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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魔方 炭烤竹筒飯 115357 字 9個月前

因為他也清楚,一開始人們在麵對這場災難的時候,更多的人殺喪屍的目的隻是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但當他們開始意識到這場災難最後帶來的結果是全人類的滅亡的時候,總會有人的殺戮不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全人類、為了種族的存續。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對種族的保護。

“其實向導不一定就比哨兵弱。”文硯溜達了一圈發現基地裡衝在前麵的基本都是哨兵或者原本就是軍人的人,而向導幾乎都不參與戰鬥。

“嗯,從你的情況來看,向導在對付高階喪屍的時候會有奇效。”鵲舟道。

說到這裡,鵲舟想到一個問題,饒有興致道:“對了,你說……如果高階喪屍實際上是由外星人操控的,那你在對它們發動精神攻擊的時候,攻擊到的是喪屍還是喪屍背後那個外星人?”

文硯想了想,答:“從玩遊戲的角度來說,就算我攻擊到的是外星人,它們也頂多隻是被迫下線,實質上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那就相當於是遊戲的平衡機製了。遊戲嘛,總得有點挑戰性和難度才有意思,如果我們這邊沒有對付他們的行之有效的辦法,它們跟開無敵版也沒什麼區彆。”鵲舟說。

文硯嗯了一聲,抬頭看看快要徹底暗下去的天空,說:“它們今晚真的會來嗎?”

鵲舟唇角彎了彎,聳肩道:“會吧。”

鵲舟說會,基地中所有稍微有點能力的人就都熬夜堅守了一晚上,每個人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可一晚上過去,當第一縷天光破開雲層照向大地的時候,彆說喪屍大軍了,基地附近就連一隻高階喪屍都沒有出現過。

“這就是你說的它們昨晚一定會來襲擊基地麼?”研究院內,文硯被帶去抽取新鮮血液,獨留下鵲舟在大廳裡麵對霍連天的質問。

鵲舟說:“判斷有誤差是正常的,也可能是文硯來這邊來的突然,它們還沒有徹底做好準備,所以打算推遲一兩天再行動吧,反正研究院也不可能一兩天就研究出疫苗不是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的士兵每天都處在高強度的警戒狀態裡麼?”霍連天麵色不善。

“這不是應該的麼?”鵲舟反問。

霍連天不吃他這一套,沉聲道:“我隻給你七天時間,如果七天之後喪屍潮還沒有來,彆說我不願意繼續相信你們的那些鬼話,就算是基地裡的其他人也不會再繼續相信下去。”

“行,七天之內它們必來。”鵲舟說:“它們不來,你直接把我趕出基地行吧。”

“好,這是你說的。”霍連天道。

七天倒計時開始,第一天,喪屍沒有出現,但那些因為喪屍大規模入侵這件事情被拉去做特訓的有些能力的普通人並不在意。

他們不是軍人,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在戰鬥一事上本就有所欠缺,如今知道這些災難都是外星人帶來的,他們心裡有氣,想要加強自身的能力,巴不得好好操練操練,以更高的戰鬥力去殺更多的喪屍。

喪屍能夠晚來一天,他們就能夠多練一天。

可當五天過去而喪屍潮還沒有來的時候,他們心裡就有些犯嘀咕了。

真的會有喪屍潮嗎?外星人又真的存在嗎?

特彆是一些每天正常離開基地去清掃基地附近喪屍的獵屍小隊的人,在他們眼裡,基地附近的喪屍並沒有明顯的要異動的傾向,也沒有什麼特彆強的存在,稍微動點腦子,費點力氣就能將它們殺死。

而且隨著他們清掃的次數的增加,清掃的範圍也在擴大,這座城市裡的喪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少,他們基地裡的幸存者則在不斷的增多,基地的範圍也在一點點擴大。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比起去相信那些沒有實質性證據的外星人入侵言論,這些獵屍小隊的人更願意相信他們看到的。

“不會有喪屍潮的,這附近的喪屍都快沒幾隻了,哪有力氣去組織什麼喪屍潮?”有傍晚剛回到基地的獵屍小隊的隊員如是說到,“再說那些喪屍真的有那個腦子嗎?雖然高階喪屍的智商確實要高一點,但最後不也被咱們殺死了嗎?”

“誰知道呢,上邊的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我倒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哎,你們說這該不會是什麼陰謀吧?就是……其實製造這場喪失危機的人的身份已經被調查出來了,但是那個人身份比較特殊,或者說比較有權有勢,不方便對外公布,所以上邊就編了這麼段外星人的說法來騙我們。”

“嘶——在這種事情上,再有權有勢的人也不能包庇啊……如果真像你這麼說的話,嘶——”那人倒抽一口涼氣,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彆人後才壓低聲音道:“這不會就是上麵那些人乾的吧,目的是為了對人類進行一個大洗牌。”

“草,你彆說,還真有可能。至少我覺得比什麼外星人靠譜。”

幾人一路說著走遠了,在他們身後的一條漆黑的小巷子裡,文硯靠牆站在鵲舟身邊,一隻腳屈起向後抵著牆根,輕笑一聲對鵲舟道:“咱們好像被當成不靠譜的騙子了。”

鵲舟聳聳肩沒說什麼。

約定的第六天晚上,喪屍仍然沒有來。

那些一直堅守在崗位上的士兵也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原本不間斷的巡邏慢慢變成了十分鐘一次,再然後是半小時一次。

約定的第七天晚上,這種鬆懈邊愈演愈烈起來,好多守在高處哨塔上的士兵都打起了瞌睡,沒人真的覺得喪屍會來。

事實也如他們所料,今夜又是一個平安夜。

第八天上午,饒是一直淡定如鵲舟都有些陷入自我懷疑了,麵對霍連天的質問時已經無法維持之前篤定的口吻,隻據理力爭道:“它們會來的,它們隻是想要你們放鬆警惕。”

“夠了!”霍連天不欲再聽鵲舟多言,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後兩名士兵動手將鵲舟控製住,“這是關乎人類存亡的大事,我不想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這件事情上跟我開玩笑。你和你那兩個朋友聯合編造的謊言到此為止,看在他們體內有喪屍病毒抗體的份上,我會讓他們繼續待在安全區,但是你,就按照你自己先前說的那樣,請離開基地吧。”

鵲舟一副還想要再爭辯些什麼的樣子,但霍連天沒給他機會,他隻能徒勞的被那兩個士兵一路押送著扔出了基地。

“你們全都會死的。”在基地門口,鵲舟啐了一聲,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邊向遠離基地的方向走邊嘟囔著說:“一個破基地而已,誰稀罕待在裡邊?”

第112章 第40章

夜幕降臨, 鵲舟姿態閒適的站在距離首都基地一千米遠的一棟三十層高樓的樓頂上,雙臂交疊搭在天台的圍牆上,手邊還放著一杯冷水衝泡的速溶咖啡。

咖啡是鵲舟在樓裡閒逛的時候找到的, 沒過期,但用冷水泡出來的味道也不會太好,所以鵲舟隻一開始喝了一小口就沒再碰過。

鵲舟在這兒站了有一會兒了,遊隼在他頭頂的天空盤旋放飛著它自己, 時不時會叫一兩聲宣泄一下它暢快的心情。

遠方的基地在天一點點暗下來的時候就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到天徹底暗透時,鵲舟就隻能看見全天二十四小時靠著發電機發電的亮著燈火的研究院了。

不知道文硯現在在乾什麼。唔……管他在乾什麼呢, 都跟自己沒關係。鵲舟撇了撇嘴,對著空氣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你們就等著被喪屍潮淹沒吧,那些喪屍絕對會來的。你們會為你們的大意付出代價。”

首都基地裡,夜間的守衛已經不像前七天那樣森嚴, 那些被安排到今晚守夜的少量的士兵們一個個的也都精神萎靡,在各自的崗位上打起瞌睡,狀態比起鵲舟文硯他們來基地之前還要不如。

也正是因為此,當基地外圍逐漸有黑色的身影靠近時, 並沒有人在第一時間發現, 而等他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第一批喪屍已經抵達了基地的城門外,其中一兩個打頭的甚至都快要翻牆而過了。

槍聲和刺耳的警報聲同時響起,寂靜的首都基地瞬間活了過來。

設立在圍牆周邊的大燈霎時被全部點亮, 刺眼的光照在喪屍醜陋的麵容上,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去關心這些家夥長得是醜是美了。

“喪屍潮!是喪屍潮!”大燈的開啟讓守城的士兵們更清楚的看到了他們目前的處境。

隻見基地城牆外,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喪屍們嘶吼著扭曲著奔跑而來,在牆外越聚越多, 很快就彙聚成了烏泱泱的一大片。

它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伸長了手臂想要去夠牆內的人,對於沒有痛覺也不會思考的低階喪屍來說,它們不會去考慮自己的瘋狂會不會讓前邊的同伴受到傷害,所以它們可以無所顧忌的踩在前人的身軀上讓自己爬向更高的地方,距離獵物更近一步。

砰砰的槍聲不絕於耳,城牆下很快就流了一地的血水和其他漿狀物,喪屍獨有的腐臭的味道也彌漫開來,讓人聞之作嘔。

然而這些僅僅隻是開胃前菜罷了。

伴隨著一聲似笑非笑的嚎叫聲,擠在後方無法上前的低階喪屍們自主自發的向兩側讓出一條道來。

伴隨著大地的微微震顫,一個近三米高的龐大身影出現在屍群儘頭。

有住的距離基地城門較近的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情況的普通民眾在遠遠的看到那具龐大身軀的時候當即就被嚇得軟了腿。

“天、天呐……”

與他發出類似感歎的人還有很多,但大家已經沒工夫為他們的默契乾杯了。

絕望的情緒就像病毒一樣傳播開來,讓首都基地的幸存者們一個個的都慌了神,好些人還直接絕望的哭了出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隊接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步調整齊的端著槍一路小跑到了城牆下。

舉槍、射擊。

士兵們像是一台台計算精密的機器,每一次開槍都必然有一隻喪屍倒地不起。

而緊接著趕到現場的是基地裡大部分的哨兵和向導。他們站到了所有普通人的身前,驅使自己的精神體加入戰局。

霍連天和不管說什麼都要上前線的文硯也出現在了士兵和進化者的隊伍裡。

霍連天看著喪屍群後方站著的一排數十個高階喪屍,饒是提前做過心理準備,真的看到這番情形他也不經心下一涼。

那可全都是高階喪屍。一隻兩隻的人類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可如果那麼多一起上的話,他們首都基地裡搞不好沒人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你真的確定向導可以減緩高階喪屍的行動嗎?”霍連天沉聲問文硯。

文硯說:“試試吧。反正能教他們的我這幾天也都教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發揮作用就難說了。”

文硯說著看了眼身後站著的二十來個向導們,鼓勵般的拍了拍手:“大家,基地的安危和全人類的希望就拜托你們了。”

向導們聞言都打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可心裡還是忐忑的。

他們這幾天是明裡暗裡的被文硯提點過精神力的攻擊型用法沒錯,但實戰對他們來說這還是第一次,他們也不確定自己到底幾斤幾兩,隻能硬著頭皮上。

霍連天閉了閉眼,輕歎一聲,喃喃:“七天的準備時間還是太短了些。”

