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5章
鵲舟猛地回頭, 身後空無一人,肩上的冰冷觸感也在他回頭的那一刹那消失不見。
鵲舟上下左右都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傻逼。”鵲舟毫不客氣的直接咒罵出聲, 一邊拿起抹布和垃圾袋繼續清理桌麵上的垃圾一邊對著空氣說:“再摸一下手給你剁了,慣得你,傻逼。”
與此同時,正在鵲舟對麵的包廂裡打掃房間的謝幺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心說他鵲哥真猛啊,居然就這麼直接罵出來了,也不怕鬼跟他急眼……
等等!剛剛鵲哥說什麼?摸什麼?誰摸誰?!
謝幺簡直要尖叫出聲, 渾身汗毛倒豎,頭皮一陣接一陣的發麻。
鵲舟罵完之後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快速清掃起來,但之後他幾乎每進一間屋都會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捉弄,有時候是被拍一下肩, 有時候是被摸一把腰,有時候又是臉頰上被什麼東西輕輕蹭了一下。
但最讓鵲舟受不了的還是他屁股被人摸了一下,惡心得他差點當場把掃把給折成兩段。
謝幺的遭遇也沒比鵲舟好多少,一開始的時候謝幺還叫得跟殺豬似的, 恨不得原地去世, 到後來,他全身上下幾乎都要被摸遍了,就跟脫敏治療似的,再被摸的時候他都可以泰然處之了, 膽小鬼人設碎了一地。
一個小時的時間眼看就要接近尾聲,鵲舟和謝幺一起把最後一間包廂的地拖完出來, 又重新拖了遍走廊,但卻不像之前洗完碗時那樣聽見任務已完成的提示音。
“是我們還有什麼地方沒打掃乾淨嗎?”謝幺又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鵲舟想了想說:“或許我們得把做衛生使用的工具放回工具間。”
兩人拿著拖把掃把回到工具間, 在東西歸位的瞬間,鵲舟猛得想起來是哪裡不對了。
他們忘了打掃工具間旁邊的公共衛生間。
“草,廁所沒掃,快!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加個速。”鵲舟一把抄起剛歸位的拖把就衝進了隔壁衛生間裡。
火鍋店的衛生間是分男女廁的,鵲舟動作快,下意識進了男廁,慢半拍的謝幺不得已隻能進入女廁。
衛生間實在算不上什麼好地方,先前謝幺在打掃包廂裡的衛生間的時候就一直覺得後背毛毛的,很害怕馬桶裡忽然伸出一隻手或者冒出一個頭。
或許人都鐘愛於自己嚇自己,謝幺一邊打掃著女廁,一邊又被自己的想象嚇得驚出一身冷汗。
火鍋店二樓的公共衛生間麵積還算不錯,男女廁都分彆有三個隔間。
謝幺推開第一個隔間,隔間裡用過的衛生紙撒了一地,看起來怪惡心,謝幺屏住呼吸把地麵收拾乾淨,然後又轉戰第二個隔間。
隻能說沒有最臟,隻有更臟。第二個隔間應該是有客人衝進來嘔吐過,嘔吐物濺上了蹲便器兩側的沿,星星點點的,味道也不太好聞。
謝幺覺得自己要吐了,可打掃衛生的ddl就在眼前,他連一個緩衝的時間都沒有,隻能硬著頭皮上。
清理完第二個隔間的時候謝幺覺得自己大概快羽化升仙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好了迎接第三個隔間裡的慘狀。
但出乎他意料的,第三個隔間出奇的乾淨,就隻有垃圾桶裡裝了半簍的紙,倒掉之後簡單的把地麵拖一拖就好了。
謝幺收拾好最後一個隔間後鬆了口氣,領著大垃圾袋和拖把要出去,推門的時候卻發現推不動了。
謝幺一愣。
衛生間的隔間門是那種會自己往回關的門,但不從裡邊鎖上的話外邊一拉門也就開了,沒什麼大影響,頂多就是外頭的人不用手去拉一拉門把的話就不知道裡邊是不是有人在上廁所。
可謝幺進入第三個隔間的時候是沒有鎖過門的,他現在低頭去看門上的鎖也是開著的狀態,照理來說門應該一推就會開才是。
謝幺又推了推門,這一次他加大了力氣,可是門板還是紋絲不動,就好像被釘死了一般。
謝幺瞳孔地震,心跳快得像是要爆掉,他的腦子也嗡嗡作響,視線也因為極端的恐慌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鵲哥……鵲哥!”謝幺伸手在門板上砰砰砰的猛拍,嘴裡大聲喊著隔壁男廁的鵲舟,整個人都在抑製不住的顫抖。
鵲舟剛收拾完男廁出來,正打算去放清潔工具,聽到謝幺的叫喚連忙拐進了女廁。
“怎麼了?”鵲舟邊進邊問,見女廁走道上沒人,就把視線落在了最後一個隔間的門上。
隔間門被謝幺拍得直顫,謝幺在裡頭喊說:“這個門打不開了,我出不去!”
鵲舟走到門前伸手拉了拉門把,果然拉不開,就問說:“你先彆急,你看看裡邊鎖有沒有問題。”
“我看過了,這裡邊根本沒上鎖,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推門也不覺得卡頓什麼的,它就是突然一下就打不開了!哥……這裡、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謝幺把臟字咽了回去。
鵲舟說:“肯定有,但我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估計那東西不願意露麵吧。你往後退退,我試試能不能把門踹開。”
謝幺聞言趕忙退到了隔間最深處。
鵲舟飛起一腳對準門板正中,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門板如一張脆弱的薄紙般向內倒去。
謝幺忙伸手將門板撐住,鵲舟也在外頭搭了把手將門板拽起來,解救出了門裡的倒黴蛋。
謝幺出來的時候看到鵲舟差點落下淚來,雙手合十衝著鵲舟拜了拜,說:“還好有你在,我真的要嚇死了。”
鵲舟把門板靠在牆邊放好,問謝幺說:“你發現門打不開之前有做過些什麼事情麼?”
謝幺搖頭,指指自己那個大垃圾袋說:“我就是把裡邊的垃圾倒進了大口袋裡,然後把地拖了拖,其他什麼都沒乾,前兩個隔間我也差不多是這麼收拾的,也沒出什麼事情。”
鵲舟知道謝幺沒說謊,因為從他們上二樓到現在,無論是被看不見的手觸碰也好,還是被關進廁所裡出不來也好,這些事情都是莫名其妙的發生的,並沒有一個具體的觸發點。
就像是某種設定好的程序,不管他們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程序都會照樣運行。
可是這些莫名其妙的惡作劇般的東西意味著什麼呢?
鵲舟暫時沒時間多想,因為一個小時的時間真的要到了,他們得趕緊把收尾工作做好,不然就得涼涼。
哦對,剛剛他弄壞了女廁的一扇隔間門,不知道這個舉動會不會惹怒那個給他們發布任務的聲音的主人。
鵲舟讓謝幺去把打掃衛生用的工具放回工具間,自己則用最後一點時間搗鼓了一下壞掉的隔間門。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手邊沒有合適的工具的情況下,鵲舟沒辦法將門板修好,隻能找到一個平衡點暫且將隔間門立在它該在的位置上。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謝幺看著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失去平衡傾倒的門板,心中忐忑。
鵲舟沒法回答謝幺這個問題,隻說:“時間要到了,先去樓梯口站著,待會兒出什麼事的話方便跑路。”
謝幺一噎。跑路?他們能跑到哪兒去?這火鍋店根本就沒有出口。
鵲舟像是看出了謝幺心中在想什麼,多嘴了一句:“萬一二樓的鬼不能下到一樓呢。”
謝幺:“……”
好像有點道理。
兩人到了二樓通向一樓的樓梯口前站定,鵲舟時間把握的很準,在他們站定後的十秒不到,先前那個發布任務的女聲就伴隨著一道細微的破碎聲一同響起。
“打掃個衛生都打掃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女聲毫不掩飾自己對鵲舟謝幺二人的鄙夷和嘲諷,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道:“上個廁所都要那麼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掉坑裡了呢,做事也拖拖拉拉,你說!你們是不是借著上廁所的由頭想偷懶不乾活?!”
女聲陡然變得尖銳起來,鵲舟聞聲蹙眉,他並不是很喜歡有人在他耳邊大喊大叫,那樣很傷耳朵,他的腦部神經也會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鵲舟和謝幺誰都沒有回應女聲的話,鵲舟是頭痛懶得回,謝幺則是沒那個膽子。女聲好像本來也沒打算等他們的回應,很快就自顧自的往下說:
“算了,我管你們是怎麼想的,總之活沒乾好是事實,不過你們笨手笨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情況我會跟老板彙報的,你們就先走吧,彆站在這兒礙我的眼睛。哦對,走之前去把打碎的東西收拾乾淨,彆明天紮到客人的腳。”
女聲說完就消失不見,謝幺咽了口唾沫,小聲問鵲舟:“什麼打碎的東西?是門板嗎?”
“不像,應該是彆的什麼,剛剛她開始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鵲舟問。
謝幺茫然搖頭,女聲出現的時候他都要被嚇得背過氣去了,根本沒注意到其他什麼聲音。
鵲舟也不太確定是自己聽錯了還是什麼,跟謝幺說:“到處找找吧,應該在某個包廂裡,聲音不太大,我想可能是隔著一扇門。”
兩人快速的分頭找了找,最後是謝幺先在一個包廂的地上找到了個打碎的花瓶。
第122章 第6章
火鍋店二樓的每間包廂裡都有一個花瓶, 花瓶裡插著近期的鮮花,一開始的時候大概是放在吃飯的桌子上,讓進入包廂的客人看見了覺得賞心悅目, 但等客人開始用餐後,花瓶就會被挪到進門處的櫃子上。
鵲舟和謝幺之前打掃衛生時接觸到過的花瓶就是放在櫃子上的,兩人誰都沒貿然將它們挪換位置,而現在, 這個包廂的花瓶自己打碎在了地上,這很難不讓鵲舟懷疑是不是他們沒有將花瓶放到正確的位置上才導致的花瓶的破碎。
兩人一起將玻璃碎片收拾乾淨,過程中鵲舟一直在擔心其他包廂的花瓶會不會也被打碎, 沒想到還真的又碎了一個。
謝幺說:“是不是我們必須得把它們擺到桌子上?要不哥你收拾這邊的,我去把其他的花瓶都放桌子上去。”
“行。”鵲舟點頭。如果放任花瓶繼續碎下去的話,先不說會拖慢他們離開這裡的腳步,說不準最後還會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謝幺一路小跑著去擺花瓶, 過程中又一個包廂的花瓶碎掉了,謝幺隻好加快速度,卻在最後一間包廂裡遇到了點小問題。
不,應該說是很大很大的問題才對。
謝幺保持著把最後一個花瓶從櫃子上取下並且打算帶到桌子那邊去的動作, 全身都在用力, 可花瓶就好像是粘在了空氣裡一樣,有一種陷入淤泥裡怎麼拔都拔不動的感覺。
謝幺大聲喊來了鵲舟,欲哭無淚道:“鵲哥,我感覺有人拿著花瓶另一端在跟我拔河, 我……我快撐不住了。”
鵲舟二話不說一腳朝花瓶另一端的空氣踢了過去,腳上沒什麼實感, 一直在使力拔花瓶的謝幺卻因為對抗力量的突然消失而坐倒在地。
花瓶因為謝幺的不注意脫手而出,向後甩飛出去撞到了牆上, 毫無懸念的碎成一地玻璃渣子。
鵲舟盯著自己的腳看了一會兒,沒什麼特彆的發現,隻好過去把謝幺扶起來一起收拾殘局。
謝幺邊收拾邊不停的跟鵲舟道歉,說都怪他沒拿穩,不然就不會多碎這一個了。
鵲舟倒是沒什麼所謂,聳肩答說:“碎碎平安,你也不用太自責,這不是沒出什麼事兒嗎?”
