圾一樣。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跪在地上的眾人不自覺地看向崔嬤嬤,之前自持身份的高傲模樣不見,如今猶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華麗的外衫被脫掉,身上隻留下一件中衣,白色的中衣被鮮血染紅,生生被打進了皮肉裡,讓看到的眾人心中驚懼不安。

“春桃。”

肖九幽的叫喚,嚇得春桃一激靈,連忙應聲道:“奴……奴婢在。”

“聽聞你和小林子私下有來往,是麼?”

春桃的身子一僵,說:“皇上,奴婢……奴婢和小林子是同鄉,所以有些來往。”

“同鄉……”肖九幽的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沉默了一會兒,說:“拉出去,賞一百。”

“皇上饒命,奴婢說的是實話,皇上饒命啊!”春桃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富貴又叫來兩名內侍,不顧春桃的掙紮,架著就拖了出去。

春桃的哭嚎聲、慘叫聲隨之而來,不過很快就停了下來,緊接著富貴走了進來,說:“皇上,她肯招了。”

“打了多少?”

“回皇上,打了二十五。”

“打夠五十再帶進來。”

富貴一怔,隨即應聲道:“是,皇上。”

自此,肖九幽的狠辣在眾人心中留下了陰影。

打完五十下,春桃被拖了進來,雖沒有昏死過去,卻也已經奄奄一息。

肖九幽無視春桃的慘狀,問:“說吧。”

春桃虛弱地回答:“奴……奴婢和小……小林子是對食。”

“朕沒工夫給你耗,最好一次招完,否則便不止是打板子那麼簡單。”

“奴婢原本隻是個負責清掃的下等宮女,在宮裡受儘欺負,一次在被人欺負時,被小林子撞上,他幫了奴婢,奴婢心生感激,便和他常有來往。”

春桃喘息了一會兒,接著說:“昨日奴婢來找他,他說攝政王來了宮裡,要住在章華宮,沒工夫和奴婢相會。奴婢便回了玉華宮,卻不小心被崔嬤嬤發現,詢問之下,奴婢便說了實話。”

“崔嬤嬤聽後,狠狠羞辱了奴婢一番,便放奴婢回了房。後來崔嬤嬤突然找到了奴婢,威脅奴婢去找小林子。奴婢不敢不從,就去了章華宮,找來了小林子,之後奴婢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肖九幽麵無表情地說:“小林子死了,屍體就在你旁邊。”

春桃一怔,轉頭看向用白布蒙著的屍體,她艱難地爬了過去,顫抖著手掀開了白布,露出了小林子慘白駭人的臉。春桃心中悲痛,不管不顧地哭嚎了起來,隨後悲傷過度暈了過去。

對春桃的悲傷,肖九幽無動於衷,冷漠地命令道:“把他們帶去玉華宮,不許請太醫,讓王太妃好好看一看,日日看夜夜看,可明白?”

“是,皇上,奴才遵命。”即便是富貴,聽到這樣的命令,也不禁一陣膽寒。他定了定神,叫來幾個人,拖著他們就往外走。

肖九幽掃了一眼眾人,說:“朕離開章華宮,並非不是章華宮的主子,整個皇宮、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朕決不允許,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否則朕會讓他生不如死!”

底下眾人聽得膽戰心驚,齊聲說道:“奴才不敢。”

肖九幽沉默地看著他們,過了許久才發話道:“都退下吧。”

“是,皇上。”眾人如蒙大赦,趕緊起身,退出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隻剩下肖九幽,突然窗子一動,隨即殿中便多了一個男人,他單膝跪倒,說:“屬下參見皇上。”

肖九幽神色一緩,說:“起身吧。”

“謝皇上。”韓君應聲,起身說:“皇上,攝政王離宮後並未回王府,而是去了會同館,在慧南王的院落呆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隨後便直接去了城郊彆院。”

“去了彆院?”

“是,不僅去了彆院,還將王府中的男寵一同接到了彆院,整個攝政王府隻剩下內侍。”

肖九幽聞言眉頭微皺,隨即揚起嘴角,說:“看來咱們的攝政王當真對皓月公主不感興趣,都躲到彆院去了。”

韓君如實說:“攝政王派人去請了長公主,以及幾位尚書家的小姐,說讓他們去王府陪伴皓月公主,其中還包括五皇子。”

肖九幽點點頭,說:“今早梁坤進宮所謂何事?”

“昨夜有人擅闖攝政王府,梁坤進宮應為此事。”

“擅闖王府?人可抓到了?”

“抓到了,據說是名女子。”

“女子?”肖九幽輕笑,說:“這女子膽子還真不小,竟敢擅闖王府,難不成咱們攝政王後院的諸多男寵中,便有其相好?”

“這個屬下並未查到。”

肖九幽點點頭,說:“好,朕知道了,你繼續監視,切記莫要被梟衛發現。”

“是,皇上,屬下告退。”

一炷香後,富貴再次回到禦書房回話,肖九幽出聲問道:“聽聞攝政王的彆院有溫泉,冬日居住十分暖和,可當真?”

第88章

肖九幽原本打算去彆院找離憂, 誰知高城那邊又來了消息,降雨依舊在繼續,堤壩已經不堪重負, 隨時有被衝毀的可能, 朝廷需做好應對。

以往朝中事務皆由梁華君處理,他隻是給予一些意見, 並不能做決定,可如今離憂拿著還政的借口跑去了彆院, 朝中事務皆落到了肖九幽身上, 接連三日,每日睡不到三個時辰,他這才真正體會做皇帝的不易。

肖九幽煩躁地扔下奏折, 說:“速將攝政王招來宮中,朕有要事與他商議。”

富貴連忙應聲, 轉身退出了禦書房,他現在對肖九幽是打心眼裡發怵。自那日崔嬤嬤和桃紅, 以及小林子的屍體被送入玉華宮後,王太妃就日日麵對著他們, 甚至是用膳、睡覺也是。

崔嬤嬤沒頂住,當天就死了, 春桃現在也隻是吊著一口氣,也就是說王太妃每日麵對的是兩具形容可怖的屍體,以及每日裡疼得嚎叫的春桃。

其場景就算是守在那裡的侍衛也忍不住心裡發毛,更何況是養尊處優又心裡有鬼的王太妃。僅僅三天,王太妃就變得神經兮兮, 想來過不了幾天, 就會徹底瘋掉。

好不容易有假期, 而且還在有山有水有溫泉的地方,離憂哪能放過,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吃完早飯歇一會兒,就去爬山,中午在山上露營、燒烤,吃飽喝足睡個午覺,然後下山,吃完晚飯再泡個溫泉,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

就連平日裡怨念很深的男寵們,也被帶著玩的嗨了起來,加上離憂本身就溫和的性格,他們之間的關係因為這三天的吃喝玩樂,緩和了不少。

眾人剛剛下山,因為下來的早,正想著再去旁邊的小河釣魚,哪知一匹快馬疾馳而來,打斷了他們繼續玩樂的計劃。

“王爺,高城那邊還在下雨,眼看著堤壩就要被毀,皇上讓您趕緊回去處理朝政。”

高城的事劇本上提過,雖然鬨了水災,好在並不嚴重,也就這兩天雨就停了,無論肖九幽是闖入者,還是重生者,都應該知道這件事,這時候招他回去,肯定沒好事,他可不上當。

離憂突然扶額,說:“哎呀,真是不湊巧,本王這兩天受了風,頭疼的厲害,恐怕不能回去,你如實轉告皇上便可。”

內侍心裡苦笑,這兩個主兒他哪個都得罪不起,隻能照做。

回到皇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肖九幽依舊在禦書房處理政事,內侍咬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肖九幽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攝政王可是回來了?”

