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零柒(1 / 2)

[慶餘年]驚鴻雨 隨邇 615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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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南衣不喜歡範閒,但我覺得自己還是能和他來往的。

那晚收到了一籃車厘子花後,次日我見了南衣,也不瞞,就說範閒送了我東西,還笑著把花提給他看。

南衣聽後一絲動容都沒有。

他雋長的身姿立在窗邊,日光傾琢著他的臉,他低著聲說:“我知道。”

至於如何知道的,我不意外,因為以南衣的身手來說,想必範閒來訪的動靜瞞不過他。

但我奇怪的是,南衣默認了他的行為,讓他進來了。

明明之前還讓我離他遠點的。

可是南衣沒有解開我的疑惑。

他隻是抱著那向來不離身的長劍,背對我去看窗外的景色。

我看見他的那襲高束的青絲在風中微揚,恍神間,好似能被日光穿透。

他隻是淡淡道:“我告訴他你睡了。”

“所以他放下東西就走了。”

南衣是何意,我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不說,我也就不問。

我知道他沒說的一般就是不想說。

果不其然,話音落下後他就沒再理我了。

煩悶枯燥的午後,南衣一個人站在窗邊看了好久的雨。

我沒有打擾他,因為我知道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目光會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好似正透過眼前的事物,注視著某種誰都觸不可及的光景。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會安靜地陪他。

正如他默默陪了我十幾載。

話又說回來,範閒送我的那一籃子車厘子花可謂驅散了我因雨天而焉焉的壞心情。

黛青氤氳的雨露霧靄中,那團團簇簇的豔色是最明媚的色彩。

雖然它們沒多久也枯了,但我可沒感花傷己的情思。

我將它們灑在後院的土地上了,與之前那朵鬢花一起。

零落春泥碾作塵,這是它們最好的歸處。

今年最後的車厘子花已然凋逝,但來年枝頭定是新的紛紛豔豔。

心間闊遼,等過多了幾天天晴後,我便逮著機會出門溜達了。

這次我是帶著南衣的,畢竟來這裡有些時日了,也該帶他轉轉,否則的話,這呆子自己是不會有這般心思的。

期間我想起了範閒,心血來潮,就順便打聽了一下範府的位置,然後一路摸了過去。

我本是隻想看看範府在哪的,可是怕南衣不依,我便先道:“之前他送了花,總要去向他道個謝的嘛!”

聞言,南衣低頭來看我。

他的目光向來隻有三寸之地,但我有幸在這界限裡。

笠下的他神色淡淡,沒有一絲情緒,好似並不在意,反倒是我自己顯得急躁了。

我不禁有些尷尬。

不多時,我踱著步子七拐八轉找到了範府。

可是當我在隔著百米的牆角瞅見範閒的身影時,我立馬把邁出去的步子給縮了回來。

身後的南衣差點被我退回來的身子撞上,他看了我一眼,不懂我為何這般作態。

我也沒解釋,就隻是扒著牆角探出頭去看。

今天放晴,有了陽光,整座灰瓦青柳的澹州都亮了起來。

淡色的光從天邊遊離而來,穿過群山的葉隙,驚起青霧的塵埃,蔓延到他腳邊去。

一身半襦長衫的少年托著臉,神色寂寂地坐在自家大門前的石階上,安靜的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好像在發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範閒這麼安靜的姿態。

雖然算下來,我隻見了他兩次。

範閒給我的印象總是活潑生動的,這會看見他這副樣子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斂去了所有表情的模樣,莫名有些空茫,也襯得那兩顆眼珠子愈發黝黑,暗沉沉的。

我思索著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老實說,我今天沒打算見範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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