話是這麼說,謝幺胸腔裡的一顆心還是一直高懸著落不到實處。
很快的,在他們徹底收拾好二樓的衛生打算下樓去看看離開火鍋店的門有沒有開啟的時候,“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就應驗在了他們身上。
鵲舟下樓時走在前邊,謝幺走在後邊。鵲舟在路過頭頂懸掛一口大鍋的路段時加快了一點腳步,謝幺也想要效仿,可在謝幺邁腿往下一級台階落去的瞬間,一隻冰涼的手猛得從後邊推了謝幺一把。
謝幺一隻腳還未落地,整個人的重心正處於一種前傾還未落定的狀態,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推他根本沒有自救的機會,慘嚎一聲就往樓梯下摔去。
鵲舟在謝幺發出聲音的第一時間就迅速回頭看了眼,也就是這一眼,他瞳孔驟縮。
隻見在謝幺向下撲倒的身體正上方,那口倒掛的模型大鍋突然“活”了過來,鍋裡盛滿的火紅色紅油湯受到地心引力的牽引傾瀉而下,眼瞅著就要劈頭蓋臉的灑到謝幺身上。
鵲舟可不相信那些紅油湯是無害的。或許是受到上個世界身體素質增強的影響,鵲舟原本就快的反應力又提升了一個台階,幾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眼疾手快拽住謝幺的手腕,也不管謝幺有沒有站穩,扯著人就連蹦帶跳的往樓梯下衝。
紅湯衝擊到地麵發出響聲,謝幺腿上一痛,像是被扔進沸騰的油鍋裡炸過一般,火辣辣的疼。
鵲舟下到最後一個台階後硬是把半個身子倒在地上的謝幺拖拽著往前又衝了幾步才停下來,模型鍋裡的紅湯容量有限,沒能第一時間衝到他們停下的位置,但大量液體落在地麵上還是會慢慢向四周蔓延開來,從視覺上給人以不小的衝擊力。
鵲舟打了個噴嚏。
有一說一,突然讓他聞到這麼大的火鍋味實在是有些衝鼻。
“嘶——”謝幺抱著自己的一條腿側躺在地上不停抽氣,整個人疼的呲牙咧嘴,說話也斷斷續續:“哥…剛才在…嘶……樓梯上有人推…嘶……我。”
鵲舟看看空無一人的樓梯,又看看謝幺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嘖了一聲,覺得他自己的腿好像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還能堅持嗎?”鵲舟蹲下身問謝幺。
謝幺又抽了兩口氣,嘶聲道:“我感覺我的腿熟了,你聞到香味兒了嗎?”
鵲舟嘴角抽了抽,覺得謝幺這人膽小鬼的外表之下可能還藏著一顆幽默的心。
“還能堅持就起來,我看到門了。”鵲舟朝謝幺伸出一隻手。
謝幺搭著鵲舟的手借力站起,被燙傷的左腿完全使不上勁,隻能歪著身子跟鵲舟一起挪到突然出現的火鍋店大門前。
火鍋店的門就開在兩人從彆墅進來這裡時的位置,但是鵲舟推開門看見的卻不是彆墅二樓的走廊,而是漆黑一片的戶外。
鵲舟沒有貿然踏出店門走到室外,而是轉動腦袋左右看了看。
火鍋店外邊的情景像是正常的街道,道路兩側有燈光不是特彆明亮的路燈。
此時外邊是晚上,具體晚上幾點鐘鵲舟不好說,但應該在十點甚至十二點以後。
外邊的道路看起來隻有一條,通向什麼地方不好說,道兩邊有各式各樣的店鋪,隻不過都關著門,不在營業時間裡。
“我們要出去嗎?”謝幺在鵲舟身後探頭探腦。
鵲舟嗯了一聲,“之前那個聲音讓我們先走,我們不走的話可能會激怒她。”
“那、那我們走吧。”謝幺道,“就是我可能得要你扶一下……”
鵲舟沒拒絕,畢竟在這種隻要全場人數低於五個就會全軍覆沒的大規則背景下,少死一個人他們就能多活一會兒,他不能放任瘸腿的謝幺不管。
“走吧。”鵲舟再次向謝幺伸出手。
謝幺搭上了,跟著鵲舟一起朝外走去。
火鍋店的大門在二人踏出店門的時候就自己合上了,鵲舟試著拉了拉門,拉不開,隻好作罷。
“我們要去哪裡?”謝幺縮著脖子問,總覺得街上看似沒有人,卻到處都擠滿了人。
鵲舟說:“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吧,反正也沒彆的地方可去了。”
謝幺弱弱的嗯了一聲,沒走幾步又問:“哥,你說那個給我們發求救信的人到底想乾什麼啊?”
鵲舟搖頭,誠實道:“不清楚。”
頓了頓,鵲舟又說:“但我猜……應該和一些鬼片差不多吧,鬼做的那些事情應該和他們生前的遭遇有關係。說不準我們現在扮演的就是鬼生前的角色。”
謝幺一連聽到好幾個鬼,身體一陣一陣的發寒。
“那我們得完成他的心願嗎?可我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謝幺不太自信道。
鵲舟說:“應該是女的吧。彆墅客廳桌子上有張報紙,上邊有一篇報道被用黑筆塗掉了,配圖是有個女人站在樓頂天台打算往下跳。說不定我們現在扮演的就是那個自殺的人呢,而她自殺的原因就是她工作的地方對她很不好。”
謝幺覺得鵲舟的猜測很對,至少很靠譜,他連連點頭,說:“對哦,這又是洗碗又是打掃包廂的,還要處理碎掉的花瓶,感覺她要做的事情有點太多了,有可能這些工作本來不屬於她,而是她的同事或者上級強加給她的。而且她同事應該不是什麼好人,我剛才下樓梯的時候感覺被人推了一下,說不定她也被推下去過,而且還被火鍋鍋底潑到過。”
“嗯,她應該還獨自加過班,而且是加班到深夜才回家。”鵲舟邊說邊打量兩側的街景,眼睛被路邊接觸不良不停閃爍的燈泡晃得有些發痛。
“那她回家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啊?如果是女孩子的話,一個人這麼晚回家可能會遇到壞人的吧……”謝幺把自己給說害怕了。
鵲舟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一路走來才一直在東張西望,他在找,找隱藏在黑暗裡的危險。
謝幺也到處看了看,甚至大著膽子回頭看了眼後邊,可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就壓低了聲音說:“會不會跟火鍋店裡一樣,那些東西我們看不見啊?”
“有可能。”鵲舟說著蹙了蹙眉,不太確定的小聲道:“我好像能感覺到有人在後邊跟著我們。”
謝幺後背汗毛瞬間炸起,脖子僵硬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真、真的嗎?哥你彆嚇我,我真的不經嚇……”謝幺直接把“我是膽小鬼”五個字寫在了臉上。
鵲舟感覺到謝幺抓自己胳膊的手在不自覺的用力,他擔心待會兒遇到危險時會因為一隻手的不自由而無法反抗,便抬起另一隻手在謝幺手背上拍了拍,不是很走心的安慰說:“沒事,你哥我喪屍都殺過,鬼而已,不怕的。”
謝幺:“……哈哈,哥你彆開玩笑,這世上怎麼會有喪屍呢,你擱遊戲裡殺的吧。”
“……”鵲舟發現自己好像無法反駁,隻好沉默不語。
謝幺又說:“而且鬼應該比喪屍難對付對吧,畢竟鬼沒有實體,咱們的攻擊可能無效。”
鵲舟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種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隊友不要也罷。
第123章 第7章
鵲舟說感覺身後有人跟蹤不是在騙謝幺, 他是真的有這種感覺,儘管他每次回頭向後看的時候身後都空無一人,但他還是覺得黑暗裡藏著什麼東西。
謝幺被鵲舟頻繁的回頭搞得有些神經衰弱, 原本就不利索的腿更是抖得歡暢。
“哥……能彆往後看了嗎?我真的怕。”謝幺小聲祈求。
鵲舟說:“我不往後看,萬一鬼不知不覺貼你身後了怎麼辦?”
謝幺閉眼無聲尖叫。
鵲舟放過了謝幺,真的沒再往後看。
倒不是說不在意身後的那種被跟蹤感了,鵲舟是覺得再看估計也看不出一朵花來, 不如不看,隻提高戒備,誘導那東西搞出點動靜來。
鵲舟的放養方案是有效的。
在兩人頭也不回的向前走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的路程時, 他們身後隱隱有腳步聲響起。
那腳步聲很輕,距離他們也有些距離,但聲音剛好夠他們二人聽見。
謝幺想回頭去看,被鵲舟按了按手背製止了。
鵲舟用氣音說到:“彆回頭, 走快些。”
謝幺額間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有被嚇的成分在,也有腿疼的成分在。
謝幺幾乎是被鵲舟半拖著加速往前走的,他覺得他好像理解了鵲舟的用意。
如果說他們現在扮演的角色是報紙上那個跳樓的女人的話, 那他們就得做和那個女人一樣的事情才能更真切的體驗女人的遭遇, 從而了解女人的內心,或者說去理解她跳樓尋死的原因。
可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真的執行起來真的很讓人害怕好吧!他們後邊那個跟蹤狂到底要乾什麼啊?是突然衝上來給他們一刀,還是把他們迷暈了帶到小巷子裡去猥/褻?
應該是猥/褻吧, 如果他們扮演的角色在這裡被捅死,之後就沒機會自己跳樓了。
謝幺咬牙, 心裡把那些思想有問題的傻逼跟蹤男罵了個狗血淋頭。
在鵲舟的帶領下,二人越走越快, 同時,他們身後隱隱約約的那道腳步聲也在跟著變快。
鵲舟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戰鬥力沒那麼高的普通女性,努力做著符合當下情形的事情,比如掏出手機給家人或者朋友打個電話,又或者往人多的地方走。
可是一來他沒電話,二來這深更半夜的根本沒人,他腳下的路也隻有一條。無奈,鵲舟隻能再次提速,幾乎一路小跑了起來。
“哥,是房子!前邊有房子!”謝幺忍痛跟隨著鵲舟的腳步,在看到正前方忽然出現房屋後激動的小聲叫了起來。
走了很久都走不到頭的路終於有了儘頭,鵲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隻能更快的向前行去。
遠方的房屋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獨立出來的與周圍其他高樓大廈格格不入的一層小房,房子的門開著,裡邊透出溫暖的橙黃色的光。
那光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人進入,即使是鵲舟在看到那光時都生出了一種要趕快進去的念頭。
或許那房子對他們扮演的那位女士來說就是避難港,是最安全和溫暖的地方。
“哥,快到了,我們進去那裡應該就安全…啊唔!”謝幺話說到一半,肩膀冷不丁被人從身後大力鉗製住,緊接著是一張毛巾朝他臉上捂來,讓他瞬間失去了喊叫的能力。
鵲舟反應迅速的轉身對準謝幺腦後的空氣就是一拳,但就跟火鍋店裡那時候一樣,他的攻擊同樣沒有落到實處,而且比上次更糟的是,這次襲擊謝幺的隱形人並沒有因為鵲舟的攻擊離去,謝幺還是被看不見的手給控製著,口鼻都無法呼吸。
鵲舟嘗試伸手在謝幺口鼻處抹了一把,又抓了抓附近的空氣,但都沒有用。
眼瞧著謝幺就要翻著白眼撅過去了,鵲舟終於真心實意的著急了一把,拽住謝幺的胳膊想把人從原位給拉扯出去。
隻可惜與拉力相抗衡的力量有些過於強大了,鵲舟這邊一使力,那邊謝幺就痛苦的嗚嗚兩聲,身體還保持在原處紋絲不動,讓鵲舟不敢繼續加大力氣。
鵲舟怕自己再用點力,待會兒謝幺的胳膊就會脫離謝幺的身體。
濃烈的絕望感自謝幺心底升起,他不是沒想過自救,可他也碰不到那個鉗製住他的人。
該死,那個人到底是怎麼突然一下子竄到他背後襲擊他的?他們明明已經移動得夠快了,難道說這是什麼不可避免的事件嗎?就算他們原地起飛也照樣會被那個人追上然後捂嘴?
