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竹學園有個彆樣的招牌，叫做一般異能跨界教育試點學園，意為'針對異世界探索，為一般人普及異能相關知識的教育試點'學園。
雖說其他普通院校也會教異能和傳送門的知識，但長竹有個傳送門開在學校裡，還同時招收異能者學生，條件自然高了一層。對異能者們來說，長竹可能是頂尖學校和強大組織挑剩下後的選擇。但對普通學生來說，長竹處在最頂尖的批隊。不僅有更多涉及異世界和魔獸的科目，學子畢業後也有機會去往相關方向的崗位。
長竹學園沒有新生軍訓，與之對應的是占了課表三分之一的各類體育課，射擊，拉練，格鬥等等。異能者學生那邊也有同名的課程，但兩邊教學側重點完全不同。
這一天格鬥課上，學生們排成隊做著準備操，滿臉橫肉的中年教頭一邊在隊伍裡走動著檢查，一邊和往常一樣訓話：
“西區那幫小崽子一個個不是沒開化的獼猴，就是錘胸口的大黑猩猩，整天亂來！你們也是沒規矩的猴子嗎，啊？給我站直站穩！注意呼吸，手臂伸直，不許偷懶！
“你們現在是長骨頭的年紀，彆想著吃什麼蛋白粉保健品，上杠鈴練力量。那種死塊頭肌肉練好了又能怎麼樣，你們就算練成個大力神將，能比得過隔壁那些異能者嗎，啊？站穩了，呼吸！”
據說這位教頭年輕時打過自由搏擊拿過獎，苦練十幾載，卻被一個看起來瘦弱的高級異能者輕鬆打敗，心理破防，因此很有怨氣。
他常常用反問的句式，說異能者們如何如何普通人如何如何，句尾帶要個語氣詞‘啊？’，非常有個人特色。普通班的學生們覺得親近有趣，聽他訓話時都不由地挺直脊背，把動作做得更標準了些。
“學校開格鬥課是教你們怎麼保護自己，不是教你們退化成猴子逞勇逗狠，隨便亂來的！我醜話說在前頭，下了課你們要是敢隨便打架……”
教頭開始放狠話，什麼‘我會打爆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打電話給你們父母親戚宣揚宣揚’，‘有種在課上單挑’，連開除學籍都有。
可同樣的話，他每次上課都要說一遍，學生們都會背了，漸漸當起耳旁風來。
今天的學習內容是，如何正確地摔倒。
林衡跨前一步，掃腿勾住對麵人的腳踝往前拉，同時反方向推了下他的肩膀。
對麵的譚敬春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他想要伸手抱住後腦勺，還是慢了一步。雙手剛夠到耳邊，腦袋已經磕上了軟墊。
“沒事吧。”林衡伸手拉他起來。
“是我反應慢了。”譚敬春扶了把眼鏡，重新站起身。
體育館裡，男生一邊女生一邊，兩兩一組做著相同的動作：一人練習針對敵人腿部的進攻，另一人練習摔倒時如何減少衝擊，保護關鍵部位。
教頭在軟墊間走來走去，看見姿勢不對的就上去糾正：
“全身放鬆，摔倒，感受自己的四肢動作！把剛才教的所有躲避動作刻進腦子裡，變成你們的本能！
“彆覺得本能不重要，或者聽上去不夠酷不夠爽。練肌肉，練格鬥技巧是會讓你們立刻變厲害，但再厲害，厲害得過隔壁那群異能者嗎，厲害得過現代高科技武器嗎，啊？
“到了真正麵對魔獸的時候，需要抵抗魔獸威壓的時候，你們連攻擊的想法都不會有。拳頭攥不緊，武器忘了使，隻有你們的本能可以依靠！
“每人完成二十組動作，好好練！”
林衡看著大春邁出步子，即將要來勾自己腳踝。他放鬆身體，站在原地閉上眼，準備著在感受到身體不穩時快速反應。
“往右躲！”光球突然喊道。
光球能看到林衡的後背，看到他視野無法觸及的其他區域，前幾次潛入廢棄廠房時沒少幫忙。聽到它出聲，林衡下意識進入應激狀態，往右躲了一步。
他睜開眼睛，看到有個朝自己撲過來的人影，正因撲空往前踉蹌，暴露了後背……
“有機會！”
光球聲音到達的同時，林衡已經朝那人的後頸伸出了手——等等，他這是在做什麼？不是在上課嗎？
“哎喲！”
譚敬春掃了個空，自己沒站穩往前栽了幾步。
他沒看到林衡頓住的動作，隻覺得腦後有點發涼，無意識地摸著後腦勺回過身來。
“抱歉抱歉，我剛才有點緊張，不小心躲了下。”林衡連忙道歉。
“沒事，咱們再來。”
即使腳下有兩層軟墊，提前知道自己會摔倒時，身體下意識抗拒是正常的。譚敬春之前也躲過一次進攻，特彆理解。
林衡主動提出先幫他練完十組動作，再反過來幫自己練。
對方答應了，林衡這才有機會分出心神，在心裡詢問：“係統？”
光球：“怎麼了，我就是提醒下宿主，敵人攻擊過來了啊。”
……他還沒說什麼呢，這個AI已經學會先行解釋了。
林衡一邊繼續勾腿推人的簡單動作，一邊提起精神：“現在是在上課，我們是在練習摔倒時的自我保護，大春是同學不是敵人。”
“是敵人。”光球一口咬定，“宿主，你們年級分成了激進穩定中立三派，你麵前這個人裝得和你們關係很好，實際上是穩定派的間諜！是顧俊文派來打探你和中立派的情況的敵人！”
“……”意料之外的信息有點多，林衡一時沒抓住重點。
間諜這個詞是不是有些太嚴重了。中立派有什麼情況好打探的，他又有什麼好打探的。同學間拉幫結派和上課練習又有什麼關係，大春和顧俊文關係好怎麼就是敵人了。係統提這些是在轉移話題嗎？
“如果譚敬春下手重一點，讓宿主受傷了怎麼辦。我是在保護宿主。”
“就算大春是穩定派的，現在是上課，他怎麼會故意讓我受傷呢。”
“怎麼不會，顧俊文和王成就在打架啊，兩人都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