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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成長計劃 裴微 67409 字 10個月前

哪怕是作為奴隸俘虜,可是終歸是活到了現在。此時此刻,看這胡人殘暴的模樣,這條撿來的小命是保不住了。生死是最大的恐怖,沒有誰能夠坦然對待,他們越想越害怕,無力反抗命運,隻能不斷的哀求哭泣。

“大人,求求您饒了我吧,小人不敢冒犯您啊。”

還有的人跪在地麵,不停的拚命磕頭,哪怕是額頭出血也不敢停下,臉上淚水漣漣,衝刷著滿臉的灰塵,留下可笑的兩道痕跡,嗓子裡發出的是哀泣。

欣賞著眼前的求生之舉,耶律楚河並未因此心生憐憫,兩國交戰,抓到的俘虜都是他的,他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自然不可能因為對方哭泣的可憐就放過他,他獰笑著靠近了這些百姓,沒有遲疑的揮刀下去,頓時帶起一片飛濺血色,隨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耶律楚河笑著說:“我聽說魏國有種刑罰,是所謂的淩遲,就是用刀子割肉,手藝好的可以割幾百上千刀,人還活著。這種傳言是否屬實,不太清楚,不如今天讓我來試試看。”

他放下佩刀,抽出隨身匕首,然後貼著皮膚開始比劃:“從哪個地方下刀呢?臉部沒有多少肉,肚腹柔軟容易切割,你可要堅持的久一些,叫我好好儘興,彆死的那麼早啊。”

掀開俘虜的衣物,在他滿臉恐懼抗拒的眼神下,耶律楚河狠狠的刺下了第一刀,確實如他所說,他以前都是奔著要命去的,力道並不怎麼控製,反正奴隸不過是取悅他的工具和消耗品而已。

沒掌控好力度,第一刀就紮得太深了,直接深入臟腑,耶律楚河抽出匕首的時候,也沒有在意,直接劃破一個巨大的傷口,他挑了挑眉毛:“看來得多練習練習才好找準角度。”

俘虜渾身抽搐,死前最後的想法是,不必再受到非人折磨,如此也算是一種解脫。

其他人見他聲息消失,顯然是死得乾脆利落,物傷其類,更何況自己馬上也要遭逢劫難,又是一片哭號聲音。

如此種種,等到最後耶律楚河的性質滿足時,隻見地麵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二三十具死屍,沒有一個保留了全屍,都是死狀淒慘的樣子。

其他士兵們見怪不怪,恭敬的請主帥享用食物。

稍微活動一番筋骨,總算是抒發了一番心頭的暴躁不滿,耶律楚河便打算吃飯,正當這時,他突然聽到了斥候傳來的緊急信息。

“你是說,有一夥軍隊,人數不小,陣仗極大,隊伍打著魏國的旗號來了。”

耶律楚河飯也不吃了,站起來背著手走來走去:“對麵有多少人,和我軍人馬相比呢?”

斥候緊張的回憶著看到的那一幕,因為軍隊都是成建製的,而且部隊總會有各種旗幟、金鼓等物在,所以明白魏國軍隊製度後,就能推算出大致的人數。

和魏國打了這麼久的仗,斥候自然明白怎麼看出來人數。

“殿下,那邊大約有兩萬多人。”

耶律楚河的表情瞬間凝重了不少,這個人數,看起來比他的部隊要多,自己這邊沒有什麼優勢啊,他不喜歡遭遇這種意外,尤其是打仗總要損兵折將,如果不能得到充足的戰利品,這場戰爭就是不劃算的,畢竟補充兵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些領兵在外的王子王女們,都麵臨這個相同的問題,

隻是雖然人多,但是也沒有到了差距極大的程度,因此耶律楚河還能沉住氣:“可有探出是誰的隊伍,是否有什麼好東西在。”

斥候回憶著那長龍般的軍隊,每個人氣色看起來還不錯,臉上的神色是自信從容的,這是很少見的情形:“殿下,這支部隊十分富庶的模樣,軍隊裡各種箱子不少,車隊很長,車轍印很深,看著像是裝了金銀之類的,而且糧車堆得挺高的,他們還不怎麼缺馬匹,身上都穿了甲胄。”

全軍披甲可是大手筆,得花費不少銀錢才行,而且甲胄並不是那麼好得到的,聽到車子上麵都是金銀,這些珍寶的重量還是能夠和其他的東西區分開來的,斥候也是有經驗的老人了,耶律楚河並不擔心他會看錯。

“既然如此,在野外遭遇,就是對麵倒黴,我軍即刻做好迎戰準備,搶了他們再說,得到的金銀,各位貴族們可以共同分享。”

雖然明知道這是收買人心,而且也沒有說明白分成怎麼分的,但是終究是個好消息,一時之間,貴族們摩拳擦掌起來。

***

裴鈺正在帶人往耶律楚河的方向趕路,袖中的白龍不斷給予他指引,而其他人見皇帝這樣明確目標,也不是衝著某座城池前進,都感覺有些奇怪。但是聯想到皇帝以前的神跡連連,興許這次也是自有安排,所以並未發生大規模議論。

無論如何,陛下神威蓋世,跟隨他前行就足夠了,他們作為麾下士卒,也無需多做猶豫,隻要是陛下所指向的方向,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他們也願意去闖一闖。

倒是張懷仁忍了又忍,還是沒耐住心頭疑惑,“陛下,不知我們此行是目的為何呢?”

裴鈺默默估算著距離,頭也不回的表示:“朕感慨於敵人在我境內肆虐日久,不知道多少百姓蒙難。本擬將扶靈回京,讓太皇太後安寢,可是又放心不下境內諸多軍民。正是心急如焚的時候,上蒼也許被朕的心意打動,給予了朕以指引,沿著此方向行走,自然可以遇見敵方大軍。”

不裝了,就是開掛了怎麼樣,至於史官,在龍背上高空盤旋的時候,嚇得兩股戰戰,頭暈目眩,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根本沒有多注意他們去了哪,他和寶音是通過意念溝通的,還用了法器才看清楚地麵,倒也無所謂他會看到什麼。

其他人不知情況,隻是感慨不已,認為皇帝實在是仁心一片,本來和太皇太後感情深厚,極為孝順,如今為了救民救苦,寧願先跋山涉水去找百姓,暫時委屈太皇太後。

連對自家祖母的一腔孺慕都可以暫時按下,隻是想要百姓平安無事,如此真是愛民如子。

張懷仁也感動莫名,認為皇帝十分仁厚,想到太皇太後,他心頭始終難以度過此關,自詡為忠君愛國,結果卻讓皇室蒙難,親眼看著太皇太後死掉,這對他的打擊很大。

想到胡人所為,儘管四王女早就已經死無全屍,但是並不妨礙他繼續咬牙切齒:“胡人卑鄙,竟然殺害太皇太後,與我朝血債累累,如此大仇不得不報,需要斬儘胡虜方可罷休。”

裴鈺心想,又來了,彆在這指指點點了,你跟徐晚晴感情這麼好,比他看著都義憤填膺,把他架起來了,搞得做主線任務好像是為了npc報仇一樣。

等我回去,就把你發配邊疆,去瓊州吧,這個數值和性格放在身邊真是糟心。

一行人速度不慢,加上指引明確,很快就到了耶律楚河附近,在對麵派出斥候偵查時,自己這邊的斥候同樣帶來了軍情。

果不其然,就在眼前了。

裴鈺看著大軍身著白衣,琢磨著總算是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刻,他此時先叫大軍停下,然後勒馬走到了太皇太後棺槨旁,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今天下紛亂,戰事頻仍,神州破碎,九州空室,國土淪喪,敵軍猖獗,更何況朕之血脈親人因此而亡,此等情形讓朕心中痛苦不已,每每思及此,都會潸然淚下,難以自製。今敵軍在前,此乃天意,要朕報仇雪恨。朕意下已決,當手刃敵軍,親自為太皇太後報仇,如此才能告慰其魂靈。”

張懷仁本來還沒有搞明白意圖,結果皇帝卻說要去手刃敵軍?