這太不公平了,而且為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他啊!謝幺在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在心中呐喊道。
“喂!你乾嘛呢!你放開他!!”
一道聲音如炸雷般響徹夜空。
禁錮住謝幺的力道猛得一鬆,重新拿到呼吸權的謝幺出於本能連著倒了好幾口氣。
鵲舟扶著身體癱軟的謝幺,挑眉往聲源處看去。
與火鍋店裡那個響在頭頂整片空間的女聲不同,剛才的那道男聲是有明確的聲源點的,不但如此,發出這聲音的主人還擁有形體。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長相出挑,身材也挺高瘦,身上穿著套黑白色西服,隻需一眼就能讓人體會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精英味兒。
這是鵲舟和謝幺進入特殊房間以來看到的第一個擁有實體的人物,兩人都直覺此人身份不簡單,至少對於那個跳樓的女人來說,這個人或許是個很特殊的存在。
思考間,男人已經穿過夜色快步來到二人跟前,臉上滿是擔憂和關切,問謝幺說:“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他沒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吧?”
謝幺被這一連串的關心之詞搞的有些無措,他現在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人是鬼,再加上他剛從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來,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行,磕磕絆絆的回答說:“沒、沒事,沒受傷,也、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事。”
“哎,你這……怎麼會沒事呢。”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懊惱於自己沒能更早一點出現,他自責道:“我該早點過來這邊的,那樣你說不定就不會被襲擊了。”
“沒、沒關係。”謝幺咽了口唾沫,乾巴道。
男人拍著謝幺的背幫謝幺順氣,等謝幺呼吸稍穩,他才問謝幺和鵲舟道:“話又說回來,你們怎麼大半夜的在外邊街上晃悠?現在都淩晨兩點多了,要不是我今天晚上跟幾個朋友一起聚了餐現在才開始往家裡走,正好遇上你們,你們就危險了。”
男人說著說著就流露出後怕的神情。
鵲舟一直都在默默觀察男人的神情,他看人挺準的,男人是真心還是假意他一眼就能分辨。而從男人出現開始到現在,他能確定的是男人真的有在發自內心的關心著他們,或者說關心著她。
或許這就是男人有實體的原因。因為在她看來,男人就是她生命裡的一束光,是能走進她的內心世界的人,就像前方路的儘頭那個亮著暖黃色燈光的小房子一樣,是她渴求著的東西。
可這男人是誰?他的身份是?
鵲舟不動神色的伸手從背後捅了捅謝幺的腰,示意對方回答男人的問題。
至於為什麼鵲舟不自己回答,是因為他觀察發現,雖然男人說話的時候用的是“你們”,可他的視線大部分時候卻是停留在謝幺身上的,鵲舟本人則像個可有可無的背景板。
造成男人這種態度的原因或許是那個看不見的襲擊者隻襲擊了謝幺一個人吧。
謝幺慢半拍的接收到鵲舟給出的信號,吞吞吐吐的答說:“我,我剛做完工作……”
“什麼?”男人打斷了謝幺接下裡的話語,眉頭深深蹙起,像是能夾死蒼蠅,“你剛做完工作?什麼工作?誰給你布置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店裡的工作要做到淩晨兩點?”
謝幺被男人嚴肅的神情和像是在質問的話語給搞得高度緊張起來,我我我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男人意識到什麼,表情稍稍鬆了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在責怪你,也不是說你在騙人,我知道你不會騙我,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工作是誰安排給你的,他都讓你做了些什麼。火鍋店是我自己的店,我最了解不過,我是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工作需要做到這麼晚的。”
男人一句話自曝了身份,鵲舟立馬明白了什麼。
這個故事大概是這樣的:
男人是火鍋店的老板,女人是火鍋店的一個私下裡經常被同事欺負的可憐員工。
男人平常應該不怎麼關心手下員工們相互之間的暗流湧動,或者說員工們掩飾的太好,沒讓老板察覺出端倪,而女人身為受害者又一直忍氣吞聲不敢說出來。
就這樣,男人一直不知道女人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直到這一天,女人加班做完了不屬於自己的活,回家路上被壞人尾隨,生死攸關之際遇到了聚完餐的男人,被男人救下,並在男人的關心下終於講出了自己被同事霸淩的事情。
鵲舟覺得,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男人後來應該會幫助女人整頓職場,徹底坐穩女人生命裡的一束光的位置,甚至是女人能堅強的活下去的一個精神支柱。
可女人最後還是自殺了,所以這個精神支柱一定會倒,但具體是如何倒下的,鵲舟暫時猜不出來,隻能再繼續觀望觀望。
第124章 第8章
麵對男人的問詢, 鵲舟一言不發,謝幺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人能當自己的嘴替, 隻好硬著頭皮回答男人說:“就、就是一些打掃的……”
“隻是本職工作罷了,沒事的。”鵲舟插嘴打斷了謝幺後邊的話。
“本職工作?我怎麼不知道你一個服務生的工作會需要涉及到閉店後的打掃流程?”男人說著就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來打算打給店裡的管理人員問個清楚。
“彆、彆打了吧。”鵲舟裝出一副明明心裡有事但就是強忍著不想表露出來的樣子,勉強得笑了笑,說:“都這麼晚了, 經理他也該休息了,就不要打擾他了吧。況且……況且我們真的沒什麼事,隻是多做了一點工作而已, 那些本來就是我們份內的事情。”
謝幺聞言嘴角抽了抽。他怎麼覺得他哥蓮裡蓮氣的呢。
“夠了,你彆再替那些人隱瞞了,他們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能忍得住?”男人一眼就洞穿了鵲舟話裡隱藏的含義, 頓時心頭火起,恨不得立馬衝到大堂經理家裡去把人從床上薅起來嚴刑拷問。
“這也太不像話了!”男人握拳罵了一聲,罵完後看看謝幺又看看鵲舟,臉色柔和了些許, 溫聲道:“時間不早了, 你們家在什麼地方?我先把你們送回去,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會找店裡那些人問個清楚,我非要他們給個說法不可。”
“不用了吧……”鵲舟小聲。
“你們不用怕, 他們不會敢拿你們怎麼樣的。”男人安慰道。
鵲舟見好就收,沒再繼續裝下去, 而是指指前邊的房屋對男人說:“我們家就在前邊,很近的, 您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沒事,我送你們到家門口,我一個大男人,晚點回去不會出什麼問題。”男人態度堅決。
鵲舟沒再勸阻,拽了把因為不用說話而無比放鬆的謝幺就往前走。
男人跟在二人身側,真的一路將他們送到了家門口。
臨告彆前,男人伸手進褲兜裡掏了掏,鵲舟以為對方要掏刀什麼的,不動聲色的拉著謝幺往敞開的屋門裡退了半步。
但男人最後隻是掏出來一個護身符一樣的東西,鄭重其事的將它遞向二人,說:“這個你們拿著,這是我之前去廟裡求來的護身符,很靈的,應該能護你們平安,以後你們肯定不會再遇到像是今天這樣危險的事情了。”
鵲舟沒立刻接過護身符,而是說:“可這是您為自己求的護身符吧,您把他給我們,您自己怎麼辦?”
“沒事兒,你們不用擔心我。還有就是……以後記得彆用敬稱了,我們應該算同齡人,像是朋友那樣相處就好,不要太緊張。”男人嘴裡說著話,手上不由分說把護身符塞進鵲舟懷裡。
鵲舟收下了符,和謝幺一起向男人道了謝。
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之後,鵲舟關了門把謝幺扶去了客廳沙發上坐下。
謝幺把自己的腳伸直了平放在沙發軟墊上,問鵲舟:“我們要在這裡過夜等到天亮嗎?”
“不知道。”鵲舟搖頭,撚起護身符上邊的掛繩,把護身符提在空中仔細看了看,心不在焉道:“我不知道這裡的時間流速規則是什麼樣的,但我們進來特殊房間前,彆墅那邊是白天,這裡卻是深夜,如果房間裡外的時間流速不同,那就說不準我們是會在這裡待幾個小時還是幾天了。”
“哥你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嗎?我覺得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麵對這些……唔,神神鬼鬼的東西,你好淡定啊。”謝幺語氣裡透露著一點點的羨慕。
要是他也能像鵲舟一樣處變不驚就好了。
“也沒有很淡定。”鵲舟沒在護身符上看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隨手將符扔到謝幺懷裡,說:“這個你拿著吧,說不定真的可以保命。”
謝幺手忙腳亂的將護身符接住,他也沒跟鵲舟假客氣,很是珍惜的把符攏在掌心裡,說:“謝謝哥,你還沒告訴我你以前是不是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呢,這該不會是像那些無限流小說一樣吧,需要我們不停的去經曆不同的恐怖事件。”
“不知道,這種情況我也是頭一次遇到,不比你有經驗,你也不用期待能從我這裡取到什麼經。”鵲舟說著站起身,打算在屋裡四處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信息。
“那你就是真的淡定加膽大了。”謝幺毫不吝嗇自己對鵲舟的讚美。
鵲舟哼笑一聲,“淡定加膽大沒用,要能找出離開這兒的方法才有用。你腳被燙傷了但是眼睛應該沒瞎,就算是坐在沙發上,你也轉轉脖子到處看看吧,找找看和我們扮演的女人有關的信息,我們隻有多了解她一些,才好分析出對她影響最大的人是誰。”
謝幺應聲,立馬就轉動眼珠子四處打量起來。
女人的這座房子不大,總麵積也就四十來個平方,客廳和臥室是連通的,中間沒有隔斷,整間房子隻有衛生間和廚房被單獨隔了出來。
房子裡的家具也不多,大型家具就隻有一個沙發、一張桌子、一個灶台、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儲物櫃和一台洗衣機,其他的就是些小零小碎的居家必備物品。
除開這些家具以外,這間不大的房子裡還有很多裝飾性的物品,比如水晶球擺台、鉤針地毯、毛氈小貓咪、針織沙發毯什麼的。
在這麼多物品裡,鵲舟唯一比較在意的就是那條沙發毯。他記得彆墅的沙發上有一張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毯子,隻不過這一張看起來要比彆墅裡的那張更新。
“哥,你看看門上貼的那張便簽上是不是有什麼字?隔太遠了我看不太清。”謝幺在鵲舟打量他屁股底下那張針織毯的時候忽然開口。
鵲舟疑惑的抬了抬眸,走到門邊看了一眼。
如謝幺所說,房門上果然貼有一張便簽紙,但鵲舟敢肯定他之前進屋關門的時候門上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的。
