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外的椅子上,此時正或躺或坐著幾個人。
蘇晴麗便是一半身體躺在椅子上,一半身體靠在了丈夫程俊的懷裡,正睡得沉。程俊靠在椅子上,也正一臉疲憊而又放鬆地沉睡著。
和他隔一個座位的是個即便是坐著身形也相當高大,長了一張方正臉的英年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深藍格子的長袖襯衣和一條卡其色的長褲,足下一雙皮鞋。不但連最上方的領口扣子都扣的嚴嚴實實的,一雙眉毛很是粗濃,即便是微靠著椅被在閉眼休息,也仍給人一種挺立如鬆的感覺。
除了他們三人外,對麵的椅子上還坐著兩個人,差不多都三十多歲的樣子。
一個略年輕些理著板寸頭的青年看似正姿勢放鬆地在睡覺,但林悅他們一進入走廊,他就立刻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很銳利,仿佛有一種與生俱來一般的警惕本能,十分迅速地,瞬間就將林悅一家三口打量了個遍。
待見隻是三個尋常的普通人,中間那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臉上手上還都有傷,青年才略略放鬆,並且向他們微微點頭示意。
他旁邊的那個青年就幾乎沒有什麼敏銳的警覺了,從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這個年代知識分子所特有的、談不上美觀的眼鏡來看,他應該是走文路的。而且由於睡的有些歪斜,不但身上披的衣服歪了,眼鏡也歪歪斜斜的要掉不掉的樣子,顯得極其疲勞。
林悅前世在報社上班的時候,沒少和各種領導打交道,此時自然一眼便看出那個外表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許皓然的父親許雲睿。
而板寸頭青年估摸就是他的保安甚至可能還是警衛的身份,至於那個戴眼鏡的人,應該就是秘書副手之類。
隻是卻沒見許皓然的母親。
但一轉念,林悅便想到許皓然的母親多半應該正在病房中陪著兒子。
正當英年的男人雖然微靠著椅背,但睡的顯然很淺,林悅三人再走近幾步,立時就坐直了身體看了過來,反應不過是比警衛略慢了一點而已,想來應該是軍旅出身的。
他一睜眼,眼神幾乎立刻就清明了起來。
待見一個小女孩正好望著自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猶如大雨過後清晨的天空般清澈,而且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靈動的光芒,心裡立時就將她和昨日電話那頭那個脆生生的童音連接了起來。
他迅速起身,雙手快速地整了整衣襟,器宇軒昂地往三人迎了過去。
那板寸頭青年幾乎同一時間也站了起來,陪在了他的身後半步之處。
“請問這位小妹妹,你就是林悅嗎?”男人低沉地詢問,並向林丙清和朱翠雲頷首示禮。
“是的,許伯伯,我是林悅,這是我的爸爸媽媽。”林悅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這個既像陳寶國又有點像陸毅這兩個明星,但又比他們兩人遠多了幾分不怒而威氣質的男人,心裡暗讚了一聲這位大叔可真是帥氣!
“你好你好…”林丙清雖說沒有女兒那般的見識,四十多年也不是白過的,當然也看得出來這個中年男人的不凡,女兒話音一落,他就忙禮貌地先問好。
“林同誌,您好!我是許雲睿!非常非常感謝你們救了我兒子!”許雲睿搶先幾步,伸出了雙手,緊緊
地握住了林丙清,同時微微躬身向他行禮,語調中充滿了極為真摯的感激之情,“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不用不用…我們也沒做什麼…”林丙清一直都是個不習慣彆人感謝的人,最是承受不住這等謝禮,連忙將他的手托高,並彎腰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