看看他比成人瘦弱的身軀,這不是才十二歲嗎,而且聽斥候所言,對麵一兩萬人,也不算是少了。

這要是去親自上陣,不是召喚奇跡,這,這,這,先皇似乎也是這樣自信滿滿的親自出征……

倒是其他人沒有他思慮甚多,本來就盲目認準了天子,如今他既然發話,便無論如何都會始終跟隨。

“當謹遵天子之令。”

身後人做好了衝鋒的準備,無視了滿臉慌亂的張懷仁,裴鈺一馬當先,開始呼喊起來:“諸君,且隨朕前行,此行必然要殺敵破陣,以血祭奠戰死之魂!”

第 87 章

軍隊因為有馬匹, 因此在裴鈺率軍急行的時候,很快就和耶律楚河的部隊相見了。

耶律楚河專心致誌的觀察著這支隊伍,自然很快看到了一馬當先的不過是個孩童模樣的小孩, 而且他還沒有穿甲胄,周圍的人緊緊圍繞著他, 顯而易見他的身份並不普通。

一個毫無防備的黃毛小兒, 這是什麼天賜良機, 自己無論是射殺還是抓捕, 豈不是都是易如反掌,一個毛孩子看起來就荏弱, 根本就無法和他這個經曆過戰場廝殺的人對抗。

耶律楚河喝道:“隨我衝鋒, 拿下那小子!”

要是來者是個膘肥體壯, 膀大腰圓的壯漢, 他還要斟酌一二,不那麼急於衝鋒,以免自己翻車,可是對著細胳膊細腿的小孩, 這有什麼可害怕的, 他根本沒有畏懼。

主帥如此, 身後的士兵和貴族們, 也同樣看到了可笑的一幕,叫個孩子去領軍,這樣的魏國人是失心瘋了才是, 無論這個毛孩子是什麼身份, 今日, 就要他品嘗到絕望的滋味。

雙方都有心拉近距離,因此裴鈺很快就到了兩軍之前, 雖然覺得車翻對麵不是問題,但是為了以免萬一,裴鈺已經和寶音說好了,真要是自己被俘虜,記得把他救出去,畢竟叫門天子的丟人事跡,他可沒打算在自己身上重演。

白龍這個機動性很強的坐騎就在身上,雖然它無法參與戰爭,協助打仗,但是把自己給撈出去還是可以的。後顧之憂被解除,他還穿著蛛絲甲胄,連普通法器都破不開,這東西比正常的兵甲可靠多了,既然這樣,還有什麼擔心的。

裴鈺沉聲大喝:“朕乃魏國天子,大好頭顱,就在於此,若有人想要一試刀口鋒銳,儘可前來,朕絕不畏懼,也不會逃避。想要謀取天下,就親自來吧,總不會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朕好叫你們知曉,如今這片土地,是我魏國的疆土,你們劫掠的,是朕的子民。朕必將以血報償,叫你們悔恨終身。”

亮明旗幟以後,這番話在戰場上傳出了一定的距離,耶律楚河聽到之後,心中狂喜萬分:魏國人迂腐不堪,自然不敢去冒充皇帝,所以,這個人必然是天子無疑了。皇帝禦駕親征,哈哈哈,這種好事都被他給碰上了,這是長生天的保佑,想要叫他建功立業啊。能夠活捉皇帝,這是多麼大的功勞,有了這個金娃娃在手,以後就算是父汗,都會對他高看一眼。

利欲熏心,他忽略了詭異的一幕,為什麼沒有人阻止天子這樣自爆身份,又為何放任他充任了前鋒的職務,這可是很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會被明槍暗箭傷到,按理來說,貴人應該穩居帳中才是。

耶律楚河生怕被其他人搶了頭功,他本來就在前軍陣地,坐下寶馬也是好馬,隨著他夾緊馬腹,頓時嘶鳴一聲衝到了陣前,和裴鈺迅速接上。

區區武力值70的藍卡,還沒有特性,敢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簡直是不知死活,沒想到這個沒腦子的玩意兒,輕輕勾引一番,聽到他的身份以後,就亢奮的主動衝在前麵。

裴鈺暗中積蓄力量,作為玩家,他可沒有什麼光明正大的意識,感受著對方在下風向,他更是暗道一聲,好機會。

兩人相逢的時候,裴鈺不客氣先從身側錦囊裡抓起一把生石灰,然後看準了耶律楚河的麵部,撒了過去。

誰家好人會隨身帶這玩意兒啊,剛才說的正義淩然的,好像要一對一硬拚,耶律楚河哪裡會料到魏國的皇帝,小小年紀,心思如此陰險,生石灰撲了一臉,儘管已經在最快時機躲避,但是還是有不少進入眼睛,頓時火辣辣的疼痛侵襲了他的神誌。

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動作也遲緩不少,而這無疑是非常要命的,耶律楚河身上穿了甲胄,但是他沒帶麵甲,裴鈺看了看,估算著自己的力度,此時此刻想要手撕盔甲,可能還會有點難度,所以乾脆抄起放在馬背上的大刀,然後狠狠刺入了耶律楚河的麵部。

他此時全力出手,力道遠遠超過了常人,大刀正中目標紅心,破開了堅硬的顱骨,狠狠插入了耶律楚河的頭部,看著整個頭都幾乎要變成兩半的敵人,裴鈺輕蔑一笑:就這,就這?他做了那麼多準備,本來以為可以大展拳腳,沒想到,還沒有怎麼用力,敵人就倒下了。

他還給刀淬了毒,此時幽藍色的毒汁滲透進耶律楚河的身體,他本來就深受重創,此時此刻神誌模糊,跌落馬背,戰場上,隻要倒下,沒有及時爬起來,接下來基本上就不可能活著了。

因為,驚馬和源源不斷的騎兵,足以把跌落在地的活人踩踏至死。就算是穿了甲胄,但是身體始終經受重物碾壓,這是很要命的。

裴鈺駕馭馬匹狠狠踏過耶律楚河的身體,餘光看到他連句狠話都沒有放出來,麵板就徹底消失,明白他是真的死了,也是,哪個正常人能在腦袋變成兩半的情況下還活著啊。

他沒有絲毫停留,繼續呼喝:“諸君且隨我一起追亡逐北,徹底打散這些首腦!”

沒錯,耶律楚河死的輕率,但是軍隊裡麵能夠當家做主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他麾下的貴族們還都活著呢,這些人反應過來以後,無疑會成為一樁麻煩事。

裴鈺像是尖銳的箭頭,身後的騎兵們緊緊跟隨著他,一起鑿穿了整個陣地。

期間,不少人試圖攻擊這個看起來沒有絲毫防護的領頭人,危機當前,他們已經顧不上自己之前考慮的活捉皇帝,用來換取好處的想法了,無論如何,自家得先從這個殺星手裡活下去才行!

但是一身單薄的孝服卻沒有絲毫破損,那些長刀、飛來的箭支等物明明都已經攻擊到了裴鈺,身後的士兵們也奮不顧身的撲過來,想要擋在裴鈺身前。

但是裴鈺絲毫不慌,他還有心情大喝:“不用保護朕,朕此行為無數冤魂而來,胡虜殺害我子民,更犯下大錯,殺死朕之祖母,朕與其血仇累累,無論公道還是私情,朕都是無錯的一方。若上天有靈,蒼天有眼,就應當保佑朕,不被這些不義之輩傷害,讓朕可以殺死仇敵,以血告慰,這些年以來,死於戰場的諸多魏國子民,更為太皇太後奉獻血祭犧牲!”

