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身上頭上落滿了灰色的飛蛾,飛蛾煽動著翅膀,拍落翅膀上細微的粉塵,大街上府門內,人們開始了又一波的驚慌逃竄,如惡貓驚了一窩老鼠。
陶醉卻仍在慌張的四下裡尋找朗月的身影,那近在眼前的懺悔,轉眼又消失在九霄雲外。
陶醉隻覺眼前的人群抱頭鼠竄,聲音卻在慢慢消散,耳朵像被什麼東西蒙住逐漸平靜,喉嚨也突然呼喊無聲。
陶醉在人群中弓著腰使勁的清理自己的嗓子,周圍的人跑來跑去亂撞一通,陶醉一個沒站穩便被撞倒在地,瞬間便有無數雙腳踩踏上來,陶醉發不出任何聲音,眼見著黑壓壓數不清的鞋底亂踩亂踏,陶醉隻覺頭暈眼花,渾身劇痛,胸口一陣緊似一陣,呼吸不得,最後竟被人活活踏死在了大街上,正是一莖紅枝踏作魂,孤風朗月念餘思。
周遭人出現了和陶醉同樣的症狀,根本自顧不暇,聽不到說不出,肢體也仿佛僵直了,不久後陶醉那幾個至交好友,亦是全部中毒而死。
與此同時,紅衣神女教所在的孤立島,守島弟子接到了一個錦盒,並未多想便打開來看,盒子一開,瞬間飛出無數飛蛾,撲簌簌飛到頭頂上,那女弟子慌張的揮起衣袖驅趕,隻道是誰故意弄的小把戲,便將盒子丟進了火中。
不多時,那女弟子便耳不能聽,口不能言,時而有窒息之感,難以呼吸時便伴隨肢體僵直,整個人毫無血色,嘴唇發紫,容貌嚇人,即使恢複呼吸時,也始終是聽不見說不出,不幾日與之接觸的其他女弟子也相繼出現了同樣症狀。
負責島內總務的樊奴聽到消息,請了幾個郎中,看來看去,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抓了幾副藥服下也始終不見好轉,眼見著患病的女弟子越來越多,樊奴隻好前去請教教主魔閻鬼姬孟笑離。
坐在大殿中的孟笑離,聽過樊奴的稟告,低頭沉思一陣,發問道:“她們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嗎?”樊奴焦慮道:“回教主,她們並未一同進餐,甚至不住同一室。”
孟笑離緊皺眉頭,疑惑道:“生病前她們都遇到了什麼事?”樊奴攤開雙手無奈道:“教主,第一個發病的弟子,變成了啞巴,根本無法敘述,其餘的弟子接二連三的發病,可能都是因為她。”
孟笑離歎道:“現有多少弟子發病?”樊奴道:“回教主,二十三個!”孟笑離焦心道:“短短幾日,接連有二十三人發病,此病不但傳染,傳染速度很快。”
隨即孟笑離又命道:“先把她們統一到一個房間,我派人去請神木派的郎中醫治。”樊奴忙道:“教主,弟子這幾日一直求的也是附近的神木派醫者,號脈抓藥,始終不見好轉,此病恐怕危害極大,神木派也束手無策。”
一旁聽了半日的左護法寧願,忽然忍不住開口道:“神木派弟子眾多,散落民間各處,醫術難免良莠不齊,此病恐怕除了神木派掌門諸葛高山能治,彆人也是徒勞,假設諸葛掌門都治不了,我們也隻能另想辦法處置發病的弟子。”
寧願一番話過後,右護法烏羽眼神空白,孟笑離與樊奴皆吃驚的抬起頭,孟笑離點點頭歎道:“道理是沒錯,眼下我們確實隻能去尋諸葛高山過來,至於醫不醫的好,我們日後再說。”
孟笑離眼珠靈轉,思考了一陣,問道:“那麼誰去請呢?”“我去,”軍師紀紅鸞突然從後殿出來,轉到大殿下,對孟笑離拱手拜道:“教主,此等大事,隻有弟子前去帶禮請人,既不失了紅衣教的禮數,又保全了神木派的體麵。”
孟笑離聽後點點頭,道:“也好,那麼你就帶一隊人過去吧。”紀紅鸞微笑道:“弟子就和禪道山總將李妖嬈一同前去吧。”孟笑離點頭同意。
出發前,紀紅鸞找到李妖嬈,並說明了行程和任務,李妖嬈聽後清了清嗓子,戲子出身聲音格外婉轉,隻聽她道:“紀軍師,我聽說戲仙山正鬨病呢,烏羽師姐手下已有不少人發病,此病傳播很快,一夜之間便病倒了好幾個,戲仙山又是島門所在,重中之重,如若此刻有彆派滋擾,我擔心戲仙山防禦薄弱,會出現問題,所以我想,送禮請人這等事,樊總務即可以派人了,我留下來守島才是當下紅衣教最為關鍵的事。”
紀紅鸞展著眉聽了半日,凝視著李妖嬈,深深點點頭道:“李統領說的也有道理,孤立島確實需要你來安防,那麼我就稟明教主,換個人同我去吧。”李妖嬈拱手笑道:“正是正是。”
紀紅鸞頗有深意的笑了笑,揮手告辭道:“你和顧統領都是精乾人才,有你們兩個守衛孤立島,教主可是加倍的放心呐。”說著紀紅鸞邁步向外走,李妖嬈出門相送,又拉著紀紅鸞的手,親切道:“我們的命都是教主給的,當然要儘職儘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