“回皇上,攝政王說他受了風,頭疼的厲害,恐不能回宮。”

“受了風?朕看他是樂不思蜀吧。”

這些天離憂在乾什麼,韓君都看得清楚,也一一向肖九幽做了彙報,離憂這爛借口,肖九幽是一個字都不信。

想到這兒,肖九幽氣不打一處來,將奏折扔到桌上,說:“去,你再跑一趟,問問他都答應了朕何事,是否非要朕親自去請,他才肯回來。”

“是,皇上。”內侍心裡苦澀難當,看來晚飯是吃不上了。

內侍再次回到彆院的時候,離憂剛剛泡完溫泉,正穿著中衣,和梁鶴在溫泉邊下棋。手邊放著茶點,渴了就喝茶,餓了就吃點心,身後還有林昭在按摩。跟肖九幽在禦書房累死累活處理政事,形成鮮明對比。

“義父,該你下了。”

離憂下象棋還可以,但圍棋真的是半吊子水平,原本找了林昭陪他下。可他下得太臭,每次離憂喊他下棋,他都會找理由走開。後來,後院裡的男寵都得知了這個消息,和離憂的關係緩和了以後,也學著林昭,婉轉地拒絕了他,以至於隻有梁鶴這個半吊子肯和他下。

彆人不跟離憂下也就罷了,還時不時來圍觀,七嘴八舌地指揮,往往下棋的人還沒怎麼著呢,指揮的人先吵起來了,最後下棋的人跑了,吵架的人坐下來繼續下。

一開始他們還放不開,後來見離憂也不惱,便慢慢的大膽了起來,一夥人相處的越來越融洽。

離憂微微皺眉,拿起棋子剛想下,就聽外麵有人回報,說:“王爺,常恩又來了。”

窳係

“常恩?”離憂有些晃神,隨即說:“就說我已經歇下了。”

“王爺,這是溫泉房。”梁坤提醒道。

“我是受了風寒,在溫泉房裡歇息才能好得快,去吧。”

“是,王爺。”梁坤有些無奈,說實話離憂這話,他都不信。

梁坤走出溫泉房,看向一臉期待的常恩,說:“王爺已經歇下了,怕是不能見你了。”

常恩苦著臉說:“總管,祖宗,我這來回跑了兩趟了。”

梁坤和常恩的私交不錯,否則也不會領他來溫泉房,說:“王爺不肯回去,我也沒轍。”

常恩看了看四周,拉著梁坤去了角落,小聲說:“梁坤,你跟我說句實話,王爺到底怎麼打算的,朝政大事居然交給皇上全權處理,王爺就不怕……”

“怕什麼?皇上身邊都是王爺的人,王爺若不想,他就算下了聖旨也沒用。王爺執政多年,每日勤勤懇懇,從不敢懈怠,才將東肖治理的井井有條,現今休息幾日有何不可?”

“倒也是。隻是我有些不太明白,為何皇上非要王爺回去,王爺不在,他應該高興才是。”

“這些年是王爺在撐著,他做的那些不過寥寥,這幾日王爺故意放手,就是讓他體會執政的辛苦,他現在應該深有體會。”

“可不是嘛,最近幾日皇上每日睡不足三個時辰,除了睡覺,整日在禦書房處理政務,彆說皇上,我們當差的也累。”

“還沒用飯吧。走,隨我去吃點,吃完了再回去。”

“可皇上那邊還等著呢。”

“不急在這一時。”

“也好,那就吃點,正巧我也餓得很了。”

一炷香後,梁坤再次來到溫泉房,方才在下棋的離憂和梁鶴,正坐在一旁聊天,而棋桌前換成了另外兩個人。

離憂見梁坤進來,問:“常恩走了?”

“回王爺,剛走。”

離憂指了指旁邊的小凳,說:“坐下說吧。”

“王爺,這有違禮數。”

離憂揉了揉脖頸,說:“難不成你還想本王仰著頭與你說話?”

梁坤猶豫了猶豫,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你們都聊了什麼?”

“皇上讓他帶話,說要問問王爺是否記得答應過皇上何事。”

離憂一怔,頓時有些心虛,卻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還有呢?”

“他說皇上三日前發落了玉華宮的人。”

“玉華宮?”離憂回想了一下劇本內容,說:“王太妃所住的宮殿?”

“正是。”

“為何?”

劇本裡對這個王太妃的描述寥寥無幾,沒什麼特彆的劇情,離憂有些不太明白,肖九幽動她的理由。

“應該和章華宮有關……”梁坤將常恩和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梁坤的話,離憂突然想起那夜在章華宮發生的事,眉頭皺起,說:“那日本王在章華宮側殿休息,半夜時分曾聽到窗前有動靜,本以為是本王聽錯了,看來那夜確實有人想潛入本王的房間。”

梁坤很快串聯起兩件事,說:“王爺與那王太妃並無恩怨,為何她要對王爺下手?”

“這個恐怕就要問王太妃了。”離憂沉吟了一會兒,說:“本王擔心的並非這個。”

梁坤轉頭看向溫泉房的眾人,林昭很有眼力價地說:“王爺,今日很晚了,我們先退下了。”

“去吧,早些歇著。”

其他人聞言也相繼起了身,轉身離開了溫泉房。

見房間內隻剩下他們兩人,梁坤出聲問:“王爺擔心何事?”

“那夜的事本王並未向任何人提起,皇上是如何知道?”

“王爺是懷疑暗中有人監視?”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省力,離憂點點頭,說:“本王確實有些懷疑。梟衛內的釘子,你查的怎麼樣了?”

梁坤連忙起身,說:“奴才辦事不力,此事還在調查中,王爺再給奴才一段時間,奴才定將那人給揪出來。”

“好,本王便再給你三日。”離憂頓了頓,說:“派人看看附近,是否有眼睛盯著?”

“是,王爺,奴才告退。”

見梁坤離開,離憂隨手將球球拎了起來,抱進懷裡,說:“肖九幽好歹是男主吧,怎麼聽著他現在更像反派。”

想想之前梁坤的描述,離憂就覺得毛骨悚然,如果讓他天天和兩句屍體、一個半死的人在一起,他估計也得瘋。

球球在離憂懷裡蹭了蹭,說:“前兩個世界是女主黑化了,看來這個世界是男主黑化了。”

離憂怔了怔,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說:“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萬一男主狠起來,和原劇情一樣,把我關進水牢,那我還怎麼積攢演技值。”

“主人,你不回去,也一樣不能積攢演技值。”

“怎麼不能,之前不就積攢了二十個嘛,焦恒十個,林昭十個,我再感化幾個男寵,咱們得演技值不就滿了嗎?”

離憂這幾天之所以帶著那群男寵吃喝玩樂,就是想緩和他們的關係,在治療他們心理的同時,也能多點演技值的收益。

“倒也是。不過我敢打賭,小皇帝百分百會來找主人,就像那天他去攝政王府一樣。”

離憂神情一滯,不得不說這事肖九幽真能乾得出來。

“還有女主,她可不是省油的燈,權謀劇裡的大女主,怎麼可能放任主人躲在外麵。”

離憂被說的一陣語塞,球球今天的發言,完全說到了點子上。離憂不是沒想過,他隻是想躲一天是一天,實在不想跟著兩個心機深沉的狐狸鬥。

離憂癱倒在軟榻上,說:“我不管,反正清閒一天是一天。”

後院內,幾個男寵找到了林昭,他們原本都是官二代,隻是因為在家中不討喜,或者是庶子,而被送進了攝政王府。

林昭疑惑地看著幾人,說:“你們找我有事?”

眾人對視一眼,推了推站在最前麵的孫琦。孫琦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說:“林昭,聽說王爺給你安排了個差事。”

林昭一怔,點點頭說:“王府的賬房先生有事回鄉,我隻是暫時頂上。”

“那焦恒呢?他去哪兒了,我們已經有三日未曾見他了。”

林昭搖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王爺派他出去辦差了吧。”

焦恒的事,林昭清楚,那天也是看到失魂落魄的模樣,才鼓起勇氣去找離憂。他現在很慶幸,沒有一時衝動離開王府。

孫琦的眼睛一亮,說:“我們也想有個差事做,王爺向來寵你,你能不能跟王爺說一說?”

