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生著氣,卻仍是心中牽掛,故而春桃出門的腳程極快。
一眾舞樂之人從後門而入,低眉順眼行至荷顏居。
先進屋的是大夫,夏梔適時奉上東西。
茶盞、珠串,一個個驗過去,終隻在紅珊瑚前停下腳步。
春桃緊張道:“可是珊瑚不對?”
大夫搖頭道:“珊瑚無異,隻是這裡麵配的幾塊寶石不對,雖沒有使人滑胎的本事,卻是避孕的玩意。”
聞言,歸荑下意識攥了攥被子。
想不到趙玉顏如此迫不及待,這才消停幾日。
“有勞您了,還請您在堂後吃茶,一會兒再與眾人一同離開。”
人是當初照看林三娘子那個,自然信得過。
三人之中,最沉不住氣的便是夏梔,聞言便要將此事稟明夫人。
“且坐下吧,這事兒,夫人做不得主。”
趙玉顏是侯夫人護的,即便兩次被拿臟依舊可以開脫。
這次,珊瑚已送來他這兒多時了,趙玉顏自可隨便推給旁人。
三番陷害,歸荑的耐心已到了儘頭。
她入王府隻為複仇,於世子的妻妾並無惡意,可趙玉顏這般,隻能也連帶著一起算計。
“夏梔,你去弄些南紅,送給各處通房,至於趙玉顏,她日日都送,且先送半個月。”
不拘成色,隻要與這石頭相近的。
她身子還需些時日恢複,在這之前,趙玉顏必須輾轉反側,這樣才能勉強安分一段時間。
交代好這些,夏梔便下去安排。
能得主子重用,她自然開心,可歸荑不過是支走他罷了。
“讓人進來吧。”
歸荑勉強撐起一點身子,隔著紗幔看著幾人的歌舞。
管樂之聲不孝,驚的懿德院也遣人來問,得知歸荑帶病籌備夫人生辰,符綰晏賜下不少東西。
歌舞畢,歸荑看賞眾人,隨後便準許他們在荷顏居四處轉轉,自己則偷留下一個。
褪下紅色外裳,裡麵是月白色寬袖常服。
這是歸荑特意找阿福做的,她打聽了,林二爺書童入府那日,就是這般裝扮。
這會兒課業也散了,歸荑指使男子從後窗翻出。
“記得我給的畫像,隻需讓他看見你、記住你,萬不能被人捉住。”
留下一個影子徐徐圖之,若過早暴露,怕是一條性命也抵不過林知節二人情比金堅。
男主頷首應下,好似院中又鬨了起來,歸荑歎了口氣,隻催促男子趕緊走。
“春桃,讓他們進來吧!”
應聲而動,曹氏帶著丫鬟猛的栽了進來。
大夫說,她這腿以後怕是都不良於行了。
“歸荑妹妹,不……李姨娘,求你搭救。”
她如今才看清形勢,世子厭棄、夫人嫌惡,至於那些攛掇她的姐妹,不過都拿她做槍罷了,她受傷了也沒有一個來看過。
上午她見了大夫,卻被克扣了藥,今午間更是隻得了些餿飯。
這算是侯府的麵子,符綰晏未光明正大要她的命。
可如此下去,她恐怕活不過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