身後的士兵們本來是下意識想要保護皇帝,聽到這番話,轉念想到他一連串的神跡,還有真龍相隨,略略遲疑一二。

張懷仁雖然政治屬性堪憂,但是他倒是個真心忠君的,雖然皇帝這麼說了,他還是要保護皇帝。

緊接著,他們全都傻眼了,因為就在所有人的麵前,射向皇帝的箭支統統都無力墜落,連麻布孝服都沒有紮穿,而劈砍來的大刀,更是被震的回彈,皇帝周身毫發無傷,衣服連個衣角都沒有破損。

這正常嗎,普通的麻布衣服,什麼時候能夠刀槍不入了?

想到皇帝的此行此舉,甲胄外麵還套著白衣的士兵們激動的大喊道:“蒼天在上,護佑天子,陛下孝感動天,連身處於戰場上都不會受傷。”

沒錯,這沒辦法解釋,隻能認為是皇帝的德行感動蒼天了,所以得到了保護。

己方士氣大振,而對麵的胡人,就跟看到鬼了一樣。

一個小孩擁有這麼恐怖的力氣本來就夠嚇人了,現在還無法被傷害,這除了神佑之外,也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了。

自己這邊失去了長生天的保護,遇到了如此可怕的敵人,王子都在一個照麵中死在他的刀下。而他們卻有上天保護,此消彼長,這怎麼不叫人害怕畏懼?

裴鈺趁著對麵心神恍惚,被他的神跡震撼不已,更是不斷的揮舞長刀收割人命,但凡他的刀鋒所過之處,必然會帶來一片死傷,貴族們本來穿甲胄的就少,這更方便了他的痛下辣手,碰到擦到就是把人活活砍死,凶殘至極。

血液不斷的噴灑而出,染紅了他的臉,但是那身孝服卻潔白如雪,絲毫沒有沾染,沒錯,這是蛛絲甲胄,連刀槍都無法留下痕跡,更何況是區區血液呢?

真要是麻布衣服,這時候早就變成破布了,但是他自己心裡清楚的事情,其他人可不知道,見到皇帝的孝服不染鮮血,更是堅定了他們的信念,這必然是孝感動天的結果,上蒼連孝服都不願被胡虜的血液染臟,以免玷汙了陛下這片純孝之心,如此奇聞,千古罕見。

凶頑如同厲鬼在世,隨著割麥子一樣倒地的貴族們墜落,那些穿了甲胄的,也被裴鈺活活破開頭顱致死,這樣的凶徒,真是人間能有的嗎?哪裡像是個孩子了?

隨著損失的不斷擴大,越來越多的人死於裴鈺手中,一片藍綠白的光芒不斷閃過,裴鈺此時根本沒時間細細去看,他隻知道自己要大開殺戒,眼前的都是清除對象,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除了他以外,身後的那些騎士們,本來就感覺自己一路走來,沒有多少用處,此時此刻見到自己可以幫到聖天子,所以自然是鉚足了勁頭,不斷砍殺胡人。

最終,對麵崩潰了,僅存的貴族們調轉馬頭,嘶喊著:“快逃,這不是人力所能對抗的魔神,他不會受傷,不會疲倦,不跑的話,我們都會死在他的刀下!”

恐慌像是瘟疫一樣散播開來,越來越多的士兵迷茫的停下了腳步,裴鈺抓住機會,帶著騎兵來回穿鑿陣地,不斷切割,很快就帶來了不斷的死亡,更加加重了這些人的畏懼。

花了一定時間去追殺敵人,在步卒逐步壓上的情況下,很快就徹底奠定勝局。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裴鈺隻見到縮在一旁的魏國百姓們,粗粗看過,人數約摸不過一百多,他便詢問道:“你們可還有親眷在?”

這些被俘虜的百姓們痛哭流涕:“城池被屠,親眷皆失,草民已經沒有去處了。本來我們有幾百人,但是彆那胡狗不停殘殺,如今隻剩下這麼多了。眼見著過幾天就該殺到我們身上了,陛下,您救了我們的命啊。”

他們情緒激動的哭泣著,裴鈺叫人打掃戰場,收斂俘虜,這些百姓們索性直接帶走得了。

“既然無處可去,此次戰役過後,我們就要回到洛京。不如隨朕一起,到了京城,朕會吩咐人給你們安排衣食,意下如何?”

眾人形容狼狽,衣衫襤褸,渾身灰土,如今聽了這番話,知道自己有了去處,還是去京城,自然都答應了。

第 88 章

裴鈺想到自己曾經做出過的許諾, 之前說過要進行軍功爵表彰,如今大軍中不少人都出力不少,一起斬殺敵人, 隻是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呢?

戰場上此時一片狼藉,泥土被鮮血浸潤, 斷臂殘骸到處都是, 還有死去的馬匹躺在地上, 曠野無垠, 地麵的雪水融化和泥巴、血,混合在一起, 濕漉漉的沾染到靴子、馬蹄上, 濃烈的煞氣緩緩升騰。

裴鈺他本來想下去, 表演一個攙扶士兵, 好心寬慰,留點新傳說,順帶看看能不能刷出來威望值事件。

但是遙望著地麵的臟汙一片,裴鈺還是放棄了這個決定, 他的靴子好像並不防水, 真要下去演戲半天, 說不定裡麵還得被雪水浸濕了, 沒必要,這些NPC士兵,不足以讓他忍著爛泥地表演這個經典事跡。

不過, 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這還是可以做的。這種事, 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 還能叫其他人發自內心的感動,何樂而不為:“我軍士卒皆為英勇之輩,如今為國事捐軀,家庭失去了孩子,父母失去了至親,如此慘劇,怎能不讓人潸然淚下?

當主持專門的超度儀式,來去幫助英魂順利轉生。至於這些人該得到的銀錢和撫恤等,朕會親自盯著這件事,派遣專人送到他們的家鄉,送到親眷手裡,絕不允許有人貪墨其中,暗中下手。”

這樣的表態,自然是讓人心中喜悅,儘管一路走來,並未真正打過幾次仗,這已經是己方損失較大的一次了,畢竟是真刀真槍的硬拚,不比之前旁觀神跡落地時的輕鬆自在。

皇帝的許諾,衝淡了戰場上的悲傷彆離,士兵們有的認識數字的,開始悄悄算起來,自家能從這次打仗中,獲得多少東西。而那些數算不精通的,急的抓耳撓腮,但是因為隻會用兩隻手來掰開算,一隻手是五兩銀子,兩隻手是十兩銀子,多一點的話,算是多少?

裴鈺也很乾脆,軍法官點的差不多,又交給他看了看花名冊、功勞薄以後,他見情況和記憶中出入不大,畢竟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雖然自家用不著,也不能便宜了混子,NPC既然成了他的手下,就要老老實實聽話,好好乾活,不然彆想混工資,玩家的錢不是那麼好掙的。

裴鈺便讓道錄司的那群人開始超度。香表燃燒,青煙升起,供物本來想著要去尋找些牲畜來,反正他們隨軍趕的有牛羊,這些是搶走胡人後得到的,一方麵是為了找到機會吃肉,另一方麵,是為了承載重物,也是為了有需要了獻祭使用。

現在就是用得著的時候了,法師們從馬背上將包袱卸下,然後又從後麵的板車上,搬下來桌案等大件物品,等到一切準備齊全之後,他們按照之前的經驗,站在兩側。

裴鈺見他們眼前供桌上較為空蕩,明白此刻他們還沒開始找好祭品。

他也不著急,看向了地麵上死狀淒慘的某具屍體,很快就有了主意:“此為耶律楚河的屍骸,用此頭顱為祭品,如此身份高貴的血祭並不常見,想來能夠更好寬慰士兵們。”

沒錯,這位王室成員的身份,在幸存的俘虜口中,很容易就能夠得知,所以此時此刻,大軍已經知道了這個被斬落馬下的人,是何種身份。

這是什麼殺人誅心,屍體都得被分屍,耶律楚河真要是能變成鬼,這不得飄出來?