這張便簽紙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門上的?鵲舟暫時不打算把便簽紙是突然出現的的這件事情告訴謝幺,以免讓那個膽子不太大的小子惶惶不安。
“上邊寫的是什麼啊?”謝幺有些不安的問。
鵲舟念出便簽上的字說:“‘好好休息,天亮後即可離開房間’,是打印的字體,應該是一種提示,告訴我們待到天亮後就能離開特殊房間了。”
謝幺眼前一亮,“那豈不是快了?之前那個店老板說現在是淩晨兩三點吧,距離天亮應該就隻有三四個小時了。”
鵲舟嗯了一聲,“可能吧,你要睡一覺休息一下嗎?我剛剛在屋裡找了一圈沒找到醫藥箱,你的腿可能暫時沒辦法處理了,隻有等離開特殊房間後看看彆墅裡有沒有什麼藥品。”
一提到腿謝幺就又覺得自己的腿開始隱隱作痛了,剛剛才好起來一點的情緒又墜入了穀底。
哎,他來彆墅明明是為了幫助彆人的,結果自己反倒是快要落得個殘疾的下場了。思及此,謝幺暗暗在心中發誓,他以後再也不要做什麼好人好事了,先顧好自己再說彆的吧。
“我還是不睡了吧,也沒多長時間,聊會兒天也就過去了。”謝幺默默發完誓,回答了鵲舟之前的問題。
鵲舟想了想,走到沙發另一端坐下,說:“還是睡吧,我暫時沒什麼想聊的。”
謝幺:“……”
他這是被嫌棄了麼?謝幺欲哭無淚,但他也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拖了鵲舟不少後腿,鵲舟不想跟他說話是應該的。
“彆多想,睡覺。”鵲舟看穿謝幺心思,麵無表情的命令道。
“得嘞。”謝幺下意識聽從命令,兩眼一閉,開始裝死。
鵲舟也閉上了眼,不過不是為了睡覺或者休息,而是在等異常事件的出現。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有之前火鍋店裡密集的特殊事件的在前,鵲舟可不相信這三四個小時會無事發生。
既然便簽紙上說了讓他們好好休息,那他們就“好好休息”一下,他倒要看看在女人的家裡還能出現什麼危險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屋裡安靜極了,隻有兩道微弱的平穩的呼吸聲交替響起。
人在洗了那麼多碗又打掃了那麼多房間後或多或少都會感到疲憊,即使是不想睡覺的人在長時間的閉目養神下都大概率會陷入真正的睡眠。
屋內潛藏的危險因子大概也是算準了這一點,在安分了半個多小時後,它覺得時機到了,便終於不再按捺自己,悄悄冒了頭。
房間裡的燈突然暗了下來,沒有全滅,但很是昏暗。在這樣的昏暗中,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沙發前,手中寒芒微閃,竟是拿了一把尖銳無比的剔骨刀。
身影就停在半躺在沙發上睡得正熟的青年跟前,它靜靜的站立了一會兒,像是在二次確認麵前人是否真的陷入了沉睡。
等到確認完畢,它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持刀的手,讓刀尖對準青年的麵孔,眼神一厲,當即就要將刀身整個紮入青年腦袋。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猛得從斜側伸出攥住了身影的手腕,讓刀尖堪堪停在距離青年額頭隻有一厘米的位置。
身影驚愕回頭,對上一雙剛剛睜開的明亮的眼眸。
鵲舟看著麵前長發披散的女人彎了彎唇,開口一字一頓道:“抓、到、你、了。”
第125章 第9章
房屋裡潛藏的危險此時此刻正被鵲舟攥住一隻手腕, 身為危險源的黑發女人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又恢複了陰狠的麵容。
黑發女人被擒住的手猛地張開,剔骨刀向下墜落,眨眼間就被女人的另一隻手接了個正著, 反手便讓刀尖朝鵲舟脖頸上劃來。
鵲舟反應奇快的後仰躲開這致命一擊,屈膝猛頂女人腹部,卻不料頂了個空。
不但頂空,鵲舟緊攥著的女人不放的手中也空了空。
女人消失了。
鵲舟並未放下戒備, 他在這場遊戲裡雖然沒了異能,但他本身實戰經驗就很豐富,對危險的感知極其敏銳, 雖然沒什麼實質性的依據,但他知道女人並沒有離開,危機也沒有解除。
右側忽然有勁風襲來,鵲舟看也不看便一矮身躲了過去, 同時一個掃堂腿向右側掃去,把沒來得及再次隱形的女人絆倒在了地上。
女人又一次消失不見,鵲舟受不了屋裡昏暗的燈光,但他知道去開關那裡調試也沒有用, 因為屋內光線的變化根本不是受到物理掌控的。
大抵是剛才女人絆倒鬨出的動靜太大, 睡夢裡的謝幺忽然驚醒過來,睜眼冷不丁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沙發邊上,差點又嚇得昏厥過去。
好在謝幺很快反應過來那人是鵲舟,便揉著眼睛開口問說:“哥你站在那兒乾嘛?天亮了嗎……哎!你乾嘛!”
謝幺話音未落忽然整個人被鵲舟從沙發上扯起來, 被燙傷的那條腿猝不及防與地麵來了個不留餘力的對撞,疼得他兩眼直發黑。
噗——
剔骨刀整個紮進了沙發墊裡, 位置剛剛好是謝幺先前腦袋所在的地方。
謝幺嚇瘋了,指著一臉陰寒的女人哆嗦問說:“你、你誰啊!”
女人將刀從沙發墊裡拔出, 舉在臉側怨毒開口道:“還給我……把它……還給我……”
透著無邊冷意的聲音隨著女人身影的再次消失戛然而止,可就在下一個眨眼間,女人便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謝幺身後,一手卡住謝幺後頸,一手執刀就要往謝幺後腦勺裡紮。
死亡的無限逼近讓謝幺動彈不得,生死攸關之際,鵲舟也顧不上那麼多,抄起手邊最近的一個物件就朝女人手腕砸了過去。
女人吃痛,剔骨刀脫手而出當啷一聲掉落在地,鵲舟趕在女人撿刀前伸出一隻腳去將刀踩住,他本以為女人在摸到刀以後會連著刀一起消失然後換個位置再次發動攻擊,但實際情況比他預料的要好一些,因為女人好像沒辦法在刀被他踩住的情況下帶著刀一起瞬移。
沒了剔骨刀,女人在鵲舟這裡的威脅值稍稍下降了一些,他本想和女人過上幾招,但女人似乎對他興趣不大,見刀抽不出來以後就果斷放棄了繼續抽刀的想法,閃身來到謝幺另一側,手臂纏上謝幺脖頸,像是想要直接將謝幺勒死。
“嘿,我就那麼沒有存在感嗎?”鵲舟又一次把女人從謝幺身側打開,女人怨毒的瞪了鵲舟一眼,下一次的攻擊卻還是優先落在了謝幺的身上。
謝幺是真的要哭了,他長這麼大這還是他頭一次知道自己這麼招鬼怪的喜歡。
“還給我……把它還給我!”女人的攻擊無休無止且越發瘋狂,她屢次出手未果,憤怒的嘶聲吼叫起來,差點震破在場兩人的耳膜。
“還你什麼啊我又沒搶你東西!”謝幺在好幾次瀕死後也爆發了出來,無力的坐在地上跟女人對著吼。
鵲舟從女人第一次說出“把它還給我”這五個字的時候就開始思考句子裡的它是什麼東西了。
是它,還是他?亦或是她?
鵲舟覺得應該是它,因為謝幺那小身板一看就不像是能藏人的樣子。
如果是它的話……鵲舟想到了什麼,對謝幺說:“把護身符扔給她!”
謝幺愣了愣,而後手忙腳亂的在身上一通翻找,在女人又一次閃現到他跟前要對他下手的時候終於攥住兜裡的護身符,對準女人的臉就是一扔。
護身符砸到女人的麵門,反彈回來直往地上墜去。
眼瞧著女人的指甲就要摳上謝幺的頭皮,卻硬生生轉了個彎往即將墜地的護身符撈去。
鵲舟怕女人沒接到護身符會惱羞成怒大開殺戒,拽住謝幺衣領將人往後拖拽了一大截。
“我的…我的…這是我的…我的……”
女人最終還是在護身符落地前抓住了它,她把它緊緊的攥在掌心裡,嘴裡不停念叨著什麼,越念聲音越大,到最後乾脆是瘋瘋癲癲的大笑了起來。
“我的……哈哈,這是我的……是我的!”
謝幺保持著癱坐在地上的姿勢拽了拽鵲舟的衣擺,小小聲問:“她這是怎麼了……”
鵲舟搖頭。
他現在並不能確定女人的身份。如果說女人是他們一直以來所扮演的角色,那女人為何現在突然出現?可如果這個女人並不是他們所扮演的那個女角色,那她又會是誰?
她一直說店老板給他們的護身符是她的,而且很珍惜的樣子,為了奪回它甚至不惜殺人,這背後又藏著怎樣的故事?
鵲舟在這邊頭腦風暴,那邊女人還捧著護身符瘋瘋癲癲。
謝幺被女人的瘋樣嚇得不輕,懊惱於自己的腿為什麼要被燙傷。如果他的腿沒有被燙傷的話,那他在躲避危險時至少可以稍微靈活一些,不用一直靠鵲舟來救,給鵲舟拖後腿。
但話又說回來,就算他腿腳利索,又真的能躲開女人的攻擊嗎?
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現在應該想的是能不能把這個特殊房間裡發生的事情給串聯起來,然後看看能不能找出黑板上那個問題的答案。
對“我”影響最深的人……
如果把“我”看作是他們所扮演的角色,那結合他們的經曆,推導各種事件可能的後續影響,是不是就能找出那個影響最深的人?
那他們這一路走來都遇到了些什麼?
火鍋店裡催他們乾活的女聲,夜路上救了他們的火鍋店老板,屋子裡搶奪護身符的女人……這是他們目前遇到的比較明確的三個人,但也還有不明確的,比如火鍋店裡把他關進廁所隔間的人、在包間裡和他搶花瓶的人、把他從樓梯上往下推的人。
這些看不見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不好說,但毫無疑問他們也對謝幺和鵲舟所扮演的女人有影響。比如被關進廁所會導致女人心靈受傷,搶花瓶打碎花瓶會增加女人工作量,把女人推下樓梯會造成女人殘疾,還有那一鍋熱湯也會讓女人被燙傷。
不過這些應該都不是對女人這一生影響最大的事情,謝幺直覺性的這麼認為,而且他覺得對女人影響最大的人應該不至於連個實體都沒有。
“這是我的,你為什麼要搶我的東西?我要殺了…我要殺了你們!”屋內,得到護身符的女人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忽然就從自己的小世界裡驚醒過來,大喊大叫著就朝思考中的兩人撲來。
這一次女人沒有再可著謝幺一人攻擊,而是平等的對兩人下手。
鵲舟把謝幺護在了身後不算遠的位置,以免女人突然閃現到謝幺身邊時他趕不過去。
這不是鵲舟第一次和女人交手了,但這次女人在和他交手時明顯認真了許多,兩人纏鬥在一塊兒,打得有些難舍難分,一時間真說不準打到最後誰能獲勝。
謝幺在一旁看得心驚,偏偏他又幫不上什麼忙,視線四處亂飄在屋內尋找著可能對破局有用的東西。
鵲舟是與女人正麵交鋒的人,他比誰都清楚,如果不能儘快破局的話,這場持久戰打到最後肯定是他這個普通人先力竭戰敗。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左右,遊戲不可能安排玩家和女鬼纏鬥兩小時,一定有什麼方法是可以讓女鬼停下來的,是什麼?
女鬼是他們扮演的女人嗎?鵲舟再次想起這個問題,但這一次他很快給出了一個直覺性的答案。
不是。
女鬼不是女人,因為如果女鬼是女人,那麼很多事情都解釋不通。可如果女鬼不是女人的話,那結合護身符的來曆和女鬼對護身符的態度,鵲舟就能大致編造出一個故事了。
在女鬼的指甲擦著鵲舟臉頰刺過去時,鵲舟直視著女人的眼睛開口道:“你愛人出軌你應該找你愛人算賬去,找我做什麼?”
話音剛落,女鬼的身形就是一頓。
鵲舟見女鬼是這反應,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便接著往下道:“我又不知道你倆的關係,他在店裡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有個愛人,我又不是知三當三,我沒那麼不要臉。現在我既然知道你們的關係了,我肯定會離他遠遠的,絕不再打擾你們的生活。”
女鬼臉上的怨毒因為鵲舟的話語褪去了幾分,但她還是一臉不善的瞪視著鵲舟,用嘶啞的嗓音問說:“真的?”
鵲舟嗯了一聲,“比你都真。”
女鬼默了默,視線一直在鵲舟身上飄,像是在確認他的態度是否是裝出來的。
鵲舟哪兒能讓一個女鬼看出破綻,整個人真誠得不能再真誠了。
女鬼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將信將疑的收起了攻擊的架勢,陰惻惻道:“彆讓我再看到你這裡有他的東西出現。”
說罷,女鬼就消失不見了。
第126章 第10章
謝幺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體重心放在沒有受傷的那條腿上,左右看了看,問鵲舟:“她、她走了嗎?”
