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月軒道:“我自己身子如何,旁人未必能儘數知曉,好了,承你吉言,我儘快將這蛇毒祛淨,咱們師兄弟聯手,當可阻止一場浩劫,這《小無相功》,你貼身藏好,這幾日你將之背的滾瓜爛熟之後,便儘數燒毀,阿棘不知你武功的底細,對你或許防備的會沒那麼警惕,你趕緊趕赴洛陽,可彆讓他乾出什麼遺羞師門的惡事來。”
東方未明歎了口氣,知穀月軒並無試探之心,隨手將冊子接過,說道:“大師兄既然以本門上乘內功相授,小弟卻之不恭受之有愧。”
穀月軒道:“這是師門的正宗武功,若是沒有這場變故,師父用不上一兩年也會傳授給你了,又何談受之有愧。”
東方未明道:“我路上始終在想,玄冥子究竟跟二師兄說了什麼事情,在我心中,二師兄雖然脾氣暴戾,為人囂張,但絕非不知好歹之人,按常理度之,該當有重大緣由才是。”
穀月軒麵紅過耳,說道:“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問個明白清楚,其實倒也並非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你還記得當日在黃山天都峰上,救下的華山派師徒嗎?”
東方未明點了點頭,說道:“我還記得那個掌門人曹岱,武功確實了得之極,可脾氣似乎有些不好。”
穀月軒道:“不錯,他有個獨生愛女,名字叫做萼華,六年前的少年英雄會,是在華山承辦,為兄承蒙諸位承讓,僥幸一舉奪魁,可這小姑娘曹萼華,當時年歲還小,不知因為何事,跟父親鬨了彆扭,一路跑上華山之巔,山崖陡峭倒也罷了,最為難的是常年積雪,濕滑無比,她上山之時不曾往下麵去瞧,倒也勉強能攀爬而上,可上去了就下不來了。”
東方未明道:“似乎曹姑娘此刻健在,當時無倫如何凶險,終究還是履險如夷了。”
穀月軒點頭道:“不錯,當時華山全派,都出動找尋這小姑娘,在場的少年英傑,也有半數熱心找尋,我記得當時峨眉派的水女俠,最是心熱,連跑十餘趟,遍尋各處就是找不到這女孩子的下落。”
東方未明道:“師兄出馬了對不對,輕而易舉的將她救了下來。”
穀月軒不點頭,亦不搖頭,隻悠悠的道:“我原想出一份力,畢竟拿了英雄會的獎品,可轉念一想,失蹤的是個女孩子,我一個青年男子,這麼一找,反而生了嫌疑不是。”
東方未明道:“那又什麼嫌疑?”
穀月軒淡淡一笑道:“我一個青年男子,跟一個女孩在一起,知道的是我心熱,助華山派一臂之力,不知道的不免要編排出什麼難聽的怪話,比如孤男寡女共處良久,比如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是不怕什麼非議,可人家冰清玉潔的姑娘,又怎能當此惡名。”
東方未明這才明白,笑道:“師兄考慮的當真周全,要是我可顧不了這麼多事情了。”
穀月軒道:“但曹掌門愛女心切,卻將華山下山的通路封死了,說道小女失了蹤跡,不知下落如何,生怕她偷偷的溜下山,因此委屈各位暫避一時,飲食住宿,都由華山派承擔,還請各位多多擔待。
我是無可無不可的,師父向來開明,不會刻意要求我,在華山上住上幾日,決計沒有問題,可有的師門要求苛刻,規定了往返的時限,少林派的不動和尚,跟華山派的看守吵了起來,還是掌門人曹岱親自致歉,又寫了書信給少林寺方丈,這才將事情平息了下來。”
東方未明道:“少林派的人忒也小氣,不過也有通情達理的和尚。”
穀月軒道:“那倒也不錯,可我忝居這個武狀元,卻惹得多少人眼紅心熱,他們心中不服,覺得我是占了規則的便宜,因此非要與我為難。”
東方未明道:“那他們是自討苦吃了,大師兄武功雖不敢說,得了師父八成真傳,但收拾幾個不入流的角色,卻還不放在眼裡。”
穀月軒搖頭道:“學武之人最忌自滿,我當時其實心中著實害怕,畢竟擂台之上切磋,還是點到為止,可到了私下比試,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他們聯起手來,憑我一人如何能鬥得過,更何況華山派的人,都去找那小姑娘了,哪有人來做評判,出手若是重了,說不定會留下後患,可一個大意,弄不好一條命就稀裡糊塗的送在華山派了。”
東方未明道:“那些家夥總也不至於如此不要臉吧。”
穀月軒道:“那是你沒見過,人心之醜惡,其實遠比毒藥暗器還要陰損的多,我知道他們聯手尋我晦氣,當即從客房中溜了出來,仗著師門輕功,倒也並未引人注意,我知道下山之路是走不了的,隻能往山上奔,這麼一跑上山,便不懼什麼人尋晦氣了。可好容易找了個山洞,就聽到了微弱的呼吸之聲,我走近幾步,看到了一個凍得昏暈的小女孩,正是曹萼華姑娘,那時曹姑娘命懸一線,我身邊又沒有烈酒之類的玩意兒喂她,隻能大著膽子,運些內力助她,好在沒過一杯茶時分,她便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