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人玉山,現在很是人傑地靈,據說走路都能踢出金子,興許誇張。但頭些年還是一派荒景。
那些年北京興建皇宮,北地又遇災害,百姓苦不堪言,袁豹看準皇帝遷宮的動機,成了第一批將生意向北地轉移的商人,冠鬣幫總堂也從鬆江府,轉移至青州外的人玉山。
袁豹這些年各種的聚義斂財,實力不小,在整個江湖中算是最有錢的門派,財大氣粗,亦是仗義疏財,江湖上各路名士認識不少,門下弟子也是數一數二的人數眾多。
雖聽說這紅衣神女教將本門定為目標活靶,江湖傳聞又凶神惡煞,但舉派上下,根本沒把紅衣神女教當莊事,自是在家豪吃暢飲,宴請賓客。
幫主袁豹雖有些信心,不免也多留了心眼,在這個節骨眼,以宴請的名義請來江湖各同門同道前來坐鎮,雖然平時冠鬣幫也是門庭若市,近日更是散財揮霍,但對於紅衣神女教的攻殺卻半個求字不提。
人玉山上,蒼鬆翠柏,瀑布河流,房屋建築,眼睛所到之處,無不透露出豪闊壯觀,這裡山門石頭都是金子裹著,樹上發的葉子都是翠玉裝裱,恨不得天上太陽都用寶石鑲嵌。
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有錢,冠鬣幫富庶粗豪,也從不避諱自己的富庶粗豪,即使令無數人眼紅,依然張揚財勢。
若說這冠鬣幫的實力在哪,除了結交各路江湖教眾,冠鬣幫的門下武功起初創派,走的都是強身健體不惹是非的路數,武功都屬蠻打猛力,缺乏韌性的招式,武功平平不值一提。
到了袁豹手裡,才開始展現出他生意人的頭腦精明之才華,招兵買馬,涉足商界,一家一家的賭場,酒坊,妓院,陸續開遍各地,背地裡人口買賣,亦是江湖中眾人皆知的秘密。
有了錢就自然吸引大批門徒追隨,有了更多的門徒,生意就越做越大,真可謂是八方來財。
冠鬣幫成了各門派中弟子徒孫人數眾多的門派,論人數丐幫第一,冠鬣幫位居第二,死纏爛打人多勢眾亦是冠鬣幫的武功特點,故以冠鬣幫在江湖中,從不與名門名士比武較量,都以和氣生財先發製人。
這一次怎麼就得罪了紅衣神女教,惹得教主魔閻鬼姬孟笑離親自出山討伐,全賴他的兒子袁不行。
兩派的恩恩怨怨,本是小打小鬨,紈絝子弟袁不行卻看不下去了,紅衣教幾次三番破壞冠鬣幫生意,他爹能忍,袁不行不能忍,暗中派人攔截了紅衣教的平匪隊伍,並劫了戰利品,紅衣教女弟子們毫無防備,近乎全軍覆沒,橫屍滿地,事後袁不行竟將戰敗的裸屍拚成一個死字,來侮辱紅衣教。
紅衣教教主魔閻鬼姬孟笑離,忍無可忍,向冠鬣幫下了一道戰書,並將紅衣教分兵出去,佯攻人玉山各山口。
借著黑洞洞的秋夜,藍瑩瑩的月光,紅衣教三路軍分彆攻打人玉山主門和兩側門,主力強攻正山門,當然這是假象,派人尋各山薄弱處,放火燒山分散冠鬣幫注意力,又是另外一種假象。
到底什麼是真呢?黑鬥篷下一張清冷的臉孔緩抬,魔閻鬼姬孟笑離波瀾不驚,仰望著眾弟子摸著月的微光,飛鉤攀岩,一個接一個的登上人玉山主峰的斷崖,這是迫不得已的計策。
畢竟人玉山地廣人多,凡是平坦易攻之地,全都被袁豹安排了諸多人力,紅衣教又以仰攻之勢,想從山腳上山,多少屍體也填不完,必須派出奇襲隊伍,摸著黑的契機,偷襲主峰,達到擒賊先擒王的目的,隻要讓孟笑離拿住袁豹,冠鬣幫才能不攻自破,但話說出來容易,紅衣教麵對龐大的山勢,和密密麻麻的冠鬣幫門徒,袁豹的身影就是遙不可及的夢。
製勝關鍵,隻在魔閻鬼姬孟笑離一人身上,所有乾擾全都是假象。
美豔的左護法顧幽幽走到孟笑離身旁,謹慎的微笑說:“教主,各隊按計劃行事,一切皆在預料之中!幾處大火一起,袁豹慌了,一麵派人去滅火,一麵派人去支援主山門,他認為放火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咱們肯定會趁勢對主山門發起猛攻。”
“李統領自有分寸,遇到強烈的抵抗,自然就會退下來!”孟笑離微側一側頭,冷厲的目光投向左護法顧幽幽,命令說:“主力退,兩分隊同時猛攻側山門,嚇唬嚇唬他們。”
得到通報的袁豹,嗤之以鼻,大口一張,灌自己一口酒:“想唬我,冠鬣幫不是白菜,她們想啃哪裡就啃哪裡,人玉山隻會叫她們磕掉門牙。”
聽著袁豹粗俗的笑話,席上眾人,儘皆忍俊不禁。
雙方的爭鬥從黃昏打到午夜,雖各有死傷,紅衣教連人玉山的門都攻不進來,如此趨勢,令袁豹大為寬心,“說她們不行,還硬扛,再不撤退,就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