林昭笑了笑,說:“經過三日的相處,我想你們也感受到了,王爺變了,變得溫和了許多,若是你們想做什麼,便直接去和王爺說,相信王爺即便不同意,也不會責怪你們。”

幾人對視一眼,眼底皆有些猶豫。孫琦率先下定了決心,說:“好,我信你,明日便去求王爺。”

“我也去。”

“還有我。”

“就算是受罰,我們也一起。”

“放心吧,隻要你們不冒犯王爺,他不會懲罰你們的。”

離憂在溫泉房裡賴了一會兒,徑直回了臥房,剛想脫衣服睡覺,就聽門外梁坤稟告:“王爺,桃園那邊有消息了。”

“桃園?”離憂怔了怔,隨即回過神來,說:“進來回話。”

梁坤推開門走了進來,說:“王爺,剛剛收到消息,今日傍晚時分,桃園那邊有了動靜,原本在園子裡的常燕兒突然失蹤,我們的人在桃園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那日從常燕兒口中得知桃園的消息後,梁坤便派梟衛去調查,可是那裡早已經人去樓空。

也不知道常燕兒是怎麼想的,從攝政王府出來後,竟直接去了桃園,完全沒有避諱的打算。

“突然失蹤?那就說明園子裡的某一處有暗道,可曾仔細找過?”

“暗道極為隱秘,他們還未曾找到。”

“那焦恒呢?”

自從焦恒從王府離開,就一直在暗中盯著常燕兒,想通過她找到幕後的人。

“焦恒身上有傷未愈,這兩日又不曾好好休息,就在常燕兒失去蹤影後,他焦急之下暈了過去。”

“可曾將他安置好?”

“已經安置在茶樓內。”

茶樓的後院可以住人,安置焦恒完全足夠。

離憂點點頭,說:“常燕兒是在何處失蹤?”

“在桃園的前院。”

“那便著重在前院搜索。”

“是,王爺。”梁坤頓了頓,問:“王爺,焦恒該怎麼處理?”

“先讓他在茶樓養傷吧,傷好了再說其他。”

“王爺,焦恒犯了死罪,您為何還這般關心他?”

梁坤跟隨梁華君多年,對他的事可謂是了如指掌,梁華君和焦恒的恩怨自然也不在話下。在他看來,焦恒和常燕兒不清不楚,已經算是對梁華君不忠,這不忠既意味著背叛,就是犯了死罪。

離憂沉默了一會兒,說:“梁坤,你可信這世上有因果?”

“奴才隻信王爺。”

離憂聞言一怔,看著梁坤眼底的認真,他不禁有些動容,梁坤對梁華君真是絕對的忠心,從梁華君救他開始,他就自己的一切,全都奉獻給了梁華君,包括自由,包括男人的尊嚴,甚至包括生命。

離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你這句話,本丸心中甚慰,很慶幸當初遇到你。”

“能遇到王爺,才是奴才之幸。”

離憂長歎了一口氣,說:“前幾日,本王做了個夢,夢到本王死了,去了閻羅殿。本王跪在殿內,身上戴著鎖鏈,兩旁站著牛頭馬麵。閻君說本王罪孽深重,需打入地獄受百年之苦。隻是念在本王苦了半生,又為東肖殫精竭慮,決定給本王一次機會,讓本王回到陽間贖罪,待本王陽壽儘了,再回到閻羅殿,閻君會從輕發落。”

梁坤的眉頭皺起,說:“所以這便是王爺放手朝政的原因。”

“是。本王思來想去,這一生做了太過錯事,尤其愧對的便是皇上和後院的那些人,便想著對他們好些,以贖本王犯下的罪。”

“那王爺當真要還政與皇上?”

見梁坤眉頭皺緊,離憂笑著說道:“放心吧,雖然本王會贖罪,卻也不會坐以待斃,至少不會讓忠於本王的人因此丟了命。”

“王爺,奴才的命是您救的,那便是您的,就是為王爺去死也心甘情願。奴才方才那般問,是擔心王爺的安危。”

“放心,本王不蠢,便是贖罪,也會為將來打算,不然又怎會和皓月公主和親。”

梁坤一愣,隨即恍然道:“是,王爺英明。”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王爺。”

球球蹦躂到床上,說:“主人,這個梁坤對梁華君是真的好。”

“確實,在他心裡梁華君重於一切,包括他的命,不然最後也不會死的那麼慘。”離憂歎了口氣。

“那主人打算怎麼安頓他們,不會隻是說說吧?”

“之前沒想過,畢竟劇本世界終究會重置,隻是當看到梁坤的真心後,我改了主意,無論劇情是否會重置,至少在重置之前,我不希望他們慘死。”

球球點點頭,說:“我現在好像有些懂了。”

“懂什麼了?”球球說的不清不楚,離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懂人類的情感啊,好像懂了一點。”

離憂摸了摸它的腦袋,說:“和人類相處久了,總能體會到那麼一些,雖然你是不明生物。”

聽前麵的話,球球還在點頭,後麵一句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不過在那兒之前,咱們還得看看小皇帝的真麵目。”

“那我們該怎麼做?”

離憂猶豫了一瞬,說:“用隱身術,咱們去皇宮盯他兩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秘密。”

“這方法好,要不我們索性也盯女主兩天好了。”

離憂一巴掌拍在球球的腦袋上,說:“她好歹是女生,我們怎麼能偷窺,太不道德了。”

球球委屈地撓了撓頭,說:“那為什麼男生就能被偷窺?主人這不是重男輕女嗎?”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對他又沒那什麼的心思,怎麼能算偷窺。”

“那主人對女主有那什麼的心思?主人那什麼是什麼意思?”球球眨巴著大眼睛,天真地看著離憂。

離憂一噎,將球球從床上拎了下來,惱羞成怒地說:“今晚不許上床睡。”

球球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小聲嘀咕道:“真是的,每次都這樣,不懂就問也有錯啊。”

離憂沒理會球球,吹熄了桌上的燭火,便躺上了床。

離憂在舒舒服服睡覺的時候,肖九幽還在跟奏折較勁,高城的賑災,邊關的軍餉,以及將士們過冬的棉衣等等問題,都需要他來處理,那些拿著俸祿的官員隻管呈報,從不想辦法解決,問題一股腦的堆在肖九幽麵前。

富貴看了看時辰,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該歇著了。”

肖九幽頭也不抬的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再過一會兒便是子時了。”

“常恩可回來了?”

“回來了,隻是見皇上正在忙,一直在外麵候著。”

“讓他進來。”

“是,皇上。”

沒一會兒的功夫,常恩進了殿,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

“攝政王可曾回來?”

“回皇上,奴才去時,王爺已經服了藥歇下,所以奴才並未見到王爺。”常恩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肖九幽看看手上的奏折,想想離憂這時正躺在床上睡得香,心裡一陣惱火,可隨即又想到這些年東肖都是他在撐著,他也像他一樣熬過無數個日夜,心裡的怒火頓時消了下來。

“既然病了,那就讓攝政王好好歇著吧。”

已經做好受罰準備的常恩,突然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肖九幽會是這種反應,說:“是,皇上。”

“再讓人送些補藥過去,希望攝政王的病能快些好,莫要忘了答應過朕的事,否則朕便親自去請,也試試泡溫泉什麼滋味。”

“是,皇上。”常恩嘴裡雖應著聲,心裡卻滿是疑惑。

攝政王府,林丘所在的院落,黑暗中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房中出來。蓮兒背著個小包袱,跟在林丘身後,小聲說:“公主,我們當真要這麼做嗎?”

前兩天林丘就給方裴傳信,讓他調查離憂到底去了哪個彆院,隔了兩天才給他消息,這林丘哪兒還坐得住,本打算下午就去找人,結果被五皇子肖念昭纏了一下午,他暗示明示都用上了,人家就會裝傻充愣,就連大公主都看不下去了,他這才在傍晚時分離開王府。如果換成現代社會,他早就讓保安把他請出去了。

林丘冷冷地看著蓮兒,小聲說:“本宮的命令何時輪到你指手畫腳?你是否也想像蘭兒一樣?”

