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崖下,漆黑的死角,紅衣教女弟子如螞蟻爬坡,半借飛鉤吊索,半借輕功助力,艱難的攀岩,一個接一個的登上崖頂,直到湊齊全部隊伍。
孟笑離拿著從風雲館處買來的人玉山地圖,按原計劃突擊主峰大殿,孟笑離從黑鬥篷下抬起一隻手臂,向山上指了一條路,指尖上佩戴的金屬甲套,在月光下發著攝人的光。
“嘩啦啦”精致的酒壺斜傾,美酒落入一盞盞犀玉杯中,酒氣醇香,飄進幾位貴客的鼻腔。
北丐幫幫主梁克用嘬了嘬牙花子,對著杯中酒感歎說:“美啊,這酒恐怕要到天上去請。”
袁豹笑嘻嘻的放下酒壺,慨然的說:“梁幫主喜歡,我便送你一壇,明天山下的紛爭平息,我帶諸位去酒窖品品,陳年佳釀,數不勝數,喜歡哪壇,儘管搬走。”
袁豹豪奢暢飲,爽言朗語,管家步履匆匆,神色慌張,湊到桌前,對桌上幾人勉強的擠出拘禮的笑容,然後貼在袁豹的耳上稟告:“幫主,魔閻鬼姬帶著奇襲隊伍殺上山來了。”
袁豹凝眉瞪眼,恍惚了片刻,反問管家:“怎麼回事?她們從哪來的?”
管家見袁豹毫不避諱的大聲質問,管家也隻好直言相告:“她們從靜心崖下攀上來的,事發突然,我們並沒有立刻組織好隊伍抵擋,現在魔閻鬼姬已經殺向峰腰,大有打上來的意思。”
“這可出了大問題了,”袁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原地定了許久,逆帆鏢局總鏢頭陳風傲起身提議:“袁幫主,不如我帶人下去收拾了?”
“那怎麼行,你是客人。”袁豹仍然堅持著自家的麵子問題,揮手拒絕了陳風傲的提議。隨即轉頭對管家吩咐:“把山上的人手派下去攔截,叫山下的人返上來切斷紅衣教後路,讓她們進得來,出不去。”
“嗖嗖嗖”一枚枚木箭從高處穿透秋風,鋪天蓋地射向魔閻鬼姬孟笑離的奇襲隊,紅衣教弟子紛紛旋起兵器來擋。
魔閻鬼姬孟笑離揮舞鬥篷,以內力兜住無數箭頭,再一發力,將木箭儘數發配回去,中不中還在其次,借著這個機會,孟笑離“呼哧”一聲,鬥篷帶風,當先衝了上去,落在冠鬣幫的隊伍中。
冠鬣幫弟子正在更換木箭,準備新一輪的射殺,不料魔閻鬼姬輕功極佳,速度極快,眨眼間飛到眼前,孟笑離不由分說,亮出指尖上的金屬甲套——金鱗血甲,“嚓”地刺破了身前人的喉嚨。
雙掌一收,帶出幾道血線,又有其他人撲了上來,孟笑離身披鬥篷,淡漠的一張臉,雙目寒光森森,輕身飛躍,隻見鮮血噴濺,紅影急閃,落了一地的斷臂殘肢。
孟笑離開了一條血路,山下的紅衣教弟子便有機會向上攻,越過冠鬣幫的阻截隊伍,孟笑離站在高處,甩了甩手上的鮮血,目光被月光蒙上一層淩厲的霜,秋風撕扯著孟笑離的鬥篷,孟笑離冷漠的向更高處望去。
冠鬣幫迅速組織出新一波隊伍俯衝下山,山下又有支援隊向上包抄,孟笑離側頭斜望山下晃動的斧刃,紅唇淺勾,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稱心如意的笑。
右護法烏羽眼神陰鷙,殺伐果決,未等孟笑離出手,當先殺向冠鬣幫俯衝下來的隊伍,暗金爪一拍連皮帶肉,敵人血淋淋的砸在地上,暗金爪一揚,鮮血如雨,噴的漫天殷紅,烏羽黧黑的眼窩深陷,舉起勝利的金爪舔舐著鮮血,臉上掛著的陰冷妖嬈的笑意,令人聞風喪膽。
這一戰,不僅僅是紅衣教與冠鬣幫的戰鬥,更是烏羽的心頭之恨,那次烏羽帶隊平匪患,奪得戰利品歸島途中,被冠鬣幫幫主袁豹的長子袁不行偷襲,幾近全軍覆沒,烏羽身受重傷,被手下人用性命護送回島,得知死去的同門屍首被辱沒,烏羽牙根幾乎沒咬斷,這份仇恨一直隱忍到現在,當然要殺,暢快淋漓的殺,為死去的同門姐妹報仇。
峰腰處,魔閻鬼姬孟笑離帶領弟子們,奮力的向山上突擊,峰頂的忠義殿內,袁豹保持著慷慨的笑容,眉宇間卻難掩愁思,管家來報:“幫主,眼下有個問題,因為要包抄峰腰處孟笑離的奇襲隊伍,將山下的人手調離了一部分,紅衣教主力和分隊,趁勢在山腳發起新一輪猛攻。”
一直在山下虛張聲勢,打打停停,表現的很弱,一派束手無措模樣的紅衣教隊伍,忽然變成一頭雄獅,張開饑餓的血盆大口,露出了真容,一副吃人的架勢,一鼓作氣的猛攻山門。
而被紅衣教拉扯了一夜的冠鬣幫弟子,守山守得也不輕鬆,紅衣教一停,就真的跑到彆處歇息了,冠鬣幫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歇好了再來,各個要瞪圓了眼,提足了精神備戰。
想追出去打,怕守衛空虛,家被偷了,紅衣教也掐準了冠鬣幫的命門,人再多都不肯輕易出山,就反複使用趁其不備、出其不意的招數,交戰進行到中途,見冠鬣幫氣勢一起,紅衣教立馬就撤,搞得冠鬣幫弟子一頭霧水,心氣漸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