裴鈺嚴陣以待,摸著懷裡的萬民傘,打算隨時給將要出現的鬼物來那麼一下子,結果他卻並未看到熟悉的名字浮現。

若有所思的想著,看來是耶律楚河死前的怨氣還不夠大,也是,他最後還一臉迷惑不解,因為眼前視線受限製,所以根本沒有搞明白怎麼回事,就死了。

變成鬼也是一個概率事件啊,裴鈺心中琢磨,倒是其他人聽到皇帝這麼說,費力把耶律楚河的頭給砍下來,然後放在了桌案上。

法器的聲音清脆的響了起來,寶音聽著外麵的聲音,沒忍住拿出了小鈴鐺撥弄起來,“叮鈴鈴——”悅耳的聲音插入了三清鈴的聲響中。

法師們迷惑不解的互相張望,想要找出來,是誰不按照商量好的來,私自換法器的,這會影響整個儀式的效果。

結果見到大家手裡拿的都是該拿的,所以這聲音是怎麼回事?

白龍從天子的衣袖中探出一顆腦袋,露出一雙大眼睛,本來還正在興趣十足的,看著這些人奇奇怪怪的表演,此時見到他們東張西望的,像是在尋找什麼。

哎呀,好像闖禍了呢,白龍連忙收回小鈴鐺,然後縮回了袖子裡。

嗯,看不到我!

這樣一來,它頓時覺得,待在衣袖裡麵也很好,至少這群人類應該沒有膽子去搜索皇帝。

它有點點心虛的蹭了蹭裴鈺的手腕,然後悄悄傳音:“我可不是故意打斷的,實在是他們都有鈴鐺,我也有你送給我的鈴鐺。我的鈴鐺還要比這些都好聽,所以想把這個珍貴的禮物,分享給大家才是。”

裴鈺自然沒有責怪白龍的意思,他很清楚,寶音的年齡雖然上百歲,但是它的心智成熟程度,還沒有自己來得高呢,所以對於這樣一個妖物中的幼兒,自然不能將人間的一切生搬硬套。

他在袖中,用手指摸了摸白龍滑溜溜的身子,有點遺憾的想,雖然摸著鱗片也很好,但是要是這是一隻毛絨絨也不錯,手感估計更強一些。但是想著這畢竟是坐騎,真要騎個貓或者狗,那算了,造型上遠遠沒有騎龍來得拉風,他頓時一點都不遺憾了。

“沒事的,我還在,無論有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為你想辦法,一起共同承擔的。”

隨口安撫一下白龍,裴鈺也沒有太當回事,他的甜言蜜語已經成為了習慣,基本不過腦子,隨便說的。

白龍則聽完這句話以後,心裡麵原本有的一點點不知所措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雖然這位好朋友看起來小小一隻,但是他卻很靠譜的模樣呢。

趴在手腕上,寶音不打算伸出頭了。

水晶宮在它身上,因此這次要跟著裴鈺一起去回京。

此時正在收斂屍骨的步卒們原本穿的是草鞋,因為本為勤王而來,東拚西湊的軍隊也沒有錢去購置足夠的裝備。

但是跟著皇帝以後,一路打仗贏了不少,通過扒取這些敵人的盔甲、衣服等,已經足夠這些士兵們,人人都能有暖和的皮毛衣服可以穿,腳下也能換成不凍腳的鞋子。

如此一來,他們的軍容軍貌可以說是煥然一新,人人都攢了一身力氣,就等著好好回報天子的仁德,畢竟他此行也是為了救民而來。況且,拜服於皇帝的品行之下,待遇又公正優厚,他們都想留在天子身前,始終護佑他。

如果能夠陪伴在這位聖天子左右,他們相信自己也會得到不少功勞,就算是輪回轉世,也可以希冀功德增加,從而在下輩子投個好胎。

裴鈺滿意的看著NPC們動力十足的清掃,而且發現沒有偷懶的。

所以說,神化自己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就是喜歡看彆人震驚拜服的樣子。

按照說好的發放銀錢和登記爵位之後,此時的軍中,更是人人麵帶笑容,對未來充滿了渴望。有此天子領導一切,不吝惜賞賜屬下,他們將會無所畏懼。

在這裡耽誤了一些時間之後,眼見著收尾完成,戰場上原本的遊魂被清理的差不多,也並沒有新的大鬼現身,裴鈺便安排軍隊緩緩出發。

那些俘虜的胡人自然是要一起驅趕著,這些都是修建皇陵的好材料啊。

原本在發放賞錢時,就有胡人暗暗羨慕,這些人裡麵身份高貴的終究隻是少數,有的從軍之前,不過是普通牧民出身,家裡連瓷器都買不起,更彆提見過銀子了。

就算是打仗這麼久,但是得到戰利品,也和一些普通牧民關係不大,有大膽心細的,能悄悄藏匿財物。

但是還有的軍官非常善於盤剝下屬,每次打完仗,都要搜羅他們的身上,尋找是否有人藏了值錢物品。

他們認為自己的血脈高貴,而這些肮臟的牧民身份卑賤,能夠為高位者奉獻,是他們幾世積來的福德。

這些人不屑的奪走屬下的財富,卻並不認為有什麼。

本來這些牧民們也是習以為常,畢竟整個草原的風氣就很弱肉強食。貴人看中了他們的東西,自己哪裡有說不的權利。

此時,見到魏國的皇帝,居然這麼大方的賞賜銀錢,白花花的銀子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卻毫不留戀的發給自己的軍隊,沒有截留。

如此大方的主君,想想自己受得窩囊氣,還得冒著生命危險去打仗。都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活,他憑什麼不能給自己換個主子?

眼神閃爍一番後,有牧民本來被捆的結結實實,這時候突然喊道:“我真心投靠大魏,我要投靠皇上。”

打仗數年,這些胡人也學會了不少魏國話,尤其是以前勝仗的時候,常常有魏人這樣喊,不過內容是從“我心慕長生天,要投靠七王子。”變成了向魏人乞降的話語而已。

這樣的話一出口,嗓門還很大,頓時吸引了一大片注意力。

裴鈺饒有興趣的打馬走到這個俘虜身前,見他不過是個綠卡,倒是特殊詞條帶個“靈活橫跳”特性,也明白了他為何會如此。

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局麵顛倒了而已。

裴鈺嘴角上揚:“哦,你要是願意真心投降,就先往你們部落的貴人身上捅一刀再說,做下此事,我才相信你的誠意。”

啊,這,自己都喊了要投靠你了,為什麼還得去傷害貴族呢?這件事傳出去以後,他可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那些貴人們都會排斥憎恨他這個叛徒。

略有遲疑,結果牧民看到裴鈺眉間似乎隱隱不耐,頓時一個激靈,想著,這小皇帝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糊弄,自己的話,他聽了也沒有相信。既然這樣,隻能是真的去捅人了,但願他的投靠,不是個錯誤的選擇。隻是本來想著,家人孩子還在部落裡麵。

本想著混入魏人的隊伍,一方麵也是為了防止他們對俘虜們做些殘忍的事,畢竟耶律楚河怎麼對待魏人的,他們都看在眼裡。如今落入敵手,這聽著魏國皇帝還有血仇在,豈會輕易饒過他們?

總要為自己做好打算才是,先想辦法活下去,再尋機找機會回家團聚。

此時此刻,這個小算盤算是破滅了,看著皇帝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牧民沒敢吱聲,算了,算了,妻子死了,他還可以再娶,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先把自己眼前難關過了,活下去再說。

既然心態如此轉變,他也積極了許多。

裴鈺隻是看了看詞條,變覺得這不是一個老實乖巧的,隻怕是還有什麼小心思在,索性讓他直接自絕於同族,以免什麼時候再來個橫跳。

讓人左右圍著這個牧民,鬆開他手腕的繩子,遞給他一把短匕首,士兵們警惕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好在其人也確實沒有什麼彆的心思了,原本隻是想著真要是不行,這魏國要是被打敗,他再找理由跳回自己陣營,現在,是真的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咬牙握緊匕首,看著周圍一圈人都十分警惕的模樣,牧民暗暗苦笑,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被這麼多人注視,隻是這件事的起因經過,完全叫人笑不出來。

牧民顫抖著手,往同樣被捆住手的貴族身上狠狠來了一刀,這個貴族原本還不願意相信,底下這些雜草一般的賤民,敢於反抗他的統治。

如今,更是連自己是什麼都給忘了吧,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背叛之舉?

