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怎麼會是天鵝(1 / 2)

草間優奈,性格開朗的十七歲女生,在同學中算得上家境平凡,因為成績出色進入了選拔嚴格的高等學院。是戲劇社的新星成員,原本被選中在學園祭的演出上扮天鵝公主的角色。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在筆記本上記錄了她看見的、附著在同學身上的怪物。算上另一位死者石泉沙繪,被記錄的有四人。

黑澤泓,天羽伊織,還有赤木友子。

“這些都是戲劇社的成員。”圓穀介紹說,“石泉是伴舞。黑澤是男主角,天羽三年級了,現在演女主角。赤木是副經理……”

“你也是這個社團的嗎?”

“什麼?”

“很了解這些人啊。”五條悟說,“看起來不像會演戲的人欸。”

“啊,大家都很關注。因為是學校最有名的社團,還會交流到校外演出——”

“石泉也是你朋友嗎?”

“因為優奈的關係,見過幾次……”

“草間優奈是你朋友吧。她有和你說過記錄的東西嗎?”

“沒、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的這個?”

“整理遺物的時候看到……她父母一直沒有來……”

圓穀表情狼狽,你輕輕推了五條悟一下,他不解地看你一眼。

“從她的記錄看,她不是咒術師,隻是感覺敏銳,了解一些這方麵的知識。”你對圓穀說,“看起來她發現了詛咒,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所以,是被這些東西殺死的嗎?”

“她是從這裡跳下來的嗎?”

“是在另一邊……”

圓穀把你們領到宿舍樓背陰的一麵。周圍很安靜。紅色的石磚小路延伸到山坡下的樹林裡。五條悟用食指把墨鏡頂起來一點,看看地麵,又抬頭看看樓頂。

“什麼也沒有。過去多久了啊?”

“是三月十四日。”

“一個多月了啊。”

然後他突發奇想地問你:“能恢複到當時的情況嗎?”

“可以試試,“你考慮一下,“會很專注,要麻煩你及時叫停我。”

五條悟給你讓出位置,你半跪下來,彎腰把手放在地麵上。咒力蔓延開來,鋪滿手指劃出的區域,往時間內側探索。那裡麵幽深又狂亂,你閉上眼睛,摸索著神秘的脈動。

午後陽光的照射下,幾平米見方的地麵肉眼可見地變暗了,氣溫變低,陰影蔓延,細草蜷曲,幾隻晚蟲飛快爬過,好像這一方小天地正處在夜幕裡——然後迅速地再次放晴。這日與夜的循環不斷加快加深。忽然,新鮮的血跡混合著淩亂黑發從砂石裡冒出來。地麵上隱約出現了一個蒼白的人形。咒力的淺綠色光芒水波一樣晃動,那形體像是卡住了一樣,光芒越閃越快。

“停!”五條悟說,伸手抓住你的肩。空氣裡嗡的一響。勾勒出來的黑發在和你手掌相觸前消失了。地麵上隻剩下一片乾涸的人形血跡,粘著的沙礫微微晃動著。

“連人都差點拽出來,厲害欸。”五條悟咋舌說,新奇地盯著幻影消失的地方,俯身近看地上的血跡,“你沒事吧?”

“嗯。”

一邊的圓穀麵色慘白,眼睛睜得老大。

“剛才那是……優奈嗎?“

“隻是咒術捕捉到的殘留。”你有些歉意地解釋說,“屍體已經火化了吧?時間也不能直接地違背因果……”

“意思是‘是’。”五條悟站起來打斷了,“場麵太乾淨了。這不是詛咒殺死的。”

圓穀還處於恍惚狀態:“乾淨……”

“我不是罪案專家啦,不過對跳樓來說也太整潔了吧?”五條悟一點沒有顧及他脆弱的心理,他充滿探索欲地轉了一圈,又回過頭問你,“還有一個,還能再往前看看嗎?”

“可以,不過我們做這種事是不是應該放帳啊?”

他嘟囔了一句什麼。一層灰暗的霧氣蔓延開來,把你們所處的平地覆蓋了。

你閉上眼睛繼續向時間裡探索。地麵上的血液凝固揮發,模糊的腳印出現又消失。動物的幻影間歇地跑過。耳畔聽到虛空中鐘表哢噠噠移動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像一種神秘的吸引,你不由往那深處靠近……然後什麼溫暖的東西強硬地在肩上一拽,猛地把站立不穩的你從混沌裡拉出來。

“可以了嗎?”

“嗯。不要碰那些東西。”

“那些東西”是血。黑紅色血液在堅硬地麵上塗抹出半個擴大的人形。夾雜著白色的斷骨碎片和腦漿,不規則地噴濺到十幾尺外的淺色牆麵上。

咣當一聲。是一旁的圓穀往後連退了幾步,絆倒在地上。

“唔。”五條悟點評說,“這個比較像是跳樓出現的情況了。”

***

“兩起跳樓事件”,變成了“一起跳樓,以及一起偽裝成跳樓的他殺案”。但是並沒有得到更多線索。你們從宿舍樓出來時發現已經錯過了一節課。再往後是社團活動時間。兩個轉學生毫無負擔地決定翹課。路過學校超市的時候五條悟走進去了,你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等他。圓穀坐在一邊,麵色蒼白地盯著地麵。

“你沒事吧?”你問道。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你正不知道怎麼進行這個話題。他喃喃說道:“五條君真是冷酷啊。”

怎麼公然說這樣的話。雖然處境可以理解,你還是有些不高興。

“請不要隨意評價不了解的人。”

“抱歉,冒犯到你們了。”他說,“隻是難免會想:五條君雖然絲毫不了解我,在看到我沒用的屍體的時候,也會進行無情的評價吧。”

這話相當溫和,但也足夠尖銳。你驚奇地看了他一眼。這時才意識到,如果不是在這樣狼狽的超自然處境下,他看起來或許是另一種人。

但就像五條悟站在校園樓頂時闡述的那樣,麵對死亡的恐懼把一切門第,金錢和權力的差異都抹平了。隻留下麵前這個滿身冷汗,校服上沾著泥土的大男孩。

“五條同學是很溫柔的人。”你說,“再多的感情也不會展現給詛咒吧。咒術師有自己的麵對死亡的方式。”

“是嗎?”圓穀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像是失敗的禮貌微笑,“你可真是……”

這時候便利店門推開了,五條悟走出來。一手拿著汽水瓶子,一邊把一個紙袋子遞給你。

裡麵有一罐紅茶,幾支水果味的珍寶珠糖,還有兩板巧克力餅乾。

“給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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