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回、鐘離簡為子奔波(一)(1 / 2)

鐘離簡起身施禮,感激道:“秦兄弟能幫我做到這一步,我已是萬分感激了。”說罷呈上拜帖,又喚來門口聽候的黑燕子。

黑燕子端著禮盒邁步進來,秦召打量了一番這個黑衣蒙麵的女子,那女子也隻是垂著目,麵無表情,恭敬的將禮盒呈給鐘離簡。

鐘離簡接過禮盒,麵向秦召,一邊打開一邊笑道:“一點心意,還望秦兄弟笑納。”

秦召把目光落在打開的錦盒中,一支金燦燦的簪子,精巧的橫放在紅絨布內,簪子末段一顆圓滾滾的彩珠閃著銅綠的光澤,格外奪目,秦召不自覺的睜大眼睛,身體不受控的湊上前去,驚訝道:“這?這珍珠是孔雀眼?這麼大一顆?哎呀,這可是件稀罕之物,鐘離門主是在哪弄到的?”

鐘離簡則半笑道:“確實不好弄,如此色澤,如此尺寸,我也僅此一顆,還是上些年雇主的傭金,秦兄弟若是喜歡,便以此作為答謝。”

秦召望了鐘離簡一眼,眼睛仍是落在那顆珍珠上,雙手懸在半空,欲接不接推辭道:“雇主?誰會用這麼珍貴的東西買一條命,這送命之人死一回也值當了,隻不過無功不受祿,事成之前我不好收受。”說罷,秦召連連擺手。

鐘離簡仍就將錦盒遞上前說道:“秦兄弟有此番幫助之舉,我已是萬分感激,你就收下吧,否則我內心難安呐。”

秦召望著那一大顆綠珍珠,嵌在做工精致的金簪上,想象著它插在夫人頭上,夫人美豔的臉龐不知是何等的高興,沉吟半晌,秦召隻好道:“既然如此,我不好拂了鐘離門主的麵子,隻好暫存在小弟這裡,事有不成之處,小弟定當原物奉還。”

“誒?不必不必,大丈夫行事一言既出,怎可出爾反爾?”

鐘離簡又是一番千恩萬謝,隨即告辭出來,秦召將鐘離簡送出大門外,目送鐘離簡離去,秦召心中起疑:“正所謂人世間有兩大難以想象的事,一是你將愛上什麼人,二是鐘離簡的狠辣。什麼樣的親屬,能讓一向心黑手毒,傲慢至極的鐘離簡低三下四、不惜血本前來求情呢?這樣一個隻談公事,隻講利益的人物,也會講感情?看來他要救的人,不是至親骨肉,就是情婦,哪一個都能要了鐘離簡的命。”

次日,秦召來到北鎮撫司,找到了忙碌不休的指揮使唐雀,唐雀手眼並用,整理著堆積如山的案子,看不完的卷宗,見到秦召進來,隻略一抬頭,無暇寒暄,便又繼續低頭翻查。

秦召見此情形,忙到一邊倒了杯溫茶,遞向指揮使唐雀道:“唐大人,略歇歇,喝口茶,錦衣衛最近諸事繁忙,等一會我來幫您整理。”

唐雀直起腰杆,長舒了口氣,端過秦召手中的茶,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然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秦召也忙湊上前,為唐雀敲起背來。

唐雀歎道:“滅了一個紅衣教,銀子沒有東廠拿得多,所有粗活累活都是咱們錦衣衛的,哎!”

秦召安慰道:“時勢如此,我們隻好多忍受些,對了大人,聖上那邊可否表明對紅衣教這群逆黨如何處置?”

唐雀又飲了口茶,搖搖頭道:“家國之事紛紛擾擾,聖上還沒騰出空來管理紅衣教的事。”

秦召一聽,忙上前端起茶壺為唐雀續茶,然後試探道:“既然如此,大人看看能否高抬貴手,幫一幫忙,”說著秦召將懷中揣著的鐘離簡的拜帖遞上來,低聲道:“幽狼門鐘離門主,想要見您一麵,獄中有他一位親人,還望大人通融通融。”

唐雀一聽,眉頭一皺,拿眼睛撇了一眼拜帖,並未接在手裡,而是連同手中的茶杯也擱在了桌上,不耐煩道:“鐘離簡?他還有親人?秦召,你知道我一向不與這些江湖人來往,更何況現在什麼境況你也心知肚明,聖上若說紅衣教一個不留,誰都不敢放走一個,彆看現在聖上無心管,但聖上的心眼可盯在這裡,紅衣教賊寇被捉回來多少人,審理時就得是多少人,就算是死的,也需要東廠,錦衣衛,甚至刑部,三方皆來證明,方可罷休。你我若此時頂風作案,還想要項上這顆人頭嗎?”

說著唐雀大袖一掃,拒絕道:“把他的拜帖退回去吧,我沒時間接見他,如此關鍵時刻,你也彆自找麻煩了。”說罷,順勢起身,將秦召甩在身後。

秦召站在原地端詳著鐘離簡的拜帖,心中歎道:“該說的話我已都替你說了,此事不成也不能怪我了,總不能因為你使我這官不好做。”說罷搖搖頭,將鐘離簡的拜帖揣了起來,跑過去幫指揮使唐雀忙事去了。

鐘離簡在客棧中等了幾日,等來了被指揮使唐雀拒絕的消息,鐘離簡一籌莫展,思來想去,再次硬著頭皮登上了秦召的府門。

鐘離簡坐在了秦召府中的客堂之下,秦召立馬將裝有綠珍珠的錦盒端出來,上麵是一封鐘離簡寫給指揮使唐雀的拜帖,然後對鐘離簡抱歉道:“鐘離門主,小弟實在抱歉,並未能使你如願,這貴禮小弟必須原物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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