鵲舟應了一聲, “可能吧。”
謝幺鬆了口氣,拍拍心口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她太嚇人了。”
鵲舟笑笑,並沒有因為女鬼的離開而鬆一口氣, 他踱步在屋內四處轉了轉,眼神從屋內的每一樣物品上掃過。
“哥,你在找東西嗎?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謝幺問。
鵲舟說:“女鬼離開前那句話你還記得嗎?她說‘彆讓我再看到這裡有他的東西出現’。”
謝幺將這句話反複念叨了幾遍, 恍然道:“這是一個陷阱對嗎?這個屋裡還有屬於那個老板的東西,如果我們不把那個東西找出來扔掉的話,她就還會來。”
鵲舟說:“我倒是更傾向於屋裡原本是沒有屬於老板的東西的,因為按照之前老板和我們的互動來說, 那是我們第一次和他單獨接觸,我們得到的第一件和他有關係的物品就是那個護身符。”
謝幺有點懵,“所以我們還要繼續找嗎?”
鵲舟點頭又搖頭,“要找, 但現在要做的是儘可能的把屋內原有的物品給記錄下來, 然後過會兒看看有沒有什麼憑空冒出來的新東西,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些新東西就是老板給的。”
謝幺睜大了眼睛,感歎道:“如果真是這樣, 那也太賊了,根本就是防不勝防啊。哎, 哥你腦子是怎麼長的啊?好聰明,換我聽到剛才那句話根本就想不到那麼多。”
鵲舟看傻子一樣看了謝幺一眼, “那說明你還是不夠怕死,真正怕死的人是會儘可能的去排除一切安全隱患的。”
謝幺:“……”
噢,原來如此啊,是他還不夠怕死。
哎,所以鵲哥能想到這麼多是因為鵲哥怕死嗎?怎麼可能?!他麵對女鬼的時候一點兒退卻的意思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怕死?
謝幺沒把心裡的疑惑給說出來,不然鵲舟聽了可能就會回答他說:正是因為怕死,所以才要儘早的把威脅給抹殺掉。
鵲舟關於女鬼那句話的解析沒有出錯,後來屋裡真的憑空出現了一些小玩意兒,這些東西並不顯眼,如果他倆沒有事先把屋裡的東西過一遍的話,可能根本就無法從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物品裡找出這些多出來的屬於店老板的東西。
“呼——把這些扔掉就好了吧。”謝幺把搜羅出來的小東西們裝進了一個塑料袋裡,係上袋口準備拿去扔掉。
鵲舟嗯了一聲,“不過還得再觀察觀察,萬一還有第二波呢。”
謝幺有些頭大,把一袋子垃圾拎到門邊開門一股腦扔出去,吐槽道:“我就搞不懂了,一個人談一個對象不就好了嗎,談那麼多個乾什麼?也不嫌累得慌。還有那女的也是,自己男朋友都出軌了,她還那麼護著,這不是作賤自己嗎?”
“彆人的事情你少管,管好自己的小命就行。”鵲舟說。
謝幺扔完垃圾回來往沙發上一坐,歎氣說:“咱們扮演的這個女生也是倒黴,在單位裡被各種爭對就不說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關心自己的店老板,以為日子會好起來的,結果又發現老板腳踏兩隻船,還要被老板的原配記恨和報複……這都過的是些什麼日子啊。”
鵲舟也歎氣,但沒謝幺那麼真情實感,畢竟他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沒道理讓他這個本來就很慘的人在這裡同情另一個很慘的人。
謝幺也不管鵲舟搭不搭腔,他現在就是受不了過分的安靜,小嘴叭叭的自顧自往下說:“哎對了,所以就咱們這房間裡發生的事情來看,對‘我’影響最深的人應該就是店老板了吧,雖然老板原配做的事情看起來也影響很大,但究其根本,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還是店老板。如果老板不腳踏兩隻船,‘我’也不會被原配報複。”
鵲舟這回倒是應了一聲表示讚同。
“而且老板這麼做相當於是先給了‘我’希望,然後又讓‘我’失望,這樣的打擊會更大。”謝幺繼續分析。
鵲舟又嗯了一聲。
謝幺一手握拳錘了錘另一隻手的掌心,下結論道:“所以對‘我’影響最深的人就是老板,而且我認為,在經曆了這些破事兒以後,‘我’承受不住打擊選擇跳樓自殺是合理的,畢竟這個世界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簡直是爛透了。”
鵲舟再次嗯了一聲,但這次他還有下文,他說:“隻能說這個房間裡老板的嫌疑最大,最終的答案還得整合其他幾個特殊房間的信息才能知道。”
“哎對,還有其他幾個房間……哎,咱們是不是隻能跟那些人透露有關這個房間的十個字的信息啊?哥你覺得哪十個字會比較好?比如‘老板騙感情,希望又絕望’?”
鵲舟無言,沉默半晌才說:“出去再議。”
謝幺哦了一聲,抓了抓頭發,向後一躺癱倒在沙發上,隻可惜他這姿勢維持了還沒有三秒就被他自己打破,垂死病中驚坐起,大喊說:“哎草!哥!桌子下邊好像多了份報紙!”
鵲舟聞言忙彎身下去把報紙從桌底掏了出來,展開查看的同時命令謝幺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多東西。
謝幺忙不迭去了,邊瘸著個腿到處跳邊嘀嘀咕咕道:“還有完沒完了,‘我’怎麼老往家裡撿傻逼渣男的東西啊。”
鵲舟捧著報紙走到了屋門邊閱讀,目的是方便待會兒一有不對就立刻把報紙扔外頭去。
鵲舟對這份報紙這麼上心倒不是說他知道這張報紙上有什麼重要線索,他隻是覺得彆墅裡也有一張報紙,上邊的重要報道被用黑筆塗黑了,如果這張報紙和那張報紙是同一期報紙的話,說不準這裡的還沒有被塗黑。
但很快鵲舟就發現兩份報紙上的內容並不相同。
想想也是,如果報紙照片裡跳樓的那個人是“我”,那“我”還活著的時候應該是收不到那份報紙的。
鵲舟並未因為報紙不同就將報紙扔掉,不管有用沒用,現在任何的一點文字信息於他們而言都是極其珍貴的。
一份報紙上的內容屬實是不算少,鵲舟大致掃了一圈下來,剔除掉一些明顯的與遊戲主題無關的內容,剩下的內容裡值得注意的隻有三條。
一條是當地某高校男教師離奇失蹤三日後被人於家附近的河流下遊發現,發現時屍體已膨脹形成巨人觀。
第二條是某事業單位報警稱單位有一女職工多日沒打卡上班,上門尋人時發現女子自縊家中。
第三條是某女子發現丈夫婚內出軌,怒而執刀追小三,將小三當街砍死。
這三條新聞都涉及到有人死亡,第一條死的是男性,第二三條是女性,且最後一條的情形和鵲舟謝幺二人目前經曆的事情有相似之處。
鵲舟不確定哪一條是有用的,又或者全都是沒用的,總之他看完就把報紙扔了出去,謝幺也在這過程中找到了房間裡其他的多出來的東西,也一股腦的扔掉了。
這一次之後,房間裡沒再出現其他的東西,兩人順利熬到了天亮。
謝幺打了個嗬欠,整個人都病懨懨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問鵲舟說:“哥,天亮了,我們能出去了嗎?”
鵲舟起身,也有些犯困,伸展了一下身體後說:“走吧,出去看看。”
屋門被從裡邊拉開,門外風景變幻,不再是空無一人的街道,而是變成了一條走廊。
這走廊二人並不陌生,這是彆墅二樓的走廊。
他們回來了。
謝幺激動的抓住了鵲舟的手臂,興奮道:“我們這是順利從特殊房間裡出來了嗎?!”
“嗯,應該是。”鵲舟帶著謝幺踏出房門,門在他們身後自動合上,就像從來沒有開啟過一樣。
幾乎是在二人站定在走廊上的同一時間,兩人對麵的門也開了,文硯麵無表情的從門內走了出來,淡淡掃了鵲舟謝幺二人一眼,轉身往下樓的樓梯走去。
鵲舟輕輕哎了一聲,心裡有點彆扭。
這還是頭一次文硯明明看見了他卻一點都不黏他,他還挺不習慣的。
扶著謝幺下了樓,鵲舟發現文硯又坐到了沙發的老位置上,沒說什麼,把謝幺也扶過去坐下,然後獨自離開去滿屋子找醫藥箱。
沙發上,謝幺偷摸看了旁邊閉目養神的文硯一眼,覺得這個男的長得還挺好看的,跟他鵲哥差不多帥,就是性格沒他鵲哥好,看著太不近人情。
正沉浸在美顏暴擊裡的謝幺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冷麵大佬睜開了眼,等他發現的時候,大佬已經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謝幺一驚,忙彆開目光,但他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搞得好像他多做賊心虛似的,所以他又艱難的把脖子扭了回去,重新迎向大佬的視線,乾巴道:“那、那個,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我就是…嗯,我就是覺得你長挺帥的,想看看我和帥哥的差距具體在什麼地方。”
文硯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什麼都沒說,但就是讓謝幺覺得自己剛剛被大佬鄙視了。
啊啊啊他乾什麼要去偷看大佬睡顏啊啊啊!
“在聊天?”在謝幺心裡抓狂之際,鵲舟拎著個醫藥箱從沙發背後繞了過來,咚的一下把箱子杵在了桌子上。
謝幺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沒搭對,緊張之下不過腦子的說:“沒、沒呢,我單方麵吹捧他呢。”
文硯:“……”
鵲舟撇了文硯那副一言難儘的模樣一眼,覺得謝幺其實不完全是個廢物,至少他能讓文硯難受。
而文硯一難受,鵲舟自個兒就快樂起來了。
第127章 第11章
鵲舟大致幫謝幺處理了一下被燙傷的腳, 謝幺在上好藥後稍微活動了一下,說:“我覺得我的腳好像好點了,沒有在特殊房間裡那麼痛了。”
鵲舟看看手裡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燙傷膏挑眉, “這藥有這麼靈?”
“不是,是離開特殊房間以後就覺得輕鬆一點了,跟藥好像沒什麼關係。”謝幺實話實說。
鵲舟哦了一聲把藥放回醫藥箱,從蹲姿變回站姿, 幽幽道:“那是我多餘了。”
“哎!沒!我不是這個意思!”謝幺著急的差點蹦起來。
鵲舟於是又哦了一聲,尾音拖得很長,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之後鵲舟就沒和謝幺說話了, 跟個獨行俠一樣的文硯自然也不可能主動開口說話,三人就這麼沉默的在客廳裡等待了五六分鐘的樣子,樓上才終於有動靜傳來。
這次出房間的人是狐狸臉和彩虹頭,兩人下樓的時候模樣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 彩虹頭的一隻胳膊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看來他們在房間裡也沒少遭罪。
在二人之後出來的是那對一起來彆墅的小姐妹,長頭發的那個幾乎是被短頭發的叫葉莎的女生給攙扶著走下樓的,好不容易下到底以後長頭發女生直接跪坐到了地上, 像是還沒有從特殊房間裡發生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捧著臉就哭了起來。
葉莎蹲在自己閨蜜身邊拍著閨蜜的後背,嘴裡不停的安慰著什麼。
鵲舟腦袋微微偏了偏,豎起耳朵想聽聽葉莎都在說些什麼,結果卻先聽見二樓上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目前為止, 還沒有下來一樓客廳裡的人隻剩下那對小情侶了,這聲尖叫無疑就來源於情侶中的女生。
鵲舟是反應最快的一個, 幾乎是在聽見尖叫的第一時間他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邁開步子往樓梯口走。
第二個站起來的人是文硯, 他一言不發緊跟在鵲舟身後上了樓,一上樓便看見在一扇房間的門前,女生跪坐在地上,一隻手捂著嘴巴,睜大的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
而在女生身前的地上,一個男人靜靜的躺在那裡,上半身衣衫淩亂,襯衫扣子全部蹦開,露出了底下蜜色的大片肌膚。
這還算好的,男人光裸的啥都沒穿的下半身才是有些讓人慘不忍睹,就算是鵲舟和文硯在瞥到那不翼而飛的某處的時候都不禁彆過了臉,不想再看第二眼。
樓梯後邊,慢半拍上樓來湊熱鬨的狐狸臉在看到地上男人的慘狀後直接罵了句娘,大呼:“我去!這什麼情況?!”