蓮兒的身子一僵,連忙說:“奴婢知錯,公主恕罪。”

“快些走吧,若是出了差錯,本宮饒不了你。”

這三天,他每天都被一群鶯鶯燕燕圍著,各個都是大美女,還環肥燕瘦,各有各的風韻,如果換成以前,他倒是樂得享受。隻是現在林總心裡隻容得下離憂,看美人猶如看自己,尤其是他現在的身體還是個女人,就更加沒了感覺,所以他決心半夜偷跑,打離憂一個措手不及。怎麼著也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在外麵逍遙快活,一想到他每天都和一群男人吃喝玩樂,林丘心裡就酸的冒泡。

係統:“你每天不也和一群女人吃喝玩樂麼?”

林丘一噎,說:“那怎麼能一樣,我現在又不喜歡女人。”

係統:“他也不喜歡男人,有什麼不一樣?”

林丘:“……”

第89章

林丘和蓮兒偷偷摸摸地翻牆, 折騰半晌終於出了王府。

隱在暗處的梟衛看得額角青筋直抽,這兩人不是被石頭絆一跤,就是爬牆的時候蹬掉牆上的磚頭, 如果不是高德吩咐過, 就他們兩人,還想翻牆出王府, 這也忒不把他們梟衛放在眼裡了。

“公主,您怎麼樣, 可有傷到?”兩人落地, 蓮兒連忙上前詢問。

林丘扯了扯身上的衣裙,不耐煩地說:“早知道換成男裝了,穿這衣服翻牆太費勁了。”

蓮兒看看漆黑的街道, 有些擔憂地說:“公主,這深更半夜的, 我們又是兩個女兒家,萬一遇到歹人該如何是好?”

“有本宮在, 就算遇到歹人,也是本宮先出事, 你怕什麼?”林丘也不是沒有準備,說:“先回會同館, 和皇兄要些侍衛,再坐馬車前往彆院。”

從攝政王府到會同館雖然不算近,卻是在皇城中,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不大,蓮兒不禁鬆了口氣, 懸著的心也算放了下來。

兩人一路步行,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 才算走到會同館,累得林丘小腿肚子酸疼。這具身體嬌生慣養,出門不是坐轎,就是坐車,哪裡走過路,一下子走了半個小時,腿不疼才怪。

蓮兒上前叫門,等了半晌才聽到裡麵的回應。

“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折騰人玩?”聲音裡滿是不耐煩。

“放肆!公主駕到,還不趕緊開門。”

門房愣了愣,拉開門上的小窗往外看了看,燈籠下站著兩名女子,雖然看不清長相,但看衣著便知不是普通人。他連忙打開了小門走了出來,走進一看當真是林丘,連忙躬身行禮道:“奴才參見公主。”

林丘淡淡地應聲,抬腳就進了會同館。

隱在暗處一路尾隨的梟衛不由鬆了口氣,若不是有他暗中保護,收拾了兩名尾隨的男子,他們兩個還真回不到會同館。

在林丘翻出王府的時候,一匹快馬也緊跟著出了王府,朝著城郊的彆院疾馳而去。

深更半夜,離憂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他翻了個身,眼也不睜地說:“什麼事?”

“王爺,王府來報,皓月公主和其丫鬟半夜翻牆出了王府。”

“翻牆出王府……”離憂呢喃地重複了一句,隨即醒過了神,問:“你說誰翻牆出王府?”

“回王爺,是皓月公主和其丫鬟。”

離憂嘴角直抽,說:“深更半夜的,她們這是想做什麼?”

梁坤猜測地說:“若是奴才沒猜錯,應是打聽到了王爺的去處,想來彆院找王爺。”

離憂掏出火折子點燃了蠟燭,看了看懷表上的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他來到門前打開了房門,說:“你幫本王更衣,本王要去辦點事。”

梁坤有些疑惑地說:“王爺不是已經打算與皓月公主和親麼,為何還要躲著公主?”

“在那之前本王需要確定一件事。”離憂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說:“去拿一身你的衣服,本王要穿。”

“是,王爺。”梁坤沒有多問,直接轉身走出房門。

離憂忍不住抱怨道:“你說這女主腦子是不是有泡,大晚上的不睡覺,非要學人翻牆,她就算明天來彆院,誰還能攔著不成。”

“主人有前科,他怕抓不到人,所以才想突然襲擊。更何況就算他想搞偷襲,主人不也收到消息,準備跑路嗎?”

離憂一噎,狡辯道:“我們不是之前就說好了嘛,要去盯小皇帝兩天,這哪是躲他,分明就是趕巧了。”

對付男人,離憂還有點辦法,但對付女人,打不得罵不得,真的很麻煩,尤其過不了多久就和他成親,又對他不懷好意的女人,他還是能躲則躲吧。

球球翻了個白眼,剛想說話,就收到了離憂警告的眼神,它連忙噤聲,如果再多說一句,離憂惱羞成怒,□□它一頓倒沒什麼,萬一不給它做衣服,那它上哪兒說理去。

喻希  沒多大會兒的功夫,梁坤拿著衣服進了門,幫著離憂換好。

“你留下應付皓月公主,這事我自己去便可。”

“王爺,您一人出行,奴才怎能放心得下,就算不讓奴才跟著,也讓梟衛暗中保護吧。”

“不用,本王三日後定安然回歸,放心吧。”

“可……”

梁坤還想再說,卻被離憂打斷,說:“現今梟衛中的釘子還未拔除,本王所行之事又非常重要,萬一漏了消息,後果不堪設想,你無需擔心,本王心中有數。”

“是,王爺。”見離憂打定了主意,梁坤也沒再多說。

離憂在梁坤的掩護下,一路來到大門口,隨後從角門走了出去。

暗中監視的韓君見有人半夜離開,形容鬼祟,便跟了上去,可今日的月色昏暗,當人途徑一片小樹林時,便失去了蹤影。

韓君眉頭緊皺,從暗中走了出來,在小樹林裡轉悠了兩圈,也沒找到人,無奈之下隻能回轉。

隱身的離憂直接反跟蹤,跟在韓君的身後,又回到了彆院外。

“我猜的沒錯,果然有人盯著,這大概就是小皇帝的人。”

球球坐在離憂肩上,拍馬屁道:“主人就是聰明。”

“看來小皇帝比咱們來的要早,所以才有時間培養人手。”

“主人,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球球,我突然想到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從這裡到皇宮,起碼還要一個時辰,如果我們腿著過去,還不得走上四個小時。”

球球怔了怔,隨即抬頭看向韓君的方向,說:“主人,我覺得他應該會有交通工具,咱們要不借用一下?”

離憂跟著過去,不禁眼睛一亮,笑著說:“說得有理。咱們不借,直接買,反正我現在有的是銀子。”

離憂和球球在附近找了一圈,終於在一處隱秘的山洞裡,找到了一匹馬。離憂牽住韁繩,摸了摸馬鬃,馬兒回應似的輕輕叫了兩聲。離憂滿意地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在山洞的一塊石頭上,牽著馬就出了山洞。

來到官道上,離憂翻身上馬,一夾馬腹,朝著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林丘折騰了半夜,破曉時分終於坐上馬車,在護衛的保護下,出了皇城。原本打算早點出城,卻忘了這裡是東肖,城門開關的時間都是固定的,除非有手令,否則誰也出不去。

林丘聽到這個消息時無語半晌,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如果有條地縫,他真想鑽進去。不過好在他現在的身份,即便是做了再離譜的事,也沒人敢說什麼。於是,他回到房間打了個盹,城門剛開就帶人出了城。

“咦,那匹馬上竟然沒人。”

離憂剛來到城門外的十裡亭,就碰到了林丘的車架,根本不用看車裡的人,就憑那些侍衛的打扮,就能判斷裡麵坐的是誰。

“半夜翻牆回府,怎麼這時候才出城……”離憂剛說完,就恍然大悟,不禁一陣好笑,說:“果然再聰明的人,也有腦袋宕機的時候。”

眾人紛紛看了過去,一匹疾馳而來的馬,其上居然沒人。

“這可是上好的馬匹,這樣的馬都有靈性,馬上有馬鞍,應不是無主之物,怎會獨自在路上疾馳,難不成是戰馬?”

