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飯粒粒分明,散發著新米特有的醇香。
秦夏夾了一筷子魚到虞九闕的碗中。
“嘗嘗這個,你應當會喜歡,烏頭沒有小刺,但吃的時候也要小心。”
“謝謝相公。”
虞九闕輕輕咽了一下口水,咬了一口魚塊來嘗。
外麵的醬汁很是濃稠,將魚塊包裹地嚴密,一起咬下後,在口中交織成番茄特有的酸甜。
真的是他喜歡的味道。
而且就連沾上醬汁的米飯,也變得更好吃了!
秦夏無形中和虞九闕想到了一起去。
他吃了兩塊魚後,感慨完野生黑魚就是比養殖的好吃,就用勺子舀了一些醬汁拌米飯。
吃完酸甜再想吃鹹的,遂再夾幾口醋溜土豆絲或是冬筍片。
一年筍子吃兩季,分彆是春天和冬天。
春筍脆,冬筍鮮,在秦夏看來,各有各的美味。
就是這東西坑人得很,看著挺大一個,剝開後就不剩什麼了。
為了湊出這一盤,他足足買了七個大個頭的冬筍,算來才勉強夠他和虞九闕吃一頓的。
飯後,虞九闕再次主動攬過了刷碗的活計。
他雖然也在努力學做飯了,可也知道短時間內必然不會有秦夏這個手藝。
能做的唯有幫忙備菜、燒火、刷碗等。
作為新嫁的夫郎,還是牙行出身的,眼下過得簡直是神仙日子。
上麵沒有長輩立規矩,家裡也沒有太多雜事可忙。
虞九闕把涮乾淨的碗摞在一起,一想到秦夏,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向上揚起。
可惜他很快就聞到了令人笑不出來的苦湯藥味。
“一口氣喝完,可以吃兩塊糖。”
秦夏和哄孩子似的看著虞九闕喝藥,兩塊糖收在自己手邊,一副對方不喝完就不給的架勢。
虞九闕深吸一口氣,端起碗,一臉英勇就義般的灌進了嘴裡,覺得這滋味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又酸、又苦、又辣。
秦夏見他五官都要皺成一團,趕緊把糖投喂了過去。
虞九闕含住糖,一開始舌頭仍是麻木的,好半天才抿出甜味,眉眼總算舒展開來。
喝完湯藥,還要吃藥丸。
秦夏給虞九闕遞了水,覺得自己是養了一個食量驚人的飯搭子加小藥罐子。
偏生他半點沒有不耐煩的情緒。
秦夏隱約意識到,自己的心態……
或許不太對勁。
——
不過何等的風花雪月,都暫時擋不住秦夏專注搞錢的心。
廟會兩日結束,大約因著第一天的口碑不錯,第二天秦夏多從柳家訂了一板豆腐,居然也全數賣光了。
一板豆腐大約是四十幾份,又多掙了二百多文。
統共算下來,一場廟會秦夏到手的毛利大概有五錢左右。
為了感謝幫忙的柳豆子,加上也有日子沒上柳家的門,第二天收攤後秦夏把板車送回了家中後,提著買來的東西,帶著虞九闕去了住在紫藤胡同的柳家。
方蓉不是頭一回見虞九闕了,再看也仍然覺得喜歡。
她一把拉過虞九闕的手,故意板起臉來同秦夏道:“說了大冷天的,彆折騰彆折騰,你看看九哥兒這小臉凍得煞白。來你乾娘家裡還帶東西,下回就該將你直接打出去!”
方蓉是刀子嘴豆腐心,秦夏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深深明白這一點,當即作轉身狀道。
“乾娘這話說的,從前是我不懂事,現下成了親轉了性,倒是還進不了這門了。要不九哥兒留下,我走?”
方蓉聽罷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一張嘴,我是說不過。罷了,我也知你近來爭氣,但上門是客,沒有讓你忙活的道理,豆子,你領著你小夏哥和九哥兒去屋裡吃茶去,東西擱灶房,晚食我來做。”
秦夏連忙給虞九闕使了個眼色。
後者旋即意會,拉住方蓉道:“乾娘,秦夏過來就是為了露一手,讓您嘗嘗他的手藝,您不用管他,他是當兒子的,孝順您是天經地義。”
方蓉看了一眼虞九闕,再看秦夏那小模樣,無奈地搖搖頭。
“好好好,你們小兩口看樣子是齊心的,那我當真甩手不管了?”
柳豆子不耐繼續聽親娘和秦夏客氣來客氣去,直接道:“娘,您就快進屋吧!帶著我嫂夫郎烤烤火,一會兒我給你倆送果子去!”
虞九闕遂預備跟著方蓉進屋,轉身前與秦夏對視一眼。
秦夏笑吟吟地給他比了個“去吧”的口型。
虞九闕輕輕頷首,攙著方蓉掀了門簾進門。
而主動留下給秦夏打下手的柳豆子早就饞蟲亂蹦,躍躍欲試。
和個猴兒一眼跟著秦夏進了灶房,搓著手道:“小夏哥,今晚咱們做什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