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回、吳玉虯的謀劃(1 / 2)

吳玉虯臉上勾起貓戲老鼠的笑意,再次為白頭翁斟茶,道:“風雲館大局已定,要他何用,何必再引起爭端。”

白頭翁嗤然一笑,狐疑道:“你們不怕東廠再回頭找風雲館麻煩?”

吳玉虯平和的望著略顯慌張的白頭翁,回答道:“東廠又不是一手遮天,朝內也有風雲館弟子,也不是都願意歸順崔心智,他們和我們一樣,多年來受到的都是崔心智的欺騙,錯把崔心智的命令當成了門主令。外加上一個一門心思要尋他仇的幽狼門,外有暗殺,內有官鬥,崔心智顧不過來,風雲館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這一點你坐殿六年也清楚的很。”

白頭翁頭腦中回想著朝中那些風雲館外門弟子,加上一個在朝中戶部司務廳掛閒職的十一弟子薑玉欽,甚至錦衣衛鎮撫使秦召也是風雲館外門弟子,這些人都曾被崔心智以姬水石的名義驅使,如魚得水,現下事情敗露,他們的態度確實未可知,一旦他們聯合上書彈劾崔心智,即使撼動不了崔心智的地位,崔心智本人也會惹得一身騷,得不償失。

崔心智想在風雲館得到的已經夠本了,風雲館現下在崔心智眼裡就是透明的,完全沒有秘密,崔心智除了受了點後生晚輩的氣,確實沒必要再招惹風雲館了。

白頭翁回過神來,環顧了一下蒼宇殿,已經恢複了往日的規整和氣派,白頭翁歎道:“既然你不要證據,也不想與東廠鬥,留我何意?叫我來不會就是喝喝茶吧?”

吳玉虯雙眉平展,麵上無波無瀾,雙手隨意的搭在桌案上,目光始終深望著白頭翁,沉靜道:“當然是要得到你手中的證據,但是你不肯交出來,我們也可以不要,兩可。”

白頭翁垂目細思,良久,忽然臉上堆起笑容,搖搖頭道:“那我還是留在自己手上吧,實在抱歉,我誰都不能給,更不能白給。”

吳玉虯寵辱不驚,微一點頭,和聲道:“也好,那就留著吧,風雲館這邊會幫你通知東廠,到時候不需我們動手,東廠自會幫我們挖出證據所在,並且你最好燒了它,到時候東廠殺你也殺的乾脆。”

“你?”白頭翁一聽此話,方知眼前這個文弱和善的書生,遠不似看到的那麼好說話,那麼好糊弄,原來他早就設計好陷阱,巧言令色引著自己往裡跳,而自己自以為無堅不摧,實際上卻傻乎乎的被他牽著走。

白頭翁警惕的回視著吳玉虯,那雙眼神中沒有任何攻擊性,就是這樣平淡如水,似笑非笑,白頭翁無奈道:“你早就有辦法使我不得不聽你的,為何跟我說這許多,請我喝茶,笑臉相迎,打一進門你就說這一句,也就沒我後麵的任何話了。你這哪裡是找我商量,分明就是把我推進陷阱,然後再佯裝好心的伸手救我,眼下我除了向你求救,根本彆無他法。”白頭翁氣鼓鼓的扭過頭去,手臂交叉在胸前。

吳玉虯笑著搖搖頭,道:“我當然要先找你商量,我的處世之道就是先禮後兵。另外,彆看你年紀大了,你熟悉風雲館,如果你願意,此事一過,我倒可以留你在風雲館做事,賺的自比當官多,最重要的是能保命。”

白頭翁冷哼一聲,氣道:“我有拒絕的能力嗎?”

吳玉虯半笑著斟茶,並未回答白頭翁的話。

白頭翁端起溫茶,飲了一口,沉吟半晌,終於開口問道:“你怎麼妥善安排我?”

吳玉虯鄭重道:“我要你寫一篇文章,將崔心智如何的利用你,在風雲館做下的所有勾當,一五一十昭告天下,內容要詳細,能否留名青史,就看你的文采了,此後你儘管在風雲館住下,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崔心智要是個聰明人,就不會動你一根汗毛,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白頭翁耷拉著腦袋,想了半日,忽然愴然一笑道:“多年科舉沒有功名,本以為崔心智是我的機遇,卻做了六年的影子,暗處活久了,忘記了什麼是希望,留點東西在世上也不枉此生了。”

隨後白頭翁同意了吳玉虯的主意,並告訴了吳玉虯密函藏在了老宅前廳門後第三塊磚下。

妥善安置了白頭翁,吳玉虯派人去搜查了密函,午時,一隻方方正正的木箱子送到吳玉虯手上,裡麵厚厚的三摞信文,確係崔心智手筆,蓋著他的專屬私章。

內容基本是叫白頭翁拖住訪客,或是教導白頭翁如何應答,包括對紅衣教名聲的詆毀,向江湖中傳播不實言論,惡意買賣信息,並多次與冠鬣幫暗中勾結,搬弄是非引起爭端,激化門派之間矛盾,蓄意挑起各方戰爭,從中獲取暴利。甚至計劃利用商玉貂為首的十二個新人,來替代風雲館原本的十二內門弟子。

吳玉虯看罷內容,叫來小十一薑玉欽,薑玉欽關好殿門,急匆匆的趕到吳玉虯身旁,好奇道:“怎麼了二師兄?”

吳玉虯將密函推到薑玉欽麵前,說道:“我已叫老頭子草擬文章,將他們的勾當昭告天下。”

薑玉欽吃驚道:“二師兄,此事怕是不妥吧?這豈不是公開挑釁東廠,東廠若詆毀風雲館,朝廷出麵打壓,我們可沒有反抗的能力。”

吳玉虯淡然道:“聖上怎會聽他一麵之詞,我們的人在朝堂上也可以製衡。但,你們在朝內收集的關於崔心智的各種罪證,因為上交蒼宇殿,早已被崔心智帶走或銷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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