緊跟在狐狸臉後頭的葉莎和長發女生姐妹倆探頭看了一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其中長發女生的情緒本就還沒穩定下來,這會兒被這個畫麵一刺激,更是扶著牆就開始乾嘔。
鵲舟閉了閉眼,強忍惡心上前蹲在男人身邊,伸手探了探男人頸部動脈,很快確定麵前這個男人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他怎麼樣?”男人的女朋友聲音顫抖著問。
鵲舟一臉遺憾的告訴她說:“死了。”
女生眼睛睜得更大了,豆大的淚珠霎時從眼眶中滾落而出。
“怎、怎麼會呢,怎麼會死呢……不可能、不可能……”女生自顧自念叨著。
鵲舟沒管她,把男人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最終確定男人身上隻有下身那一處傷口,且被切掉的部分不翼而飛,隻留下了一地的血。
“看著都蛋疼。”狐狸臉大著膽子過來看了一眼,嘖道。
鵲舟抬眸看了狐狸臉一眼,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文硯站在鵲舟身後,居高臨下問跪坐在地的還在自言自語的女生說:“你們遇到了什麼?”
女生念叨的話語一頓,抬頭怔怔的看了文硯好一會兒,眼睛裡沒幾分光亮,訥訥道:“我不知道,我們進去以後就分……”
女生話音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她呆滯木訥的神情裡染上了幾分古怪之意。
文硯挑起一邊眉毛,語氣冷淡道:“怎麼了?”
女生喃喃:“八個字了。”
鵲舟幾乎秒懂,“你是說你已經透露了八個有關房間內經曆的字了?是你自己數的,還是有提示?”
“有提示。”女生抬手比劃,動作很慢,說的也很慢,像是大腦還無法回到高速運轉的狀態裡,“就是眼睛前邊,忽然就出現一行字,說‘您的剩餘可透露字數為:’最後邊是一個數字,我說一個字,它就從10降一個數。我是不是……不能再說話了?”
女生緩緩轉動眼珠子看向鵲舟。
鵲舟實事求是道:“你還能再說兩個字。”
女生無言。
“所以你們進入房間後就分開了,之後都沒有再見過對方?”文硯出聲問道。
女生張了張嘴又很快閉上,隻是腦袋輕輕點了一下。
“奇怪,我怎麼沒和郝才分開?”狐狸臉道,他口中的郝才就是彩虹頭男生。
鵲舟回應傻子似的回了狐狸臉一句:“難道你以為五個房間裡的內容都是一樣的嗎?”
狐狸臉:“……”
生氣,但是無法反駁。而且因為他剛才順口的那麼一說,他現在能透露的有關房間信息的字數隻剩下可憐巴巴的1了。
五個房間內的東西不一樣,發生的事情不一樣,自然而然的大家的遭遇就會不一樣,所以出現有人分開有人沒分開的情況再正常不過。
“你們呢?你們進房間之後有和彼此分開嗎?不用開口回答我,點頭搖頭就行。”鵲舟看向站得離屍體最遠的閨蜜二人組問。
葉莎搖頭。
“嗯,那目前為止,五個房間裡就隻有你和你的男朋友分開了。”鵲舟對屍體邊的女生道,同時也是變相的在告訴其他人,他和謝幺也沒有分開。
“都下去好好想想再說吧,彆再浪費字數了。”文硯冷淡道。
鵲舟聳了聳肩,第一個響應說:“行啊。”
其他人自然也沒什麼意見,唯一有意見的就是死者的女朋友餘夏。
餘夏嘴唇還有些發白,說:“你們全都要下去嗎?那、那他怎麼辦?就讓他躺在這裡嗎?”
餘夏口中的他自然是地上的屍體,狐狸臉噫了一聲,說:“那不然呢,死都死了,難不成還要我們把他抬下去找個地方放好啊?費不費勁呐。”
葉莎的閨蜜常彤彤弱弱道:“可不抬下去的話,他一直放在這裡也不好吧……”
她們之後幾天說不準還得進這些房間呢,把屍體擺在這裡多膈應人啊。
“管他呢,之前那砸門的大哥的屍體不是很快就自己消失了嗎?說不定這個一會兒也消失不見了。”狐狸臉滿不在乎道。
常彤彤膽子本來就不大,狐狸臉這麼一嗆聲,她當即閉了嘴不再多說什麼。
餘夏絕望的閉了閉眼,又獨自一人在死去的男友身邊坐了會兒後才慢吞吞下樓去與其他人彙合。
一樓客廳裡,大家圍坐在桌子前,有沙發或者板凳坐的就坐,沒有的就盤腿坐在地上。
誰都沒有先開口,在十個字的限製之下,大家都在想應該怎樣把信息更多的透露給其他人,方便最終整合出來得出正確答案然後打開門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這邊建議大家給關鍵詞,然後其他人根據關鍵詞進行一個猜測或者擴寫,然後親曆者負責點頭或者搖頭就好。”鵲舟在大家思考到一半時開口道。
文硯掀了掀眼皮。他也是這麼想的,隻是懶得多費口舌跟其他人講。
狐狸臉道:“就跟那什麼海龜湯差不多唄,出題的人回答是或不是就行。有點意思,但我隻能說一個字了,應該給不到大家什麼有用的信息。”
“郝才,你之前有看到什麼字數倒計時麼?”鵲舟看向狐狸臉的隊友郝才。
郝才胳膊受了傷,之前沒有跟著到樓上去,不是很清楚字數倒數的事情,茫然了一下答說:“沒看見啊,在哪兒?”
“在你眼睛前邊,跟個彈幕一樣。”狐狸臉說。
“那我確實沒看見。”郝才說。
“那說不定你還能說十個字。”狐狸臉拍了拍郝才的肩膀,“哥們兒,一會兒關鍵詞就靠你說了。”
“那、那我呢?我怎麼辦,我隻能說兩個字了……”餘夏緊張開口。她男朋友死了,她的隊伍裡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沒有誰能幫她說關鍵詞。
“你就挑你覺得最重要的兩個字說好了,要是實在找不到什麼說的不說也行。”鵲舟道。
“哎,那我們豈不是可以說20個字了?”謝幺用胳膊肘撞了撞鵲舟,眼睛亮亮的。
鵲舟嗯了一聲,“那我們這組先說吧,我們字多,好猜一些,大家先積累個經驗。”
其他人都沒什麼異議。
鵲舟把先開口的機會留給了謝幺,他自己的字數則用來做最後的補充或者補救。
謝幺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小小的緊張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連自己之前在特殊房間裡跟鵲舟說過的那十個字是哪十個字都記不得了,隻能重新挑出一個關鍵詞說:“被小三。”
“被小三的是你們扮演的角色?”文硯第一個開口問道。
謝幺點頭如搗蒜。
鵲舟心說,在這次的遊戲裡,文硯這家夥的積極性大概隻會展現在這種和解謎有關的事情上了。
第128章 第12章
“被小三”這個關鍵詞帶給人的想象空間是很大的, 有了文硯那一問作為開頭,其他人也紛紛加入其中。
“被小三的是個女生嗎?”葉莎問。
謝幺點頭。
“那個男的是渣男嗎?”常彤彤弱唧唧開口。
謝幺再度點頭。
狐狸臉白了常彤彤一眼,說:“你這不是廢話麼?都在外頭搞小三了那能不是渣男嗎?”
鵲舟狐疑的看了狐狸臉一眼。倒不是說他以貌取人, 但狐狸臉給他的感覺就還挺有渣男潛質的,沒想到能從這種“渣男預備役”的嘴裡聽見譴責其他渣男的話。
狐狸臉感受到鵲舟的目光,當即就瞪了回去,語氣不善道:“你看什麼看啊?你那眼神什麼意思啊?!”
“沒, 你們繼續。”鵲舟衝狐狸臉點點頭以示尊重,然後就把臉彆開了。
狐狸臉低聲罵了句什麼,然後拔高音量問謝幺:“那那個渣男的正宮是不是對被小三的女的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謝幺又一次點頭, 心說自己再這麼點下去可能腦漿子都得被晃勻。
“啊,我知道了,你們是被那個正宮追殺了吧。”郝才說。
謝幺這次輕輕的嗯了一聲。
嗯,很好, 沒扣他字數。
“那你的腳是在被追殺的過程中受傷的?”狐狸臉問。
謝幺搖頭,張了張嘴想說在這之前還有個火鍋店打工的劇情,但還沒出口他就想起來了自己現在不方便說長句子,不然可能會突然暴斃。
“你腳上的傷和正宮或者那個渣男有直接關係嗎?”狐狸臉又問。
謝幺又搖頭。
“我看你這是燙傷啊, 是撞翻什麼開水壺了嗎?”狐狸臉蹙眉思考起來。
“是火鍋湯燙的麼?”沉默聽了一會兒的文硯在此時問出他的第二個問題。
謝幺眼睛一亮, 連連點頭並激動的問文硯說:“你怎麼知道的?”
文硯本來不是很想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但謝幺的表情太真摯,他默了默之後還是大發慈悲的答了,說:“雖然你穿的是黑褲子, 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上邊有大片的油漬。而且……你們剛從特殊房間出來的時候身上有股火鍋的味道。”
鵲舟唇角彎了彎。
謝幺使勁吸了吸鼻子,感受了一下說:“好像真的有一點哎, 不過沒有很濃鬱。”
“所以你們是在火鍋店裡被追殺的?逃跑的時候撞倒了鍋才傷到腿的?”狐狸臉根據已有信息做了個小小的總結。
“不是。”謝幺搖頭。
“那既不是正宮害你,又不是你自己搞的, 那還能是怎麼弄的?是另外有人故意朝你潑的?”狐狸臉有些煩躁的抓了把頭發。
謝幺想了想,嚴謹答說:“不確定。”
畢竟那口鍋當時掛在天花板上,他也不知道鍋傾倒過來是人為還是意外。
哦,或許是他們扮演的那個女人在被人推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端著熱鍋上樓的服務生,服務生反應不及時,熱湯就潑在了女人的身上。
不過一直糾結於這些細節上的東西好像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被安排大量工作也好、被關廁所也好、被不知道什麼人摸身體吃豆腐也好、被推下樓梯也好、被燙傷也好,這些事情無非就是想要告訴他們女人在火鍋店裡遭到了職場霸淩,而職場霸淩又是在給後來渣男的英雄救美俘獲女人芳心做鋪墊。
思及此,謝幺直接消耗掉四個字的額度總結道:“職場霸淩。”
“啊,難道說被小三的女生是個在火鍋店打工的人,正宮為了報複她,就攛掇火鍋店的其他員工對她進行霸淩?”葉莎問。
謝幺搖頭,給了個不占用字數額度的小提示:“因果錯了。”
“是先有職場霸淩,然後才有被小三的麼?”常彤彤問。
謝幺連連點頭,滿眼期待的看著常彤彤,希望這個膽子和他一樣小的女生能多說點,最好是立刻把正確答案給說出來。
可惜常彤彤不是什麼神機妙算的仙人,被謝幺期待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裡憋出一句:“你們是小三的事情是同事告訴正宮的?”
謝幺:“……”
謝幺遺憾搖頭,轉而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文硯。
他這會兒也顧不上文硯冷不冷淡了,反正能猜出故事線的人就是好人。
文硯抬眸與謝幺對視了一秒,嘴唇翕動,問說:“那個男的也在火鍋店工作?”
“嗯呐!”謝幺更期待了。
文硯點頭,確認了心裡的一個初步構想,說:“那個男的在你們扮演的角色被霸淩的時候幫過你們並刻意誘導你們對他生出情愫,之後你們談了戀了戀愛,但事情被原配知曉,所以原配來找你們的麻煩。”
“我靠。”謝幺激動的爆了句粗,“哥,你是我親哥,你太牛了我靠,這都能蒙對!”
