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猶有春日 見西嶺 6610 字 2024-06-24

國立大學的公益畫展如期舉行,牽頭的是房斯閩教授的工作室。

油畫班的學生基本都拿了自己得意的作品出去,賣出作品的利益一半捐贈,一半則是作者的報酬,這是一個很好的曝光平台,前來的都是油畫屆的名人大咖或是往屆校友,出價向來是依隨自己的心意,並且支持競價,價高者得,若是能得到幾分賞識,增加一些業界知名度,那自然是一舉兩得。

溫璃拿出的並不是以江倚青為題材的組畫,雖然房斯閩教授已經初步篩選了幾副下去,溫璃卻有些私心,沒有讓其流入市場的打算,便拿了一副以明澈為題材的《天鵝》展出。

作畫時,正是明澈環亞太小姐得完獎,她曾在社交平台上公布過這張畫,也算小有些名氣。

女孩玉麵玲瓏,身子纖巧綽約,輕盈靈動,畫麵仿佛蒙著一道白紗,邊緣有些褶皺感,朦朦朧朧的,像是普通人誤闖了舞蹈劇院,隻能偷偷的躲在幕後看著首席演員輕盈的跳躍,旋轉。

而自己卻隻能捂著嘴,在心裡讚歎:這世界竟有如此之美的白天鵝。

畫的前頭擺了個小箱,眾人隻需將自己的內心價位寫在特殊定製的競價牌上,價最高者得。

時不時有人駐足觀看,品味一番後投下一塊競價牌。

看的最久的是一個女人,明明不曬的天氣卻帶著一頂巨大的寬沿遮陽帽,溫璃有些印象,她似乎也投了競價牌。

許茵的作品是一副人像油畫,靜謐狹窄的小巷末端,牽著老牛的老人從間隙中一閃而過,夕陽將他們的影子倒映在小巷之中。

她正四處端詳其他人的作品,好取長補短,看到溫璃的作品時,不禁感歎了一句:“畫的真好。”

秦淮的作品是一隻蟄伏在雪坡後頭的老虎,它的目光凶戾,獠牙凶狠,很能彰顯出作畫之人的攻擊性,不過劣處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這幅畫格外的程序化,筆觸沒有自己的心意,像是流水線上產出來似的。

秦淮和陳江站在畫廊入口,看著進出的人流揣摩。

陳江忽然側身說:“這一屆說是會有香港來的富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淮一身黑色正裝,口袋裡折著白色的餐巾,相比之下陳江則要邋遢許多,衛衣短褲運動鞋,倒像是來蹭酒喝的新生。

秦淮問:“現在哪副畫的競價牌最多?”

“喏。”陳江抬起下巴指認:“溫璃啊,模特好像有點知名度,幾個粉絲還跑去競價了,不過價應該不會太高,都不是什麼有錢人。”

“倒是你那幅畫挺有心思。”陳江轉過頭來對著秦淮:“那幾個有錢的草包都喜歡有攻擊性的老虎,威嚴,有震撼乾,最重要的是他們迷信,願意花高價買,果然論起策略,沒人比得上秦哥。”

秦淮點了點頭,臉上卻並不愉快,陳江也知自己方才有些失言:“彆多想,我沒有說你畫不好的意思。”

他點點頭,也沒計較,分出幾分目光去看一旁的溫璃。

她麵色倒是平淡如水,靠在牆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的畫怎麼樣?”他踱步走到她身側,貌若熟稔的同溫璃打招呼,女孩清冷,話語也清冷,隻看了他一眼,說道:“還好。”便轉身離開了。

秦淮到沒有不快,目送著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這才回身同陳江交代了幾句。

“讓那幾個人進場吧,多煽動一下,看能不能抬抬價。”

陳江點點頭心領神會,撥了個電話出去。

晚會進行到尾聲,即將公布畫作的價格和拍得者。

畫作琳琅,眾人心裡自然也有個高低排名。

目前出價最高的是秦淮的《虎》:15萬。

然而卻並沒有預想之中的喝彩。

下頭掌聲稀稀拉拉的,懂畫的人也都知道這幅畫的心思過分超過畫工,能出到這個價錢,肯定是個不識畫卻有錢的冤大頭,圖個開創事業,大展宏圖的寓意。

但在座的那幾個大腹便便的商人卻不懂,還以為是自己慧眼識珠,倒是興奮了起來,說到底有錢人擁有鑒賞力也沒什麼大用,倒是押寶還有些樂趣。

房斯閩在嘉賓席裡坐著,也有些臉上掛不住,卻又不想讓一個隻會投機取巧的學生占得首位,一旁江城書畫協會的副主席知道其中貓膩,也隻輕飄飄的說了句:“這小子挺聰明的,你的學生?”

不過也有人不讚同,秦淮的畫作雖頗有商業性,但又不失頭腦,有些地方也加了自己的巧思。

“什麼頭腦,分明是投機取巧。”房斯閩語氣有些失望。

學生席位同嘉賓席離得近,秦淮也聽了些耳語,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水,等著主持人宣講。

主持人又依次念了幾幅畫,隻有一幅的價格過了二十萬的門檻,是裴予寧的《春山》,《虎》落到第二。

溫璃在場邊候著,怕低血糖,吃了幾塊糕點墊肚子,有學生認出她正是論壇上那個在山頂畫畫的女孩,小聲議論著從一旁走過。

她的畫排在倒數第五位公布。

房斯閩不知身在何處,隻給她發了句:“加油。”

現場有幾人是關注著這幅畫的,也是衝著明澈的名氣才來的。

主持人翻開手卡,麵色瞧著倒是略有些驚訝。

他環視四周,屏氣凝神道。

“天鵝——52萬。”

“恭喜,恭喜天鵝成為最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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