他吃痛低吼起來:“你這混賬,真是忘了自己根本在哪了嗎?竟然成為魏人的走狗。”

本來牧民心裡還有點心虛,結果被這樣一罵,他頓時心裡不舒服起來,反倒是有勇氣辯駁:“魏人是勝利者,俘虜又不會有好日子過,為什麼我就不可以真心投效了呢?你們平時對我也不怎麼樣啊,我到現在,也沒有攢下什麼家底,最起碼魏國皇帝還願意發錢呢。”

越說越是理直氣壯,這番話倒是說進了一些人的心坎裡麵,因此,很快又傳來了新的投靠聲音。

餘下的貴族們目眥欲裂,憎恨的看著這些賤民們,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麵,就這麼背叛了自己。

忘記了他們的出身,忘記了他們的來處,更忘記了草原勇士的勇猛,像是卑賤的狗一樣匍匐在地,小心翼翼的討好著魏國皇帝,眼神像是在看天神一樣,這樣的同族,是那麼的丟人,而且這種卑微的神情,以前都是看著他們才有的啊。

這些人憤怒的大叫起來,痛罵那些軟骨頭,表示要把他們拉出去喂狗,大卸八塊。

卻沒有想到,這番話更加堅定了他們要抱緊魏國大腿的想法。

叫人挨個表演捅刀子之後,裴鈺小聲吩咐張懷仁,重點關注一些帶有詞條特性的,除此之外,這些人承擔了繁重雜務,但是不得靠近糧草、灶頭等,隻是為了防止,有誰不是真心的,打算假裝投降,實際下毒。

到時候看,反正隨著死的王室成員越來越多,這種場麵,以後估計出現的不會少了。

想要立刻獲得魏國人的待遇,那是不可能的,不然自家這邊都會不服氣,而且兩邊都打出來血仇了,不行到時候讓他們當監工,好好監督昔日同族給自己修皇陵好了,畢竟,背叛者因為無路可走,總要能比己方這些人,還要能狠下心對待這些族人。

這不就是明朝時期,跟女真人打仗,一潰千裡,一旦投降收編,立刻搖身一變,變得無比凶猛,能把昔日戰友們追的到處逃亡。

以胡治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也可以學習這些成功經驗。

裴鈺心中默默估算,創死了這個王子之後,剩下還活著的,生命也不過進入倒計時了。

等到回京以後,通過科舉可以多撈點人才,畢竟他真的很缺能夠被派遣到地方,進行重建工作的官員,一路自家地盤被屠城不少,這些被殺死的官吏,總要補充進去,而城池人員也需要後續遷徙,慢慢來吧,反正身邊這群人是不適合扔出去在地方上任職的。

第 89 章

最開始那個牧民也確實有點靈活頭腦, 見著皇帝似乎失去了興質,他心中一緊,自己這是做了出頭鳥, 要是沒有得到魏國皇帝的看中,隻怕是以後不好生存下去。

想想也能猜到, 魏國人定然會排斥他們這些異族, 所以要想混得好, 隻能是讓皇帝記住他。

情急之下, 他不顧地麵臟汙,連忙跪地大喊:“陛下的恩情, 還都還不完, 我要世世代代都記得您, 請您將您的姓氏賜予我吧, 草民定然要以此來記得今日。”

裴鈺心想,帶有靈活特性的npc,果然夠靈活,這名字說不要就不要了, 但是這平白無故的, 就這麼因為先投靠自己, 就賜姓是不可能的。

珍貴的東西, 之所以珍貴,就在於稀少。

這人不過是個綠卡,數值和特性, 都無什麼稀奇的地方, 也沒有做什麼功勞, 充其量是個騎牆派,哪裡勢力大往哪裡倒。

這要是剛開始, 威望不足的情況下,收買這樣一個典型,還能用來分化一下胡人陣營,起到點作用來。

但是現在大部分王子王女都已經死了,而且他們是灰飛煙滅,這再去用這招收買胡人,已經沒有什麼必要。畢竟他想要的回報,這個綠卡帶不來,也不願意給他。

還剩下這四五個人,他完全可以一一拔除,此時,攻守之勢異也,現在是自家這邊占據上風了。

因此,裴鈺搖了搖頭:“不必如此,兀骨木,你的姓名為父母賜予,自然沒必要強求更易。”

這就是不同意了,但是兀骨木心思根本沒有在這裡,他額頭冷汗滑落,自己又沒說他叫什麼名字,這魏國皇帝怎麼知道的,張口就說出了他的姓名,他可是見著,也沒人告訴皇帝呀。

再想到那離奇的戰局表現,兀骨木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總覺得,這個皇帝看不透,實在是詭異的很,簡直跟薩滿一樣神秘。

他心頭的小心思收斂不少,被嚇得打算老老實實的。

裴鈺沒把這張卡當回事,他會知道名字,自然是因為那麼大一張麵板就在眼前,第一行就是人名,這不是很明顯嗎?

這場戰爭中,倒是叫從晉陽時就自願跟隨的曲清霜露頭了,他的武力值不低,而且還有特殊詞條加持,衝進敵人堆裡,也砍了不少人頭。

裴鈺見他即使過了這麼久還心態平穩,就算是被安排從最底層做起,也毫無怨懟,仍然堅持每天磨煉武藝,而且也立下了功勞,倒是把他調進了自己的親衛陣營。

曲清霜倒是臉頰漲紅,激動的不知所措,失去了以往的沉著冷靜,恨不得拍著胸脯保證,“陛下,草民得您看中,就算是拚卻自身性命,也定然會護得您安全。您為大魏的天,若是您有個萬一,這天就塌了。草民何其有幸,竟然成為您的親衛,這是何其光榮鄭重的信任,草民絕不會辜負您。”

看著眼前雙眼亮晶晶,一臉崇拜的卡牌,裴鈺對他的這番表態,還是很滿意的,他笑道:“朕信你。”

這番剖析,言語肉麻,聽得路景苑心頭危機感頓生,這諂媚小人的位置,怎麼還有人跟他搶呢?

然後他立刻捧出了懷中的書冊,在長安的這麼長時間,他不僅叫那裡書局的人,校對精裝印刷了成品,還不停的進行宣傳,搞得不少讀書人,都聽說了這本《祭龍》的名頭,因為這本書是吹捧皇帝,因為心係兩岸百姓,所以孤身深入龍穴,最終能夠降服妖獸的故事。

路景苑的文筆還不錯,故事寫的有波瀾起伏,描寫生動形象,他還找了茶館的說書人去講故事,就是為了給皇帝造勢。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如今,眼見著想要奪得帝王寵愛的人越來越多,他總得想點辦法,增加自己的競爭力才能恩寵不絕,如此,路景苑就有了這麼個點子。

“陛下,您的功勞遠遠超過世人想象,您的慈悲胸懷是那麼的寬廣,如果不能叫更多人知曉您的光輝,無疑是很叫人遺憾的事情。草民鬥膽,為您傳播聲望,印刷了書冊來讚美您的大智慧大勇氣,並且叫說書人傳唱,使得您的事跡能夠傳遍城中內外。

這是做好的樣書,還請陛下過目,寬恕草民的擅作主張,一切都隻是因為草民實在是出於一片崇敬之心,才會有此舉動。”

裴鈺接過那本書以後,並沒有把路景苑的花言巧語當回事,笑話,從來都是他用言語迷惑其他人的心智,這些NPC的話術,還沒他平日所言來得情緒激烈奔放,更何況,這人什麼性格,他可是清楚的很,自然不會被他的言語魅惑。