“這馬身上很乾淨,且非常精神,不像是由極遠的地方而來。應是馬匹受了驚,才會獨自在路上奔跑。”

“這馬不錯,要不咱們去捉來?”

“這是在東肖,不是在西涼,況且公主還有要事在身,若是耽擱了,彆說馬,你小命在不在都難說。”

林丘雖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卻能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好奇之下掀開車簾看了出去,隻是因為方向不對,並未看到離憂騎的那匹馬。就這樣,與他心心念念的人擦肩而過。

來到城門口,離憂勒住韁繩下了馬,城門處的守衛一看,遠遠走來一匹馬,馬上卻無人,不禁有些奇怪,連忙上前拉住了韁繩,上下查看,希望能從馬鞍上找到這匹馬的出處,隻可惜什麼都沒找到。

而此時離憂已經大大咧咧地進了城門,徑直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離憂終於來到了宮門口,隻是宮門未開,他又不能硬闖,隻能站在宮門口,等待散朝,宮門大開的時候再進去。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宮門依舊沒開,離憂等的不耐煩了,索性來到了牆根底下,縱身一跳,直接攀住了宮牆,手臂用力,兩腳一蹬,就爬到了宮牆上。

離憂拍了拍手上的土,不禁感慨道:“俗話說得好,‘有啥彆有病’,真是一點都沒錯,這身子雖然養尊處優慣了,但該有的力氣還是有,不像之前的褚傑,爬個牆累掉半條命。”

“主人,宮門開了。”

離憂聞言看向宮門的方向,發現果然被打開了,從裡麵走出一輛車,看馬車的規格和裝飾,裡麵坐的應該是出去傳旨的太監。

離憂嘴角抽搐,無語地跳下了牆,他不爬牆這宮門不開,剛爬上來,宮門就開了,合著逗他玩呢。

離憂根據記憶裡的路線,徑直走向禦書房的方向,按照以往的經驗,現在差不多也該散朝了,與其去撲個空,還不如直接去禦書房守株待兔。

與此同時,林丘的車隊也終於來到了位於溪山下的彆院。

林丘在蓮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來到門前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住,說:“來人止步,亮明身份。”

蓮兒掏出林丘的身份牌,說:“我們主子是出使東肖的西涼公主,攝政王的座上賓,還不讓開。”

侍衛看了看令牌,隨即躬身行禮道:“參見公主。”

林丘擺擺手,說:“不必多禮。本宮舟車勞頓,是否能進府歇息?”

“公主稍待,屬下這就開門迎接。”

侍衛揮揮手,門口的人頓時將大門打開,隨即躬身站在兩旁,說:“公主請進。”

林丘看看門口的侍衛,總感覺這門進的太輕易。倒不怪林丘多心,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離憂就各種躲他,這次竟然暢通無阻,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林丘猶疑地進了彆院大門,隨即便看到快步走來的梁坤。

梁坤來到近前,躬身說道:“公主大駕光臨,奴才有失遠迎,還請公主見諒。”

“梁總管客氣。不知攝政王可曾起身,皓月冒昧來訪,會不會打擾王爺的清靜?”

林丘這話說的太假,如果當真怕擾了彆人的清靜,那你倒是彆來啊,人進家門了再說這話,那不成還能趕他出去不成。

麵前這位公主十有八九會成為他們的主母,梁坤自然要小心侍候著,說:“公主放心,我們家王爺昨日便被皇上召回了宮,現已不在彆院內,公主可以放心住下。”

林丘愣了愣,隨即問道:“攝政王昨日被皇上召回了宮?”

“是。公主有所不知,高城那邊水災嚴重,急需朝廷前往賑災,皇上對朝政不甚熟悉,便急召王爺進宮,王爺不好耽擱,昨夜便趕了回去。”

林丘:“……”

他費勁吧啦的翻牆,折騰了一夜終於來了,結果人家又回去了。

沉默半晌,林丘忍不住在心裡問:“你說他這次是躲我,還是真被小皇帝召回了宮?”

係統:“有區彆嗎?”

“當然有。如果他是在躲我,我就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

係統:“你現在是女人。而且他隻與你接觸了一次,一次就能猜到你是上個世界的徐澤?你未免把他想的太神了。”

“那他到底為什麼要躲我?”

係統:“你現在的身份是權謀劇裡的大女主,整個劇本的氣運都在你身上,而原劇情你和他之間又是敵人關係。你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女主突然對他示好,你心裡會怎麼想?”

林丘想了想,說:“她接近我一定不懷好意。”

係統:“既然明知你接近他不懷好意,他為什麼不躲?”

“……”林丘無語半晌,說:“那我該怎麼辦?”

係統:“方裴不是說了麼,他已經和梁華君明說了要與他和親的打算,他也說會考慮,所以你現在應該耐心點,等有了結果再行動。”

林丘忍不住抱怨道:“那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不過來了,還鬨了個那麼大的烏龍。”

係統:“如果我說你彆來了,你會聽我的嗎?”

林丘:“……”

係統:“既然明知道你不會聽,我為什麼還要浪費口舌?”

林丘:“……”

見林丘站在門口發呆,梁坤忍不住叫了兩聲,聲音不大,唯恐林丘再像之前那樣說暈就暈。

林丘回神,說:“攝政王回了皇宮,那其他人也回去了嗎?”

“這個倒沒有。這眼看著就要入冬了,王爺說便留他們在這裡過冬,有溫泉在,暖和些。”

“攝政王還真是憐香惜玉。既然來了,那本宮也想試試這溫泉,麻煩梁總管幫本宮安排個院子。”

既然人都還在,那他一定還得回來,林丘打算守株待兔,順便打探打探敵情。

“院子已經安排好,公主請隨奴才來。”

林丘一聽,隨即恍然,他自以為做的人不知鬼不覺,其實早就被人發現。什麼昨晚便被召回宮,十有八九是得到他過來的消息,跟他打了個時間差,說到底就是為了躲他。

林丘跟在梁坤身後,臉上火辣辣的,忍不住在心裡抱怨,說:“不是,他躲就躲了,為什麼還要告訴我,他知道我昨天做了什麼?”

係統:“你不會以為攝政王府的暗衛都是擺設吧?你們鬨出那麼大動靜,但凡有點警覺性的就不可能不知道。”

林丘:“……”

“公主,您的院子到了,這裡除了溫泉房,所有的布置都和攝政王府一樣,這院子也是,您先歇著,若是有何吩咐直接知會一聲便好。”

“好,勞煩梁總管了。”

“公主不必客氣,奴才告退。”

林丘和蓮兒進了院子,院子裡站著四個內侍,見他們進來,連忙行禮道:“奴才春喜(春財)(春祿)(春壽)參見公主。”

林丘點點頭,說:“都起身吧。”

四人應聲,春喜出聲說:“公主,以後便由奴才們在院子裡侍候,公主若有事,儘管吩咐。”

林丘應聲,說:“ 你們去打些熱水來,本宮要洗漱。”

“是,公主。”

蓮兒扶著林丘進了正房,負責護送的侍衛將車上的東西搬了下來,服侍完林丘梳洗,蓮兒又將帶來的東西規整好,這才算鬆了口氣。

林丘看看蓮兒,說:“你也去歇著吧,有事等睡醒了再說。”

“是,公主。”

林丘躺上床,折騰一夜也沒休息,心裡糾結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孫琦幾人來到離憂的院子,本想求離憂給他們安排個差事,誰知竟被告知離憂進宮的消息,幾人便悻悻地回自己的院子,正巧看到了林丘入府。

遠遠看著美人走來,迎著晨曦一身紅衣,格外奪目。

“哎哎,你看那是誰?”

