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我帶著張燕琳先去了衢州。逛了古城牆,拜了南宗孔廟,吃了梅乾菜小燒餅和辣鴨頭,大半天就過去了。
接下來,去車站坐大巴去江山市,我的想法是住在江郎山下賓館裡,第二天一早就開始爬山。買了票,在候車室坐下。張燕琳估計是累了,靠著我肩膀睡著了。候車室裡人不算太多,畢竟正月十五了,在家過完春節的人們都在往大城市流動,象我們這樣逆行的人不多。
我看了車次大屏幕,確認了車次時間,掏出手機想看點什麼,眼角餘光瞄到一個人影徑直向我走來。我警覺抬頭,那人對我笑笑,是淨源!
淨源在我邊上若無其事地坐下,絲毫不在意我的怒視。
“怎麼又是你?每次我一出來玩你就出現。”我咬牙切齒低聲道。
淨源歎口氣:“你就不適合旅遊,你一旅遊,必定出事。”
“這次是什麼事?”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跟一個叫孫果的案子有關。”
我暗自心驚,嘴上裝著若無其事:“安臨一霸的孫果?不是早死了嗎?”
淨源眼望前方,輕聲說:“我現在在省廳當差,你是知道的吧?”
我想起了老黃,沒好氣地說:“知道。就因為你和金順被省裡收編,我的後台憤而辭職,連帶我也混不下去了。”
淨源無視了我的不滿,繼續道:“我跟金順長老的辦公室隔壁,是一個小會議室,因為據說有領導要改為它用,一般情況下沒什麼人使用。”
我豎起了耳朵。
淨源接著說:“今早也是奇了怪了,所有會議室都是滿的。於是我看見分管打黑除惡的卞廳長跟幾個人一起進了小會議室。你猜猜那幾個人裡我看到了誰?”
我皺著眉看著他:“長話短說,車要開了。”
淨源看了看大屏幕道:“還有二十分鐘,足夠了。”
見我板著臉,淨源搖搖頭繼續道:“好吧,你彆不耐煩。裡麵有你的繼父。我當時很好奇,就回辦公室貼著牆偷聽。牆那邊傳來的聲音比較模糊,但還是聽了個大概,是孫果那個案子的專案組開會。你那繼父懷疑孫果的死跟你有關,但是沒證據。一個叫小魏的提出能不能以非常手段從你或者你身邊的朋友那裡問出些信息。專案組幾個人對此發生了激烈的爭執,最後卞廳長否決了小魏的提議。不過會議結束後我後來看到你繼父跟小魏兩人留在會議室裡嘀嘀咕咕,估計在冒壞水兒呢。”
我心裡暗道該來的總會來。過了一會兒,我抬起頭看著淨源:“你一直幫我,因為什麼原因?”
淨源作思索狀:“嗯...泮小姐是我心中的女神,你出事了,她一定會痛不欲生。我不想她難過。”
我湊近他耳朵:“你-放-屁!”
淨源躲開,揉了揉耳朵道:“粗俗。”說完站起身,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加了句:“對了,我那新師父,金順長老,對你可是滿腹怨氣,有踩你一腳的機會,他肯定也不會放過的,千萬小心。”隨後瀟灑地揮揮手,揚長而去。
這時肩膀上的壓力減輕,我回頭,見張燕琳坐直了身子望著我。
“你聽到了?”
張燕琳點點頭,緊張地問:“錢大哥,怎麼辦?”
“怎麼辦?該吃吃該睡睡。就姓顧的那點腦漿子,跟變質的沙拉醬差不多,能想出什麼壞點子?放心,我是誰?左手一搖五雷轟頂,右手一揮萬劍穿心,才如子建貌比潘安,玉樹臨風人中龍鳳,渡雲法師是也。”
張燕琳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放了心,笑道:“錢大哥你真有那麼大法力嗎?”
我擰了擰她的臉:“彆老是錢大哥錢大哥的,就我們這關係,你是不是該叫的親熱一點了?”
張燕琳扭捏問:“怎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