翻開看了看,紙張精美,字體清晰,裡麵文辭優美,而且在不斷的變著花樣吹捧他的出身偉大、最重要的是,因為品行高尚,超過曆代,所以才會有此舉動。

通篇都是讚歌,但是居然還有一定的故事性,彆的不說,路景苑這倒是很擅長操控輿論,他本來在長安城中,一舉一動都有人注意,還有就是,有人是真的看見了白龍的。

“不錯,辛苦了,即刻賜予金銀一托盤,朕不是小氣人,總不會叫你們這些下屬掏腰包墊付,人生在世,不可能不需要銀錢,拿著吧,這些應該足夠印書所需,多餘的,就是朕的賞賜。”

路景苑的眼珠子迅速打量了一番這個托盤,然後老老實實的低著頭,心裡卻在想著,看來這些金銀是足夠彌補他的損失,還能有多餘的,這是一件好事啊。皇帝說要給他錢,他自然不會不要。

身外之物這種東西,裴鈺現在多得是,他很快就把金銀給了路景苑,對方的心中的喜悅,在看到這些金銀後,幾乎是立刻就要浮現出來,但是按捺住了而已。

要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打開係統未讀提示之後,裴鈺默默計算著距離下一次天象還差多少威望值,這已經是他習慣的事情了。

【提示:1、孝感動天、蒼天庇佑、刀槍不入,親率軍隊、稚齡取勝,力大無窮、精力旺盛,遠遠超過眾人想象。您的外形和實際表現並不匹配,勇猛過人,如此反差讓人心中驚奇。

白衣出征,不染鮮血,如此神跡讓人更加明確您的神聖性。您的武力值是如此傑出,無論敵軍的體型和您的差距有多麼大,都不是您的一合之敵,堪稱勇冠三軍。

您率領大軍,無論是什麼武器,都無法傷害到您,連您的衣角都未曾破損,造成的震撼讓人心中莫名。人們認為,這是因為您具備仁孝的品德,所以才會得到蒼天的保佑,故而有著這樣超常的表現。

您既然如此神聖,那麼跟隨您的指引而行,則是順承天命所為,您承接天意而臨世,有識之士認為,您將會終結亂世,還天下以太平人間。在您的麾下,他們的才能可以得到最大的發揮,有幸共同列居史冊。

青史留名,為許多人一生所願,而隻要跟隨您行動,為您貢獻聰明才智,就有可能做到這一點,您對於某些不愛錢財,不在意官階的群體吸引力增加了。

獲得戰爭勝利,威望+100。

孝感動天,不為刀兵所傷,不為鮮血所染神跡,動搖人心,震驚世人,威望+200。

2、擊殺重要敵軍人物草原王子,威望值+100。

計算現有威望值:1080。

提示:新的首創行為出現了,判定中,判定完畢,對曆史造成重大影響。將隨機截取該行為的曆史評價和造成影響進行展現。

刀槍不入,於萬人大軍中穿行卻毫發無傷,即便是齊射箭支,您在沒有盔甲的保護下,僅僅穿著孝服,就能絲毫無礙。

這震撼了所有人,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包括了在場的白龍,都認為這並非人類之軀所能做到的。

但是您並無修行術法的痕跡,也從未練習過武藝,身上全無時常鍛煉後會留下的繭子等,這種神力和武力隻能被認為天授。

您的玄奇程度,使得圍繞在您身邊的種種傳聞更加豐富了,即便是己方大軍隻有兩萬多人,接手的俘虜遠遠超過這個人數,但是這些敵對單位,卻不敢在您麵前作亂。

您的威望和手段,使得一批胡人欽慕於魏國,有心想要沐浴王化,願意姓氏改為裴氏,請求您的賜姓。雖然遭到了您的拒絕,但是他們後來給自己的魏國名字,退而取名為“沐”,意思為沐浴皇恩,得以成活,僅以此來祭奠自己的存活來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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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龍傳說》定檔了?

1樓:所以,之前在網上熱炒,聲稱最全麵考據,導演是曆史係畢業,參考了魏書、帝王起居注等等,精心打磨七年的劇本,就是這?

看名字還有海報,一個乘著白龍站在雲端的身影,雲彩縈繞,金光璀璨,照的看不清人臉,下麵是仰著頭,一臉崇拜依戀的百姓、平民們,穿著破爛,但是神情虔誠,龍的身體鱗甲分明,眼珠子碩大,城池上麵還能看見“蜀郡”兩個字,我還以為是神話劇呢。

2樓:這不好說,之前導演和主創們跑路演的時候,導演說著說著居然聲情並茂,當著媒體的麵,哭的稀裡嘩啦,他可是都三十多歲了,眼淚鼻涕都一起出來,完全沒有形象,說是自己從小就很崇拜某個知名曆史人物,但是總有人認為他的生平中存在太多的編造,並不是真的。

可是,對於一位皇帝來說,他實現了大一統,在邊疆刻錄了自己的名字,救下了無數本該死去的人,他家的先輩因為仰慕這位的風采,哪怕命都不要,也要自願追隨他。

你得相信,他看起來好像是真情實感,不僅拿出了族譜,我都看見了,上麵寫著“曲清霜”的名字,而且導演是有點子不好說的,信我,上圍脖輸入關鍵詞,搜索“裴氏帝陵”,熱度最高的那個,就是這部電影的導演了。

3樓:樓上,你這樣一說,我怎麼好像有點印象,“武術世家繼承人癡迷曆史人物,花費百萬圓夢?”,標題好像是這個,然後講的是在導演在某人帝陵憑吊完,還專門寫了大長篇來讚頌某人,年年忌日都來燒給他。

說實話,導演是真的有點文采的,最起碼韻腳都是按照了魏國那時候的流行,還專門套了很多典故,寫的感情充沛。

更是為了研究某人,不僅自己報了曆史係,家裡麵的連鎖武館也不管了,分紅還都用來給某人的文物基金會捐助和各種神廟建造募捐。

據說,他在堅持一二十年以後,在給某人燒完新作的辭賦夢裡,看到了一條白龍,龍很有威儀,氣度不凡,讓他戰戰兢兢,不明所以。然後龍表示,因為他的虔誠,所以被打動,專門現身一見。告訴導演,龍與皇帝確實存在不解之緣,而且是能夠巡視國度,遙想將來的共同回憶。

所以,在夢醒之後,導演就產生了拍攝電影,記錄這件事的念頭,他的圍脖自述上麵寫的有。最後就是你們知道的,東奔西跑,加上自家積蓄的百萬,導演最後拉了上億投資。

4樓:我也想起來了,每年超話裡,一群人在那電子祭拜,然後貼的到處都是文稿,導演因為文藝範十足,已經混的讓不少人眼熟,記得他的賬號了。

5樓:人龍傳說,所以這個名字是這麼來的嗎?真有龍啊。我還以為是因為民間戲劇《祭龍》給了導演靈感,畢竟這個是從那時候傳下來的。

6樓:那自然不可能,也許隻是炒作手法,為了拉宣傳,這些混娛樂圈的,什麼手段搞不出來,炒cp,炒人設,撕番,溜餅,惡剪,買通稿,發宣傳……

我感覺,不過是投資這麼多,要是撲了,沒辦法麵對投資人而已。所以導演肯定要想辦法,增加關注度。

某人的劇,他不都是c位嗎?你說給配個什麼cp,魔改的太狠,魏都賦還死不瞑目呢,壓根沒有上星就掛了。所以,這很明顯,不過是導演的小花招,哭的眼淚一大把又有什麼,主創團隊為了拉熱度,爆黑料自炒的都有呢,更何況,這也算不上自黑。

7樓:隻有我好奇嗎,導演做夢夢到了白龍,就不會去找找,畢竟說不定是在哪個特殊的風水寶地,真有龍在等著呢。

8樓:說了多少次了,建國以後不許成精,而且導演魔怔人,你們還煞有介事的陪著演什麼啊。這年頭,哪裡有妖怪,還會說人話。再說了,真要有的話,算算吧,從魏國那時候起,到現在都多少年了,什麼玩意兒能活到現在。

