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沒想到是生氣(1 / 2)

“氣死我了。”五條悟說。

“哦。”七海說,聽他的語氣,可能會覺得他緊跟著要說一句“那又怎樣”。

“氣死我了。”五條悟又說了一遍,“從頭到尾,我做錯了什麼事?我隻是從那個該死的房間裡走出去二十分鐘啊?”

“好吧。知道你很委屈。”七海說,“但你真的要在這個地方,這個點鐘和我說這件事嗎?”

這個點鐘意思是淩晨十二點四十分,他坐在自己家的書房裡,穿著棉質條紋睡衣,帶著低度數方框眼鏡,手裡拿著打開的《百年孤獨》和一杯睡前看閒暇讀物時喝的果茶。五條悟坐在打開的窗框上,長腿從窗沿伸到他的桌麵上,頂到了他北歐風格的台燈。

“就是現在。”五條悟說,“我天亮之前和那群蜥蜴們有七場架要吵。現在不找人說說話我搞不好會直接炸平他們。”

好吧。為了世界和平。嚴格拒絕加班的七海健人也隻好打開窗子把這個人形核彈放了進來。

“我做錯什麼了?”五條悟皮靴還沒落地就又說了一遍,“我確實沒處理好打了她,但我是故意的嗎?我道歉了吧?說我沒有感情?當麵對我說謊?這都是為了誰啊!?”

“我鬥膽猜測,你在說今天晚上的事。”

七海把落地燈打開,用腳給他推去一張軟布的圓腿扶手椅。五條悟不客氣地倒了上去,長腿敲著地板,用手重重按著前額,看起來著實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處在爆發邊緣。七海多看了一眼自己耗資不匪的楓木地板,還好五條悟沒有留下鞋印。

“你已經知道了?”

“很難不知道。”七海說,“煙花事故燒掉整座山的報道上了夜間新聞,咒術圈的人一眼都能看出來是某人沒放帳就用了【茈】吧?”

提到的“某人”頓了一下,顯然就算已經上了全國新聞,也沒意識到自己打架又沒放帳這件事。

“無所謂了。”兩秒鐘以後他就說,“這不重要。”

對於某些夜間加班的咒術協會社畜來說大概還挺重要的。不過七海也懶得為其他被最強牽連的可憐人叫屈。他繼續說道:“如果是說遠山同學的出現,以及某人當眾騷擾未成年人,也很不幸地聽說了。”

這下五條悟真的愣了一下。

“不是——這種事你們都是怎麼知道的?”

整天不在忙工作就在忙吵架,有點兒餘裕全在排非理性甜品長隊的最強咒術師,大概是不太能理解閒人間的流言八卦飛得比新聞還快這件事。不過因為關於這位的誇張故事隔三差五就有一出,所以七海的重點在於:“居然是真的嗎?”

“因為有傷在心口,想仔細看一下。”五條悟說,“雖然好像拉她內衣是不太對,但——”

“恕我直言,是很不對吧?”

“說實在的,”五條悟直白地說,“我當時全部理智都用在彆直接殺掉她了,沒法多想其他事。”

好家夥,您這晚上到底想殺多少人啊。不過七海還是用前金融從業人員的頭腦整理了自己獲得的信息和他支離破碎的發言。然後他說道:“這樣,你進來時說‘太生氣了’,是因為遠山同學嗎?”

“是。”

“我猜測現在確認她不是詛咒師。”

“嗯。”

“所以,”七海說,“女孩子明明也沒做錯什麼,就因為遇上了你,差點被殺掉,被能燒掉整座山的術式打,還被男人拉扯貼身衣物,你怎麼能進來這麼大聲嚷著‘沒有做錯任何事’?”

有一刻,五條悟看起來啞口無言,這也算是值了。七海報了被深夜惡客打擾的一箭之仇,滿意地把水果茶拿起來呷了一口。

房間裡沉默了一陣。五條悟把額頭支在手背上。過了幾秒鐘,他又語調沉沉地說道:“氣死我了。”

看來不讓他發泄完是不行了。七海問道:“到底怎麼了?”

“……也不是什麼。”五條悟吐出一口氣,“隻是想不明白我怎麼就搞進了這種事。”

“什麼?”

“我根本沒做什麼吧?”他又說了一遍這句話,“我也就是和你說了那一句吧?有點心動……但這不是和人走在庭院裡,看到薔薇花枝條長得很好會說的話一樣嗎?覺得不錯,有點心動,春天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回來看——就是這樣平常的感覺吧?”

“沒錯。”七海說。

“完全就是普通的心情啊!”五條悟大聲說,好像從他敷衍的應和裡得到了支持,“這種程度沒有犯什麼錯吧?總不至於就要受到懲罰吧?都是什麼事啊!先是叛逃——也不是她的錯,然後忽然消失,給我留一屋子的血——然後報告說是殺了滿街的人——真的做詛咒師是什麼流行嗎?搞成傑那樣到底是有什麼吸引力啊?!我有三個月在發瘋,一下子覺得是活著,一下子覺得大概是死了。總在想當時哪句話說錯了變成這樣?做夢都看見骨頭。”這時候七海給他也倒了一杯果茶,他也不謝一聲地接過去咕嚕嚕地喝了半杯。

“到了四國那個案子我反應過來了。是什麼人在挑釁我,拿著她的心——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憂太還問我,說眼睛如果被取下來,應該也能活著吧。我說也許吧。但其實是心——真希整天和我板著臉,我差點把她踢到非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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