時間倒回七日之約被定下的那一天,當時在研究室裡鵲舟信誓旦旦說喪屍七天之內一定會襲擊基地,手指則無序的在金屬桌麵上敲擊。

但鵲舟的敲擊並不是毫無意義的,那些或長或短的停頓讓霍連天很快就反應過來,鵲舟是在用摩斯密碼給他傳信。

人類的一舉一動都在被外星人監視,他們的每一句話或許都會被外星人竊聽。

鵲舟在賭,他賭外星人不了解人類的密碼或暗語。

說起來這個方法能夠實施還得多虧了文硯在第一個世界裡沒日沒夜的給他輔導英語,不然他就算是有心也無力。

而鵲舟當時敲出來的信息大意就是:這場與外星人的博弈人類輸不起,但首都基地並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我們可以先假裝加強戒備,它們不會與我們硬碰硬,而是會示弱讓人類放鬆緊惕。等基地這邊做好準備了,就可以假裝鬆懈引誘它們進攻,將它們一舉殲滅。

霍連天接收到這些信息後迅速在腦子裡權衡了一番。他當時還未完全相信外星人一說,可正如鵲舟所說的那樣,這場賭博人類輸不起。

霍連天思來想去,想著加強練兵總歸不是什麼壞事,就算最後喪屍還是沒來,基地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就決定讓全基地一起陪著鵲舟給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外星人演這場戲。

當然,真實的情況霍連天也是通過各種密碼或密語傳達給部下的,大家都是軍隊裡的人,接受過專門的訓練,破譯個密碼對他們來說也不難。

要說這整個計劃裡有什麼難點,那就是那些並非軍隊出身的哨兵和向導了。要把計劃秘密傳達給他們,霍連天手下的那些士兵沒少費功夫,腦細胞怕是都死了一大片,好在最後意思都順利傳達到了,也沒人掉鏈子直接把計劃給用大白話的方式說出來。

“也沒辦法,時間太長了它們不一定還能按捺的住。”文硯回應霍連天之前的那句感慨道。

七天是個很合適的時間,外星人們不相信人類能在七天內研究出疫苗,所以多等七天於它們而言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可時間再久的話它們恐怕就坐不住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給基地搞一個突然襲擊,那樣一來基地就會變得很被動。

所以說,七天時間對於人類方而言雖然短了點,準備得或許不是特彆充分,但至少能掌握一些主動權,不至於被喪屍打一個措手不及。

子彈如雨般灑進屍群,雙方沒有一段互相安靜的對峙期,戰鬥從第一枚子彈射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並且直到一方徹底消失之前都不會停歇。

文硯很快也沒閒工夫跟霍連天說話了,因為那些處在屍群後方的高階喪屍們在發現人類這邊突然多出來的一大群武裝士兵後一個個的都不淡定了,發了狂般朝基地裡衝。

不同於低階喪屍的笨拙,這些高階喪屍想要越過基地門可太容易了,很快就有站得離門較近的士兵被閃現進來的喪屍撲倒,頸部動脈被喪屍撕咬開來,鮮血狂湧,幾乎下一秒就沒了氣息。

文硯額間很快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用精神力牽製喪屍的經驗也不多,且每次都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行,如今在這種混亂戰局裡,他的注意力太容易被分散,雖然也能對特定的某隻喪屍進行牽製,但牽製時間太短,很少有士兵能把握住那個瞬間將喪屍擊斃。

文硯這個有經驗的都不行,就更彆說那些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向導了。

人類的節節敗退讓人類方有些心生絕望,可沒有人後退,也沒有人逃跑,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身後護著的是什麼,那是他們輸不起的東西,是人類的希望與底線。

越來越多的人在喪屍的利爪和尖牙下死去,可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危難中覺醒。

各式各樣的精神體成了牽製住喪屍的主力軍,文硯穿梭在混亂的戰場中,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通過不斷的觀察和計算,在最準確的時刻絆住特定喪屍的腳步,輔助士兵或精神體們將其擊殺。

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更彆說文硯身為向導一直在使用的都是他自己的精神力。顧此失彼的下場就是文硯在專心輔助一位哨兵對抗長舌頭的高階喪屍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他斜後方有一隻被打倒了但是沒被徹底切斷中樞神經的喪屍正伸長了手朝他的腳踝抓來。

“小心!”熟悉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文硯背後,隻聽噗嗤一聲,刀進刀出,喪屍已經搭上文硯腳踝的手霎時失力滑落。

第113章 第41章

“嘶——”文硯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能感覺到自己腳踝的皮膚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破了, 而不用想他也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剛才抓他腳的那隻喪屍的手指甲。

“抓到了?”鵲舟蹙眉,一隻手直接伸向文硯褲管,揪住布料往上提了提, 露出了腳踝上那道新鮮的刮傷。

“沒事,反正有抗體,小問題。”文硯不是很在意,一邊問鵲舟是怎麼回來的, 一邊全心全意配合起鵲舟的步調對喪屍發起精神攻擊。

“就那麼回來的唄,它們的注意力現在全放在攻打基地上邊,根本沒功夫攔我, 我騎著上次開到商場那邊沒帶回來的電瓶車就回來了。”鵲舟手起刀落,殺伐果決,好像無需他刻意去做些什麼就能很自然的跟文硯配合上。

兩人之後都沒再言語,全心全意投入到了激烈的戰鬥中。

戰鬥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 等到最後一隻高階喪屍被殺死的時候,剩下的低階喪屍就已經不足為懼了,三兩下就被全部撂倒。

“呼——”

許多人都在戰鬥結束的那一刻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他們已經說不出彆的話了,持續了半個晚上的高強度戰鬥讓他們精疲力儘, 停下來的時候很多人的手腳都在微微的發著抖。

鵲舟雖然加入戰局的時間較晚, 但他此時也是疲憊得不行,恨不得無視掉一地的狼藉直接原地躺下。

可還沒等鵲舟把自己犯懶的想法付諸於實踐,他旁邊的人就先他一步朝地上倒去。

臉朝下的那種。

鵲舟的身體先於他的腦子迅速做出了反應,長臂一撈穩穩的將人上半身托住, 這才避免了那人用臉與一地的血水來個親密接觸。

“文硯?文硯?”鵲舟半蹲在地上,雙手扶著文硯肩膀晃了晃, 見人雙目緊閉沒有要應聲的意思,立馬明白過來這是喪屍病毒給文硯身體帶來的副作用。

鵲舟也顧不上累不累的了, 把文硯打橫抱起就近放上了路邊一輛三輪車的後座。

基地的停車場附近租給獵屍人和獵屍小隊用的車幾乎都是不上鎖的,鑰匙一般都放在車裡,鵲舟沒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車鑰匙,發動車子便載著人朝研究院開了過去。

研究院內,之前那些因為喪屍襲城而被軍方轉移到車上準備隨時撤離的研究員們已經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張澤安作為霍教授的學生,對一切與疫苗研究有關的事情都很是上心,第一時間給文硯的傷口做了消毒和包紮處理。

不過在包紮前他也取了一點文硯傷口處的皮膚組織作為研究材料。

鵲舟對此沒發表任何意見。其實他是知道的,研究院這邊一直都有要給文硯體內注射喪屍病毒然後觀察文硯體內細胞是如何對抗喪屍病毒的這個念頭的,隻不過這個做法不太人道,所以一直沒人敢提出來。

現在文硯自己受了傷被喪屍病毒入體,說句不好聽的,這正和這些研究員的意。

但沒辦法,新藥的研究總是會需要自願者獻身的,鵲舟不想對這種事情發表什麼看法,他現在隻希望這些人彆白瞎了這麼好的研究機會,早點把疫苗做出來才好。

文硯終於還是被搬上了實驗台,雙手雙腳都被束縛帶給綁縛著,身上纏滿各種儀器,實驗台旁邊也有各種屏幕顯示著文硯的各項體征數據。

鵲舟看不懂那些,研究員們讓他先回去休息他也不去,他就搬了個凳子坐在實驗室的角落裡,靜靜的看著研究員們忙活。

昏迷不醒的文硯又一次發燒了,額間滲出汗水,身上也逐漸彌漫起一股隻有鵲舟才能嗅到的異香。

鵲舟被這股味道勾起了些不算美好的回憶,但身體上的變化讓他知道,就算上一次的體驗不算美妙,他在這種高契合度的影響之下也沒法抗拒舊事的重演。

但再怎麼說重演也不該是從現在就開始。

之前不管研究員們怎麼勸都不走的鵲舟終於還是走了,走得乾脆利落,背影看起來甚至有些許狼狽。

張澤安百忙之中看到了鵲舟離去的背影,他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沒工夫多想,注意力很快就重新回到手頭的工作上。

文硯身上的味道對鵲舟來說有點過於濃烈了,一直等鵲舟走出了研究院的大門,鵲舟才覺得好受了些,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鼻尖好像還是縈繞著那股氣味,經久不散的,跟文硯本人一樣像個煩人的跟屁蟲。

“鵲舟!”

鵲舟正走著,有人叫住了他。

鵲舟側頭,見來人是一身臟汙的霍連天。

其實不止是霍連天,基地裡所有參與過之前那場戰鬥的人身上都是一片狼藉,包括鵲舟自己身上也是。

“什麼事?”鵲舟問。

霍連天說:“文硯情況怎麼樣?”

鵲舟想到那股濃鬱的氣味,撇了撇嘴,說:“除了人還昏迷著以外,其他方麵都挺精神的。”

霍連天沒太聽懂鵲舟那話的深意,但鵲舟既然這麼說,想必文硯是沒什麼大礙的。

“這次的事情要謝謝你們了。”霍連天說,“這幾天也委屈你了。”

“沒事兒啊。”鵲舟無所謂的一聳肩,“隻要你們現在相信外星生命存在並且人類隻有反抗到底這一條路能走就行。”

“這是自然。”霍連天如今對鵲舟的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懷疑。

霍連天還要再說些什麼,周遭忽然一陣騷動。

鵲舟和霍連天同時根據周圍人的隻言片語抬頭向天上看去,隻見還未迎來黎明的黑暗天空上,數行瑩藍色的大字漂浮於空中,如有實體般壓得人喘不過氣。

而更讓人喘不過氣的是那些字的內容。

那是一份通知,一份由外星人向地球人類發出的通知。

通知上所言如下:

致火種候選人們:

如你中有人所言,這是一場我方與人類的遊戲。我方不欲將人類滅亡,但隻要我方玩家還有一息尚存,人類最終就隻會保留三萬火種。我方會將火種帶回我方星球作為外來珍惜物種進行照料、培養,我方承諾會善待火種,給予火種生活所需的吃食用度。所以,請每一個火種候選人們努力在這場競選中存活下來,在前方等著你們的將是榮華富貴與極樂。

——《入侵3:地球》玩家

此通知一出,所有看到的人都不淡定了。

饒是沉穩如霍連天此時也不禁罵了句娘,捶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它們以為自己是什麼?!”

“玩家啊,最後落款人那裡不是有寫麼。”早就猜到這些的鵲舟淡定極了,生怕周圍這些人不會被氣死一樣,還貼心的把那些蹩腳的文字翻譯了一遍說:“它們這是覺得我們能去它們的星球是一種莫大的恩賜和福利呢,想要我們為此努力的自相殘殺,從萬萬人中脫穎而出,成為三萬幸運兒之一。嘖,臉好大,不會真的有人想當這個幸運兒吧,不會吧不會吧?”

鵲舟話說得諷刺,周圍聽見他這番話的人在生氣之餘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附和說:“是啊,不會真有人想當這個幸運兒吧?不是吧不是吧?”

“草它奶奶的,它們這是欺人太甚!”

“媽的,把我們的世界當成遊戲來玩,要我說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乾不出自相殘殺的事兒!誰想去當這個幸運兒老子第一個砍死他!”

“它們怎麼能……!它們到底拿我們當什麼?!高等文明了不起嗎?!”

“入侵3……它們之前是不是還入侵過其他的星球?!”

“衣食無憂榮華富貴……它們也真敢說啊,外來珍稀物種,說的好聽,這不就是拿人當牲畜看麼?!”