9樓:哎呀,不過是娛樂圈八卦,怎麼火氣越來越大,消消氣,沒事多看看社會新聞,少在網上打架。願世界和平(蓮花盛開照片.jpg)

10樓:理中客給我潤出帖子,我要和樓上大戰三百回合,史書上都寫了,禦龍而行,這玩意兒鬼才信。

11樓:主觀情緒彆太激動,反正馬上就要上映了,先去看看什麼效果再說。

12樓:看就看,誰怕誰,到時候曬票根,不去的人是小狗。

13樓:好幼稚的對話,上個網真情實感什麼呢,不就是找個樂子,正常點。

14樓:你說晚了,我看到有人出樓了。

15樓:票根.jpg,我去看了,沒想到導演玩的陣仗不小,真人在綠幕前做動作,然後找了特效團隊捕捉人物動作,進行建模。用的大頭,是某人的複原圖。而白龍,據說根據他做夢夢到的繪製,鱗片上的光芒都能看到反射,胡須飄揚的弧度十分明顯。

應該是截取了某人的精彩片段,就是騎龍入蜀、大軍出征刀槍不入那段。

還彆說,這就離譜,上萬人一擁而上,看起來很壯觀,黑壓壓一大片,然後打起來的時候,某人作為皇帝,跑到了最前麵,也不怕被一波帶走。

我本來就已經知道了劇情,畢竟史書上寫著,但是導演不愧是考據派,真叫主角就這麼拎了把刀子,穿著孝服就衝了。重點是,身形看著是個毛孩子,結果他卻隨手能把人給活活劈砍成兩半。

恍恍惚惚,我看得這是傳奇片嗎?人類的骨頭不是很堅硬嗎?這都行。

16樓:很難評,影片主角剛開始是在扶棺哭泣,然後立誓出征,鏡頭一轉,換上一身白衣,身後那群士兵也都是如此。緊接著他就開始神神道道的,麻布能夠絲毫不損,這,這為難導演了。找的什麼新材料,我看射出去的箭支應該是真的。

17樓:什麼新材料也不能在保證麻布的纖維前提下,不怕刀子、血液等,這是特效,一幀幀p成了麻布孝服,你要是看得慢一些,還能看到有的轉場不是那麼自然,因為實際上打仗時,演員本體穿了一身內嵌插板的防刺服,在日常活動中,為了仿真,換了身真麻布孝服。

18樓:現在靠有特效,以前難不成也靠特效?史書上怎麼這樣寫的。

19樓:這誰知道,反正某人當時的表現,肯定異於常人,不然那些俘虜們不會不敢有非分之想,還願意改姓易幟,連姓氏都不要了,哭著喊著要抱某人大腿,請求賜予裴姓,受到的刺激有多大,你們自己想想看。

20樓:想得美,打仗呢,也沒啥貢獻,憑什麼說賜姓就賜。

21樓:估計某人當時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拒絕了唄。

22樓:我懂,我懂,雖然某人婉拒了,但是不妨礙他們自己改名為沐,然後有些就被派去看皇陵了。

23樓:我做過一個實驗,就是找了純手工麻布衣服,然後開始用明礬等熬煮,就是為了上一層保護劑,用來避免染色。已經不指望避開刀槍了,這個難度過大,我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手工up主,複刻一下具備某種特性的服裝而已。

結果就是,因為隻能用魏國時期已知的那些天然礦石等,嘗試又嘗試,也沒有能夠讓衣服不染顏色。所以,某人在打仗濺了一身血的情況下,為毛衣服一點事都沒有,我不懂啊。

24樓:彆想了,你要是這就糾結起來,看看魏書,還不得愁死你。裡麵的玄幻事跡,一個比一個多。

25樓:因為人工智能取得新突破,據傳明宇集團聯合多家單位,共同開發新ai——神鈺,這次電影就是試水,看看公眾接受度怎麼樣。

26樓:ai運行多久了,給它喂了什麼原料,性格穩定嗎,有單獨智能嗎,還是說為了割韭菜。

27樓:應該不是為了盈利,因為這玩意兒目前運行起來,並不收費,服務器維護,產品研發,全都被這些集團承包了。

28樓:難不成有生之年,我還能看到某人的等身投影,來一次穿越千年的對話?

29樓:這也是研發目標吧,據說要搞出來,真正懂得思考的智能,但我總覺得是個噱頭。

30樓:某人的粉絲真是越來越瘋了,這算是把某人複活為電子幽靈嗎?

31樓:這算什麼,你們難道沒有看到某人之前的那些蟹教儀式嗎?

32樓:為了複活蒸煮,居然聽信迷信謠言,在家裡畫陣法,擺放牛羊三牲,正常點,某人叫我害怕。

33樓:這都有人信,說吧,這套法陣騙了多少錢。信這個,不如信我是某人,正在帝陵躺著,給我打款8888元到我銀行卡賬戶,等我出來以後,封你做大將軍,怎麼樣,聽起來不比這可信嗎?

34樓:彆說了,這話題越來越歪樓,我怕你們進去喝茶。

35樓:說的都是實話,怕什麼,你要是說離譜的,那還有,不就是某人的教派裡麵,到現在教主一位空懸,他們就認為,因為某人是人神一體,自帶神聖,所以不能有人假借教主名義指示教眾做事,追求的是一種心靈寄托。

36樓:我覺得教義還可以啊,今天準備去拜拜呢。

37樓:那你不如去官方認證的正經神君廟去,至少去那邊祭拜不用入教。

38樓:你怎麼知道,那裡麵沒有我們的信徒呢?

39樓:細思恐極,我不舒服,先下了。

40樓:今天我從未進過這棟樓。

……】

裴鈺看了看帖子,倒是覺得有點意思,他遙望眼前的山水樹木,心想,等到奇觀建好以後,也不知道後世如果挖出來,又是什麼樣子。

第 90 章

因為帶著大軍, 所以這一路回去,走走停停,沒少耽誤時間, 等到終於回到京城時,已經又過了幾個月。

之前早已提前派遣使者說明即將歸來, 所以京中自然對此有所準備, 太後已經從和小皇帝的書信往來裡麵, 看到了他這一兩年的樁樁件件, 怎麼說呢,十分讓她震驚, 感覺就像是看神話故事一樣, 難以置信。

原本兩國交戰已經數年, 即便是皇帝出征前信誓旦旦, 還能天降隕石,但是神跡的可貴之處,就在於不可預料,稀有罕見。

人的一輩子能碰見一樁, 都是絕大的幸運了, 哪裡能夠永遠都有神仙保佑, 做什麼都順風順水, 想什麼來什麼的道理呢,至少她是沒見過,也堅信, 有些東西還是得自己上心經營才會好。

可是, 瞧瞧皇帝輕描淡寫的都說了什麼玩意兒, 他的手下,已經染上了九位王子王女的血。沈錦溪頭一次這麼失態, 接到信紙後,她恍恍惚惚,左右環顧四周:“本宮記得,皇帝是離京不到兩年,而不是二十年吧?這是一兩年能做到的嗎?”

