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經有人琢磨出了新吃法,在秦夏這裡買兩份鐵板豆腐,再去對麵的羊湯攤子打一碗羊湯,要兩個燒餅。
把豆腐夾在燙手的燒餅瓤裡,這麼一咬,再喝一口多加胡椒的羊湯,滋味,絕了!
一上午過去,第一板豆腐已經賣空,第二板也缺了個角。
加在一起,大約賣了五十幾份,得了二百多文。
左右的攤位因為他們的熱鬨,也連帶沾了光,多做了不少生意,加上吃了秦夏的豆腐承了情,都送了回禮來。
賣果子乾的漢子送的是一包五個帶白霜的胖嘟嘟的柿餅。
用手一掰開,裡麵橙紅流心。
賣米酒的嬸子打了三杯熱米酒,還給虞九闕那份單獨加了一點花蜜。
三人忙裡偷閒,就著這兩樣東西,加上賣的豆腐和家裡帶來的乾糧饅頭,草草用了午食。
期間攤子前的來客也沒斷過,至申時左右,餘下的豆腐隻夠做五六份的了。
本以為還要在靠上一時半刻的才能賣完,沒成想竟是趕上了一個上午的回頭客,想幫著熟人捎帶,張口就是四份。
秦夏數了數剩下的豆腐,“大哥,我這一共就剩下六份豆腐,您要是能買五份,多的一份就直接送您。”
按理說是買五送四,這樣就是買五送五。
不過多五文錢罷了,漢子想了想,多的一整份他正好可以自己吃。
“那就依你說的,這六份你做三份辣的,三份不辣的,其中一份多多放辣椒。”
“好嘞。”
秦夏半點不耽擱地將豆腐下鍋,因為漢子要得多,負責打包的虞九闕想了想,將一個紙盒套在另一個上麵,遂成了簡易的紙蓋。
繼而三份摞在一起,用草繩係上,拎著就走,格外方便。
等漢子走了,秦夏不禁感慨道:“我都沒想過可以這樣。”
反派的腦子轉得就是快。
虞九闕淺淺一笑,“一些小聰明罷了,比不得相公疊盒子的巧思。”
秦夏慚愧地撓撓臉頰。
這可不是他琢磨出來的,真算起來,好似還是以前上學時在手工課上學的。
柳豆子在一旁聽著夫夫兩個一唱一和,寂寞地搓了搓胳膊,隻覺得寒風愈發凜冽了些。
天涼了,他也想要夫郎了。
“走了,收攤回家。”
比預想中更早地賣完,秦夏心情大好。
收拾完東西,臨走前,秦夏從虞九闕那裡拿了一把銅板,在鄰居的攤位上買了一包乾果和一筒米酒,給了幫一天忙的柳豆子。
“替我拿回家給乾娘。”
柳豆子第一反應就是不要,秦夏哪裡會聽他的,執意塞進他懷裡道:“一來我孝敬乾娘是應該的,二來我也不能讓你在這裡白受一天凍。”
柳豆子哪裡推得過秦夏,沒兩下就被成功打發走了,走時還一步三回頭。
秦夏朝他擺擺手,推起車子和虞九闕一道走了另一個方向。
轉過街角,這邊多是賣新鮮果蔬菜肉的。
下午的東西自是趕不上一早新鮮,好處是價格也會便宜些。
秦夏走了兩步,看見了一個賣魚的小攤。
他往大盆裡一看,見裡麵的大烏頭還算活泛,便稱了一條。
烏頭就是俗稱的黑魚,冬日是吃它好時節,物美價廉,比豬肉便宜多了。
“一共是四斤一兩,我賣六文錢一斤的,快收攤了給您算五文,您就給二十文吧。”
秦夏接過用草繩穿起的大魚,看向虞九闕。
虞九闕這才反應過來錢都在自己這裡,趕緊數了二十文遞出去。
離開魚攤後,虞九闕向秦夏道:“以後錢還是放在你身上的好。”
秦夏最不耐地就是算賬管錢,上輩子他自己開私房菜館的時候,每次看賬都頭皮發麻。
“不用,你管著就好,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反正等虞九闕恢複了記憶,也是看不上自己這仨瓜倆棗的錢的。
虞九闕聞言,摸了摸腰間的錢袋,心裡因此踏實了些。
“那我就幫你先管著。”
為了做魚,秦夏特地在菜攤上挑了幾個番茄。
其它像是菘菜、土豆、蘿卜、冬筍等也買了不少。
虞九闕飯量大,彆的兩口之家買一次吃三天的量,他們家一天就吃完了。
秦夏暗道,幸好自己還算是有一技之長,不然當真會被吃窮。
今日的出攤可謂是大獲成功。
回到家兩人把車上的鍋台清理乾淨,調料罐擦拭一新後,就迫不及待地進屋數錢。
好半天後,秦夏抬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
“我這邊是二百零五文,你那邊呢?”
虞九闕認真地數完最後幾枚才抬起頭。
“我這邊是一百五十五文。”
秦夏一算。
“一共三百六十文,加上剛剛買菜的四十文,就是四百文,折算成八十份……差不多。”
他本就算著兩板豆腐能有個九十多份,撇去今天送除去,倒是估量得不錯。
“隻算毛利,一日就賺了兩錢。”
要是一個月下來生意都這麼好,月末就能賺足六兩銀子。
如今在城裡做活,能找到月錢二兩的,就算是不錯的差事,所以說有些時候,可彆以為街頭的小商小販賺得少。
秦夏記得以前中學門口風雨無阻賣炸串的大叔,可是靠炸串小車給兒子買了房。
當然這隻是秦夏暢想中的最佳情況。
廟會上的人多,假如平常在街上擺攤,怕是達不成這個收益。
但也無妨,他會做的小吃有的是,做鐵板豆腐也是為了試水,既然有賺頭,接下來儘可以多加幾個品類。
把錢倒回錢罐,秦夏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雖說平常也早起,今天卻是太早了一點。
他看了看時辰,不忙著做晚食,遂抻了個懶腰,問虞九闕道:“我想打個盹,你要不要也歇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