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自然知道父親的性格,便適時地插口:“許伯伯,小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我應該比你父親小,還是叫我叔叔吧。”許雲睿對林悅微笑了一下,而後又緊緊地握了一下林丙清,才鬆開了手,沉聲回答了林悅的問題,“快天亮的時候就已經不再燒了,醫生說上午應該就能醒來。”
“那太好了。”林悅揚起了一個微笑,從善如流地改變了稱呼,“許叔叔,你們是半夜才趕到的吧?一定沒怎麼吃東西,我爸爸帶了一些早餐來,您先將就一下多少吃點吧?”
朱翠雲聞言,忙打開懷抱的小鋁缸送到許雲睿麵前,裡頭既有自家做的紅糖饅頭,也有幾個在早點攤上買來的油餅和包子。
“那我就不客氣了。”許雲睿隻略怔了一下,就笑著拿了一個紅糖饅頭,又側頭對身邊的板寸頭青年說
,“小年,你也吃。”
“是!”那叫小年的板寸頭青年伸手拿了個油餅。
這時,聽到聲音的程俊和蘇晴麗,還有那個戴眼鏡的青年也都陸續醒了。朱翠雲便把早餐給每個人都送了過去,接著又要出去再買點湯湯水水。
許雲睿哪裡好意思讓朱翠雲再跑一趟,忙阻止了,讓那個叫陳寅的戴眼鏡青年去。
朱翠雲覺得自己留下來也不知道和這些明顯不是和自己一個階層的人說什麼好,就以陳寅對這附近不熟悉為由,親自帶他出去。
蘇晴麗兩三口就解決了一個包子,便說自己不餓,溫言慰問了林悅幾句後,就走進病房,去把自己姐姐換出來休息。
林悅站在門口,看著她輕輕地喚醒了在許皓然病床邊趴睡的那個腦後盤著一個發髻的女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蘇晴麗的姐姐,也就是許皓然的母親,名叫蘇飛雪,這個林悅昨天已經知道了。
此時一看她那縱使趴伏著睡了一夜,但發型還是相當完整,幾乎沒有什麼淩亂,而且起身後同樣本能地整理衣服的樣子,就知道這一位出身書香門第,又身
為官夫人的蘇夫人,估計跟丈夫一樣,都很注重自身形象的人。
蘇夫人被喚醒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先俯身仔細地看了一下兒子的臉色,又對蘇晴麗說了幾句,這才有些疲憊地挺直了身子往門口走來。
很快,她就跟病房門口的林悅打了個照麵。
這一照麵,雙方視線自然接觸。
林悅趕忙禮貌地先對她笑了一下。
蘇夫人一怔,目光落在她臉上的紗布上,顯然也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突然衝自己笑的小女孩,應該就是救了自己女兒的那個農村小姑娘。
按理說,對方救了自己的兒子,即便沒有像許雲睿那般立刻極為誠摯地表示感謝,也應該先回林悅一個笑容。
然而這位蘇夫人在回過神來之後,在回給她一個笑容之前,眉頭竟然極短地先蹙了一下,之後臉上的笑容也明顯有些僵硬。
雖然這樣的情緒幾乎是一閃而過,立刻就被她掩飾了,但林悅又怎能捕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