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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晉江獨發

大學裡都有論壇, 早在開學軍訓時期,嶽或便以出色的外形被人留意上傳;後來在某直播平台扒出他是水彩畫主播,今年又以綜合分第一的成績被央美的中國畫專業錄取, 嶽或徹底在學校出圈。

而同樣被人熟知的, 還有他有個男朋友未婚夫,他們的關係絲毫未藏。

軍訓結束正常上課後,林是非經常來找嶽或,和嶽或室友互相見過麵。

今天周四,下午有節中國畫理論課, 教授今年五十多歲, 講課很有風趣。

“誒, 或崽啊,你男朋友今天還來找你嗎, ”王遼輕撞了下嶽或的肩膀,擠眉弄眼, “你晚飯還不跟我們一起去餐廳吃?”

如果下午後兩節沒課, 彼此又都沒有其他事情,林是非就會提前跟嶽或通電話說他想過來跟他吃飯, 今天還沒商量,嶽或沒把話說滿:“還沒放學呢, 我們還沒說晚飯怎麼安排。”

旁邊許未勒過王遼脖子, 揭穿笑道:“你是在邀請或崽一起去吃飯嗎, 我看你是又想讓他給你從外麵帶飯吧。”

“哈哈哈你不想是吧, ”王遼擰過許未手腕讓他不要扒拉自己,哼道, “說得就跟我自己想一樣, 裝什麼裝。”

“或崽都不願意搭理你。”

這堪稱粉絲的稱呼還是嶽或在學校論壇被扒出是主播, 加上他已經跟娘家人露過臉,沒什麼所謂,然後演變幾天大家就都開始這麼喊了,挺親近,嶽或佯裝歎氣:“知道了,如果出去的話告訴你們,回來給你們帶。”

教授已經走進教室,互相交流的聲音瞬時小了。陳教授的課上了兩周,雖然都是理論,但嶽或很喜歡聽,覺得有些東西用在畫裡肯定會有新效果。

沒想到今天卻不學理論了。

“我有個老朋友啊,在咱們學校附近辦畫展。什麼玩意兒的理論,咱先不學了,我帶你們去見識見識其他的,”陳教授特立獨行道,“到那邊再給你們好好講講中國畫的由來跟發展,可能會更有趣。”

“看兩眼聽兩耳,想走的同學就可以原地放學,在注意安全而且遵紀守法的前提下,想乾嘛就乾嘛去哈,該約會約會,該牽手牽手。”

全體學生歡呼乃至哀嚎,紛紛喊著沒對象啊,其中有位同學大膽,用玩笑的語氣喊:“陳教授,你就是不想上課了吧。”

“嗯哼,那可不,”陳教授用和藹的笑回應道,“都快要退休了,每天就想著摸魚,就是想不出力拿工資。”

“哈哈哈哈哈”

在組織有序的安排中,數位學生很規矩也很有規律地跟隨陳教授步行,嶽或吊在末尾掏手機給林是非發消息。

【我們臨時改課了,要去看畫展!】

林是非秒回:【好。】

【星星是不是很開心。】

人群中的嶽或雙眼晶亮,有點興奮:【嗯!我還沒專門參觀過畫展呢。】

“唉——太膩歪了,真的是殺狗啊,”王遼幽聲對許未傷春悲秋地說,“剛才陳教授還說結束了想約會想牽手都隨意,”骨節分明的手舉起來,對著下午還很朗晴的太陽介紹自己,“我跟誰約會跟誰牽手,太陽嗎?”

許未毫不留情地道:“趕緊死心吧,太陽可看不上你,但它能‘看’熟你。”

王遼立即收手捂胸口:“不是烤熟我,是烤化我吧,啊未未啊,我死了。”

許未摩挲下巴:“有自知之明就行。”反應過來稱呼,被惡心一地雞皮疙瘩,“滾滾滾!”

嶽或:“”

再說下去太陽都得藏進烏雲層,嶽或給了兩人兩巴掌,有些凶地說:“嘴那麼欠。”

王遼笑得肩膀直抽搐。

平常在校上課手機靜音,現在參觀畫展更得安靜,嶽或和林是非聊完就把手機收了起來。下午第一節課還不到三點,太陽還大著。

畫展場地很大,牆壁上的掛畫每幅色調都很濃鬱,正是能吸引嶽或的那種烈。

小時候由於經常被嶽釋譏諷打壓,嶽或都不敢在他麵前“顯擺”自己三腳貓的畫功,從未被允許過去他的畫展。

長大些能用畫掙錢活著,嶽或也不敢搜索同城有沒有正在舉辦什麼畫展,害怕隻要沒有戰勝好奇心悄悄過去,就一定會在場上遇見嶽釋。

之前嶽釋有名,很多大型畫展舉辦程中都會邀請他。

如果真遇見難免又是羞辱。

等被林是非慣得“天不怕地不怕”,高中課業卻重,嶽或還是沒去過畫展。

今日得以窺見其中風采,他胸中向往,心臟悸跳。

自己所畫下的每幅畫作都能被細細欣賞,本身就能成為一副能讓人自由翱翔的翅膀。

“有沒有想過舉辦自己的畫展啊?”穩重溫潤的嗓音在身邊響起,嶽或連忙側首去看,有些倉惶地喊道,“教授。”

陳青山頷首,下巴輕點眼前的畫:“有沒有想過?”