走在孫琦前麵的人頓住腳步,看著林丘竊竊私語。

“看模樣應該是哪家小姐吧。”

“你們看那些侍衛的裝扮,她不會是西涼國的皓月公主吧。”

“還真是。傳說皓月公主是西涼國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是啊是啊,公主長得可真美,跟咱們大長公主不相上下。”

孫琦看著林丘眉頭微皺,說:“皓月公主為何會來彆院?”

眾人一怔,也跟著皺起了眉,說:“是啊,這彆院內全是男子,皓月公主為何會來?”

“據說皓月公主是來和親的,和親對象不會是咱們王爺吧。”

“王爺?不可能,怎麼可能,王爺可是……”

“那公主為何會來彆院,這裡可是王爺的私人宅院,且宅院裡全是男子,任哪個女子敢來?”

“說的有道理。哦哦哦,我明白了,我說為何王爺突然對我們那麼好,難不成是因為要和親了,想將我們趕出府麼?”

“是啊是啊,怪不得王爺會給林昭安排差事,可能是因為公主想肅清王爺的後院,所以才……”

“此事若是真的,那我們該何去何從?”

之前總覺得攝政王府就是他們的牢籠,現在得知有可能會被遣散,心裡又開始忐忑不安。再去看林丘,已沒了之前的激動。

孫琦眉頭皺緊,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就走。

“孫琦,你去哪兒?”

“去找林昭。”

“對對對,去找林昭,王爺那麼寵他,他一定知曉許多內幕消息。”

林昭正在賬房查看賬冊,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孫琦等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疑惑地問:“你們怎麼來了,去找王爺了?”

“王爺進宮了。”孫琦直截了當地問:“林昭,我問你,你是否知曉皓月公主要與王爺和親的消息?”

“皓月公主要與王爺和親?”林昭怔了怔,隨即皺起眉頭,說:“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這怎麼可能?”

看林昭的表情,不像是知曉此事,孫琦懷疑地問:“你不知?”

“不知。皓月公主怎會和王爺和親,這是不可能的事。”

其中緣由,眾人心知肚明,卻不好說出口。

“就在剛剛,皓月公主進了彆院,看情況應該會在彆院住下。她一介女子,住在滿是男子的宅院內,就不怕清譽受損麼?”

“不怕清譽受損,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以主母的身份入住。”

聽著他們七嘴八舌,林昭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想想這幾日離憂突然的轉變,他心裡也不自覺地認同了他們說的。

“或許吧,畢竟王爺在東肖權勢滔天,為了兩國的關係,公主嫁給王爺,也不是不可能。”雖然說的平靜,可林昭心裡卻止不住的泛酸。

“若王爺與公主和親,那我們該怎麼辦?”

“你們不是一直都很想離開王府麼?王爺與公主和親的事若是定下,你們便自請離開,想必王爺不會阻攔。”

“可……”眾人不知為何,心裡隱隱有些失落和不安。

“你們放心,我相信王爺會安置好我們。”林昭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孫琦沉默了許久,說:“如今的我們若是出了王府,又能做些什麼?”

他們是梁華君的男寵,便是離開了王府,男寵的身份也會跟隨他們一輩子,他們的命運在進入王府那一刻便已注定。如果被遣散,他們將來要麵對的生活,就是被歧視被恥笑被排斥,便是心臟再強大的人,恐怕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若是不想讓彆人知曉過去的事,那便離開京都,找個合心意的地方落腳,謀個差事也好,做個生意也好,娶妻生子安個家,總能活下去。”

離憂對他說過同樣的話,林昭如今卻重複給彆人聽,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娶妻生子?”眾人呢喃著這四個字,這是他們之前一直向往的事,可如今聽來卻覺得非常陌生,不禁開始自我懷疑,他們真的還能回歸正常生活麼?

“好了好了,這事隻是我們的胡亂猜測,事實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準,還是等王爺回來再說吧。”

眾人相互看看,有些不知所措,待了沒一會兒,便各自散去。

禦書房內,離憂在裡麵溜達了一圈,尋找有沒有暗道之類的東西,卻什麼也沒找到。折騰了半夜,實在是累得很,吃了些茶點,便在側殿的床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恍然間聽到一陣說話聲,迷糊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悄咪咪地下床,走到門口,探頭看了出去。

第90章

“平王, 朕好像和你說過,不要在皇宮出現,這宮中到處是梁華君的眼線, 若是被他發現, 你我的計劃豈不要前功儘棄。”

離憂一聽這個稱呼,便明白了殿中站在肖九幽對麵的年輕男子是誰, 小聲對球球說:“我就說嘛,這肖九幽肯定有問題。”

“主人, 這個男人應該是肖九幽的三哥, 肖光平吧。”

不待離憂說話,就聽肖光平說:“皇上,如今梁華君正在溪山彆院, 而臣又是從密道而來,隻要皇上不說, 誰能察覺?”

肖九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問:“平王此來所謂何事?”

“聽聞梁華君換了皇商, 那邱家現今找到臣的頭上,說因此損失慘重, 恐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供養皇上,讓臣向皇上請罪。”

肖光平雖然張口‘皇上’, 閉口‘臣’,可神態和口吻卻無半點恭敬,眼底深處甚至能看出鄙夷和不屑。

□□裸的威脅,讓肖九幽麵色難看,惱怒地說:“區區一介賤商竟敢威脅朕, 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肖光平見肖九幽發怒, 說:“皇上, 現今東肖被梁華君把控,唯有邱家甘冒風險為我們所用,皇上能培養暗衛,收買權貴,全靠邱家支撐,如今他們的財路被斷,供養皇上的銀子自然便會減少,這也並非他們所願。”

肖九幽冷哼一聲,說:“梁華君為何撤換皇商,朕心知肚明,平王應該也了如指掌。這些年他們利用皇商的特權,賺了多少黑心錢,朕都可以裝聾作啞,但此次他們竟敢在運送邊關的棉衣上做手腳,這可是事關邊關安危的大事,平王難道也要朕裝聾作啞?”

“他們竟敢做此等事?”肖光平眉頭皺起,說:“這事可是梁華君說與皇上聽的?”

肖九幽點點頭,道:“若不是梁華君偶然發現,棉衣中竟有大半飛絮,恐今年不用西涼動手,東肖的邊關便不攻自破。”

“皇上,邱家一直對皇上對東肖忠心耿耿,怎會做出此等蠢事,臣以為定是那梁華君察覺邱家與皇上的關係,所以才栽贓陷害,撤換皇商,這樣便能釜底抽薪,讓皇上無力與他對抗。”

“栽贓?”肖九幽將桌案上的一封奏折拿了起來,扔在了肖光平的腳邊,說:“你自己看看吧。”

肖光平看看地上的奏折,眼底閃過寒光,彎下腰撿了起來,翻開仔細看了看,臉上浮現惱怒之色,說:“這個邱家竟然乾出此等蠢事,真真是該死!”

肖九幽看著肖光平演戲,配合地說:“今日他們敢在軍需品上做文章,無視邊關安危,明日便能騎在朕的頭上!”

“這個該死的邱來春,待會兒臣出宮定狠狠拿鞭子抽他一頓,讓他好好清醒清醒。”肖光平頓了頓,接著說:“皇上,此事確實是邱家做的不對,臣也定會好好告誡他們,隻是換皇商一事,還得好好想想辦法,若是邱家沒了進項,恐會誤了皇上的大事。”

“換皇商一事,是梁華君親自下的令,朕又能如何?更何況若朕為邱家說話,阻止此事,那不明擺著告訴他,邱家是朕的人。到時恐怕便不是損失些許錢財,怕是邱家上下都難保。”

肖光平眉頭皺緊,不得不承認肖九幽說的沒錯,隻是邱家是他的搖錢樹,若是倒了,那他的損失無可估量。

“皇上,如今西涼國派皓月公主來和親,隻要皇上想辦法讓臣名正言順的進京,臣便有辦法讓皓月公主對臣傾心,這樣我們有了西涼的支持,便不必再怕梁華君。皇商一事不是迎刃而解?”

