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我來吧!”
林知熠接過藥湯,親手喂給歸荑,邊喝著,歸荑邊簌簌流下淚水。
心頭越發酸澀,竟生出幾分煩躁,隻得又匆匆遞了藥碗坐到椅子上。
正欲開口,符綰晏也帶著一眾通房走了進來。
扶著小腹坐下,這才開口道:“世子也來了?可有眉目了?”
林知熠無奈搖了搖頭,便是通房,也和物件無異,若為歸荑封府徹查,怕是文淵侯會被人參上一本治家不嚴。
“此事不宜聲張,且慢慢查著吧。”
符綰晏甚少有大局意識,如今瞧著,隻覺林知熠沒有半點血性,若是她,早就將侯府查個底朝天了。
得知昨夜歸荑被人刺殺,沒一個空手來的,隻曹氏一個蠢的,昨夜頂風而上。
除卻符綰晏的恩賞,最好的,當屬趙玉顏帶來的一小株珊瑚。
隻是林知熠對擺件素來無意,未因此誇讚趙玉顏一句。
“夫人前段時間丟了東西,先去我哪兒選個好的吧。”
先安慰兩句符綰晏,林知熠這才轉回正題。
“未能拿住真凶,到底是歸荑受了委屈,怕也顯得不夠重視王府。”
“今早長安與我閒敘,不若就過了納妾文書,也算是補償了。”
“到底是欽點的試婚丫頭,府中妾室也該她為首位。”
聞言,歸荑心中激蕩,卻裝作若無其事看向符綰晏。
符綰晏並非蠢貨,也能瞧出世子對歸荑不同。
隻是歸荑是她的心腹,她又於伺候世子無意,做妾倒也並非什麼壞事。
劉嬤嬤另做他想,輕拍了拍符綰晏示意她不要允準,卻被符綰晏直接無視。
寵妾滅妻罪名可不輕,既符綰晏願意,也就是長安跑跑腿的事。
歸荑便是奔著抬妾來的,雖在意料之中卻仍裝作一副深受感動模樣。
望了春桃一眼,春桃立刻心領神會,扶著歸荑起身軟踏踏的跪在床榻之上。
林知熠心頭一緊,剛想讓歸荑不必起來,就見歸荑連春桃的攙扶也掙脫了,整個人軟踏踏的跪趴在床上。
“世子、夫人大恩,奴婢,沒齒難忘。”
隻有時時刻刻都記得將自己踩進塵埃裡,符綰晏才肯托付幾分信任。
眼見著歸荑背後有血跡滲出,林知熠上前將人拖起,歸弄兩下讓其躺正。
此時,曹氏的丫鬟忽然前來請命道:“世子爺,我們姑娘跪了一夜,如今已然燒起來了,求您恩典,給我們找個大夫吧!”
曹氏愚蠢卻並非十惡不赦,既然求來了也就允了,隻叮囑兩句日後不要再犯。
看也看了,符綰晏也累了,旋即告辭,就帶著眾人離去,留下世子和歸荑四目相對。
林知熠撫著歸荑鬢發低聲道:“侯府凶險,苦了你了。”
眼角含淚作一副病弱美人樣道:“有世子庇護,奴婢不哭。”
“世子不知,在家時,我從來不算是個人,被賣去王府,哪怕動輒打罵,也算能吃飽穿暖,卻隻有爺在意奴婢的委屈!”
為歸荑拭去眼角淚珠,林知熠合衣躺在外側。
昨夜,他也未得安眠,這會兒正好歇歇。
不敢搭肩摟腰,美人在懷,卻隻輕輕握上歸荑的手。
二人第一次清清白白躺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