“說再多都不如出去多殺幾隻喪屍,它們不是自詡玩家麼?那我們就把它們全部殺到退遊!”

“殺光它們真的有用麼?它們都拿我們的星球當遊戲場了,如果它們狗急跳牆直接把我們的星球毀滅……”

“它們不是自己說了麼?隻要它們的玩家還有一息尚存……它們自己說的玩家,應該不會通過遊戲之外的手段對付我們吧……”

“管它們會不會用遊戲之外的手段!難道它們用了我們就得坐以待斃嗎?!要我說,不管它們要乾什麼,咱們都得抗爭到底!之前那哥們兒說得對,誰想去當那勞什子的火種,老子第一個砍死他!”

“對!老子第一個砍死他!咱們人類不需要叛徒和軟骨頭!敢對自己兄弟舉起屠刀的都是畜牲!”

“娘的,我現在就想出去找個喪屍殺殺了怎麼辦?”

“想殺就走啊!我跟你一起!誰怕誰啊!我就算是死我也要帶它們下水!”

基地裡的群情激奮讓鵲舟唇角微微彎了彎,這和他此前所料的大家知道外星人真實目的後的反應差不多,但他事先也沒想到那幫外星人會這麼配合他,他還以為得靠他用嘴皮子去挨個說服呢。

不過嘛,大家有鬥誌是好事,太衝動白白送命就得不償失了。鵲舟連忙出聲讓那些三言兩語就打定主意結伴出去殺喪屍的大兄弟們等一等,至少先休息一下養好精神。

霍連天也很快回過神來,沉聲安排部下去安撫民眾、重建基地防禦係統,隨時準備好應對新的挑戰。

鵲舟看這邊沒自己什麼事兒了,想按照原計劃回臨時住所睡一晚上,一股熟悉的香味卻忽然朝他包裹而來,下一秒,他的腰被一隻胳膊從後邊環住,緊接著是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蹭在了他的頸側。

第114章 第42章

追著突然從研究台上蘇醒並且暴力掙脫開束縛帶的文硯一路小跑到研究院大門口的研究員們齊齊瞪大了眼。

他們看到了什麼?

他們的實驗對象突然跑出來竟然是為了和他的哨兵在眾目睽睽之下貼貼, 這成何體統?!啊不對,應該說這真他媽離大譜了!

鵲舟也覺得有些離譜。

他大爺的,文硯不是被束縛帶綁著嗎?怎麼躥出來的?那幫子研究員都是吃乾飯的嗎?!

不過鵲舟沒工夫多罵幾句娘了, 文硯人到的同時也帶來了他身上的那股能誘使鵲舟發情的味道,鵲舟深知自己在這種氣味的熏陶下很快就會毫無理智可言,因此他得趕在理智喪失前先把文硯拽去一個沒人的地方。

“哎!你要把他帶哪裡去!?”見鵲舟把文硯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以後拽著手腕就要拉走,張澤安忙出聲喊了一嘴。

鵲舟腳步不停, 語氣煩躁應道:“都彆他媽的跟過來!過幾個小時我就把人給你們送回去!”

張澤安還要出言做些挽留,畢竟文硯現在的狀態很具有研究價值,說不準能加快疫苗的研究, 可鵲舟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離開的腳步越來越快。

“行了,過幾個小時再說吧。”霍連天抬手擋住了張澤安欲要追上前去的腳步。

“可是……”張澤安仍不想放棄。

“你還沒看出來麼?文硯那是向導進入發情期的狀態,之前基地裡也有向導進入過這種狀態, 你不知……哦,你當時還沒過來首都這邊的基地吧。”霍連天想起這茬,搖搖頭也沒跟張澤安深入解釋,隻說:“相關問題你之後可以問問研究院裡那些前輩, 現在的話……反正研究對象都跑了, 你們研究院的人也休息下吧。”

早上六點,天還未亮,一些鳥兒卻提前在樹梢間跳躍鳴叫起來,嘰嘰喳喳的, 有些鬨人。

可沒幾個人覺得這種聲音煩。對於剛從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來的首都基地眾人來說,能再次聽見這些小家夥們的聲音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但文硯就是那少有的幾個覺得鳥叫聲煩的人之一。

鵲舟的臨時住所內, 沒怎麼被人睡過的床鋪上亂成了一片。

床單淩亂皺起,被子散開來有一大半都滑落到了床下, 剩下的一小半沒落下去還是因為被角被人壓在了身下。

文硯仰躺在床上,後腰處被墊了個軟乎乎的枕頭。

枕頭隨著文硯的晃動而輕顫,一下接一下的,內裡的棉花都被從中間擠壓到了兩側。

文硯的眼睛眯著,視野朦朧一片,有那麼幾個瞬間,他覺得全世界好像就隻剩下他和他眼前那個跟隨他的節奏一起晃動著的人影。

那人嘴唇開開合合,像在說些什麼,文硯人不太清醒,本來就聽不太清,再加上窗外時不時響起的幾聲鳥鳴,那些句子就變得更加支離破碎起來。

“什…麼…?”文硯恍惚中艱難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

“我說,我就叫鵲舟啊,沒彆的名字了。”鵲舟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一隻手落在文硯臉側,將一縷汗濕在那裡的頭發給撥到了一邊。

文硯這才想起來自己先前是迷迷糊糊地問過鵲舟名字的,但鵲舟沒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一直拖啊拖,拖到他倆都有些精疲力竭了才突然給了他這麼一句答複。

“那你……爸呢?”文硯又問,同時努力睜大眼睛去看鵲舟的臉,想要把這人的一顰一笑都給記進腦子裡。

“鵲歸山。回歸的歸,山川的山。”鵲舟怕文硯還不清楚,抓著文硯的一隻手往自己身上戳,補充說:“鵲就是我那個鵲,喜鵲的鵲。哦,我那個舟是船的那個意思,記住了吧?”

“嗯……”文硯發出一個單音節,也不知道是在回答鵲舟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窗外的鳥還在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小小的身子在樹梢間跳來跳去,惹得樹葉抖動發出沙沙沙的響。

也不知這種響持續了多久,總之當鵲舟赤腳踩下床的時候,那些早起練嗓的鳥雀已經飛去彆的地方覓食了,屋內安靜得隻剩下兩道還未平穩下來的呼吸聲。

鵲舟彎腰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套在了身上,又彎腰撿起一件不屬於他的衣服往床上躺著的那家夥身上一扔。

“沒死就起來,我還得把你送回研究院去。”鵲舟冷酷道,就是嗓音稍微有些發黏,讓他的這種冷酷淡了三分。

文硯緩了緩神,慢吞吞坐起身來拿起衣服往身上套,邊套邊嘟囔:“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鵲舟說:“我要是沒人性我就不會在研究院外頭被你逮到了。所以你最好搞清楚一點,今天這事兒是你自己要湊上來的。”

“啊對對對,我認我認。”文硯把衣擺往下拽了一把,然後撿起褲子往腿上套,語氣涼絲絲地說:“但某人技術也不見得就比我好。”

鵲舟挑眉,有些不樂意了,“你剛不是挺能哼哼的麼。”

文硯不忍回憶自己之前都哼哼過些什麼,嘴角抽了抽,“我哼哼是因為你麼?那根本就是我自力更生。”

說著文硯還衝鵲舟晃了下自己的左手。

鵲舟白了他一眼,心裡卻有點發虛。

他技術真有那麼爛麼?不至於吧,他明明已經很慢很小心了,反正肯定比上次文硯做得要仔細些。嘖……文硯那家夥就是不服氣吧,一點都不尊重客觀事實,是個性格惡劣的大少爺啊。

鵲舟越想越覺得文硯這是在無理取鬨,他也懶得戳破對方,隻催促文硯快點把自己收拾好,他們得去研究院報道了。

“你真的很拔那啥無情你知道嗎?”在從臨時住所到研究院的路上,文硯腳步虛浮的走在鵲舟身邊,一刻不停的控訴道。

鵲舟隻當這人說的話都是在放屁,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更彆說回複文硯了。

文硯單方麵吐槽了一路,直到進了研究院才作罷。

鵲舟目送文硯被研究員們帶進實驗室,長長呼出口氣來,心說這家夥怎麼記憶恢複了也還是這麼一副不讓人省心的樣子,太小孩子氣,一點富家少爺該有的的穩重都沒有。

鵲舟不知道的是,當文硯跟著研究員們進入實驗室後,剛剛還生動鮮活的表情一下子就收斂了起來,隻留給研究員們一張冷酷的沒什麼表情的麵孔。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外星人對地球人的宣戰激怒了很多人,一時間,大家殺喪屍的勁頭格外高漲,每天都會有新的幸存者去注冊獵屍人,基地裡用來給普通人使用的訓練場也比從前要熱鬨得多。

鵲舟一開始的想要以一個安全區為核心,逐漸向外清掃喪屍擴大安全區範圍的計劃在首都基地這邊有了一個明顯的體現,首都基地的囊括範圍幾乎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大著,同時基地裡的幸存者也在慢慢增多。

當然,自從外星人不裝了以後,每天來偷襲基地或者基地外那些獵屍小隊的高階喪屍也變多了,一些實力不濟的小隊會全軍覆沒,但這換來的隻是民眾們更多的怒火和更旺盛的戰意。

這種和喪屍的拚死爭鬥持續到第十天的時候,研究院內終於傳出了一個好消息:向導素研究成功了。

基地裡那些一直靠著鎮靜劑苟活的哨兵們全都炸了鍋,一個個的差點就要喜極而泣了。

鵲舟也被分到了幾管向導素,那是一支支注射針劑,如果文硯不在他的身邊而他又恰好狂躁發作的時候就可以給自己手臂上來一針。

鵲舟收下了針劑,但文硯每天除了在固定的時間點要去研究院做一些體驗以外,其他時間都跟塊黏皮糖似的黏在鵲舟身邊,根本沒給鵲舟打針的機會。

許是《世界魔方》在遊戲算法上給了玩家一些有利於通關的小福利吧,在向導素成功問世後的第十五天,抗喪屍病毒疫苗1.0也成功問世,其標誌性事件就是基地裡有一位被喪屍咬到但還沒有進入變異期的試藥誌願者在被注射了疫苗針劑後發燒昏迷兩小時,醒來後並未屍變,仍是一個活蹦亂跳的有清晰自我意識的活人。

疫苗研究成功的消息讓首都基地內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落下了淚來。

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也付出了太多的代價。但幸好他們終於還是成功了。

“現在疫苗出來了,你之後有什麼打算?繼續留在首都基地,還是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疫苗大批量接種完成後的當天晚上,首都基地內一個小公園中央的小土丘亭子裡,文硯坐在鵲舟身邊,一邊吹著風一邊問。

鵲舟沒立刻回答,而是偏頭看看文硯,問:“你大半夜不睡覺把我拉出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文硯說:“主要是看你連軸轉了好幾天,今天你好不容易輪休一下,就想著帶你出來散散心,問問題隻是順帶的。”

鵲舟雖然不是醫生,但實力擺在那裡,基地裡很多帶點危險性的事情都會被安排到他的頭上,而在疫苗研究出來以後,攻打首都基地的高階喪屍越來越多,這就導致鵲舟必須得一直堅守在最前線,去和那些喪屍拚命,挨過四五天才能休一天。

“我覺得我現在更需要一些充足的睡眠。”鵲舟嘴上說著,屁股卻還穩穩坐在亭子裡的凳子上,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那暢談完理想咱們就回去。”文硯說,“你總不會想要一直留在這裡聽他們安排吧。”

鵲舟嗯了一聲,認真考慮了一下後說:“首都基地這邊不缺我一個戰鬥力,繼續跟在這邊也行,至少這邊安全區擴張速度驚人,一直這樣持續下去早晚有一天能把喪屍清空,但這樣多少也有點沒意思。”