宮人們雖然不解,但紛紛表示,陛下離開確實是一年多。

太後當然知道這一點,就是這樣,她才覺得自己好像跟做夢一樣。

小皇帝不用自己保護,獨立打敗了這麼多敵人,眼見著,要不是為了護送太皇太後靈柩回宮,照著這個勢頭下去,他是不是打算什麼時候馬踏草原,什麼時候再回京啊。

武功如此卓絕過人,功績遠超所謂的當世名將,這就是天眷之人,蒼天愛子嗎,這種程度,看著信紙上麵的冰雪、火焰、酸雨等等言語,太後這次終於信了,皇帝他說不定真是神仙轉世。

她剛開始隻是覺得隕石是碰巧而已,但是因為她性格謹慎,極為見微知著,試探出小皇帝性情專橫後,便立刻調轉船頭,認清方向,如此看來,這恐怕是她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了。

想到昔日自己的失態,太後後來好好欣賞了一番其他朝臣們的情狀。

因為代管朝政,皇帝放權至此,基本上離得這麼遠,也來不及事事詢問意見後辦理。沈錦溪本來在自己丈夫在位時,就幫助打理過朝政,如今自然輕車熟路,她頭腦聰慧,做事仔細謹慎,因此,即便天子不在,朝中依舊正常運轉。

在裴鈺離開後不久,陸陸續續有各地勤王軍到來,隻是聽說京城之危已解除,皇帝可以招來隕石,天眷在身,已經出征後。

他們的表情一個比一個懵,這時候還在城外的那些巨石們,就成了有利證據,加上百官眾口一詞,總算是叫人半信半疑了。

太後為了安撫這些千裡迢迢上京的忠勇之輩,她素來多思多慮,即使皇帝不在,仍舊特意以皇帝的名義進行賞賜,就是為了叫這些人明白,該感激的對象是誰。然後打發他們回到地方,繼續護衛城池。

京城裡麵自有城防軍在,經過徐鶴鳴的不斷擴張,如今已經實打實有了幾萬人,而且並非老弱病殘,而是健壯之輩,有了這些有生力量支撐,京城暫時不用擔心防守力量不足。

況且留下過多外地客軍並非什麼明智選擇,時間久了,兩邊容易激發矛盾,外地士兵的衣食長久以來,也是大筆開銷,這麼多年輕力壯之輩沒有仗要打,無所事事,顯然是個不安定因素。而且此時,京城附近並無外敵存在,養活如此大軍暫無必要。

因此,當皇帝要回來的消息傳來後,太後便組織人手開始準備接風洗塵,但是因為考慮到太皇太後一事,所以她便讓人先做好喪儀物品,穿著孝服去了城門處。

徐晚晴身份尊貴,輩分極高,如今她的逝世,自然要讓朝廷百官們一起服喪。

所以等到裴鈺帶著軍隊緩緩靠近城池的時候,舉起千裡鏡一看,就見到眼前一大片,到處都是孝衣,人人莊嚴肅穆,目不斜視的站著。身邊的靈幡等物一應俱全,棺槨也準備了新的,就連專門從事喪儀相關的宮中侍者,也被太後帶了過來。將能夠考慮到的,先去準備好。

怎麼說呢,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出征完了以後又躺棺材了,沉鬱低迷的模樣,這可不行,他還等著收獲一片讚歎呢,現在這些人都想著徐晚晴了,把好好的迎接儀式弄得跟出殯似的。

裴鈺收回千裡鏡,立刻就有了主意,他衝著張懷仁招了招手,後者立刻勒馬跑了過來:“朕欲先乘龍去看看城內情況如何,畢竟離京近兩年,如此時日久遠,還不知道朝政是否穩固,需要趁人不備,先居上觀察一番,如有變故,當立刻回來告知,好叫大軍及時調轉方向,此為以防萬一。”

假的,沈錦溪特性、身份不錯,還是紫卡,裴鈺並沒有不放心她的能力手腕。

他這樣說,聽著是為了大軍安全著想,本質上隻是打算騎著龍更拉風的登場罷了。

玩家的愛好就是這麼樸實無華,喜歡在npc麵前裝個大的,收獲讚美無數。

張懷仁本來就是地方官員,也不清楚朝中如今派係林立的情況有沒有好些,想到皇帝乘龍,確實更快一些,自然沒有什麼不同意的。更何況,此乃陛下旨意,也沒有他質疑的餘地。

他反倒是有點羞愧,感覺自己思慮不周,上京心切,忽視了朝政可能的亂象。

交代完畢以後,裴鈺讓大軍緩緩前行,他要是看見不對勁,自然回禦龍歸來告訴他們。

讓寶音從袖子裡麵出去,小臂長,一指粗的白龍靈活的鑽了出來,然後看著眼前的大軍軍容,目測一番,到了沒什麼人的空地上。不這樣做的話,它怕把下麵這些人類給壓死一片,這樣會叫朋友傷心的事,它是不會做的。

我真是個體貼人心的好龍龍,誇獎自己一下,寶音這才恢複了體型。

變回原身的白龍身形龐大,即便是爪子落在地上,但是身體粗壯,幾個人合抱也圍不攏,它的外貌威武,看著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頭顱比成人還高,更遑論身軀長度了,叫離得近的士兵一陣腿軟。

這是一種來自生命層級差異帶來的威壓,儘管已經收攏龍威,但是這些普通凡人們看著這樣的龐然大物,本能上就有些恐懼。

裴鈺不受此影響,他現在的孝服上自帶淡淡龍威,但是由於平時也沒有什麼人沒事多去打量皇帝,就算是覺得跟在他身邊壓力頓生,也隻認為這是一係列勝利,給皇帝蒙上了彆樣的色彩,叫人發自內心的尊崇,並未預料到這是皇帝衣著的問題。

裴鈺本想勒馬到龍身旁,但是馬匹瑟瑟發抖,不敢靠近,發出低低的嘶鳴聲,大眼睛裡麵全是害怕。

他隻好翻身下馬,然後順路把史官給薅上,一起就這麼順帶上了龍背。

天子是瀟灑了,翻身躍起然後鎮定自若,史官臉色發白,哆哆嗦嗦,在他的對比下,更顯得皇帝是那麼從容不迫,其他人心中感慨,這龍是好騎的嗎,沒看到史官一臉沉痛,好像是要死一樣的麵色。所以說,陛下真乃神人也。

因為和太後的書信裡麵,講過自己有了龍,還能乘著龍趕路,所以裴鈺也不擔心朝中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也許你們不信,沒關係,今天給你們表演一下從天而降。

白龍的速度確實很快,嗖乎之間,就騰雲駕霧跑到了城門附近。

下麵的百官、士兵、宗室之流等人,正站在那裡眺望遠方,等著皇帝過來,好第一個撲過去跪地痛苦,表演一個痛不欲生,證明自己對太皇太後之死是多麼的傷心欲絕,悲痛難忍,好叫陛下看見他的忠心在。

如今天子有仁孝之名,據傳和太皇太後感情極為深,已經到了一年多都不肯脫去孝服,仍然掛念祖母,時常哀毀悲傷的地步。看到自己這麼上道的表現,還不得被十分感動,然後自己簡在帝心。

如今皇帝的神跡頻繁顯現,他們已經不敢有二心,聽著一封又一封的捷報,眾人的內心從震撼、麻木、癡呆、失語不斷發展,現在是完全不敢想彆的了,能夠叫皇帝開心,就是他們最大的渴望。

摩拳擦掌的大家夥兒,跟徐晚晴自然沒有什麼感情在,她都退出朝堂數年了,影響力早就衰退,如今這番打算,不過是為了諂媚君主。

現在的眾人已經不再去罵何允彥了,因為他們人人都想成為第二個姓何的,他的小花招一套接一套,能把皇帝哄得眉開眼笑的,想想看,人家真是有先見之明啊。

什麼奸佞,士林風評不好之類的,在大趨勢就是討好皇帝的前提下,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皇帝如此神聖不凡,肯定史書記載也會大肆誇讚,既然追隨了如此君主,他們就算是跪下去不停的唱讚歌又如何,這也很正常,畢竟這位皇帝,不僅是人間的君主,還是貨真價實的天神轉世。

陛下的指示,就是他們要奉為圭臬的指引,這個天下亂局,最終的獲勝者,都隻會是這位轉世下凡的在世神明。

崇拜跟隨神人,此乃天理,談何諂媚不諂媚呢。這樣一想,原本自詡為清正的那些大臣們,也立刻轉變了想法,積極想要謀奪皇帝寵愛。

為此,何允彥最近已經笑不出來了,沒人告訴他,要是整個朝堂上,都想著去屈膝媚上,他一個人怎麼和這麼多的競爭對手相比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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