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
就算是被困於皇都,也該是她心甘情願。
想到此,柳姒不僅將密旨甩開,還一把推開他,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你休想!”
她語氣肯定,帶著絕不服輸的篤定:“聖人何必留著這道密旨,如此麻煩地防著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夜便將我殺了!反正你已是皇帝,要殺我何其容易?”
說罷她又想到什麼,開口笑道:“忘了告訴聖人,方才你親我的時候,我隻惡心恨不得去死!”
這話像是戳到柳承明痛處,他猩紅的眸中驟然一痛,大掌鉗住她雙頰。
“住口!”
眼見他終於發怒,柳姒笑得愈發開心,仰首挑釁地看著他:“亂人倫理,天誅地滅。
柳彌月,無論怎樣,我也絕不會......唔!”
帶著暴怒的吻襲來,堵住了她欲要說出口的話。
他力氣極大,按住她的手腳不許她逃離,隻能被動地承受著他的侵略。
像是刻意報複,他掌住她後腦,將自己的氣息留在她唇齒間各處,強迫著她囫圇咽下,銀絲自二人糾纏的唇角滑出。
昭示著血與愛的罪孽。
柳姒咬著他舌尖,想讓他吃痛離開;卻隻嘗到濃濃的血腥氣,帶著苦澀的淚意。
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絕望的氣息彌散開來,遍布各處。
自知掙紮不了,她索性迎合,攥住他衣襟反客為主。
這下,柳承明反倒愣住。
也就是這一間隙,被柳姒逮著機會,用力推開他,手腳並用地翻下床。
滔天憤怒將她席卷,直接拔下掛在壁牆上的長劍,朝他揮砍:“柳彌月,我殺了你!”
懸掛的床帳被她砍下,露出藏在其內的人影。
柳承明一身朱色,妖豔的麵上頂著一張瀲灩緋紅的唇瓣,眸中還帶著未散的愣怔,足以見得方才到底有多激烈。
而舉著劍的柳姒,唇瓣同樣豔紅,上頭全是他留下的津液,象征著極致的屈辱。
不用刻意去感受,她隻覺渾身上下被他的氣息包圍。
她說與他親吻感到惡心,他便這般報複!
柳姒沒有留情,舉著劍揮向他:“今夜我便殺了你,明兒個自己當皇帝!”
聞言,柳承明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一道暗芒,輕而易舉躲開了她的一擊。
她之前在軍營裡學過一些,沒想到會在如今派上用場。
見一擊不中,又再迎上。
人影與劍光交錯,殿內陳設被她二人損毀了一地。
聽見動靜的徐必忠猶豫半晌終於入內:“大家,出什麼事了?哎喲!”
沒想到剛一進殿,就被迎麵的酒壺砸到臉上,他眼前一花,隻看見長公主拿著劍好像要刺殺聖人,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張口就要叫千牛衛入內護駕,又聽見聖人怒極的嗬止:“滾出去!”
最終又手腳並用地爬出去。
打了半天,柳姒累得氣喘籲籲,柳承明卻連皮毛都沒傷到。
她轉眸,望著滿殿狼藉,將手中長劍隨便一丟。
而後疾步走到床畔,拿起躺在角落的密旨,舉到那對龍鳳花燭上,點燃燒掉。
跳躍的火光映在她冷靜幽深的瞳孔中,直到親眼看著密旨被燒掉,她才轉身,麵上又變作未散的怒意。
柳承明站在她身後,並未阻止。
畢竟他最開始留著這東西,便不是為了製衡她。
而今夜鬨了這麼一出,柳姒也同樣明白過來。
最開始被背叛的憤怒散去,她理了理因打鬥而淩亂的衣裳,問道:“說罷,阿兄留著這東西,究竟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