“所以呢?”文硯眨了下眼,心裡對鵲舟的決定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果然,鵲舟說:“所以我想回幸福家園那邊看看,如果那邊對咱們的需求比較迫切,那就留下,要是不那麼迫切,那就去其他地方瞎轉悠。畢竟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呢,老待在一個地方會很膩。”

“行啊。”文硯點頭,心情因為鵲舟的那句“咱們”感到無比的愉悅。

第115章 第43章

說走就走, 在鵲舟和文硯打定主意要離開首都基地後,第二天天一亮他們就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霍連天。

霍連天有意挽留,但沒成功, 隻好退讓一步,讓文硯再在基地留一段時間,給研究院這邊多提供一點血液。

鵲舟想著左右他們也是要在這個世界留很長一段時間的,多在基地這邊留幾天也無所謂, 便跟文硯一起應下了。

正式離開基地的那天,基地給鵲舟文硯文林三人準備了一輛改裝過的越野車,還給他們準備了一些食物和水以及部分常用藥品。

“從全人類的利益層麵講, 我不該放你們兩個攜帶病毒抗體的人離開,但從個體的角度來講,你們也是人,我無權乾涉你們的自由。”基地門口, 霍連天看著文硯和文林,沉聲道:“雖然疫苗已經順利研究出來了,但你們一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回基地, 或者找其他地區的正經的軍方組織尋求幫助, 我們這邊陸續也會和其他基地對接,你們不用擔心什麼。”

“知道了,謝謝了。”文硯頷首。

文林也說:“謝謝霍叔叔。”

“行了,沒什麼彆的要說的就走了, 好不容易為了趕路起個大早,可彆又把時間耽擱在嘮嗑上了。”鵲舟靠著車門打了個嗬欠, 懶洋洋道。

“行,走吧。”霍連天無奈擺手。

鵲舟坐進副駕駛座, 關門前他最後看了眼霍連天,說:“你放心,人類會贏的,我們也不會死。”

“嗯,我們都會為了勝利到來的那一天拚儘全力。”霍連天說。

車子一路向南開去。

兩人一開始雖然說好的是先回幸福家園那邊看看,但真的把車開上路以後,他們對於回去也沒那麼深的執念了,索性就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喪屍就殺,看到有需要幫助的人就幫一把。

鵲舟做過一個簡單的統計,覺得自己這一路大概殺了不下三千隻的喪屍,其中高階喪屍應該有五十來個。

但後來鵲舟發現遊戲任務麵板上有一個幫他計數的小程序,他查了一下才發現他的統計還是保守了。

原來他這一路走來殺過的喪屍已經上了萬,高階喪屍也有快小一百。

但鵲舟總覺得他殺的高階喪屍沒有那麼多,畢竟高階喪屍都挺強的,殺起來比較容易讓他印象深刻,不會像普通喪屍一樣殺起來沒個概念。

最後還是文硯給他解了惑,說玩家也分大神級玩家和菜鳥級玩家,同樣是高階喪屍,裡邊肯定有菜得跟普通喪屍一樣的存在,殺起來沒感覺也正常。

從首都基地到幸福家園,一行三人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等車子開到一個名為幸福基地的基地大門前時,鵲舟呼出一口氣來,笑笑說:“這破名字,該不會是幸福家園裡那些人取的吧。”

文硯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下巴一揚指指前邊朝車子走過來的男人,說:“你看那人覺不覺得有點眼熟。”

鵲舟唇角彎了彎,“是挺眼熟的。”

林劍走到陌生的越野車駕駛座門前敲了敲窗玻璃,木著一張臉說:“你們是新來的吧,麻煩開個窗,我們這邊需要做個小檢查,避免有感染者混進基地。”

文硯把車窗降了下去,對目瞪口呆的林劍揚了揚眉。

“我操。”林劍爆了句粗,嘴唇翕動了老半天,最後憋出一句:“你們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們死外邊了呢。”

“怎麼會呢。”鵲舟隔著文硯看了林劍一眼,頗為感慨地說到:“倒是你們,過了這麼久,居然還沒團滅啊。”

“少瞧不起人,我現在也是進化者好吧。”林劍招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是一隻可可愛愛的小白兔,被林劍抱在懷裡就隻有小小的一團。

“好可愛!”文林把腦袋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空隙裡探出,看著那隻兔子有些開心。

小孩子嘛,總是無法拒絕這種小小的可愛的生物的。

“哎,妹妹也在啊……等等,你能看見了嗎?”林劍震驚。

文林點頭說:“我能看見啦,不過是通過它的眼睛。”

文林說著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林劍這才發現文林頭上趴著個什麼東西,細細一看竟然是個三角形的蛇頭,嚇了他一跳。

林劍懷裡的兔子顯然也被嚇著了,小小的身子砰的一下就消散無蹤,顯然是躲回了林劍體內。

“不是,你精神體怎麼是兔子啊,不符合你氣質啊。”鵲舟調侃。

林劍後退一步和車裡的那條蛇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歎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啊,我以為得是鷹啊什麼的,畢竟我射箭準心那麼好,有個鷹眼buff加成不過分吧?誰知道會是兔子啊,而且我還是個向導。”

“向導怎麼了?向導也挺好的啊。”文硯看林劍臉上流露出遺憾之色,嘖了一聲道,“咱們車上倆向導呢,用處可比那個哨兵大多了。”

“哦。可能是吧。”鵲舟麵無表情道。

林劍笑了,“行了行了你們先把車開進來再說,柳焰他們估計也挺想你們的,帶你們回去給他們個驚喜。”

“柳焰身體還好吧?”鵲舟問。當初他們離開這裡離開的匆忙,柳焰狂躁那事兒他們都沒能等到一個後續。

“挺好的,生龍活虎。”林劍說著自顧自笑了一聲,笑得挺嬌羞的,撓頭道:“我後來不是進化了麼,跟她的契合度意外的挺高的,所以就……嗯……”

“懂了。你倆在一起了唄。”文硯一邊點頭一點發動車子往基地裡開去。

林劍啊了一聲,在車屁股後頭喊:“對!我倆在一起了,所以她再也不用擔心狂躁的事兒了1”

“嗯,很快你們也不用擔心被喪屍咬到會感染的事兒了!”文硯的聲音順著風飄來。

林劍愣了愣,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被喪屍咬了還不擔心,為什麼?憑什麼?該不會……

首都基地研究出抗喪屍病毒疫苗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幸福基地。

幸福家園小區門外,柳焰睜大了眼,一時間就連最熟悉她的林劍都分不清她這是在為鵲舟等人的歸來感到驚喜還是在為疫苗研究出來的消息感到震撼。

又或許二者皆有之吧。

“我的天……你們沒在騙我吧?”柳焰聲線顫抖,激動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沒,首都基地那邊正在陸續往各個基地運送大批量的疫苗,咱們這邊離得比較遠,可能晚點才能拿到,但算算時間應該也快了吧。”鵲舟說。

“太好了!”柳焰原地小小的蹦了一下,“等疫苗來了我們就不用怕那些傻逼喪屍了,直接殺穿它們!讓它們那麼囂張!”

“是啊,到時候大家的安全有了保障,麵對它們的時候就不用那麼小心翼翼束手束腳的了。”林劍握了握拳,咬牙道:“它們不是拿我們的世界當遊戲場麼?那就讓它們看看它們到底有多自大狂妄!”

鵲舟倒是不意外林劍他們知道外星人的事情,因為之前外星發給地球的那封通知書太醒目了,恐怕半個地球的人都看見了,就算是當時睡著了沒看見通知的人,事後也一定會被周邊看到了的人轉告。

戰意在每個人心中翻湧不止,而如鵲舟所說,疫苗和向導素的確在不久之後就送到了基地。準確說是送到了當地的軍方基地,然後再由軍方的人分出一部分來轉運給幸福基地。

負責疫苗轉運的人是霍夕才,也算是鵲舟的老熟人了。

霍夕才乾完手頭的工作以後打步走到鵲舟身邊,寒暄了一兩句後問:“你們在首都基地見過一個叫霍連天的麼?”

“見過啊,他是你爸啊?”鵲舟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因為他在這個世界裡遇到太多姓霍的人,如果說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話,那霍姓怕是得擠開趙錢孫李榮登百家姓榜首的位置。

果然,霍夕才點頭,“對,我爸。他身體還好吧?”

“好得很。”鵲舟說,“但那是兩個月前了。現在他怎麼樣我可就不清楚了。”

“嗯。”霍夕才沒再多就這個話題深入,轉而問鵲舟文硯道:“兩位有興趣來咱們軍方基地打個下手嗎?”

這一次是文硯搶在鵲舟前頭給出了回答:“沒興趣。”

“這麼乾脆?”霍夕才挑眉。

文硯說:“我們打算去周遊世界,開最野的車,殺最野的喪屍。”

鵲舟莫名其妙的就被文硯這句傻逼話給逗樂了,靠在霍夕才開來的貨車的車身上笑個不停,直到霍夕才朝他投來一個“你沒事兒吧”的目光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伸長胳膊拍拍霍夕才的肩膀,不是很走心的安慰道:“行了行了,送完東西就回去吧,你們基地又不是沒了我倆就會全軍覆沒。”

霍夕才也不強求,嘖了一聲拉開駕駛座的車門,邊上車邊說:“那你們彆把自己野死在外頭就行。”

“勞您費心。”文硯客氣道。

鵲舟趕在霍夕才開車離開前問:“之前那些綁架向導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都死了。”霍夕才說著看了眼全程跟在文硯身邊不怎麼說話的文林,“那些都是窮凶極惡之徒,其中有些本來就是要被執行死刑的,我們給過他們機會,他們自己不珍惜,那就彆留在世上禍害人了吧。你們基地那兩個向導我們也給救回來了,還捎帶了好些其他向導呢。”

“謝謝了。”文硯這一次的態度要陳懇許多。

三人站在幸福基地門口目送著霍夕才的車子遠去,良久,文林扯了扯自己哥哥的衣擺,問說:“哥哥,我們又要離開嗎?”

文硯揉揉文林的頭,說:“外邊危險,我想把你留在基地裡,現在基地發展的不錯,我和你鵲舟哥哥留在這兒也沒什麼事兒乾,可能會出去轉一圈再回來。”

文林咬了咬唇,有些害怕被哥哥丟下,但她更害怕繼續跟在哥哥身邊會拖哥哥後腿。

文林最後還是選擇了留在幸福基地裡,她沒什麼武力值,殺喪屍是不行了,但可以幫基地種種菜養養鴿子什麼的。

聽說基地裡第一批作物的種子就是她的兩個哥哥帶回來的,鴿子也是她的兩個哥哥發現的,她去照顧它們,也算是在幫兩個哥哥的忙了。

至於她離開基地的兩個哥哥……

夜晚,停靠在路邊的越野車車身微晃,在濃鬱甜香味的包裹之下,鵲舟把文硯摁在後排的座椅上,身子壓的很低,唇幾乎是貼在文硯耳側戲謔道:“你把你的好妹妹支開就是為了這個吧?彆擺出一副吃了虧的樣子啊。”

文硯嘴唇翕動半晌,最終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得,誰讓他自作孽要先去招惹鵲舟呢。但哨兵身體素質比向導強的這個設定真該死啊。

第116章 第44章

曆時兩年零六個月, 人類方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躲藏起來的最後一隻高階喪屍。

在將喪屍的頭顱無情洞穿之前,喪屍口吐人言,問麵前的持槍者說:“在高等文明投來的巨大壓力之下, 人類為什麼不選擇放棄?”