文硯一時無言。
他……是蒙對的嗎?
“噗——”
身邊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笑。
文硯偏頭看去,對上了身邊人一雙意味不明的眼睛。
鵲舟斂了笑,對文硯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對方:你瞅啥?
文硯什麼也沒說,漠然將頭擺正。
“哇,所以這是一個渣男騙感情的故事?這麼看來,故事裡對你們影響最大的人就是那個渣男了。”郝才說,末了又補上一句:“我的個人看法哈,我覺得感情層麵的傷害比物理意義上的傷害要更傷人一些。”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謝幺點頭。
“那你們那個房間的故事就結束了唄,你們還有沒有什麼細節需要補充的?反正你們兩個現在加起來還剩十來個字的額度。”狐狸臉嘴上說的是你們,看著的卻是鵲舟。
他覺得鵲舟這人要比謝幺靠譜一些。
“細節?有啊,不過不是關於大劇情線的。”鵲舟決定大發慈悲跟大家說說保命的絕招:“如果你們有誰不巧明天進了我們那屋,想要保命的話,掌握兩項技能就OK。”
一提到這種和自己性命憂關的事情,大家夥都豎起了耳朵。
鵲舟豎起第一根手指:“保潔。”
眾人:“……”
“我懂了,是不是火鍋店裡那些活?掃地擦桌子什麼的,我以前在火鍋店做過兼職,乾過這些活。”葉莎道。
鵲舟點頭,暗示葉莎說:“就這些?”
葉莎想了想,說:“還有擺桌子,就是把客人用過餐的桌子收拾乾淨以後還得把洗乾淨的碗筷那些擺上去,方便下一波客人使用。哦,你們不會還要洗碗吧?我兼職那地方洗碗是有專門的人負責的,可能是怕我們這些做兼職的洗不乾淨吧。”
鵲舟倒是沒想到打掃完衛生以後還得把洗好的碗筷擺上去,說不定最後謝幺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就是因為他們的工作沒做到位,如果做到位了,或許就不會有那一出。
葉莎見鵲舟沒說話,小心翼翼的問說:“真的有洗碗這一項工作嗎?”
鵲舟嗯了一聲。
郝才歎了口氣,說:“都職場霸淩了,那肯定是什麼工作都得做的,說不定還要打掃廁所呢。”
鵲舟幽幽的看了郝才一眼。
謝幺也衝郝才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郝才:“……靠,真變態。”
“唔。”說到廁所,鵲舟想到了謝幺被關在廁所隔間的事情,想跟大家說一下這一點,但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合適的簡短的詞彙。
好在這時文硯開了口,有如神助一般問鵲舟:“廁所裡有危險?”
鵲舟斜斜覷了文硯一眼,挑起一邊眉毛含糊的應了一聲。
“被關在隔間了嗎?我看好多有關於廁所的霸淩事件都是這樣式的,把人關起來然後被潑冷水或者糞水。”狐狸臉說。
謝幺激動的抓住了狐狸臉的手,真心實意的誇讚道:“這位哥,你好聰明啊。”
狐狸臉嫌棄的把謝幺的手給甩開,噫了一聲,“你離我遠點,我不是男同。”
謝幺茫然,“那我也不是男同啊。”
“行了說正事兒。”鵲舟身為屋裡唯二的兩個男同之一,淡然開口將話題拉回正規。
“所以你們在打掃衛生的時候被關進過廁所隔間?那之後有人進你們的那個房間的話,小心一點不要完全進入隔間是不是就行了?”狐狸臉說著眯了眯眼,覺得這個房間好像還不錯,隻要注意這些細節,應該就不會死。
“嗯,注意一點就行。”鵲舟說著伸出第二根手指,示意大家他要說第二項技能了:“找不同。”
這個詞就有人讓人摸不著頭腦了,大家七嘴八舌交談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鵲舟歎了口氣,補充了一個關鍵詞說:“禮物。”
大家於是又七嘴八舌討論一陣,最後勉強得出禮物是指渣男送的東西,可這些和找不同之間有什麼關聯大家還是有些猜不透。
鵲舟目前就剩下三個字的額度,他琢磨了一下,感覺思來想去都想不到什麼的好的提示詞,索性就把希望盲目的寄托到文硯身上,看著文硯的眼睛說:“扔出去。”
從第二項技能的關鍵詞出來以後就沒怎麼說過話的文硯幾乎是在鵲舟看向他的瞬間下意識開始思考。
而等他大致思考出一個雛形的時候,文硯才回過神來,有些摸不透自己這種下意識反應的原因。
鵲舟說不清是錯覺還是什麼,他看著文硯,總覺得文硯的臉在某一刻忽然變臭了,但細看又好像和之前沒什麼差彆。
嗯……這人該不會是以為自己說的“扔出去”是指把他這個大活人給扔出去吧?
第129章 第13章
找不同、禮物、扔出去。
先不管自己為什麼會下意識聽鵲舟的話去思考, 文硯確實從這三個詞裡悟出了一點東西。
“你是說,在某個場景裡會突然多出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是男人送給你們所扮演的角色的禮物。這些禮物會招來危險, 所以必須得找出來然後扔掉。”文硯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鵲舟呼出一口氣,心說還得是文硯,腦子就是比那些純粹的NPC要好使一點。
“對,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鵲舟點頭, “然後我這邊沒什麼要補充的了,也補充不了了,我覺得該給到大家的信息我們是儘量給到了的, 你們自己整理一下然後換下一組吧。”
大家點頭,七嘴八舌的又把鵲舟謝幺他們這個房間的關鍵信息給梳理了一遍,梳理完後,大家都把視線投向了已經充分展現過自己的聰明才智的文硯。
文硯也不推辭, 張嘴給出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一組關鍵詞:“高考,答題,幻視,師生, 強|奸。”
“靠, 大佬你這是一次性把額度全用完了啊,要是我們猜不到怎麼辦?”狐狸臉罵了一聲。
其他人乍一下聽到這麼長一串詞彙也是腦袋一痛,彆說細想了,他們連那幾個詞是哪幾個詞都快記不住了。
好在這麼多人裡還是有個能記事兒的。鵲舟起身走到黑板那邊, 從黑板下方的粉筆槽裡找到一小截粉筆,在黑板的空白處把那五個詞給寫了下來, 寫完後還問文硯:“字兒都對嗎?”
文硯點頭。
鵲舟把粉筆扔回粉筆槽,拍了拍手指尖上粘上的粉筆灰, 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腳上順勢翹起二郎腿,對眾人說:“好了,猜吧。”
“不是,哥你怎麼不猜?”謝幺身子朝鵲舟這邊靠了靠,小聲道。
鵲舟說:“我先看看大家怎麼說,我得再想想。”
“行,那我先來。”謝幺怕其他人對他鵲哥這副大爺姿態感到不滿,自告奮勇站出來給大家起個頭,問文硯道:“高考是指真的高考嗎?還是說隻是在高考那個時間段?”
文硯沒答也沒搖頭點頭,就掀起眼皮看了謝幺一眼。
鵲舟伸出食指戳了戳謝幺的腰窩,提醒道:“你彆問選擇題啊,你文硯哥哥現在沒額度了。”
謝幺恍然,重新問了一遍,隻不過這次他隻問了前半句。
文硯這回總算點了點頭,耳邊卻還縈繞著鵲舟那句隨口說出來的文硯哥哥。
“啊,真高考啊,那大佬你沒必要說答題這倆字兒嘛,你說高考大家就知道是要答題了。”謝幺說著,真心實意的為被文硯浪費掉的那兩個字的額度感到可惜。
文硯對此話沒什麼反應,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我倒是覺得答題這兩個字是有用意的。”鵲舟懶散開口,“是題目有問題?”
“嗯。”文硯喉間發出一個低低的單音。
“啊,是被發了假試卷嗎?”葉莎問,問完自己又覺得不太靠譜,自語道:“可那是高考哎,被發假試卷的概率很低吧,不太好操作。”
文硯用沉默回應了葉莎。
“難道是試卷本身出的就有問題?是不是有某個題目出的很離譜?”狐狸臉問。
文硯又以沉默作答,於是大家都明白了,隻要這位大佬沒反應,那就說明他們的思路錯了。
“還挺裝。”狐狸臉小聲咕噥。
“那當時考的是哪個科目重要嗎?”郝才問。
文硯這次答了,說不重要。
“話說回來,高考是誰考啊?是你考嗎?”葉莎問。
文硯答是也不是。
葉莎茫然,心說這怎麼還能有個薛定諤的回答。
還是鵲舟一眼洞穿了文硯的意思,解釋說:“他的意思應該是考試的是他扮演的那個角色,這麼表達會準確一點。”
“哦!”葉莎恍然。
文硯瞥了鵲舟一眼,唇線稍稍抿緊了些。
“是……是每科都考了嗎?”角落裡,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的那個死了男友的女生餘夏忽然開了口。
餘夏其實沒什麼心思在這裡和大家一起玩海龜湯,畢竟她剛剛死了男朋友,其他人知道她的情況也沒對她的消極擺爛態度多說些什麼。
不過在緩了一輪以後,餘夏的精神狀態還是有所恢複的,儘管她還是什麼也不想做,但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這麼沉默下去對其他人來說很不公平,所以就強迫著自己加入了進來。
文硯點了下頭。
“那是每科的題目都有問題嗎?”餘夏得到了肯定,繼續問道。
文硯說是。
餘夏咬了咬唇,視線在黑板上那五個詞語上停留了一會兒。
高考,答題,幻視,師生,強|奸。
幻視,強|奸。
可能是因為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不佳,餘夏在盯著這兩個詞看了一會兒後偏了偏頭說:“題目有問題是因為答題的人精神狀態有問題嗎?”
“是。”文硯說。
“哦對,幻視,哎,光想著高考和答題去了,既然有幻視,那是不是就是說題目沒問題,但因為答題的人精神有問題,所以產生幻覺,把題目看成了其他的東西。”狐狸臉幾乎隻是把餘夏的話進行了一個擴寫,但在看到文硯點頭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驕傲的挺了挺胸膛。
看到沒,就是這麼的聰明機智。
“那師生和強|奸之間有關係嗎?”郝才問。
文硯說有。
“那是老師強|奸學生嗎?”郝才又問。
文硯說是。
“是你扮演的那個學生?”郝才再問。
文硯點頭。
沒怎麼參與提問的鵲舟在一旁看得直樂,他覺得文硯肯定很後悔讓他提出這麼個海龜湯的玩法,這對一個不愛說話的高冷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我懂了,就是說這個學生被自己的老師給強了,導致精神狀態出了問題,以至於在高考的時候出現幻覺,把題目給看岔了。”郝才把五個詞結合到了一起。
文硯讚同了他的說法。
郝才笑了笑,“那這個房間是不是就結束了?下一個誰來哎喲,你打我乾什麼?”
郝才後腦勺忽然被人扇了一下,他憤怒扭頭瞪向狐狸臉,要對方給個說法。
狐狸臉撇了撇嘴,“你告訴我這個房間哪裡就結束了?把題目看岔了,看成什麼了?答不對題的話會不會有危險?還有,高考完了然後呢?就結束了嗎?會有那麼簡單嗎?就咱們目前的狀態來看,所有房間應該都是存在死亡風險的,但這個房間的風險在哪兒?”
“哦,對哈。”郝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問文硯:“大佬你這房間的危險在哪兒?”
文硯看著郝才,嘴上明明沒有說話,冷的能凍死人的眼神卻像是在說:你看我能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危險出現在題目上?”鵲舟問。
鵲舟擺爛半天,目的隻是為了看看跟他一起玩遊戲的這些NPC們的智力水平如何,而他觀察到現在也認命了,隻能說遊戲不愧是遊戲,為了給玩家們增加挑戰性,是不可能把每個NPC都塑造得有勇有謀的。
既然知道在場的人裡沒幾個是真的靠譜的,鵲舟也就不擺爛了,隻想趕緊結束這種煩死人的問答遊戲。
文硯對鵲舟的說法表示了讚同。
鵲舟於是接著往下問:“全程下來是不是除了考試就沒彆的活動了?”