“你想與皓月公主和親?”肖九幽直視肖光平。

“據說皓月公主是西涼第一美人,又素有才名,是世間難得的佳人,臣自然想娶她為妻。”

肖光平為何想娶方雅婷,肖九幽心裡清楚,看著他裝模作樣,就像看小醜一樣,自認為高人一等的肖光平,在肖九幽心裡連給梁華君提鞋都不配。

“如此說來,朕直接納皓月公主為妃,豈不更好?”

肖光平一愣,隨即說:“皇上,梁華君對皇上的控製欲那般強,又怎能容忍皇上與皓月公主和親,定會從中作梗。就像那日宮宴,他刻意接近皓月公主,又專門騰出攝政王府,供皓月公主居住,目的便是讓皓榆犀月公主對其刮目相看,從而達成他與皓月公主和親之目的,一旦和親一事定下,那我們便徹底沒了翻身的可能。”

“平王也應知曉梁華君的性格,若是此時召你進京,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到時他萬一對你下手,朕也無能為力。”

肖光平怔了怔,臉色頓時變了變,說:“看來我們隻能暗中行事,不過接近皓月公主勢在必行,一定不能讓梁華君得逞。”

肖九幽正要說話,突然聽到殿外傳來富貴的通報,說:“皇上,肖將軍回來了,正在殿外侯著。”

肖九幽看向肖光平,示意他離開,肖光平也沒有猶豫,轉身進了側殿,擦著離憂的身子走了過去。

肖光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發現,微微皺了皺眉,來到床前蹲下身,在床底摸索了一下,床榻突然動了起來,床底露出一條暗道。他點燃桌上的燭台,拿著就走了進去。

離憂看得瞠目結舌,說:“我剛才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還有,球球,你的警覺性呢?人就從我們床底下出來,你都沒發現?”

球球訕訕地笑了笑,說:“我這不是因為咱們隱了身,就鬆懈了嘛,跟著主人一起睡熟了,嘿嘿。”

“等會兒再找你算賬。”離憂來不及多想,也跟著走進了暗道,一路尾隨在肖光平身後。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竟然還沒走到頭,離憂不禁皺緊了眉,說:“這麼長的暗道,得花多久才能建成,況且還是在梁華君的眼皮子底下,看來小皇帝回來的挺早啊。”

“主人,這個肖光平在劇本裡的人設不是天才嗎?可我怎麼覺著這人除了傲慢以外,就剩蠢了。”

“有些人小時候聰明,可長大以後卻變蠢了,就是因為他們自以為比彆人聰明,不想再去努力,所以一直停留在原地。而那些不被看好的人,卻通過努力慢慢進步,慢慢地超過了他。他內心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就自以為是的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球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聽起來很深奧的樣子。”

“意思是就算有再高的天賦,沒有後天的努力,也隻會原地踏步。”

“哦哦哦,主人這樣說我就明白了。”

離憂默記著行走的路線,又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走到了暗道的儘頭。離憂跟在肖光平身後走了出去,發現他們正處在一個荒廢的院子,而他們所出來的位置,居然是院子的一口枯井內。

離憂費勁吧啦的從枯井裡爬出來,現在井外看了看,這院子破敗的就好像十幾二十年沒住過人,到處是半人高的雜草,晚上一個人走在這裡,還挺嚇人的。

看著走在前麵的肖光平,離憂突然來了興致,說:“球球,讓他能聽到聲音,我們來裝神弄鬼,看看他都乾了什麼壞事。”

球球眼睛一亮,揮了揮小爪子,說“主人可以了。”

離憂故意加重自己的腳步,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走在前麵的肖光平頓時停了下來,猛得回頭,除了雜草外不見任何人。

“你在找我嗎?”離憂故意拉長語調,說出的話在這種氛圍下異常詭異。

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肖光平被嚇得心臟一陣緊縮,慌忙轉身,卻依舊什麼都沒看到。他吞了吞口水,說:“誰?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離憂加重腳步,一步一步的踩過那些雜草,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卻不見人影。

肖光平拿著燭台,跟隨離憂的腳步移動著視線,明明空無一人,卻能看到被壓垮的雜草,這詭異的一幕,讓肖光平心中發毛,眼底滿是驚恐。

腳步突然加快,方向正是朝著他而來,肖光平被嚇得拔腿就跑,卻沒留意腳邊有塊石頭,腳下一絆,身子不由自主地前栽,好巧不巧地一腦袋磕在了枯井上,頓時鮮血四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離憂一陣發怔,連忙蹲下查看肖光平的情況,說:“完了,玩脫了!”

“主人,他死了嗎?”

“死了。都說人嚇人嚇死人,以前沒感覺,現在親身體驗了一把,以後還是彆乾這種事了。”

“主人,他就是個壞人,做的虧心事多了,主人這也算是為民除害。”球球生怕離憂想不開,連忙安慰道。

離憂摸了摸球球的腦袋,說:“我知道,為了利益他都敢在軍需品上做手腳,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這人確實該死。”

“主人,著火了,要滅麼?”

剛才燭台倒在地上,將地上的雜草引燃,升起了濃煙。

“不滅,反正這裡是個荒廢的院子,不會傷到其他人,也給小皇帝一個警告,彆背著我搞小動作。”

離憂說著蹲下身,在肖光平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了許多東西,光是令牌就有兩個,一個是朝廷下發的親王令牌,還有一個小的玉牌,上麵雕刻著一個虎頭,虎頭大張的嘴裡是一個‘令’字。除此之外還有一打銀票,一些散碎銀子和一張地圖。

離憂展開地圖看了看,看了半晌終於看明白了,說:“這是一張海圖,這個打勾的地方,應該是一座島嶼。”

“這地圖在肖光平身上,肯定不簡單,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藏寶圖?”球球說著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有可能,說不定咱們真得了寶了。”

離憂將地圖折好,和其他東西一股腦的全給了球球,讓它放進空間,隨後又在肖光平身上一頓摸索,將他身上掃蕩一空,連他手上帶的戒指和扳指也沒放過。

“球球,我想來想去,這屍體不能放這兒,咱們得毀屍滅跡才行,可怎麼才能讓他徹底消失呢。”

球球拍了拍小胸脯,說:“這個簡單,主人交給我就成了。”

球球坐在地上,小肚子一鼓,吐出無數個泡泡,泡泡飄飄蕩蕩地飛到周圍的雜草上,那些雜草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頓時舒展了葉子,朝著肖光平的屍體伸去,瞬間將其捆了起來,直到將屍體包裹的嚴嚴實實。

“球球,你包粽子呢,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主人,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等了差不多五分鐘,周圍的火慢慢旺了起來,濃煙滾滾,直衝天空。不過好在離憂的身子被泡泡包裹,那些濃煙鑽不進去,所以對他沒有絲毫妨礙。

雜草的葉子突然抖動起來,隨即一點一點地收了回去,原本包著的屍體卻不見了蹤影,連個頭發絲都沒留下。

離憂驚駭地看著四周的雜草,原本就茂盛的葉子更加油亮,他們像是吃飽了在打嗝一樣,抖動著身子,那場景分外恐怖。他不禁吞了吞口水,說:“球球,這些草不會成精吧?”

“不會,待會兒大火起來,照樣會被燒成灰燼。”球球察覺到離憂情緒的不對,轉移話題道:“主人,我們現在去哪兒?”