為了找這最後一隻喪屍奔波了三天沒有合眼的鵲舟遲鈍地歪頭想了想,慢吞吞答說:“可能是因為……我們有一身反骨吧。”

一身你想要我滅亡那我就偏要帶著全族活下去的反骨。

“你們和我們前兩個遊戲場上的生物很不一樣。”高階喪屍最後留下這麼一句,腐爛的身體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軟倒在地。

自詡玩家的外星人們無法再借喪屍的軀體登入地球,入侵遊戲正式宣告失敗。

在最後一隻喪屍倒下的那一刻, 天空上又出現了一排瑩藍色的字,說是人類贏得了勝利,成功守衛住了自己的家園, 它們將不再繼續打擾地球。

話是這麼說,但很多人還是憂心忡忡,擔心外星人不信守承諾,之後還會對地球做點什麼。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至少……與鵲舟和文硯無關。

鵲舟在擊殺掉最後一隻喪屍的時候就收到了係統的任務完成通知,他本來想立刻離開的,因為他在這個世界呆的夠久了,就算離開遊戲後他的身體年齡沒有變化, 但他心理上已經老了兩歲, 他實在是不想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

可文硯卻在那一刻按住了他的手,在漫天瑩藍色字幕的光輝下對鵲舟說:“明天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到時候我又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可彆欺負我。”

鵲舟差點被文硯氣樂, “我欺負你?你倒是說說我能怎麼欺負你?”

文硯說:“比如趁我失憶的時候疏遠我,不搭理我, 不給我親親抱抱什麼的。”

“惡不惡心?”鵲舟唇角直抽,“我什麼時候給過你親親抱抱了?”

“你沒有嗎?”文硯掰起手指頭就要開數:“半個月前你發情期的時候把我摁牆上親了五分鐘的事兒你不記得了?還有兩個半月前你自己上頭了, 做完之後還抱著我不撒手的事兒你也不記得了?還有……”

“夠了!閉嘴吧你!”鵲舟毫不客氣的踩了文硯一腳,把文硯疼得一蹦。

鵲舟眯眼警告說:“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彆搞得好像那些事情你自己沒乾過一樣。”

“我乾過啊,我承認。”文硯一邊嘶氣一邊說。

鵲舟無語。他覺得他沒什麼可以跟文硯說的了,畢竟文硯不要臉,而他還稍微要一點點臉。

“所以你千萬彆欺負我啊,咱們是實打實的做過的關係,不要提起褲子不認人啊。”文硯最後提醒了鵲舟一遍。

鵲舟哼笑一聲,“遊戲而已,算哪門子的實打實?頂多算個顱內高潮。至於下個世界……等死吧你。”

說罷,鵲舟就在心裡讓係統幫他退出遊戲了。

“哎哎哎!”鵲舟退遊,文硯這邊也是會有感覺的,隻能匆忙抓住最後的一點時間對著麵前逐漸扭曲起來的人大喊說:“我說真的啊!我下次肯定還會喜歡上你的!你彆翻臉不認人啊!”

鵲舟在遊戲艙裡醒過來的時候耳邊好像都還縈繞著文硯最後那句話。他坐起身,不屑的嗤笑一聲,自語道:“沒了發情期影響,誰他媽還要跟你亂搞啊。”

告彆末世重歸現實,鵲舟還有些不適應。特彆是他在末世裡實打實的有近三年時間沒玩過手機和電腦,一回到現代的高科技時代,他差點都要不會用那些電子設備了。

小叫花子通關的消息很快就被人發到了論壇上,引來了一大群人的討論。

有人驚訝於一個叫花子居然能連過三關,也有人好奇鵲舟到底還能走多遠。

雖然第一場遊戲時的全網嘲已經是過去式了,但在網絡這個大環境下,難聽的聲音總還是存在的。

隻不過鵲舟的實力擺在那裡,那些無腦黑的聲音很快就被真正看過直播的精神狀態正常的人的評論給壓了下去,成為了眾多發言裡的一個小小笑話。

鵲舟對彆人是怎麼評價自己的其實沒什麼興趣,但他發現跟自己有關的話題下邊還有不少人在討論文硯。

雖然鵲舟自認為對文硯的事情也不怎麼感興趣,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

網友的眼睛是雪亮的,文硯也是遊戲測試者的事情很快就被捅了出來。

鵲舟對這一點倒並不驚訝,因為遊戲到後期的時候,文硯在跟他平時對話時根本連裝都懶得裝一下了,除了還在幫他隱瞞真實身份和真實目的以外,對自己是測試員的事情文硯是一點都不避諱-

所以文大少爺是真的喜歡小叫花子?開什麼玩笑?!-

喜歡就喜歡了,小叫花子就是很值得人喜歡啊,怎麼?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門當戶對那一套?-

不會真的有人覺得人家文少爺是真心的吧?富家公子哥什麼生活習性不用我提醒大家吧?隻是一時間的見色起意罷了-

可是文家少爺這麼多年一點緋聞都沒有啊,關於他的報道全都是關於學業或者事業的,還有公益,但戀情從來都沒有-

那麼大一個少爺想要隱藏自己的戀情還不簡單嗎?草純情人設唄,私底下指不定玩多花。小叫花子就一個過客罷了-

過客就過客啊,小叫花子也沒對人家少爺死心塌地啊,就不能雙向過客嗎?-

神他媽雙向過客,我居然覺得有點好嗑是怎麼回事?!-

你們隻關心愛不愛情的嗎?沒人關心遊戲測試的事兒嗎?魔晶集團這擺明了是還有未公開的測試名額,文家那位算不算是走後門?-

走後門就走後門啊,全息遊戲艙都是人家文氏集團投資研發的,給人家少爺走個後門多加一個名額怎麼了?某些人彆酸啊,有本事自己也去走一個唄-

不是,你們不覺得文少的測試內容和那兩百個主播的不一樣嗎?我看文少表現,一開始明顯是沒有現實記憶的-

啊啊啊我也想說這個!我懷疑《世界魔方》應該有那種屏蔽現實記憶的選項,就是完全按照遊戲設定裡一個角色的設定去過日子那樣,沉浸感拉滿,想想就很激動啊啊啊!-

彆懷疑了啊!世界魔方官博發博了!說就是有一個沉浸式體驗異界NPC生活的模式,不過是隨機寄生到一個玩家的遊戲世界上的,玩家完成任務或者任務失敗離開世界以後NPC玩家也會被踢出世界-

草!我可以!!!已經開始期待了,世界魔方你到底什麼時候正式上線啊啊啊啊啊!-

大家先彆激動啊,遊戲艙可貴了不是誰都買得起的啊!-

不管!我家五棟房子呢,貴上天了也不過是賣棟房子的事兒-

草,狠狠地羨慕了-

草啊啊啊啊!之前是誰說文少爺私生活亂的?文少發微博了啊!!!他發微博自證了你們去看啊啊!!!我嗑的CP是真的嗚嗚-

彆發癲OK?他說自己清白就清白啊?富二代的嘴騙人的鬼-

雖然但是,人家應該不是富二代,細算下來富三四五六代也說不定。

鵲舟本來也就是那這些論壇評論當下飯菜看,看得速度不算快,等他看到這裡的時候,距離那個說文硯發微博自證的人的評論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鵲舟退出論壇,打開微博搜了下文硯的名字,按下回車鍵以後他很快就看到了那條所謂的自證微博。

文硯:知道你在看,晚上好啊。這是我第一次在現實世界和你說話,但準確說來也不算是說,算了,不要太在意這些無傷大雅的細節。我主要是想告訴你,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喜歡過任何人,也沒跟任何人談過戀愛,不信的話我把話放這兒,任何人有我此前談過戀愛或者和誰有曖昧的實質性證據都可以公開發布到網上,如果證據是真實的,我會給發布信息的人一千萬美金。換句話說,我在全網懸賞我自己的過往戀情實錘,我希望這樣做能讓你相信我的話,也能相信我的感情。(好像有點肉麻,求求了下次見麵彆刀我QAQ)

鵲舟看完這一串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後反複確認了好幾遍發這條微博的人的認證信息。

好吧,還真是文硯發的。

簡直有病,一點身為大少爺的自覺和架子都沒有,過往的冷清不食人間煙火的人設怕是要在今天全麵崩盤了。

“神經病。”鵲舟嘟囔一聲,隨手注冊了一個微博賬號,取名為一串亂碼,給文硯這條微博下邊的十幾萬條評論裡多加了一條:

傻逼,下次寫這麼長的東西記得提行。

鵲舟評論完就把微博給關掉了。

文硯說的那些東西對他而言其實沒什麼意義,因為早在他在上場遊戲裡第一次被擁有現實記憶的文硯壓在下頭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傻逼有記憶跟沒記憶一個樣,技術都他媽爛到家了,根本不可能事先有過這方麵的經驗。

至於相信他的感情什麼的……鵲舟撇了撇嘴。

那家夥是不是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交易關係”一開始是誰先提出來的?

第117章 第1章

“少爺, 您真的不打算把這條評論給刪掉嗎?”

文硯家裡,管家站在書房裡捧著個手機憂心忡忡道。

坐在書桌前處理手頭公務的文硯抽空朝手邊的另一台電腦屏幕上瞥了一眼,那上邊顯示著他兩小時前發出去的那條微博的評論界麵, 其中最頂上的一條評論是一個新注冊的小號發的,開頭就是一句傻逼,目前這條評論下邊已經有好幾千條的回複,屬於是生生被罵成了熱評第一。

文硯笑了笑, 收回視線對管家說:“我真沒那個打算,你也彆老關注我微博了,多去看點養生小貼士什麼的吧。”

管家退下了, 文硯繼續完成起手頭的公務,隻是眼睛還是會時不時的朝旁邊電腦屏幕上瞟一眼,看一看那條罵他的評論。

他知道那是鵲舟發的,雖然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但他就是知道。

網上關於文硯那條微博的討論熱度已經無法控製,有人羨慕小叫花子,有人覺得大少爺腦袋瓦特了,還有人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放一些撲風捉影的照片想要造謠, 隻不過那些造謠的人最後都被文氏集團那邊的團隊給發了律師函就是了。

不過任由文硯這條微博掀起的風浪再大都與鵲舟無關, 比起有關於自己的緋聞八卦,鵲舟更想看的是和他同台競技的那另外199個人的情況。

第三場遊戲以災難為關鍵詞,隨機生成出來的世界十有八九都是充滿了死亡的氣息的。想要克服數不清的問題活下來並且完成遊戲任務無疑是艱難的,所以這場遊戲結束後的淘汰人數十分可觀。

鵲舟沒關注那些被淘汰的倒黴蛋, 因為淘汰一場就意味著幾乎與最佳測試員無緣,鵲舟沒工夫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無法與他繼續同台競爭的人的身上。

鵲舟更關注的是那些和他一樣連續三場都沒有被淘汰的人。

這些人的數量並不多, 加上鵲舟自己一共也就隻有39人。

鵲舟的休息時間不多,他沒辦法詳細的去看這些人的遊戲過程回放, 隻能去視頻平台上搜索這些人的通關精彩片段剪輯。

鵲舟想,如果一個人很強,那他的粉絲一定不少,粉絲幫忙剪輯的精彩片段合集肯定也很多,至於那些僥幸通關的沒什麼能力的人,應該沒什麼視頻,他搜索不到的話也就不用再把這樣的人視作威脅。

事實證明鵲舟的這個方法還是比較有效的,讓他在零點到來之前對自己的對手們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其實這38個人裡讓鵲舟稍微有些在意的人隻有3個。《世界魔方》的測試員說到底是係統隨機挑選的,既然是隨機的,那麼肯定是什麼樣的人都有的,其中不乏有些人一開始報名抽獎隻是圖一樂嗬,本身其實沒什麼遊戲經驗,就算僥幸通關前三場,之後也不一定還能繼續堅持。

