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七年五月六日
我的眼睛簡直離不開這章內容了。裡麵不僅出現了一位姓趙的金領頭目,甚至還提到了《越方書》以及整個救治中心存在的意義。這麼看羅磊的消息有些有用,同時又有矛盾。
就比如這間救治中心到底算是好的,還是壞的?
而最後一部分內容,更讓人瞠目結舌。
難怪這裡到處可見木質人偶,莫非就是當年留下的治療工具?
說是由奇木製造而成的,能引出患者身上的“蝧蟎”。而被“蝧蟎”附著後,原本沒有生命的人偶就會動了?
開什麼玩笑!
對此我很不理解,於是打定主意,稍後再仔細瞧瞧那些人偶,看看裡麵到底有什麼。
不過這樣看來,湯一局所說的偃偶無睛,也許並不是無的放矢。該不會與這奇怪的治療術有關吧?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這就是他與此地的唯一聯係?
日記到了最後幾章,幾乎沒有太重要的事情,於是我快速翻看,直到最後一章的出現。隻見上麵寫著
我們被封在了這裡,根本逃不出去。難道這就是零號想要的?
他稱自己是仙,拋棄仇恨來助我們擺脫輪回之苦,但結果怎麼是這樣。
消息沒辦法再傳給奈落,我的任務還是失敗了,死亡也在慢慢逼近。希望有緣人能看到這本日記,了解這裡曾發生過什麼。當然,如果有你是奈落派來的,請一定告訴他,《越方書》殘本在一座名為貓耳山的山腹內,以下是草圖。
時間到了,我將赴死,今天終於能用回自己的名字了。
羅磊
一九六七年七月十三日
看完最後一章,我好懸沒昏過去。緊抓著筆記本的手都在顫抖,眼睛直勾勾盯著最後的落款,盯著那簽名。
“羅磊!羅磊!!”我反反複複念了多遍,聲音越來越大。
不敢相信,羅磊竟然是這本筆記的主人,那個在我麵前,已經變成齏粉的屍體!
如果他是羅磊,那雇我過來的人又是誰?難不成雇我的,是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鬼?
天哪!這他娘的是什麼事兒啊!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恨不得大喊大叫一番,來發泄心裡中淤積的壓力和煩躁。
拿著筆記,看著最後一章的內容,我開始在屋子裡來回溜達,一趟趟的,越走越快,直到腦子冷靜下來,才把筆記本啪的一聲合了起來,並長出口大氣。
“是了,可能是同名同姓,也可能用了假名。”我以此來安慰自己,並繼續往下推測,“一切都是巧合。就像這個羅磊,他不是也曾用過穆綿成這個假名麼?誰能保證雇我的羅磊,用的不是假名呢?”
雖然這麼說,但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問自己“真的會這麼巧合麼?巧合到相隔二十四年,兩個同叫羅磊的人被我碰到?”
我甚至開始懷疑雇傭我的羅磊,該不會想借此表達些什麼吧?
已經廢棄的老樓,營救任務,同一個羅磊,難道他是為讓我發現之間的聯係,才策劃了一切?
嘿嘿,看來這次我被人當大刀片使了,還是挺順手的那種。
筆記裡又出現了零號患者,他似乎直接導致此地被遺棄,促成了羅磊的死亡。這種殺傷力,堪比小鬼子的生化武器。
一提到生化武器,我腦中忽然打了個閃,隨即看向四周,看到那些屬於羅磊的深褐色灰燼。難道這種詭異的死法,就是零號患者造成的?曆經數十年,在受到外力作用下,不朽的屍身才徹底成為了灰燼?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又翻開筆記,看著羅磊最後畫得那張草圖,這是標注了貓耳山位置的地圖,在一個不規則的框裡,繪製了幾條縱橫的線路,似乎代表著河流。而最底下,也就是地圖南邊那條河的中段,畫著一座造型酷似貓耳的山峰,側邊寫著“《越方書》藏地”的字樣。
奇怪,這地圖的形狀總感覺在哪兒見過,但始終想不起來。等我出去後,需要找張地圖做個比較,就知道它大致的位置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清楚了,這裡根本沒有《越方書》,可能連要救的女孩也沒有,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個圈套,為了讓我填補二十四年前留下的坑,所精心準備的圈套。
現在我唯一要做的是找到湯一局,他可能就是解開一切的關鍵。
離開二層後,我又快速檢查了一層,毫無收獲,最終將視線放在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上。
另外四個單元都沒有地下入口,說明地下是個相對封閉的整體,不像一般建築地下被分成了格子鋪。接下來我要去看看,看看那曾經關押過重要病患的地下室,尤其要看看屬於零號患者房間。
當然,地下室是最後找到湯一局的希望,如果再沒有,那隻能算他人間蒸發了,遺留的問題稍後再解決。
就這樣,我順著樓梯往下走,還沒到休息平台,一股騷臭難聞的氣味呼的一下竄了出來,嗆得我趕緊捏住鼻子。
底下漆黑一片,我皺著眉朝裡喊了幾聲,這次竟得到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