離憂回神,說:“原路返回。”

一人一劇本精靈,又回到暗道,返回了禦書房。來到暗道的出口處,離憂轉頭看向球球,說:“你去看看小皇帝在哪兒。”

球球應聲,一下子跳到地上,一蹦一跳地上了台階,隨即穿過了暗門,確定側殿裡空無一人,又返回了暗道。

“主人,小皇帝不在,主人可以出去了。”

離憂點點頭,按動機關按鈕,隨即傳來一陣低沉的機關啟動的聲音,頭頂的暗門緩緩打開。

離憂走上台階,通過暗門,機關緩緩合上,他剛鬆了口氣,一轉頭就看到了肖九幽。他心裡一緊,本能地僵在了原地,小聲說:“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球球好笑地看著離憂,說:“主人,你現在是隱身狀態,他又看不到你,你緊張什麼?”

離憂一怔,隨即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說:“我哪裡緊張了,我這不是怕他起疑心麼。”

“是是是,主人沒緊張,沒緊張。”球球一邊應聲一邊憋笑。

離憂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拎起球球說:“他到底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也沒留意,可能是剛才機關啟動的聲音驚動了他,他過來查看情況。”

見肖九幽走過來,離憂連忙躲了躲,躲到了門口的位置。

肖九幽先在床榻前仔細看著,伸手摸了摸枕頭,中間的位置有個凹進去的弧度,一看就是有人枕過,床上的被子有一個角沒有疊整齊,窩在了裡麵。

肖九幽這一通檢查下來,離憂的心懸了又懸,心虛地說:“這……下次一定要記住,所有東西都要回歸原位!”

肖九幽蹲下身,找到床底的按鈕打開了機關,床鋪緩緩移動,暗道出現在眼前,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卻並沒有下去,而是重新將機關關好。隨後將被子疊整齊,枕頭恢複原狀,還找了把剪刀,從自己的玉佩上剪下一根藍色的穗子,夾在了被子中間。

“主人,看來小皇帝已經起了疑心。”

“他的疑心病還真重。”離憂認同地點點頭,隨即想到他的處境,也就釋然了,說:“如果換成我,或許比他的疑心病還重。”

肖九幽重新回到禦書房,離憂也緊跟著走了出去,‘咕嚕咕嚕’,肚子突然響了起來,他這一天也就上午剛到的時候吃了點茶點,之前跟蹤肖光平精神緊張,一點不覺得,現在放鬆下來,肚子就開始抗議。

離憂正打算去禦膳房弄點吃的,殿外突然出來富貴的聲音,說:“皇上,西邊的一座廢棄的院子突然走了水,火勢甚大,有些蹊蹺。”

肖九幽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殿門的方向,眉頭皺緊,說:“西邊的院子,哪個院子?”

“緊靠宮牆的院子,已經十幾年沒人住了,卻不知怎麼突然走了水。”

肖九幽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陰沉無比,說:“火勢如何,是否已經控製住?”

“回皇上,火勢雖大,好在發現的及時,並未蔓延到彆處。”

肖九幽沉默了一會兒,說:“火勢控製住便好,不過是個廢棄的院落,沒必要大驚小怪。朕餓了,去傳膳吧。”

“是,皇上。”

肖九幽坐在禦案前陷入了沉思,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

“主人,你說小皇帝在想些什麼,看他的模樣,心情似乎不怎麼美妙。”

離憂想了想,說:“他應該是覺得那把火是肖光平放的,目的就是威脅他,讓他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因為咱們已經毀屍滅跡,他根本不知道肖光平已經死了,兩人又是那種雖然合作,卻互相猜疑的關係,他第一時間會這樣想,一點也不奇怪。”

球球不解地問:“主人,你明明已經還政給他,他為什麼還要和肖光平同流合汙?”

“如果換成是你,一直被我欺負,突然我告訴你,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你能立刻就相信我?”

“那不能。”球球連忙搖搖頭。

“肖九幽信不過我,所以並未斷了和肖光平的合作關係。”離憂一把撈起球球,說:“你剛才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是想到了什麼?”

球球連忙說:“沒有,不是,主人彆誤會。”

兩人正嬉鬨,門外再次傳來富貴的聲音,緊接著便推開殿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幾個提著食盒的內侍。

肖九幽頭也不抬地說:“把飯菜放到內殿便可。”

“是,皇上。”

富貴吩咐內侍將飯菜放到內殿,也就是剛剛離憂休息的地方,飯菜擺好,富貴便帶著內侍退出了禦書房,離憂看著一桌子的珍饈美味,不自覺地吞口水,說:“這麼多好吃的,嘿嘿,正好可以填飽肚子。”

球球啪嘰啪嘰嘴,說:“再多好吃的,我也不能吃,嗚嗚。”

離憂現在沒時間和球球玩鬨,連忙端了兩樣菜、一碗湯,讓球球弄進他的泡泡內,這樣他就能安安心心地吃,也不怕被人發現。

“嘿嘿,頭一次覺得這魚頭豆腐湯居然這麼好喝,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餓了吃什麼都香。”

球球坐在一邊,看著離憂直咽口水,唉聲歎氣地說:“真是不公平,為什麼我就不能吃東西。”

“你雖然不能吃東西,但你擁有彆人沒有的能力,如果你什麼都有了,對彆人來說那才是不公平。”

球球自暴自棄地躺在了地上,小嘴一張一合,吐出許多泡泡,這泡泡是深藍色的,代表著它此時的心情。

離憂看得一陣好笑,將吃完的盤子放到一邊,往床上一靠,說:“球球,你說咱晚上還在這兒守著嗎?”

“主人,你們人類做壞事不都選在晚上嗎?咱們都守了一天了,難道主人想前功儘棄?”

“那好吧,就守著吧。”

兩人正說話,腳步聲響起,肖九幽從外麵走了進來,並沒有急著去吃飯,而是來到床鋪前仔細打量,確定沒有異常後,這才坐到了桌前。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打開後是幾枚銀針,抽出一根稍長一些的,在飯菜裡試了試,待確定無毒後,這才吃了起來。

離憂看得心裡一陣發酸,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這是長久形成的習慣,身為一代帝王,卻活得這麼小心翼翼,如果不是有強大的心理,恐怕沒人能堅持這麼久。

球球破天荒地感慨道:“主人,如果讓我選,我寧願當一個普通人,他太可憐了!”

“他是沒得選。”離憂歎了口氣,說:“出生在皇家,本就被爾虞我詐圍繞,又有那樣一個媽,能活到現在沒變成變態,全靠他自己。”

“主人,要不我們對他好點吧。”

“我也沒打算傷害他啊。”離憂聽得一陣好笑,說:“我來盯著他,是未雨綢繆,是為了自保,也為了給攝政王府的那些人,謀一條生路。”

一人一精靈坐在肖九幽身邊聊著天,肖九幽沒有絲毫察覺,吃完晚飯後,讓富貴進來收拾,他又回去處理朝政。離憂和球球靠牆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主人,主人,來人了,你快醒醒。”

球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離憂猛地睜開眼睛,腦袋宕機了一分鐘後,終於恢複運轉,他看向殿前躬身站著的男人,頓時覺得有些眼熟,說:“這不是攝政王府外麵跟蹤我們的那個人嗎?”

“就是他。”

肖九幽從手上的奏折中移開視線,抬頭看向韓君,說:“這麼說皓月公主追到了攝政王的彆院,而且已經入住其中。”

“是,皇上。”

肖九幽的臉色變得難看,說:“西涼國女子竟如此不知檢點,住進一個滿是男子的府邸,就不怕旁人說閒話嗎?”

韓君提醒道:“皇上,屬下覺得皓月公主是有意接近攝政王,似乎是想與攝政王和親,皇上還是早些做好應對為好。”

“她想與攝政王和親?”肖九幽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說:“她堂堂一國公主,西涼國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居然挑選一個閹人和親?”

“皇上,屬下也沒想明白,隻是以皓月公主的所作所為,屬下隻能想到這種可能。”

肖九幽沉默了一會兒,說:“聽聞五皇子對皓月公主多有仰慕,可有此事?”

韓君怔了怔,說:“確有此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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