而被鵲舟重點關注的那三個人不同。他們之中有兩人本來就是遊戲主播,一個比較有名,粉絲好幾百萬,遊戲操作水平一流,是實打實的技術型主播。

另一個雖然沒什麼名氣,但也發了很多遊戲視頻,不過是攻略性質的,可能因為他視頻裡的講述太過冗長,趣味性不高,一般人聽不進去,所以才一直沒什麼名氣,直到這次全網直播他才憑借自己的連續勝利慢慢被大眾所知曉。

至於第三個人,那人不是遊戲主播,而是個退伍軍人,以前在特種部隊待過,身手很好,腦子也好,如果要說這麼多測試員裡誰的第三場遊戲過的最輕鬆,這位的名字指定能排到第一位去。

都是勁敵啊……鵲舟歎了口氣,關掉電腦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朝沙發倒了過去。

他得好好睡一覺養好精神才行,測試員之間的測試都是互相獨立的,他沒辦法使手段讓那三位輸掉任務被下放去複活場,他隻能儘可能讓自己彆先他們三個一步輸掉。

鵲舟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他踩著點鑽進遊戲艙,在意識穿越的瞬間想:文硯和他在現實裡度過的時間是相同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文硯能幫他查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要不這次一進遊戲就把文硯殺了逼他強行退遊吧,這樣文硯就可以有一整天的時間去查魔晶集團了。

“雀周先生您好,歡迎您再次進入《世界魔方》,您今日的旅途即將開始,請做好準備。倒計時:3,2,1——”

鵲舟睜眼,入眼的是一個裝潢華麗的彆墅客廳和客廳裡或坐或站的好些個人。

鵲舟沒動,他不動聲色的活動了一下脖子,借著腦袋的轉動去更仔細的觀察周遭環境。

客廳裡加上鵲舟自己一共有十個人,七男三女,看模樣應該都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長相各有千秋,以鵲舟的審美來看,長得賞心悅目的有,長得糟心的也有。

而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身價高的人有,身價低的或者說為人低調的也有。怎麼說呢,鵲舟感覺聚集在這裡的十個人裡魚龍混雜,他一時間還真不好判斷他們是因為什麼理由聚在這裡的。

多說多錯,鵲舟選擇保持緘默,同時在心裡盤算起殺了文硯的計劃。

是的,文硯也在這十人之中,從鵲舟一睜眼開始,那家夥就坐在客廳中間的墊著針織長毯的沙發上,坐姿閒散,表情淡漠,一看就不像是個好惹的主。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種狀態的文硯,鵲舟更想宰他了。

“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鵲舟正想著,客廳裡一個站在沙發邊上半邊屁股坐在沙發扶手上的男生開口道。

男生大概是個非主流,黑色的頭發裡有幾縷挑染成了綠色、紅色和紫色,看起來五彩斑斕的,但他的臉長得還算可以,搭配上這種發型不算難看,就是有些讓人眼前一黑罷了。

“你們不會真信了黑板上那些鬼話吧?我看這就是一場惡作劇,那個門就是有人在我們進來以後從外邊關上反鎖的,實在不行咱們直接破門出去唄,他們這算是非法監禁了,我們就算把門弄壞也輪不著我們賠。”

搭茬的也是個男生,頭發剃成了板寸,兩隻眼睛天生的狹而小,下巴有些尖,看起來有種狐狸臉的即視感,讓鵲舟的眼睛有些微的不舒適。

狐狸臉是帶著點兒不耐煩的情緒說出剛才那番話的,他的情緒也感染到了客廳裡的其他人,首先響應他的就是一個體格比較壯碩的男人。

男人原本靠牆站著,聞言讚同的錘了牆壁一拳,說:“對啊,直接暴力闖出去不就得了?你們一個二個的到底在磨嘰個什麼勁兒?還說什麼不遵守規則會死,我看你們一個個的才是死了之後的膽小鬼投胎吧。”

男人說著已經走到了彆墅那扇唯一的通往外界的大門前,手在緊閉的大門上按了按,嘟囔道:“不就是一扇木頭門嗎?木料再好也經不起刀劈,你們都怕死不敢動手那就我來,有本事待會兒我把門打開了你們誰都彆跟著出來。”

男人說著就要去廚房找刀,在場剩下的人表情各異,但誰都沒出言製止。

很快男人就從廚房裡找了把菜刀出來,拿在手裡一顛一顛的走到門前,找到門鎖的位置揮刀就要砍下。

鵲舟直覺接下來要有限製級的畫麵出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男人,生怕錯過了什麼細節。

隨著刀劈砍木頭發出的噔的一聲,木門完好無損,刀卻被震得斷裂成了兩半,其中被震得倒飛出去的那一半刀片在空中旋轉數圈,噗嗤一聲紮進了男人眉心。

“啊——!”

男人的突然倒地和眉心插刀的情景讓客廳裡好些人都驚呼出了聲。

先前那個說著要把門弄壞出去的狐狸臉男生把不大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結巴道:“他、他他他怎麼個情況?!”

“死了唄。”鵲舟說。

死人的出現把狐狸臉嚇得腿軟,其他人的臉色也不算好看。

鵲舟特意觀察過文硯的神情,那人從始至終都坐在沙發上沒挪過窩,即便是有人死了他也隻是淡淡的投去一眼,看過後麵上仍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像塊木頭。

鵲舟沒管他,趁著其他人都被屍體嚇得魂不守舍的空檔溜達去之前狐狸臉提到過的那麵黑板前看了看。

黑板就放在客廳裡,和沙發之間隔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

黑板上用白色粉筆寫寫畫畫了很多東西,鵲舟大致將它們分成三個部分。

第一個部分位於黑板左上方,是一個問題:這一生對我影響最深的人是……?

第二個部分位於黑板中間,是幾條用圖畫表示的等式,用文字翻譯過來就是:

嘴唇等於一個罐子

拳頭等於兩個罐子

倒三角形等於三個罐子

愛心等於四個罐子

小刀等於五個罐子

第三部分位於黑板右側,是幾行規則性的話語:

1、被困者將正確數量的液體倒入大門凹槽即可開門離開,除此之外的任何離開方式都視為無效;

2、彆墅內共有五個特殊房間,每人每天必須進入任意房間一次;

3、每個特殊房間每天需至少一人進入。

4、被困者每人每天隻能進入一次特殊房間。

5、未進入過同一特殊房間的被困者之間每人每天隻能就自己所進入過的房間中的信息進行十字及以內的描述。

6、違抗規則會死。

第118章 第2章

鵲舟在心裡把規則簡單翻譯了一遍, 其實就是這彆墅裡有五個房間需要每天都有人進去,而且每個人每天必須、也隻能進一間房,沒進過相同房間的人之間還不能過多的透露有關房間的信息。

這麼看來, 他們十個人,啊不對,現在是九個人了,他們九個人裡最多隻能再死四個, 不然他們就會因為有房間沒人進去而全軍覆沒。

將規則熟記於心後,鵲舟重新把視線投到黑板中間位置。

等式前邊的那些圖案畫的不算抽象,乍一看都能看出是什麼東西, 可是其具體代表什麼含義卻不好太早的下定論,隻能先找找看其他線索。

至於等式後邊的那個罐子一樣的圖案……鵲舟轉頭看向一旁長桌上由數十個易拉罐壘成的三棱錐塔,心想這些罐子應該就是黑板上畫的罐子,同時應該也是規則第一條裡說的用來往門上凹槽裡灌入的液體的容器。

想清楚這一點, 鵲舟知道自己想要通關這場遊戲的關鍵恐怕就是搞明白黑板左上角的那個問題的答案了。

這一生對我影響最深的人是……?

“我”是誰?

這棟彆墅的主人?

在沒有更多的線索出現前,鵲舟並沒有貿然下結論,而是左右轉動著眼珠去看長桌上的其他東西。

長桌上東西不多,除開正中間的易拉罐塔外, 就隻有桌子左邊擺放的兩個電視遙控器、一包抽紙巾、一個煙灰缸和桌子右邊擺放的一張報紙。

鵲舟先看了煙灰缸一眼, 裡邊沒有煙灰,要麼是沒人使用過,要麼就是被打掃過,但考慮到這裡是彆墅, 鵲舟合理懷疑答案是後者,打掃煙灰缸的人有可能是管家或者家政阿姨。

看完煙灰缸, 鵲舟又轉頭去看那張報紙。

報紙看起來還很新,應該是近期的, 鵲舟沒有貿然將報紙拿起來,而是先看了朝上那一麵的內容,沒看出什麼的特彆的。

鵲舟瞥了還坐在沙發上穩如老狗的文硯一眼,伸手將報紙拿起翻了個麵。

文硯抬了抬眸,很快又垂了下去,繼續盯著一個地方發呆,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致似的。

報紙的背麵果然有東西,鵲舟看一眼就頓住了。

報紙的背麵同樣有很多新聞報道,國家大事和當地的一些小事都有涉及,不過那些都不是鵲舟關注的重點。

鵲舟關注的重點在於報紙中間部分的一個板塊,這個板塊的新聞有一張配圖,拍攝者是從樓下仰頭朝著樓上拍的,拍攝重點是一個站在樓頂天台的護欄外邊的女人。

報紙是黑白的,且拍攝距離較遠,照片上的女人的麵容鵲舟看不清楚,隻知道女人燙了一頭波浪卷發,身上穿著不知道顏色的連衣裙。

照片旁邊的文字性的報道全部都被人為的用黑色記號筆塗抹掉了,漆黑一片,鵲舟努力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辦法從中看出一個字來。

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些被記號筆塗黑的內容一定是破局的關鍵,而他們要做的或許就是搞清楚這內容究竟是什麼。

“啊——!”

那邊圍觀完屍體後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人群裡忽然有人發出一聲超高分貝的驚呼,鵲舟放下報紙偏頭看去,耳朵也在同時聽見發出驚呼的那個女生語氣驚恐道:“他、他的屍體不見了!”

鵲舟定睛看去,果然見門口躺著的那個沒人敢去動一下的男人屍體消失無蹤,就連流淌到地上的血跡都沒有留下。

這太詭異了,像是有什麼超自然的現象存在於這棟彆墅裡。

屍體的消失讓彆墅內眾人的恐懼值攀升到一個新的高度,鵲舟繞開驚慌無措的人們走到彆墅大門前,湊近了將木門仔細觀察一番。

之前男人的那一刀沒有在門上留下任何痕跡,門不是普通的門,想要打開它或許真的就像黑板上說的那樣,隻能把適量的液體倒入大門左側靠近門把手位置的一個小小的圓形凹槽裡。

“這個門一定要把那些東西倒進去才可以打開嗎?要倒多少?我們可以一點點的嘗試嗎?”彩色頭發的男生是在場除了鵲舟和文硯以外相較而言最鎮定的一個,他看鵲舟在觀察大門上的凹槽,就湊過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嘴。

鵲舟聳肩,說了進入遊戲後的第二句話:“我勸你不要輕易嘗試,試錯了可能會死。”

彩虹頭咽了口唾沫,腦袋往衣領裡一縮,不說話了。

“嗚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想回家,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一個長頭發的女生捂臉小聲啜泣起來。

在她身邊,一個齊肩短發的女生臉色也不太好看,但她還是安慰的拍了拍長發女生的肩膀。

可長發女生卻哭得更傷心了,握住短發女生的手哽咽道:“對不起啊莎莎,是我不好,是我非要來這裡,還要帶著你一起……嗚嗚是我害了你嗚嗚……”

“沒、沒關係,我跟你一起來至少相互之間有個照應。”短發女葉莎道。

鵲舟挑眉。

他們這一群人都是自願來到這裡的麼?是出於什麼原因?