“是。”
“那考試題目答對還是答錯重要嗎?”
“嗯。”
“你需要答對的是試卷上原本的題目嗎?不是你幻視到的東西。”
“是。”
“也就是說,雖然你幻視了,但你還是有機會看到原題,隻不過時間很短暫?”
“嗯。”
“那題難嗎?正常高考題水平?”
“嗯。”
“哦豁,那你全都答對了?”鵲舟挑眉。
文硯點頭,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心裡卻無來由有些自滿,像一隻即將開屏的孔雀,隻不過臨門一腳的時候礙於周圍有遊客圍觀就憋回去了。
“那你還挺厲害的,換其他人可能就難了。”鵲舟道。他這話也不單單是針對其他人,就算他自己之前玩過一場高中背景的遊戲,惡補出來的成績還不錯,但畢竟那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也說不好自己還能記得多少知識點,想要所有題都答對還是有些難度。
文硯蹙了蹙眉,說:“我明天不會再進那個房間。”
鵲舟哦了一聲,“知道,我也沒讓你繼續呆那房間裡啊,我隻是說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想要把所有題都答對有點難而已,答錯題或許會遇到一些你沒遇到的危險吧。”
鵲舟這話一出,其他人臉色都是一變。
“那個啥,我先聲明一下啊,我當初高考成績就夠我上個專科的,我進那房間準得沒命。”狐狸臉第一個跳出來向大家表露了自己不樂意去那間房間的意願和原因。
“我也不行的,我差點兒二本線都沒上。”郝才緊隨其後,“特彆是數學,我高考就隻考了90分,滿分150呢。”
“俺也一樣。”謝幺說:“而且我得跟我鵲哥一塊兒。”
鵲舟:“看我乾什麼?我就一小混混,高中都沒上過。”
“誒?哥你居然是……啊,騙人的吧。”謝幺嘴巴張成o型,一臉的不相信。
鵲舟心說我確實騙你了,因為我本質上是個叫花子,比混混還不如,說出來怕嚇死你們。
第130章 第14章
男生這邊全軍覆沒, 大家於是把目光落到了剩下的三位女性身上。
葉莎手指在臉頰上撓了撓,不好意思道:“我考試成績也不太行,而且我現在大三了, 高中知識早就忘完了,英語四級我現在都還沒過呢。”
“我、我也是。”常彤彤抱著葉莎的一隻胳膊道。
餘夏見眾人的目光全彙聚在自己身上,咽了口唾沫,說:“我……我害怕。”
“不是姐, 誰不害怕啊?你就說你高考多少分兒,咱們看看誰去那個房間比較合適。”狐狸臉一定都不懂什麼憐香惜玉。
餘夏咬了咬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如實告知了大家她自己的情況:“我高考……七百多分。”
“七百幾?”狐狸臉掏了掏耳朵。
“七百……二。”餘夏說。
“我草。”狐狸臉瞪大了眼, “你再說一遍你多少分?!”
餘夏不語,心知自己多半是逃不開進高考房間的命運了,但她還是無力的補充了一句說:“不過我現在也大三了,高中的知識點不一定還記得多少。”
“我草。”狐狸臉又罵了一聲, 看向餘夏的時候難得的用了一種肅然起敬的眼神,“你七百二你在這裡跟我們這群六百分都沒上過的人說什麼?那高考房間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吧!”
“可是……”餘夏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彆可是了,你是咱們這群人裡最有希望的了,相信自己, 你可以的。”狐狸臉鼓勵道。
鵲舟覺得這狐狸臉還挺會說話的, 為了把人家小姑娘勸進高考房間,都不惜崩一下自己的嘴臭人設來誇人了。
餘夏求助般去看其他人,隻可惜其他人雖然沒像狐狸臉一樣把話給說出來,但臉上表情卻都是在表達一個意思:你去吧, 隻有你去才最安全,換我們其他任何人進去恐怕都得死。
餘夏無法, 隻得先點頭認命。
“那咱們先簡單總結一下。”鵲舟把話題引回正軌,“進入高考房間的人要做的事情就是參加高考, 在考試的時候可能會出現一些幻覺,看到老師侵犯學生的畫麵,但隻要把試卷上原本的題目做對,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對吧?”
鵲舟最後兩個字是歪頭看著文硯說的。
文硯點頭。
“難怪你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跟個沒事人一樣,原來隻是考了幾場試。”鵲舟感歎。
文硯沒說話。其他人裡除餘夏以外,一聽鵲舟這麼說,紛紛向文硯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可是很快的他們就意識到這沒什麼好羨慕的,因為換了他們這些學渣進入高考房間的話,出來的時候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機會果然還得留給有準備的人,是他們不配了。
“那這個房間也討論得差不多了,下一個誰來?”狐狸臉看看其他還沒透露過房間信息的人。
“那、那個我可能提供不了什麼信息了。”餘夏說,“我的額度之前用掉了八個字……”
“你這個確實有點難,兩個字的話應該也猜不出什麼名堂。”狐狸臉道。本來他還想說自己隻剩一個字的額度更慘的,但轉念一想他還有個滿額度的隊友,可餘夏的隊友已經死了。可能是良心發現吧,狐狸臉到底還是憋住了沒說。
“那、那我說個我自己覺得比較重要的詞吧。”雖然隻剩下兩個字,但餘夏不想完全的浪費,儘管這兩個字可能幫不上大家什麼忙,她也還是要說:“賣|淫。”
眾人都是一挑眉,心中直呼好家夥。
“我不知道這五個房間的主角是不是都是同一個人,如果是的話,就目前三間房的情況來說,我覺得……她很可憐。”餘夏麵露不忍。
其他人也紛紛沉默下去。
是啊,如果這三間房的主角是同一個人,那這個人的經曆也太坎坷了些。
“唔,我們這邊可能有些不一樣的東西。”葉莎率先打破了沉默,同好友常彤彤對視一眼,小聲說了句:“我先來,一會兒你幫著補充一下。”
常彤彤點了點頭。
葉莎於是道:“我看你們取代的角色好像都是受害的那一個,但……不過我不能確定。”
葉莎戰術性停頓,沒有費一個額度就讓大家知道了她的潛台詞:她們在房間中扮演的角色有可能不是受害者本人。
“其他的我不知道怎麼說,事情稍微有點複雜,我們自己其實都還雲裡霧裡的,可能也給不了大家多少幫助。”葉莎說著又頓了頓,像是在思考,但幾秒過去了還是沒思考出個所以然,隻好認命:“我就說一下我倆進去以後都做了些什麼吧。”
葉莎走到了黑板前,邊說邊把自己的關鍵詞給寫在了黑板上,從左到右依次是:小學,老師日常,學生追殺。
“那你們扮演的是小學老師咯?”狐狸臉說。
葉莎和常彤彤一起點頭。
狐狸臉手卡在下巴上搓了搓,問:“你倆扮演的是同一個老師?”
二人一起搖頭。葉莎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覺得她們扮演的並不是每個房間共通的受害者的。
“那你們是一起行動的嗎?”狐狸臉又問。
葉莎唔了一聲,點頭又搖頭。
“哦對,你們是不同的老師,上課的時候應該會分開。”狐狸臉說:“所以你們進房間之後就是以老師的身份在體驗老師的日常工作嗎?”
二人又一起點頭。
“那學生追殺又是怎麼回事啊?是你們欺負學生了嗎?”狐狸臉說完就覺得不太可能,以這倆女生目前展現出來的性格來看,不像是會欺負學生的人,更不用說是欺負那種特殊空間裡的不一般的學生了,把學生當神仙一樣供起來還差不多。
果然,葉莎和常彤彤聞言都搖了頭。
“你們知道自己被學生追殺的原因嗎?”鵲舟問。
兩人持續搖頭。
“得,那不用問了,反正你們也不知道答案,問了也沒用。”狐狸臉聳肩。
郝才做了個小總結:“所以你們的經曆就是進入房間以後成了一所小學的老師,你們得按照老師一天的日常工作來行動,行動中還因為某個未知原因被學生追殺了。”
葉莎點頭說差不多,常彤彤去黑板上在“學生追殺”四個字後邊打了個括號,括號裡寫了兩個字:放學。
郝才秒懂,補充道:“是放學以後才被學生追殺的,沒放學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
“嗯。”常彤彤應聲。
“奇怪,好端端的人家乾嘛追殺你們?哎對了,追殺你們的人有幾個啊?”狐狸臉問。
常彤彤也沒多想,順嘴就答了,說:“一個。”
說完她剩餘字數額度就變成了6,嚇得她一激靈。
“男孩女孩啊?”狐狸臉一時間沒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的,順嘴往下問。
“女孩。”常彤彤又下意識答。
“哎你省著點問,待會兒把人家字數問空了,這種事情明明可以列選項給她們選的,能省很多字呢。”郝才連忙製止住了還要繼續問的狐狸臉。
狐狸臉拍了拍腦門,“草,忘了,順嘴了嘛這不是。但還能說點啥啊?她們不就隻經曆了這些事情嗎?其他的她們也說不明白,那四個字留著也是浪費。”
常彤彤聞言有些生氣,覺得狐狸臉說話的口吻太像是看不起她們,可明明狐狸臉自己隻剩一個字的額度,其他九個字全部作廢,連餘夏都不如,也是不知道他有什麼看不起彆人的資格。
鵲舟也覺得狐狸臉話說得有點過分,不過他沒說什麼,隻是問常彤彤:“你能說一說有關於那個追殺你們的學生的事情嗎?比如她在追殺你們之前是個什麼樣的孩子?挑一兩個詞概括一下就好,不用說無關的話。”
常彤彤對鵲舟印象還算不錯,也不知道是鵲舟表現的比較平易近人還是單純的因為他長得讓人賞心悅目,總之在被鵲舟問話的時候,常彤彤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一些,咬唇想了好一會兒後說:“不守規矩。”
這是常彤彤最後的額度,說完這四個字以後她就閉緊了嘴巴,在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要再說任何一個字。
“是不遵守學校的校規校紀嗎?比如遲到早退,不按時完成作業,上課說話開小差,頂撞老師之類的。”鵲舟問。
常彤彤點頭又搖頭。
鵲舟問:“那你們有因為她的不守規矩對她進行過處罰嗎?之前你們說沒有欺負過她,我想你們應該沒有對她進行過嚴重的體罰,但合理範圍內的小小的懲罰有麼?比如罰抄課文、罰站什麼的。”
常彤彤和葉莎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遲疑。
“有還是沒有,點頭搖頭的事情,有這麼難嗎?”狐狸臉有點不耐煩了。
常彤彤縮了縮脖子,葉莎則瞪了狐狸臉一眼。
倒是文硯若有所思的開口,說:“既然你們猶豫,那就說明抄課文和罰站的力度還是重了,你們應該做過比這力度更輕的事情,輕到你們一開始並不覺得這是對學生的一種懲罰。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是對她進行過口頭上的教育吧。”
葉莎和常彤彤差點感動哭了。天呐,這位大佬簡直就是她們的嘴替好吧!
見二人點頭點出了殘影,狐狸臉嘖了一聲,“口頭教育兩句就能委屈得殺人,也不知道該說你們的教育太狠,還是該說小孩兒心裡太脆弱。”
“我覺得你不說話應該沒人會拿你當啞巴。”鵲舟轉頭目光幽幽地注視著狐狸臉。
第131章 第15章
狐狸臉被鵲舟懟得一噎, 剛想罵人,就聽文硯幽幽道了句:“該你們了。”
麵對高冷大佬的命令式語氣,狐狸臉登時沒了氣焰, 嘴巴一撇,胳膊肘拐了拐旁邊郝才,讓他來說。
郝才給大家打預防針說:“我其實也隻能說出我們的經曆,說不出更深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