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醫一進去便見到柳承明一臉柔和地望著柳姒的場景。
看著柳承明臉上的表情,他生生打了個寒顫。
一定是錯覺,這位祖宗怎麼會露出如此慈祥的表情來。
錯覺,錯覺。
他理理思緒,上前為柳姒搭脈,再一探她的額溫,果然高熱了。
不過受了如此重的傷,不高熱才是奇怪。
他對柳承明道:“公主高熱是常事,隻消退了熱就行。”
柳承明應了一聲:“知道了。”
許太醫有眼力勁兒地退下。
過了一會兒,秋蘭端著水盆進來。
“這是做什麼?”柳承明問。
聽見他的聲音,秋蘭端水的手一抖,穩了穩心神回答:“許太醫說公主高熱,需擦身降溫,所以奴婢端了水來。”
接著她為難地看了他一眼:“賢王在此,恐有不便。”
柳承明自然是知道自己留在此處不方便,但他無奈地看著自己被某人緊緊抓住的手。
柳姒早在他喚秋蘭之時便又沉沉睡了過去,如何叫也不醒,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半分。
他轉首,盯著麵前的淺色帳幔,說道:“擦吧。”
而後闔目不再開口。
秋蘭會意,縱然柳承明在此處實在不妥,但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她隻能快速將柳姒的衣裳解開,又絞了帕子為她擦拭。
水意上身,柳姒難受得哼唧起來。
“阿兄在這兒。”
柳承明用空出來的那隻手覆上柳姒的手背,輕聲安慰。
霎時間,柳姒沒了動靜,又睡過了。
等秋蘭擦拭完畢係好衣帶時,柳承明才睜開眼。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你先下去吧。”
“喏。”
屋子裡重新靜了下來。
柳承明轉首注視著柳姒,上次她也是這樣昏迷著睡在他眼前。
可那次他手中有解藥,而今卻沒有蘇心草。
他抬手,冰涼的指尖觸上她的額頭,將她汗濕的鬢發整理好,而後力道極輕地想將手從她手中抽回。
察覺到他要離開,柳姒又悠悠轉醒,看著柳承明後莫名說了句:“三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