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新添了棵鳳尾竹,枝繁葉茂的,細長的葉子垂在沙發靠背上,沙發邊上架著兩盞很高的補光燈,溫璃拉上窗戶的白色紗簾,小心的調整燈光的角度。
江倚青光著腳盤坐在沙發上,深青色的暗紋旗袍窈窕綽約,米黃色的燈光打在她赤裸的腳踝,她的肩頭也垂著一葉鳳尾竹,若有若無的拂動著她的發絲。
“這幅畫可能會久一點。”
江倚青的長風衣被她隨手扔在了工作台上,溫璃看了一眼,從牆角抽出一個半人高的畫框,小心的托著底部的木框,平整的擱在畫架上:“大概三天左右,姐姐你看後麵時間方便嗎,我這三天下午都沒課。”
江倚青視線追隨著小孩的動作,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方便。”
畫布已經刷好了石膏,帶著股子石灰味,台麵上擺著粗細不一的畫筆,插在一隻鐵皮小桶裡。
溫璃踱著步子,隨意的把地上的廢紙團踢開,紙團打了幾個滾到了廢紙簍旁。
未揉皺的寸角處是風景素描,江倚青留神看了眼,畫得是極好的。
上次的也是,扔了倒有點可惜。
空調溫度打的很高,讓人不自覺的有些悶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鬆木香。
江倚青收回視線,仰頭看著身前的小孩。
她似乎有些焦慮,托著下巴站在一旁,一直在調整江倚青坐姿,江倚青任由她折騰,仔細聽著她的交代,兩腿交疊,手搭在肩頭,儘可能放鬆的倚坐著。
金寶聽見樓上的聲音,擠開房門,悠悠跑來臥在沙發上,磨了幾下爪子,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江倚青的小腿。
毛茸茸,軟乎乎的。
溫璃撐著腰站在畫布前,她的襯衫下擺扯鬆了些,西裝褲裹著筆直的腿,衣領處的領針閃閃發光,她的眼睛也是亮閃閃的。
“它好像很喜歡你,對彆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她走近去捉金寶,無意看向江倚青光裸骨感的腳踝:“我把它抱走吧,它脾氣不太好。彆傷到你。”
“讓它留在這裡吧,。”
溫璃聞言收回手,江倚青動了動腿,腿腹幅度很小的蹭了蹭它的腦袋:“它隻是小貓,沒關係的。”
“也好。”
溫璃點了點頭,回到畫架後頭。
鋪好淺灰的底色,溫璃喝了口水,又用墨綠混著鬆節油開始起稿。
窗外天色晴朗,太陽漸漸西斜,屋裡漸漸變暗,索性又開了盞燈。
“你很會畫畫。”江倚青忽然開口,這是個敘述句。
“嗯。”溫璃應了一聲。。
風吹過露台外檸檬樹的枝葉,發出莎莎的聲響,是慌亂且安穩的白噪音。
溫璃垂著眼睛描摹女人姣好的輪廓,筆觸細柔沉斂,時不時停下筆,從畫架後頭探出身,長久的注視著女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