鵲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務麵板,除了一句“離開彆墅”外他沒能找到更多的信息。

“所以咱們現在怎麼辦?這個地方明顯的就是有問題,這裡不正常,我們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裡?!”有人惶恐不安道。

“喂,那邊那個人,你從一開始就坐在沙發那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狐狸臉把視線投向沙發上的文硯。

文硯掀起眼皮看了狐狸臉一眼,嘴唇翕動,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你沒長眼睛麼?”

“你!”狐狸臉瞪眼,“你什麼意思啊你!”

文硯大發慈悲的抬手指指麵前黑板,“不認字?”

狐狸臉當然認字,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什麼下文,鵲舟懷疑這可憐孩子是被文硯身上那股冷氣給唬住了,要不然現在臟話連起來也能繞地球半圈了。

“那我們現在是隻能按照黑板上說的方法開門麼?可是……可是我們要怎麼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和那些符號的意思?還有特殊房間……我們真的要進去嗎?”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女生把不安寫在了臉上。

在她身邊,像是她男朋友的男生攬著她的肩膀,接話補充道:“還有那個‘我’指代的是誰?”

“這些怕是要進特殊房間看看才知道吧。”鵲舟說,“按照規則,五間房間每天都得有人進去,咱們九個人,不管怎麼分組總有至少一個人落單,大家不如先關心一下自己是不是那個落單的人?”

鵲舟這話又一次把大家心裡的不安給激發到了最大值。

那兩個一起來的女生和那對小情侶倒是還好,因為他們自成一個小團體,而剩下的五人看樣子都是獨自來到此處的,相互之間都不熟,組隊還就真成了個難題。

“喂,那個染彩色頭發的,咱倆一組吧。”狐狸臉深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立馬就朝距離自己最近的彩虹頭伸出橄欖枝。

彩虹頭自然也是不想落單的,當即就一點頭答應了狐狸臉的組隊邀請。

三組六人成功找到同伴,在場還沒達成共識的隻剩下鵲舟、文硯和一個從頭到尾都害怕得微微發抖的膽小男生。

鵲舟和文硯誰都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說話,膽小男生咽了口唾沫,看看鵲舟又看看文硯,可能是文硯之前的表現讓他整個人顯得過於不近人情,膽小男生最後還是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鵲舟的身上,忐忑著用不穩的聲線說:“那、那個,我可以和你一組嗎?”

鵲舟瞥了盯著桌子發呆的文硯一眼,點頭欣然答應道:“行啊。”

分組就這麼定了下來,接下來大家要考慮的就是進哪個房間了。

五個特殊房間都在彆墅二樓,房門與房門之間相互間隔的不算遠,一群人圍在二樓走廊上看著五扇一模一樣的房門拿不定主意。

“這些門後麵會有什麼?”彩虹頭咬了咬唇,“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有沒有危險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鵲舟不想繼續在外頭耽擱時間,隨便指了其中一扇門說:“有沒有人要選這扇門啊?沒人選的話我就進去了啊。”

“反正這些門看起來都長得一樣,隨便進吧。”情侶裡的男生道。

其他人聞言也覺得這些門好像確實沒有什麼精心挑選的必要,乾脆就都隨便選了一扇。

鵲舟手搭上了門把,在開門前又看了文硯一眼,誰知剛好看到那家夥頭也不回的開門進去,一閃身就沒了蹤影,門也被從裡邊關上了。

走得還挺乾脆利落。

鵲舟撇了下嘴,自己也拉開門進入了房間。

其實鵲舟沒想那麼快就一腳踏進房間裡的,他在進去之前怎麼著也得先站在門口看一看。可當他把門拉開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就不受他的控製了,兩隻腳一倒騰就把他給倒騰了進去,門也隨之關上,連一點撤退的機會都不給。

膽小男生也在剛才被一起倒騰進來了,哆哆嗦嗦的看看四周說:“這、這是哪兒?”

鵲舟看著麵前明顯超出正常房間麵積的大廳以及大廳裡整齊擺放的桌椅板凳,挑眉道:“很明顯,這裡是一家餐廳。”

第119章 第3章

鵲舟進入的特殊房間內部是一家麵積還算不錯的餐廳,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一家火鍋店,判斷的依據就在於那些餐桌中間都是凹下去的,凹槽裡剛好放得下一口銅鍋, 凹槽底部也有加熱的裝置。

跟鵲舟一起進來這裡的膽小男生叫做謝幺,目前在讀大四,處於自主實習階段,平時時間比較多, 所以在偶然收到一張求助紙條的時候他才會找不到理由不到求助人寫的這個地址來。

這些信息都是鵲舟在打量火鍋店內部裝潢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從謝幺嘴裡問出來的。

“你就沒想過那個人可能是騙子或者人販子之類的麼?”鵲舟說著在一張桌子前蹲下觀察桌子下方的構造。

謝幺亦步亦趨跟在鵲舟身後,鵲舟蹲下他就站在旁邊等,答說:“我想過的, 但是……但是萬一是真的呢?萬一真的有人需要幫助,而且隻向我一個人求助了,我不去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

謝幺越說聲音越小,底氣越不足。可能他也反應過來了自己輕信一張來曆不明的小紙條的行為到底是有多麼的愚蠢。

可是……謝幺想,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重新選擇,他可能還是會來,否則他的良心會遭到一輩子的譴責。

“那來之前至少先報個警。”鵲舟沒在桌下看出什麼古怪,手扶著桌沿站了起來。

“可是你不是也來了嗎……”謝幺小聲道。

鵲舟嘴角抽了抽。

“好吧, 不說這個了。”鵲舟並不知道自己目前扮演的這個角色來到這裡的原因, 但想來也跟謝幺一樣傻逼,他不想就此深入,索性改換了話題說:“你猜猜我們要在這裡做些什麼?”

“在這裡?”謝幺環顧四周,摸不著頭腦道:“我不知道, 我感覺這裡好像沒什麼事情是我們可以做的。我們要在這裡呆多久?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出去?”鵲舟笑了,“你沒發現我們進來以後門就消失不見了嗎?”

謝幺聞言瞪大了眼, 胸腔裡的一顆小心臟怦怦狂跳。

是的,這裡沒有門, 四麵八方都是緊閉的窗戶和貼著咖色古樸牆紙的牆壁,根本就沒有一扇能供人正常進出的門。

“可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還……!”謝幺像隻受了驚嚇的小動物,看向鵲舟的眼睛瞪得溜圓。

鵲舟拍拍謝幺的肩膀,寬慰道:“彆擔心,這個地方不正常,應該是有靈異事件發生,等我們把事情解決了或許就能出去了。”

謝幺眼睛瞪得更大了。

這算哪門子的彆擔心?!他簡直要擔心死了好吧!

而像是為了回應鵲舟的話語,兩人很快就聽見頭頂傳來一道陰冷的女聲,質問他們說:“為什麼廚房還有那麼多餐具沒有洗?如果你們不能在一個小時內把那些臟碗收拾乾淨,你們就等著吧。”

謝幺差點就被這聲音嚇得原地起飛,整個人都在無聲的呐喊著,根本就沒把那聲音說的內容給聽進耳朵裡。

鵲舟倒是認真聽了,邊聽還邊抬頭往上看,隻可惜天花板上除了吊燈外什麼都沒有,他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來那聲音具體是從天花板上的哪個地方傳來的。

或許這就是超自然現象的不可捉摸吧。

“舟、舟哥,這是有、有有那啥嗎?”謝幺實在是怕的不行,兩隻手已經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鵲舟的一條胳膊。

鵲舟也沒掙脫,瞄準火鍋店後廚的方向帶著人走了過去,邊走邊性質惡劣地詢問道:“那啥是啥?”

“就就是那個啥啊,那個,會飄的那個……”謝幺不敢明確的說出那個字,就好像說出來了那個東西就會出現在他麵前一樣。

“哦,你說鬼啊,有可能有,總之先聽她吩咐洗碗吧,你也不想知道她說的‘等著吧’是讓我們等什麼對吧?”鵲舟站在後廚門口,看著堆了一地的碗筷道。

謝幺打了個哆嗦,忙轉動腦袋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等確定周圍沒有漂浮的人臉、皮球一樣滾動的腦袋或者從天花板上落下來的頭發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但這口氣在他稍微靜下心來看清那一地的鍋碗瓢盆後又猛得被提了起來。

“不、不是吧?這麼多全部都要我們兩個來洗嗎?真的可以洗完嗎?她是不是說隻、隻給我們一個小時啊?”謝幺簡直要哭了。

“現在應該隻剩58分鐘了。”鵲舟說。

碗是要洗的,再多都得硬著頭皮去洗,就算覺得不可能洗完也得先試試才知道,因為無論是謝幺還是鵲舟都不想知道失敗的下場。

廚房裡僅有的兩個洗手池裡的水都在嘩嘩嘩流淌個不停,碗碟之間相互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不絕於耳。

鵲舟以前剛進地下拳場的時候是乾過洗碗的活的,那時候地下拳場養了很多人,每天吃飯的碗筷都有幾十上百副,那麼多東西幾乎全是鵲舟一個人洗完的,而且一洗就是好幾個月。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後來鵲舟能靠打拳幫那些大老板們賺錢了以後就沒人再讓他洗碗了,再加上前幾個遊戲世界裡平白多出來的幾年時間,鵲舟現在對自己的洗碗速度還真沒什麼自信。

但可能有些技能一旦掌握了就會一直被身體所記憶吧,鵲舟剛開始洗的時候還有些不太熟練,但等他洗了十來個盤子以後他的手感就慢慢回來了,然後越洗越快,越洗越快。

廚房裡的兩個水池是挨在一起的,謝幺就站在鵲舟邊上,所以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鵲舟那邊逐漸加快的速度,這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出一股強烈的緊迫感,覺得自己如果不能跟鵲舟一樣加快速度的話,自己就會突然暴斃。

不行,他也得快一點,再快一點,他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他們洗出來的碗碟還不到總量的十分之一,這樣不行,他必須得加速。

鵲舟知道謝幺在加速,他張了張嘴,想讓謝幺彆太勉強自己,畢竟謝幺膽子小,洗碗的時候手一直在抖,洗太快會抖的更厲害。

可惜還不等鵲舟把話說出來,謝幺那邊就已經一個不穩把剛洗好的一個盤子給打碎在了地上。

盤子的破裂聲讓整個空間都為之一靜。

水池裡嘩嘩流淌的水自己停了下來,鵲舟伸手擺弄了一下水龍頭,無論他怎麼轉動按把都沒有水再流出來。

謝幺欲哭無淚,整個人抖成了篩糠,帶著些哭腔問鵲舟:“怎、怎麼辦啊哥……對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彆叫哥,我今年才20。”鵲舟說著轉身去看廚房裡其他地方是否有異動。

“水…哥!有水!啊,好像是血、血!”謝幺忽然在鵲舟身後喊道。

鵲舟回頭,恰好聽見水滴墜落到池底發出的啪嗒聲。

水池底部先前本來就有水珠殘留,這一滴鮮紅的血液滴落到池底,很快就和殘留的水跡粘連到一起,在透明液體中暈開一縷縷紅絲。

謝幺簡直要一個腿軟給跪下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水龍頭裡滲出的血珠越滴越快越滴越多,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水柱,把池底衝刷的猩紅一片。與此同時,廚房頂部的大燈也接觸不良般開始閃爍起來,忽明忽暗的,給人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此情此景,就算是鵲舟心裡也有點不太踏實。

