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切勿妄自菲薄,兒媳看賬的本領,還是您教的呢。”蘇妤再次把對牌塞進董氏的手中,用力地一攥,迫使她不能撒手,道:“隻是半月,兒媳想養養身子,您心疼心疼我。”
“這……”董氏是想拒絕的,奈何蘇妤已經把話說死了,若再不答應,便說不過去了,“哎,我隻幫你看半個月,時間一到,你還是要擔起重任的。”
“那是自然了,還是母親最疼我了。”蘇妤燦爛一笑,璀璨的笑容中藏著看不見的刀。
董氏還是有所不安,道:“既然是幫你管著,這對牌,你先收好吧,彆來回折騰了。”
此時,蘇妤搖了搖頭,“對賬都需用到對牌,若是對牌不在多有不便,母親還是先拿著吧。”
說來也是。
董氏是徹底推脫不得了,明明是風平浪靜,內心卻有惴惴不安之感,好似有什麼東西即將脫離掌控。
是錯覺嗎?
原本就是夜深時,董氏陪蘇妤說了一會話,適才回房休息。
……
次日,清晨的露珠滴落在花瓣上麵,同前世的軌跡一模一樣,府門口驛站傳來消息。
說是,小侯爺回京了。
這消息似是平地的響雷振奮人心。
蘇妤正在屋子裡看著詩書。
琥珀歡天喜地的跑進來,道:“小侯爺回來了,侯爺夫人要所有人去門口候著。”
蘇妤沒有多餘的情緒,合上書本,淡漠道:“去把那件繡著荷花樣子的衣服找出來,再尋幾件素雅的銀飾。”
琥珀詫異道:“您同小侯爺多年未見了,還是好好打扮一下吧。”
“不用。”
蘇妤的唇角泛起嘲諷的笑容,這個時候季泊安已經同蘇若姝勾搭在一起了,蘇若姝是善妒的性子,肯定要扣著人的,她哪怕是打扮成一朵花,也勾不回他早已出走的心。
而且,她現在看他一眼都嫌臟,更不想要他一文不值的真心了。
兩刻鐘後,廣平侯府的正門口,全家無論是主子或奴仆,都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三年了!
小侯爺終於回來了。
馬車徐徐駛過街巷,積雪在車輪下麵發出吱吱的響聲,拉車的兩匹馬停下腳步,車廂裡季泊安緩步下車。
他渾身透出一股平和的書卷氣息,身穿著淡藍色的長袍,袖口都有些破損的痕跡。
董氏迎了上去,淚流滿麵,聲音哽咽地說:“我的兒,你受苦了……”
“孩兒不孝,您擔心了。”季泊安撫慰著董氏的後背,忍不住地傷感起來。
他們就在正街的中央上演著母子情深,路過的百姓都要回頭側目,還有眼窩子軟的忍俊不禁濕了眼眶。
車廂裡的蘇若姝耐不住性子鑽了出來,因為車廂太高了,伸著腳夠不到地麵,有些焦急地說:“夫君,我下不去了。”
“您等我一下。”季泊安同董氏說上一聲,適才跑上前去,一把握住蘇若姝的小手,嗔怪的說:“你怎麼自己出來了,這還懷著身子呢,萬一摔倒,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