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疫毒之災(1 / 2)

老色仙拿眼睛直直的望著低頭沉思的陶醉,起身笑道:“采花門又不是和尚廟,群花是采,一支花也是采,最容易的不過就是愛嘛!承認你也愛她有這麼難嗎?”

陶醉不可置信,兩隻手掌按在桌上,伸長脖子追問老色仙:“您的意思?我陶醉是愛上朗月了?”

老色仙則一拍大腿,砸了砸拳,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回答道:“愛情哪是一件那麼麻煩的事,如果拆來拆去,解來解去,到了需要尋找答案的地步,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不愛,彆在這浪費時間,該乾嘛乾嘛去吧。”說罷,老色仙雙手一攤,大步邁出屋子,眼睛頗有深意的回望了一眼陶醉,然後哼著小曲漸行漸遠而去。

陶醉聽後心下一喜,自語道:“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愛上她。”話音雖落,心中卻並未輕鬆半分,陶醉臉上的笑容又沉下去,整個人頹唐的坐了下來,神情恍惚沉默不語,忽然食之無味,興味全無,久久無法從懷念中回過神來。

一日,陶醉在客堂下飲酒,見采花門幾個同門兄弟在堂下熱烈的討論最近的戰果,陶醉突然站起來,正色道:“你們用一時好奇,去偷一個女人的心,怎麼還呢?”一句話問的幾個同門麵麵相覷,雖知道陶醉這幾日癲狂的很,也不敢怠慢,仍支吾著問道:“還什麼?”

“還不了?”陶醉怒道:“還不了,這世上便有一個女人無心而活,至死不休。”幾個同門忙上前去扶陶醉,不解的問:“大哥,這幾天你是怎麼了?”

陶醉自顧自的說道:“你不過圖個一時爽快,害人卻比神盜團更惡毒,你我口中的你情我願,不過還是欺騙。”說罷,雙手蓋在一個兄弟的肩膀上,勸道:“收手吧,殺人不過一刀一劍,而我采花門,卻碎骨焚身仍要誅心。”

說罷,陶醉轉身搖晃著步伐,口中自言自語道:“一莖紅花凋敗,一輪朗月未明,隻有愛過,才知情之深重,我贏了賭約,卻敗給了你。”

次日,陶醉便宣布金盆洗手,不再為采花客,想安心回南京府中料理家中生意。

朗月為情所困,為情自殺,更加驗證了射月神教與采花門的傳言,此事傳到射月神教蒙萼的耳中,蒙萼蛇眼猛開,閃出一道寒光,咬著牙罵道:“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說罷,起身走至殿中,對錦繡、綾羅兩姐妹道:“采花門弟子中毒,神木派出手醫治,正派之人不分善惡是非,便是不講道義,中土各派聯合一氣對付我射月神教,朗月又丟儘了我射月神教的臉麵,本座便借用她,給采花門和中土各派一個教訓,也給神木派一個教訓。”

蒙萼目光落在錦繡的身上,錦繡忙一拱手拜道:“師父儘管吩咐,弟子定不辱使命。”

蒙萼眼望虛空,說道:“中土各派這一次看了我射月神教的笑話,本座便弄聾他們的耳朵,弄啞他們的喉嚨。朗月不能白死,朗月的屍身不用運回,用她的屍身練蠱,就用我們新研製的‘蛾粉疫’,然後將此蠱毒投放到采花門中。”

蒙萼閉眼思考了一陣,繼續道:“小小采花門還不足以見證我射月神教的威力,另把蛾粉疫送給紅衣神女教做禮物,她們此時正是江湖中炙手可熱的門派,本座要靠她們熱鬨一場,她們一定不會讓本座失望的。”說罷,蒙萼一揚手,命道:“去吧!”錦繡、綾羅拱手領命,一抬頭兩雙陰鷙的眼睛,朝著蒙萼怪笑著,蒙萼也用同樣的笑容回應著。

一莖紅陶醉回到采花門的折意閣,辦完了金盆洗手的事宜之後,收拾行囊準備回南京府老家,安心打理家中生意。

不料,剛出房門,便見到眾同門慌忙亂竄,口中哀呼驚歎,陶醉忙逮到一個,追問道:“跑什麼?”那人驚道:“大白天見到鬼,那射月神教中吊死在城牆上的苗女,竟活脫脫的站在府門外,估計是來找你的,你快去看看吧。”說罷,那人急匆匆的跑開了。

陶醉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驚喜和疑慮交織在心頭,不容多想,放開步子跌跌撞撞衝向府門外,果真見到朗月栩栩如生站在門外,隻是麵無表情,眼睛緊閉,臉色亦是鐵黑。

陶醉心中五味雜陳,丟下包裹,小心翼翼的靠近朗月,痛心疾首輕聲憐惜道:“朗月,你沒死?這些天你去哪裡醫病了嗎?”見朗月一動不動,陶醉伸手去扶朗月的肩膀,手指剛一觸碰,霎時間朗月從頭到腳,如煙般潰散,如石像般坍縮,從升騰起的煙霧中撲啦啦飛出成群的蛾子。

灰蒙蒙的蛾群,四散開來,飛向圍觀的百姓,飛向府門內窺看的采花客,所有人都開始揮舞衣袖驅趕飛蛾,隻有陶醉還沉浸在朗月霎時在自己眼前消失的錯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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