好在水龍頭出血和燈光閃爍的情況沒有持續太久,很快頂燈就穩定了下來不再閃爍,水管裡流出來的也是正常的水了。

至少肉眼看起來是正常的。

謝幺不太敢再用這些水來洗碗,旁邊鵲舟卻已經拿起臟碗重新開始了洗碗的大業。

“洗吧,水應該沒什麼問題。不快點把這些東西都洗完的話,等時間一到,水龍頭裡流出來的可能就不隻是血了。”鵲舟餘光瞥見謝幺遲遲不動,慢悠悠的說到。

謝幺光是想象一下水龍頭裡流個人出來的畫麵就要哭了,當即也顧不得水乾不乾淨,抓起一個臟碗就往水龍頭下邊伸。

鵲舟再次開口提醒說:“你洗慢點沒關係,用你自己舒適的速度就行,彆跟我比,我洗碗經驗比你多,你比不過。”

“啊,好、好的!”謝幺忙應聲道。

鵲舟心裡嘖了一聲,不再說什麼。他怕自己再多說兩句謝幺這家夥就會緊張得再打碎一個碗。

特殊房間裡是沒有計時器或者時鐘的,一個小時的倒計時到底什麼時候會走到儘頭誰也說不準,剛開始的時候或許還好,可時間一長,人對於時間的感知就會變得模糊,會分不清此時此刻距離時間結束還有多久。

這種閘刀懸在頭頂隨時可能落下來的感覺是極其考驗人心態的,至少謝幺就明顯的出現了焦躁不安的表現,即使站在原地,他的兩條腿也不停的原地踏著步,像是內急。

“哥,時間是不是快到了?我們還有這麼多臟碗沒洗,怎麼辦啊……”謝幺憋了又憋,最後還是沒憋住說了句喪氣話。

鵲舟懶得再去糾正這家夥對自己的稱呼,手上動作不停,鎮定答說:“不急,還有二十分鐘,趕一趕應該能洗完。哦對……”

鵲舟怕謝幺誤會,補充道:“我是說我趕一趕,不是你,你彆急。”

謝幺:“……”

第120章 第4章-

匿名:開播啦, 火速趕來!-

匿名:我草,今天直播間裡怎麼這麼多人?!-

匿名:媽耶,之前最多的時候好像也就四百多萬的在線觀眾吧, 今天剛開播就破千萬是什麼情況?!-

匿名:這題我會,我先來!人這麼多當然是因為文氏集團的少爺啊!誰不想看看有錢少爺和叫花子之間的愛情故事啊-

匿名:什麼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啊,我以為大家都跟我一樣是因為之前關注的主播被淘汰去複活場了才隨便從剩下的主播裡挑了一個來看的呢,不是麼……-

匿名:當然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匿名:彆吧, 又不是誰都關注你們說的那些少爺小姐什麼的,話彆說太滿吧……-

匿名:我草了,怎麼大早上的一進直播間就看到有彈幕在吵架?一天天的吵不夠是吧?煩不煩啊-

匿名:誰吵了?-

匿名:哎喲喂大家都消停一點, 靜下心來欣賞一下小叫花子和文少爺的美顏不行嗎?(吸溜)-

匿名:嗚嗚這次的文少爺看起來很高冷的樣子!他現在應該沒有記憶吧,不知道還會不會喜歡小叫花子。求求了一定要喜歡啊,我嗑的CP不能BE!-

匿名:看文少爺那個高冷的勁兒估計不會喜歡主播了吧。他倆連對視都沒一個的,這還能喜歡上才有鬼了-

匿名:我草啊為什麼他倆不一個隊啊?分開行動這是要鬨哪樣啊啊啊啊啊!-

匿名:大家都散了吧。沒記錯的話之前幾個世界主播都有在抱姓文的的大腿吧?這次他倆分開行動, 抱不到大腿,主播應該很快就涼了-

匿名:?哪裡來的傻逼東西?小叫花子怎麼就抱大腿了?-

匿名:啊對對對,小叫花子抱大腿,抱就抱了怎麼了?換我我也抱-

匿名:蕪湖, 他們要進房間了, 好奇房間裡邊有什麼。這次的主題應該是帶點靈異元素的吧,我看隔壁主播已經開局被鬼貼臉了-

匿名:老規矩老規矩,要下注的趕緊下注啊,賭輸賭贏都趕緊的下注了啊!再過半小時就關閉下注通道了!-

匿名:哇靠, 房間裡既然是火鍋店,這誰敢信?!-

匿名:講道理, 如果是靈異副本的話,房間裡能開出什麼我都不意外-

匿名:感覺小叫花子的隊友慫慫的哎, 不知道會不會給小叫花子的遊戲增加難度-

匿名:笑死了,怎麼第一個任務是洗碗啊哈哈哈哈哈-

匿名:我草,那個聲音突然冒出來嚇死我了,彈幕護體啊友友們,求求了我真的不經嚇!-

匿名:已經開始祈禱以後我玩遊戲的時候不要隨機到這種恐怖本了,我真的會被嚇死-

匿名:哇,我以為小叫花子洗碗會很難,結果他好像還洗的蠻快的哎-

匿名:正常吧,叫花子以前說不定給人家街邊小飯館洗過碗什麼的呢-

匿名:可惡啊,為什麼我現在看到彆人管小叫花子叫叫花子會覺得生氣啊,拳頭硬了-

匿名:確實,小叫花子是愛稱,叫花子總覺得在罵人-

匿名:笑死我了你們一開始看主播直播的時候不也一口一個叫花子叫的歡嗎?現在粉上了就忘記自己以前的嘴臉是了吧?-

匿名:啊啊啊盤子打碎了啊啊啊!-

匿名:我天啊這個NPC是來搗亂的吧!-

匿名:草,水龍頭滴血了啊,待會兒是不是還會有頭發從裡邊流出來啊啊啊啊!-

匿名:救命,我看不下去了,各位我先撤-

匿名:啊啊啊我真的好怕一會兒小叫花子一轉身跟鬼臉貼臉,救命,這種畫麵不會存在的對吧對吧!-

匿名:呼,還好沒鬼出來,我真的嚇死了,不過如果他們洗不完碗的話,還是有可能見鬼的對吧?-

匿名:能不能見鬼很快就能知道了吧,還剩那麼多碗呢,肯定洗不完的吧-

匿名:媽呀希望小叫花子彆這麼快死掉吧,我還等著看他和文少爺的互動呢嗚嗚-

匿名:啊啊啊!之前誰說他們洗不完碗的?這不是馬上就要洗完了嗎!!-

匿名:洗!完!了!-

匿名:我去,居然還真洗完了,有點東西-

匿名:我天,這遊戲怎麼這麼變態啊,他們才剛洗完碗就又布置任務,沒有一點休息時間的嗎?

鵲舟也在心裡狠狠地把遊戲譴責了一番。

這邊他剛踩著點把最後一個碗洗完,那邊頭頂上方就又傳來一個女聲,陰陽怪氣的跟他們說二樓的衛生還沒有打掃,記得在一個小時內打掃乾淨。

鵲舟服了,吐槽說:“你給我發工資了嗎就讓我做這做那,瞧把你能的。”

謝幺拽了把鵲舟的袖子,小聲說:“哥,彆說,我怕那些東西生氣……”

“小氣鬼。”鵲舟道。

謝幺猝不及防聽到一個鬼字,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差點給鵲舟表演一個原地升天。

“好了,先上二樓吧,不知道得有多臟。”鵲舟撇了撇嘴,跟謝幺一塊兒在火鍋店一樓大廳的某個角落裡找到通往二樓的樓梯。

樓梯是帶轉角的,每段台階都有13級,鵲舟邊上樓邊抬頭看,發現樓梯頂部天花板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上邊黏著一口大大的火鍋湯料模型,或者說雕塑,湯麵向下正對著樓梯上的人,給人一種隨時會被辣油潑一身的錯覺。

經過了之前的水龍頭流血事件,鵲舟不敢真的把這鍋湯當做是一個假的模型,他沒在樓梯上多逗留,加快腳步離開了火鍋模型的籠罩範圍。

火鍋店二樓的麵積和一樓麵積應該是相同的,但一樓主要是大廳,所以一眼看過去很寬敞,二樓則以一個個小小的包間為主,隔斷比較多,視覺上看起來要擁擠一些。

鵲舟上了樓先左右看了看,包間的門都是緊閉著的,裡邊有些什麼東西不得而知,但公共區域的部分看起來確實不太乾淨,白色瓷磚鋪就的地麵上到處可以看到鞋印或者湯湯水水,供客人打蘸料的地方也淩亂不堪,醬油耗油香菜蔥段花生碎撒了一桌子。

鵲舟歎了口氣。

謝幺饒是心裡害怕,此時眉頭也蹙了起來,小聲嘀咕道:“這家店裡就沒彆的打工人了嗎…怎麼什麼事兒都要我們做啊。”

鵲舟哼笑一聲,“你彆告訴我你想在這裡看到第三個人。”

謝幺一縮脖子,“那還是不要了。”

“去找找工具間吧。”鵲舟說著往兩側都是包廂的走廊深處走去。

謝幺可不敢和鵲舟分開,緊緊跟隨在鵲舟身後。

二樓果然是有工具間的,位置在走廊的儘頭,就在公共衛生間的旁邊。

鵲舟進工具間裡拿了兩張抹布出來,扔了一張到謝幺懷裡,吩咐說:“先把所有桌麵上能看到的臟東西抹到地上,然後再掃地拖地。”

謝幺應了,往回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鵲舟:“我們兩個都去擦蘸料台嗎?”

“不。”鵲舟搖頭,“你自己擦,我去包間看看。”

謝幺小小的鬆了口氣。因為蘸料台位於公共場合,不像包間那麼密閉,隻讓他打掃蘸料台的話他沒那麼大的心理壓力。

“但你打掃完外邊之後總得去打掃包間的。”鵲舟沒讓謝幺把這口氣鬆到底,“二樓包間太多,如果每個包間都是臟的,我們隻能分開行動。”

謝幺哽住。

天呐,他隻是個膽小鬼,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些?!早知道他就不善心泛濫的來這裡救什麼人了,他明明連自己都救不了!

鵲舟把謝幺送到吧台,自己折轉身去到最近的一間包廂門前。

開門前,鵲舟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象征性的屈起食指在門上敲了敲。

沒人開門,門內好像也沒有什麼異動。

鵲舟在這一刻有些懷念起來上個世界的哨兵身份,更加敏銳的聽力或許能在這個世界幫他規避很多風險。

鵲舟屏住呼吸將門把擰開,包廂內沒有開燈,鵲舟隻能借著從門口漏進去的走廊光先大致掃一眼屋內情況,確定沒什麼恐怖場景後他才伸手往門內牆壁上一摸,按下開關把燈給打開了。

橙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包廂。

包廂進門處一側是個櫃子,用來存放一些備用的碗筷或者還沒下鍋的菜品,另一側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關著,暫時看不到裡邊情況。

經過進門處往裡走,包廂中間是一個可坐十人的圓桌,桌上沒有碗筷,應該是全都被帶去廚房給他們洗了,但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卻沒人收拾,殘留的火鍋味道更是要熏死人。

鵲舟乾脆返回工具間扯了個黑色的大垃圾袋回來,儘可能把桌子上的垃圾都掃進垃圾袋裡,不然這麼多垃圾掉在地上,待會兒掃地都不好掃。

真無語啊,玩個遊戲還得乾這些臟活累活,說好的遊戲放鬆心身呢?

鵲舟麵上不情願,手腳卻挺利索的,幾分鐘功夫就已經把好幾個包間的垃圾都清理了個大概,與此同時他也一直都在思考這一個任務裡可能出現的危險。

洗碗的時候是打碎盤子會觸發靈異事件。那打掃衛生又有什麼地方會出錯呢?打掃不到位?或者工具使用不當?

鵲舟正思考著,忽覺肩上一涼,像是有一隻冷冰冰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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