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回、撤職(2 / 2)

石室內燈火通明,寒涼沁肌,鐘離簡顯然已習慣了如此的居住環境。

進到屋中,並無丫鬟小廝出來伺候,鐘離簡則親力親為,為自己烹茶,茶煮好後,鐘離簡便獨自坐在木椅上,對著空蕩蕩的石屋,一邊機械的飲茶一邊雙眼發直,陷入重重思考。

此前為了尋找吳茱萸,鐘離簡托門中可信弟子黑燕子外出尋找,也未給出任何理由,黑燕子雖尋找吳茱萸卻始終不知二人關係,私下裡更不敢大膽猜測。

為了能將吳茱萸從大牢中解救出來,鐘離簡將身邊所有的關係都想了一遍,唯一能最快最有效的解決此事的,應該就是錦衣衛,錦衣衛與朝廷暗鬥中,與幽狼門有過多次合作,在錦衣衛鎮撫使秦召那裡,鐘離簡自認為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於是,鐘離簡寫了一封拜帖,又準備了兩份厚禮,叫弟子黑燕子跟隨,二人趕赴了京城,尋到了秦召的府邸。

秦召在府中書房苦坐,經由門人呈報上一方拜帖,秦召隨心的翻看,方知是幽狼門門主鐘離簡求見。有過多次秘密合作,加之幽狼門在江湖中的地位,鐘離簡的麵子秦召還是要給的。

秦召一邊疑心鐘離簡的目的,一邊親自出府門迎接,與鐘離簡互謙互讓進了廳下,黑燕子隻在廳外端著禮盒聽候。

秦召與鐘離簡在廳下寒暄過後,茶點齊備,秦召屏退眾丫鬟、小廝,向鐘離簡發問道:“鐘離門主百忙之中,能來敝舍探望,必定是有要事指派,鐘離門主儘管說來,小弟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鐘離簡一向不苟言笑,如今求人辦事難得的咧開了嘴,笑的極不自然,甚至有些醜陋,鐘離簡用手不停的捋著頜下山羊須,掩飾著尷尬,然後回答道:“不瞞秦兄弟,愚兄確實有件為難事,想要勞煩你幫忙。”

秦召心生好奇,爽口答道:“鐘離門主儘管說來。”

鐘離簡便娓娓說道:“上些日子紅衣教抓進來一批弟子,其中有一個姑娘,與我有親,既然見到了不能不撈她一把,還望秦兄弟體諒,能否為我那親戚指條明路?”

秦召眉頭一皺,口中發出“嘶哈”的一聲,由於喉嚨曾受過傷,秦召的嗓音一向低沉嘶啞,這“斯哈”一聲更是難聽至極,隨後反問道:“小弟不知,鐘離門主主持幽狼門這麼多年,竟還有親屬在外?”

鐘離簡深歎一口氣,回答道:“幽狼門雖了無牽掛,但誰活於世,沒有個三親六故,總要有些粘連,我雖無後,親人卻可延續血脈,雖非至親,也不能坐視不理,故此,想辦法求秦兄弟周旋。”

秦召扁了扁嘴,眉頭緊鎖,低頭沉思半晌,然後深出一口氣,為難道:“鐘離門主,不是小弟故意擺架子,若是彆的案子,我還可向上級求上一求,如今紅衣教犯人是重中之重,錦衣衛上下不敢有絲毫鬆懈,你若是想見一見,說上幾句話,小弟倒能做這個主,若是想從大牢裡提人,眼下那可是掉腦袋的事,聖上正盯著此事呢,紅衣教的犯人,誰都不敢妄動。”

鐘離簡搖了搖頭,愁容滿麵,歎道:“哎!我當然理解秦兄弟的為難之處,可是那紅衣教被捉弟子眾多,有沒有可能暗中調包,換出來一個呢?”

秦召擺擺手,否定道:“紅衣教弟子再多,錦衣衛都有備案,一個蘿卜一個坑,少一個,錦衣衛都得被問罪,莫說帶出來一個大活人,就是死的,都得請三五個仵作,反複證明,確定死亡,屍體要被投到指定地點進行焚燒,若從錦衣衛大牢完整的帶出去一個活人,想都彆想。”

見鐘離簡垂著頭沉思,秦召建議道:“所以鐘離門主,若不是什麼至親骨肉,咱們還是彆冒這個險了。”

鐘離簡雖心知困難重重,但怎能就此罷休,於是又抬起頭,問道:“雖不是至親骨肉,但總要仁至義儘,我鐘離簡能做到的就儘量做吧,做不成再說彆的,我這裡寫了一封拜帖,還勞煩秦兄弟通融,能幫我遞給指揮使唐雀,銀錢都不是問題,還望我能見一見他,容我說幾句話。”

秦召無奈的搖搖頭,道:“既然如此,小弟也不再多勸,拜帖我收下,找機會我會交給指揮使,至於他見不見,或者此事能不能成,就靠鐘離門主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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