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歲的年紀對於女人來說也不小了,是該考慮結婚了。紀語青雙親去世得早,唯一的親大哥和大嫂也在十年前因車禍雙雙去世。
萬幸的是,侄女是這場車禍中唯一的幸存者,卻落下了殘疾,左腿小腿以下被截肢。
直係親屬全都不在了,也就沒了催婚的人。近親或旁係親屬雖多,可沒人敢催婚到紀語青的頭上。
結婚?雖然同性婚姻合法化已經好些年了,可紀語青從未考慮過結婚的事。
***
臥室裡,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墨西哥橙花香氣,是diptyque香薰蠟燭燃燒後散發出的香味,平靜溫和的香味有著很好的助眠功效。
柔軟的大床上,一身真絲睡衣的女人睡得正酣甜。突然,窗外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挾以“轟隆隆”的震耳雷聲。
段姿月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害怕地裹緊了身上的被子,縮瑟在被子裡的身體不停發著抖。
從小到大最怕打雷。
小時候,一遇到打雷下雨天,段姿月就會抱著洋娃娃鑽進媽媽的被窩裡,躲在被窩裡不出來。
“嗚嗚……媽媽……”段姿月一雙眼圈通紅,眼眶裡布滿了薄薄水霧,一大滴淚珠搖搖欲墜地掛在密實的睫毛上。
每當這個時候,段姿月就會想起已去世的母親,一貫的堅強在這一刻全麵坍塌。遺憾的是,她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像一根刺一直紮在心裡。
突然,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響個不停,電話那頭的人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手機都差點被打爆了。
段姿月吸了吸鼻子,從被子裡探出手,伸長胳膊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在看到是紀厭打來的電話時,段姿月毫不猶豫地給掛斷了。
這邊剛一掛斷,紀厭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有什麼話,快說!”段姿月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衝著電話那頭率先開了口。
“姿月,打雷了,我來找你。”電話裡傳來紀厭那一貫平靜沒有起伏的語調,肯定的語氣,並不是在征詢對方的意見。
“我們已經分手了,還要我再說一遍嘛。”段姿月忍著脾氣,語氣中特意加重了“分手”兩個字。
“這麼無情?”電話那頭靜默了兩秒,隨之,女人漫不經心的一聲笑傳進了聽筒裡。
“我無情?!紀厭我發現你這人真的有病!”段姿月猛地坐了起來,一口濁氣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聽我一句勸,去看看心理醫生,彆耽誤了病情。”
“段—姿—月。”那邊,女人聲音冰冷一字一句著道。
伸手不見五指的臥室裡,紀厭冷著一張臉獨坐在沙發上,修長身影陷入了黑暗中,和身下的沙發融為一體。
“到底有沒有事?沒事我就掛了。”段姿月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催促道。
“你昨晚找誰解決的?哪個野女人?”紀厭用一種質問的語氣說著,聲音好似冷到了冰窟窿裡。
“關你屁事!姓紀的!我已經和你分手了。”段姿月被徹底惹毛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紀厭咬了咬唇皮,額頭青筋直冒,攥著手機的指節根根收緊。
“我說小紀總,去發展您的下一任白月光替身吧。”段姿月勾了勾嘴角,說道,“你有錢又有顏,倒追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何必分手了還來糾纏我。雖然分手是我提的,不過你大可以覺得是你甩了我。沒關係的,這個麵子我給你。”
不給紀厭再多說一句話的機會,段姿月“啪”的一聲撂了電話。
段姿月氣鼓鼓地盯著手機屏幕,眼裡的淚水一點點溢了出來。心裡琢磨著要是姓紀的再打來,就把她的電話給拉黑,微信刪除。
之所以分手了沒有立馬拉黑對方的電話,以及刪除微信,並不是段姿月對紀厭還有所留念,而是害怕把她惹急了,害怕她報複自己。
然而事實證明,無論段姿月這邊怎麼做,紀厭這個仇是記下了。並且說到做到,她將分手那天對段姿月放的狠話付諸了行動。
她要段姿月明白一個道理:隻有主人不要金絲雀的份,沒有金絲雀自個兒逃脫金絲籠的。
否則,就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