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張家小樓,就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氣氛。韓振邦邊招呼我邊倒茶,嘿嘿笑得比哭還難看,倒茶的手似乎微微在發抖,眼簾低垂儘力避免看我。張紅琳張燕琳據韓振邦說在廚房燒菜,不過我沒聽到廚房有炒菜的動靜。倒完茶,韓振邦繼續乾笑著不說話。
兩個人就那麼尷尬對坐著,等我喝完第二杯茶,也沒聽見廚房有炒菜的聲音。
“我說”,我一出聲,韓振邦嚇了一跳。“振邦啊,要不是我能感覺到張紅琳張燕琳在廚房裡,還是活的,我都要懷疑你害了姐妹倆。”
“哥啊,這怎麼可能,我對小紅,那可是。。。。。。”
“那隻有一種可能了”,我打斷了韓振邦,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的錢是不是出問題了?”
韓振邦喉嚨裡發出一串“嘎嘎嘎”的聲音,汗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振邦啊,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來,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以為自己會暴跳如雷,結果心情異常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結果。
張紅琳忽然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對我說:“錢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把那筆錢投去一家P2P平台上了,結果那家的老板跑路,錢沒了。”
“是。。。。。。是我乾的。”韓振邦哆嗦著憋出一句話。
“我知道肯定是韓振邦自作主張乾的。你倆也彆搶著攬責任了,真要追究,你倆都跑不了。”我知道錢是追不回來了,反而坦然了。
張燕琳在張紅琳身後,忽然插話:“錢大哥,我每個月還你一千五百元行不行?以後我賺得多了,還可以增加。”
“算了,你們也彆糾結了。我那天出事等死的時候,都已經決定這筆錢就算送你倆作結婚賀儀了,你倆弄丟了,也是你們自己的損失。”
韓振邦瞠目結舌愣在那裡,過了一會兒,突然撲過來抱著我放聲大哭。我費儘力氣掙脫了這個胖子的擁抱,看著旁邊不知所措的姐妹倆,說:“你們菜燒了嗎?我可是餓壞了。”
姐妹倆對視一眼,張燕琳走進廚房,張紅琳走到沙發邊上,對我說:“錢大哥,我們都以為這次要出大事,都沒準備燒菜,你要多等一會了。”
我攤開雙手:“為什麼你們覺得要出事?我是那種為了點錢什麼都敢做的人嗎?”
韓振邦跟張紅琳對視了一眼沒說話。我也懶得再問,畢竟當初莫名其妙接了張紅琳的委托,不就是為了點錢什麼都敢做麼。
張紅琳也去廚房了,韓振邦坐下來,跟我聊了起來。原來安臨掃黑除惡行動早就盯上了孫果這一股惡勢力,正在收網的時候,孫果卻失蹤了。他的保護傘,他下麵的黑惡勢力都被一網打儘,孫果也上了通緝名單。以前被孫果欺淩的苦主們紛紛站出來,用法律武器挽回自己的損失。
聽到這裡我想起了那位扳手哥,名字似乎是焦家祥,孫果從他那裡奪取的的安遠長投資公司,粉色豹俱樂部,還有一家車行,現在應該都回到他手裡了吧。想到這裡我心裡一動,扳手哥答應給我一成股份的,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賬?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往往會把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慷慨許人,但是一旦時來運轉便會食言賴賬,所以不能有太大的期望。但想到自己已是近乎身無分文,我打算去碰碰運氣。一看時間,下午四點,想來扳手哥剛剛接手幾個產業,應該每天在辦公室辛勤工作吧。
我對韓振邦說臨時有事,過兩小時再回來吃飯,便急忙出門了。
我先趕到安遠長投資有限公司,畢竟扳手哥工作需要像樣的老板辦公室,這幾個產業裡安遠長公司有一整棟商務樓,想來最有可能在這裡辦公。
門口的保安數量有點多,看來扳手哥還是挺擔心孫果殺個回馬槍的。我漠視了保安的審視目光,直接走進了安遠長公司的大門,一直走到前台。
“我找焦家祥焦總。”不等前台小姐禮節性的詢問,我直接報出焦家祥的名號。
前台小姐一愣,馬上回報以職業笑容:“先生貴姓?請問有預約嗎?”
“請告訴焦總,一個叫阿義的人找他。”說完我走向大廳裡的沙發,坐了下來。
就見前台小姐小聲打了個電話,等了許久,隨後又接了個電話,看了我一眼,輕輕說了好一會兒。看情況沒那麼輕易見到扳手哥,我雙手抱胸閉目養神。又過了一會兒,幾個人的腳步聲向我這邊走來,但是他們的情緒似乎不是很穩定。我睜開眼,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帶著三個黑西裝彪形大漢站在我麵前。我微笑著,等著他先開口。
“你要找焦總?有什麼事?”年輕人居高臨下看著我,語氣並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