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老幫主的自負(1 / 2)

子夜的月,有星辰為伴,借秋風引路,俯瞰著人玉山的刀光劍影。

沉寂的人玉山正山門,火影孤獨,被百無聊賴的夜風戲弄,守值的冠鬣幫弟子眼睛盯著黑暗處,那是紅衣教衝過來的必經之路,剛剛經曆了一輪惡戰,血腥和死亡激起了冠鬣幫弟子的鬥誌,然而就在激烈的檔口,再一次被紅衣教的突然撤退,閃得人心力交瘁。

這感覺就像急溺撒了一半,受了一個大嚇,不想收也得收,難受得很,也要忍耐,這樣的忍耐,冠鬣幫弟子,承受了一夜,整整一夜。

終於,那一道道紅色的身影,再一次從黑暗處聚攏而來,冠鬣幫弟子神情緊張,蓄勢待發,但見紅衣教女弟子聚在山門外,並不喊打喊殺,而是揚刀立劍,舞蹈高歌,莫名的歡呼著勝利。

冠鬣幫弟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端著雙斧,一臉懵懂,怎麼她們就贏了,這仗才打到哪,山門她們還沒摸到,先慶祝起來了。

望著下處一群紅衣教女弟子,拿出老本行,甩出長袖唱起戲來,在一簇簇火光的陪襯下,何等的嬌媚,何等的意境,若不是在戰場,戰事進行的中途,誰不想放下刀戈,安安靜靜坐下來聽上一曲。

冠鬣幫的一名統領,當先冷靜下來,命道:“彆管她們,她們是在故意迷惑。”

紅衣教隊伍中一名女統領,撩起水袖,用清亮的女聲,高亢的回應:“還不去打聽打聽,紅衣教天神降世,直接飛到你們頭上,老幫主袁豹腦袋要搬家了。”說話的女人英姿颯爽,身材曼妙,一對鳳眼嫵媚驚人,聲音伶俐,悅耳動人,有認出來的冠鬣幫弟子,指著女人驚問:“李妖嬈,不好好在江南唱戲,彆忘了你的名氣可是冠鬣幫捧出來的,現在你倒站在敵人的隊伍,對老東家吆五喝六。”

李妖嬈不為所動,淡然的回應:“先彆說我,你們這些人又是怎麼站到這裡的?有家不能回,有銀子沒處花,到頭來一輩子搭在袁豹身上,賺的銀子轉了個彎,還是收回到袁豹的腰包,你說有趣無趣,不如借著這個機會,推翻了從前,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你有那個實力再說罷!”冠鬣幫統領舉著斧頭否決。

藍黑的蒼穹下,陣陣奇妙的樂器之音響起,引起了冠鬣幫弟子的警覺,聲音是從主峰傳過來的,但是曲調奇異,並非自家人傳達的信號。

轉而就有人下來傳報,幫主有令,抽調隊伍,上主峰支援。

難道真應了李妖嬈的話,紅衣教天神降世,越過山腳,直接飛到他們頭上了不成?

冠鬣幫弟子心犯嘀咕,拔出一部分人上山。

山門外的李妖嬈,耳中機敏,聽出樂音的暗語,那是教主的奇襲隊發來的信號,奇襲隊已順利到達預定位置,山下隊伍立即展開猛攻,分散冠鬣幫的注意力。

夜色下的人玉山喊殺聲震天,不時有某一處火光衝天,濃煙滾滾,袁豹略顯焦頭爛額,終於是無心席麵的熱鬨。坐鎮忠義殿,部署著作戰計劃。

天將破曉,太陽的微光照亮了人玉山的東方,隱藏在暗夜的陰謀被無情撕裂,屍首橫七豎八,血流順著彎彎折折的溝渠下行,山火熄滅了,剩下孤注一擲的濃煙,隨著秋風搖擺。

逆帆鏢局總鏢頭陳風傲端站在袁豹的側首,提議說:“要不然,我去把逆帆鏢局門下的弟子都調回來,看紅衣教的意思,她是不會偷襲各分堂的。”

“不行,”袁豹在大殿的主座上如坐針氈,擺擺手拒絕說:“按照風雲館的密報,紅衣教確實派人去往各分堂,哪怕她是設下疑陣,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分堂口不比總堂口,他們不堪一擊,一旦敗了,就會接二連三,形成陣勢,直擊總堂口。”

陳風傲聽後,心裡著急,卻隻能乾著急,在殿內踱了幾步,又謹慎的勸道:“袁幫主,既然各派掌門人帶人手過來赴宴,目的其實不言而喻,他們是來幫助冠鬣幫的,為何不用啊?”

袁豹搓了搓額頭,深沉的說:“還不到時候!”

陳風傲身背開天刀,高牆一樣的身板,擋在袁豹麵前,察覺袁豹的為難和固執,陳風傲思忖,或許袁豹自有他的打算,自己不好再繼續勸下去。

突聽袁豹爽朗的大笑一聲,立起身來,對殿內休息的其他掌門人說:“諸位,袁某本意是想請你們喝酒,卻不想趕上紅衣教偷襲山門,又連累你們為袁某擔心,酒沒喝好,也幾乎沒怎麼睡,作為賠禮,我在會客堂前再設一宴,那裡花園美景,秋冬不敗,彆有一番滋味,諸位可肯賞光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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