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戀愛(1 / 2)

和嫡姐換親以後 明春鳶 11127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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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達驟然驚醒。

“娘——

這樣的夢她接連做了多少次,都已經習慣了,不怕了——上次夢見溫從陽和二妹妹說丫頭的事,她也的確沒有再怕。

但今日她才退燒,本便精神短,這兩日連遭打擊,又昏沉經了一夢,夢裡……還被人那般地說到臉上,她不免滿心慌亂,掙紮著坐起來便要找母親。

“大姑娘!鏡月正端著藥碗進來,唬了一跳。

她忙把碗先交給彆人,急急過來攔住:“姑娘還沒好全呢,可不能這麼折騰呀!

“讓開!我要找我娘!紀明達伸手便推她。

她病中雖力氣不足,但全力之下,鏡月還是被推了個趔趄。

鏡月來不及管被推疼的肩膀,滿心隻想著先把大姑娘攔住。

雖有太太的話,叫大姑娘靜心養病,不許出門,可她一個丫頭,滿屋都是下人,怎好和姑娘動手動腳的?

這會子再去叫太太,怕也來不及了。大姑娘這樣出去叫眾人看見,更不好。

眼看這許多人都攔不住,快叫大姑娘走到堂屋了,鏡月心生一著,忙兩手握了大姑娘的手,笑道:“不是不叫姑娘去見太太,實是……實是這會兒孟恭人還沒走呢,還說一會兒崔大人和小崔大人都要來,姑娘病中未經裝扮,就這樣出去,是不是——

……孟恭人?

崔大人?

小崔大人?

聽見這幾個稱呼,紀明達不覺恍惚。

見似乎說動了,鏡月忙就這樣拉著大姑娘的手,把人帶回床邊坐下,笑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和太太說?姑娘告訴我,我去回給太太,太太就來看姑娘了,好不好?也免得姑娘這樣出去,再著了風寒,又叫太太掛心,姑娘也要再吃苦。

“吃苦……

紀明達張口,重複念了一遍。

“是啊!鏡月忙笑道,“再病了又要頭暈、頭疼,還咳嗽、發冷,還得多吃幾天藥,可不是吃苦嗎?

“是吃苦……

紀明達又重複說。

嫁到崔家,是去吃苦。

但她已經不會再嫁去崔家了。

她不用怕……她不用怕……

“彆去告訴娘。

“哎!鏡月終於鬆了口氣,忙答應著,又勸說,“那姑娘快吃了藥吧,再不吃就涼了。

她把藥端回來,看著大姑娘自己端過了碗,一飲而儘,苦得皺起眉頭,卻沒

拿手邊的蜜餞,隻漱了漱口。

大姑娘又睡下了。

鏡月把空了的藥碗交給婆子,關上東廂房的門,才終於有空碰了碰自己的肩膀。

……好疼!

身旁的銀月本還想說,大姑娘乖乖吃了藥看著倒可憐,便見鏡月摸著肩膀皺臉,忙問:“姐姐是傷著了?”

“噓!”鏡月忙令噤聲,拉她離門邊遠了些,說,“什麼‘傷著’,被推了一下罷了,過兩日就好了。”

太太本就心煩著,她這點子事就彆拿出來說了,萬一傳來傳去又鬨起來,讓老太太和老爺都知道了……吃虧的不還是她嗎。

銀月也自知失言。但看鏡月實在疼得很,她又放心不下,便說:“我看太太這會兒也不用人,咱們快到房裡看看,若有不好快上些藥,不然也怕耽誤出事兒呀。”

“也是。”鏡月沒推辭。

“快走,我記著馮嬤嬤屋裡有治跌打的藥……”銀月又忙出主意。

她們雖是奴才命,少不了挨罵挨打,到底是人生肉長的,也想好好活這一輩子。

鏡月姐姐才二十出頭的年紀,還沒嫁人,若就落下個症候,以後怎麼辦呢?

彆像理國府的如蕙,就算骨頭養上,隻怕手也做不了精細活了。

如蕙好歹還有溫大爺養活,若是她們,嫁了人卻不能做針線活計,少了個進項,彆說夫家嫌不嫌棄,就是她們自己也不甘心!

回頭一想……大姑娘那下推得是不輕啊!

……

午飯前,崔玨趕到安國公府。

安國公恰不在府上,他便隻需來見溫夫人,又親口陳明將要遠行。

溫夫人自是喜歡,有許多勉勵的話要說,又叫明遙來相見。

丫鬟報:“二姑娘到了。”人還未至,崔玨已依禮起身相迎。

溫夫人便也站起身,扶著丫頭的手繞出屏風,笑道:“你們說說話吧,我去躺一會。”

崔玨一去數月,又還沒成親,這兩個孩子有什麼話不趁現在說,書信往來是不方便了。

但紀明遙和崔玨……實在沒什麼話能說。

這段時間通過緊急補課,紀明遙詳細學習了崔家眾人的情況,連崔瑜在地方上和回京後都有何政績舉措,孟恭人娘家的親戚關係,和她在閨中時都與誰交好,而這些女子又現在何方等等……都背得滾瓜爛熟。

崔玨從年幼至今的經曆,和他現下在翰林院的職責等等,她更是一清二楚。

他離京要做什麼,她自然也知道。

……雖然她不算目不識丁的草包,兩輩子加起來上過二十多年學,古代的現代的、中的西的……都略有涉獵,可她學的方向和崔玨並不一樣,對他的生活隻能說是有所了解。

若現在要以這個做話題,很快就會變成一問一答,而崔玨是來道彆的,不是來做先生的。

她也不想這時候還上課。

他上回的舉動,她已經誠懇謝過了,再提起來謝一次也很奇怪。

倒是可以提上午才來過的孟恭人。但孟恭人來說的是她未來在崔家的住處。

這……不好現在就直接和“未婚夫”討論吧……

見禮後,紀明遙慢慢地坐在榻上,慢慢接過茶碗,用這些動作拖延了好幾秒,還是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話題。

她沒談過戀愛。

和溫從陽的相處如果算的話……她隻需要人出現在他眼前,溫從陽就會自己找出源源不斷的話說。

崔玨顯然與溫從陽是相反的性格。

她……上輩子也算個卷王,男同學的情書示好等等她都嫌煩,直接視而不見……這輩子更彆提了,除了自家、親友家的男子、仆從和各店掌櫃之外,她就沒怎麼和男的說過話。

而這輩子她貫徹得最認真的準則,還有一條是:

直麵自己所不會的,並且承認自己有缺點。

所以,紀明遙放下茶碗,看向崔玨,隻乾巴巴說出一句:“崔翰林,在外要保重身體……一路平安。”

她開口時,崔玨已端肅靜聽。見她說完便看著他,崔玨有心想為自己突然離京致歉,但話在嘴邊總是難以出口……竟也隻說出一句:“姑娘在家……也請保重自身。”

雖則甜膩字眼無趣,但這話也太乾了,已算失禮。他說完便想。

紀二姑娘卻竟笑了。

崔玨一時怔住。

——原來他也不會嘛!

紀明遙渾身都輕鬆了,笑應他的話:“好。”

雖然不解,但紀二姑娘並未覺得他失禮,崔玨便也不再深想。

就似這般互相敬重便很好。

看崔玨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紀明遙便與他道彆,向內間請太太出來。

溫夫人詫異:“這才能說了幾句話?”

紀明遙算了算:“說了七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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