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第一次做這樣開導人的工作,一直擔心日車先生的狀態,也很擔心自己不能儘到職責。但是今天這麼說我就放心啦。實在是非常高興!”
“你的職責隻是給我的報告打分而已吧。”日車仍舊語帶嘲諷地說,結束了這個短暫的握手,從秋千上站直起來。“另外,就算是出於好心,以後請不要送我吃甜點了。”
“嗯?”
“我可不想因為蛋奶酥受到職場霸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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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過頭,看見五條悟正越過公園走道向你們走過來。大概是第一次見麵時五條悟全程圍觀,讓他受到了打擊。日車居然比你還先發現他。
懸掛秋千的小沙地和步道之間隔著種滿冬季薔薇的花壇,本應該繞行一圈才能找到入口。你和日車告彆時五條悟邁進花壇走了進來,鞋跟踩到綻放的花枝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哎呀。”原本要走的日車禮貌地留在原地,五條悟旁若無人地越過他走到秋千邊,俯身在你耳邊親了一下,嘴裡說道,“已經結束了嗎?還以為你要多聊一會兒呢。”
語氣明知故問。萬一日車先生未來的職業規劃變成“為被五條悟欺壓的咒術師們辯護”,說不定還能找到不少客戶。你輕輕踢一下他的製服褲腿。
“是剛剛結束,遇見我的朋友總要問個好吧?”
“朋友?”
兩個男人都向你投來相當有個人特色的質疑表情。
“是啊,而且我覺得你會喜歡日車先生的。”你說,“今天我們聊到——”
“感謝您的介紹,心領了。”在五條悟開口前日車先打斷道,“監督女士,我們協會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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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樣的人還有好幾個。”日車離開後五條悟說,遮住雙眼的麵孔跟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成年人忽然覺醒了強大的術式,傳統來說,還是比較少見的。”
“所以學校打算開成人部了嗎?”
“要開感化所才是。大概率不是什麼好人哦。”
“日車先生有很努力地回歸正軌啦。”你說,“你可以態度好一點嘛。”
“你才是注意一點吧,選擇朋友的標準能不能稍微高一些?”他不以為然地回答說,“對方都比你有自知之明欸——輕舉妄動的話,你要負責殺掉他哦。”
“老師有那種原則嗎?負責監管的人,不能變成朋友?”
這句話語氣裡帶著揶揄,五條悟嗤笑一下,伸手讓你從秋千上起身。
“好吧,但是不許給他吃我做的東西。”
“咦,這種事你都能發現嗎?”
“什麼?這也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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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圍繞著蛋奶酥的贈予權進行了五分鐘的討論,走到公園門口時勉強達成了一致。你想起來問道:“現在是上班時間吧,怎麼有空來找我?”
“剛把這兩天的事都丟給憂太了。”
就算是脾氣超好的乙骨君,如果知道幫老師加班的原因是對方要和女朋友約會,可能也會不太滿意。你打算謹慎抗議的時候五條悟說道:“找你研究一點事。”
“什麼呢?”
他舉起兩個人交握的手,你感覺到指尖微微一熱,術式的藍光從中間穿過,然後又無聲融化。
“這個。”
說起來,對於這個曾讓你無比煩惱的“無下限特攻”,你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隨著對自身術式的了解越來越深入,事實清晰地表明,無效化的能力隻是一種特殊狀態。好像在很早以前五條悟曾經說,相對於咒術師自身來說,附加其上的詛咒並不是什麼大事。顯然這個判斷是正確的。
“這個研究過很多次了吧?好像沒有什麼線索啊。”
“那時候缺乏一些關鍵要素吧。比如說,一開始見麵的時候,你可能是從彆的時間點到這裡來的。”
好像是這樣,你沉默了一下。從內心裡說,你其實不太願意思考這些問題。
“其實很好玩不是嘛?小孩子的我惹到這麼厲害的大姐姐搞不好真的會被殺吧。可能是六十歲的我,然後被穿格子裙的可愛女孩子攻擊了。”
“六十歲的五條悟,聽起來有點驚悚。”
“應該還是很帥啊?不至於變成討厭的老古董吧。”
“所以我糊裡糊塗地把自己變成武器,和穿和服的帥氣老頭同歸於儘,最後掉進宇宙裡逃掉了嗎?”
“這麼說起來也不失為一種浪漫啊。”
“一點也不浪漫,那樣都打不過你也太沒用了吧?”
你聲音繃緊了,手指用力地掙開他的手。他重新撈住,安撫地捏了捏你的指尖。
“研究看看嘛。”
“不要。”
“這種能力會有代價的,很早就說過了吧。”
“有代價的話早就付過了吧?”
“我會很擔心啊。”
“……好吧。”你悶聲說,“去哪裡呢?”
“我家吧。有一些東西可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