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疑問,柳承明也恢複以往神態,唇角掛上妖異惑人的淺笑:“自宛吟園後,小姒便一直避著我,我總得尋些手段不是?”
先帝那夜將密旨給他,他本準備直接燒掉。
卻又想起她對自己的冷淡,到底存了份私心,留了下來。
事後暗中派人刁難武德正,讓他求到柳姒麵前,順理成章地將密詔一事告知她。
她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曉得密詔的存在後,必定會想辦法找到,也就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冷待他。
隻是他沒想到,她這麼沉得住氣,足足等到登基大典過後才有所行動。
不過到底是按他所想的那樣計劃著。
一念至此,他不由撫上自己的唇。腦中回想起方才唇齒交纏的那幕,心口重重一跳。
若不這樣,隻怕等到他死,都不會有今日情形。
一道不要緊的密詔,換她一吻,實在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瞧見他這暗自回味的動作,柳姒額角青筋跳動。
這再純粹的關係,隻要沾上男女之間的曖昧,都會變得悄然不同。
他們之間亦是如此。
想到那實實在在的吻,柳姒連底氣都弱了三分,偏偏柳承明還很是無辜。
“小姒今日親了我,總得負責吧?”
不趁熱打鐵尋個名分,那他便不是柳彌月了。
柳姒淡淡睨了他一眼:“聖人想要負責還不簡單?去朱雀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說著,她準備離開,被他攥住手腕:“可我隻想要你。”
她無情抽回手:“夜深了,阿兄早些安置吧。”
柳承明手心一空,看著她僅著一身寢衣,走出了甘露殿。
他也不在意,燦然笑著踏過一地狼藉,走回床邊,摸出枕下那個喜盒。
裡頭綁著紅繩的發,安然無恙。
心中勢在必得地想:有了今日這個吻,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小姒接納他,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隻是這個想法,在不久以後,便被徹底打破。
......
甘露殿的殿門被人打開,柳姒看著外頭明月高懸的天,沉沉地鬆了口氣。
守在殿外的徐必忠看見她衣衫單薄,鎖骨上倆枚顯眼的梅痕,又想起方才在殿中看到的一切後,眼皮猛跳。
等她目光瞥向他,他更是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長公主饒命!”
這樣的皇室醜聞,要想不傳出去,隻有滅口才最穩妥。
柳姒漫不經心:“徐內侍怕什麼?吾不會殺你。”
聞言,徐必忠還沒鬆下那口氣,就又聽她道:“隻是吾不殺你,難保明日聖人也會不殺你。”
話音落下,徐必忠一口氣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好半晌才抖著嗓子道:“還請長公主指條生路!”
柳姒目光落向遠處明暗交錯的殿宇:“近日宮中總有些莫須有的謠言流傳,徐內侍若能找出始作俑者,一命換一命......”
徐必忠會意:“多謝長公主指點!”
說著,他欲言又止,朝某個方向望了望。
這時柳姒才發現,廊下還站著一個人。
是謝晏。
她走上前,心情不錯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謝晏視線追隨她,最後落在她鎖骨的吻痕上,抬手指腹摩挲著:“我來接你回府。”
柳姒握住他手,讚揚著:“難得聰明了一回。”
她還以為他要一直這樣糊塗下去。
“在這兒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