當然想啊,但嶽或沒這麼回答,實事求是地說:“我資曆不夠的。”

“哪有什麼夠不夠,”陳青山笑了聲,“再說了,資曆是按你畫畫的年限與畫功來算的,不是按你十八.九歲的年紀。”

這話很有指引的意味,嶽或按壓下快了的心跳:“可我也沒什麼特彆好的作品。”

“哼,這麼多年你的那些粉絲都求著買你的畫是假的?”陳青山直白道,“藝考那副被你命名為‘痂’的作品被你吃了?”

爽朗的哼笑傳出,他拿手點嶽或的肩膀:“擱我麵前顯擺謙虛,頭給你打肚裡。”

嶽或:“”

靜默片刻,這些猶如誇獎的言語入了耳過了心,嶽或跟著彎眸笑了。

陳青山和人一起欣賞麵前的畫,單手負背道:“嶽或,你鋒芒太盛,剛入校就有名,以後難免會遭人嫉妒羨恨,所以你得擦亮眼睛辨彆哪些才是真朋友。”

“人在出名的時候,誰都會跟你好,朋友滿地,落魄卻隻會鳥獸群散,真心方能自辨,但那時候是用痛苦換來的,不值。”

歲月在陳青山眼角刻下年輪般的紋路,他以長輩身份教導自己看好、喜歡的這個小輩,字字深刻。嶽或不太知道有沒有真的理解意思,抿唇輕聲:“那老師,您是要我要收斂一些嗎?”

老師這個稱呼好像比教授親切多了,聽著就舒服,陳青山悅意染眉梢,嘴巴卻正色:“收什麼斂,就是你太出名了想不了解你都難,我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你收斂的還不夠嗎?”

“如果你學的是其他專業我可能還真會勸勸你收著點兒,但藝術方麵絕不斂鋒芒,你的天賦必須要百分之兩百的彰顯。”

嶽或安心,揚唇:“噢。”

陳青山最後道:“你要是覺得自己可以舉辦畫展了,可以找我,我會給你提點建議的。”

“萬事都有頭次,你得決定先去嘗試,才會真的得到啊。”

把整個畫展逛完好像也沒花多久,天上太陽的位置好像都沒怎麼變,不過嶽或出去時全體學生裡似乎隻剩他自己了。

王遼跟許未在這兒待了十幾分鐘時就拍嶽或的肩膀,悄聲問他走不走,反正陳青山說過看兩眼就可以原地解散,他不點名。

那些畫作像沾染了魔法的七彩直往嶽或心口蔓延,搞得他心癢難耐,很想和林是非分享。

林是非說一個小時就要給他報備一次,嶽或眯著眼睛覷了眼太陽,心道,這才過去二十分鐘吧,但這並不妨礙他發消息。

“咚——!”

“啊對不起對不起,”把嶽或撞得趔趄半步的男生慌不擇路地道歉,“我跑太急了沒注意前麵有人真的對不起,你有事嗎沒有被我撞疼吧,你嶽或!”

驚疑聲立現,嶽或穩住身形定睛,不太確定道:“喬晃?”

他們隻在嶽或高二剛開學時真正見過麵,如今兩年過去,自然得確認兩番。

不過喬晃不用確認,激動地雙眸乍亮,喜道:“啊或崽,你怎麼在這兒啊!”

上周國慶嶽或還給喬晃畫了他偶像的畫寄過去,剛聯係過自然熟稔,沒好氣地說:“我在這兒上學看畫展,剛走出來就差點被你撞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嘛,不是故意的,”喬晃沒心沒肺地笑,明媚的臉上全是張揚,“或崽我請你去看演唱會吧。”

嶽或懵:“啊?”

“我老公下午有演唱會,就開在這裡——不過不是他辦的他隻是友情出場,我半個月前搶到了兩張票,但我的那個死朋友竟然放我鴿子,不來了!”喬晃握緊拳頭,氣憤道,“今天還在酒店睡過頭了沒人喊我,我都錯過好多了!剛下出租車就正要跑著過去,誒我正好兩張票帶你一起過去看我老公啊!”

嶽或被喬晃的機 .關 . 槍式言語打得措手不及,需要時間消化反應字眼:“啊?”

稀裡糊塗地跟人走後,嶽或想他之所以沒拒絕,是因為他沒見過活的明星,確實有點好奇。

想看看。

而他沒來得及掏出的手機便沒辦法提醒他,其實他心無旁騖地逛完畫展就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而不是二十分鐘,林是非給他發消息遲遲未得到回應。

【Darling,你在上課嗎?我看你的課表後兩節沒課,怎麼不回我消息。】

偌大的校園,周邊人來來往往,有上課的有下課的,林是非頓在人行道,垂首翻和嶽或的聊天記錄確認時間。

嶽或的回複停留在:【寶貝我看畫展了,先不說了啊,我看完給你發消息。】

時間14:23分。

現在時間16:52分。

短短兩個多小時而已,很病態的壓縮對方時間,林是非也不想這樣,可他做不到不在意,而且嶽或明明答應過他,不會讓他擔心害怕,會給他安全感的。

林是非耐著性子打字,眉眼沉穩:【星星,你去哪兒了?】

十分鐘後他的麵目冷肅,又發了一條:【Darling,你去哪兒了?】

發完這條消息林是非便直接給嶽或打了電話,幾十秒的鈴聲漫長響過,直到自動掛斷。

無人接聽。

沒再做任何無用停留,林是非提車出校,朝央美方向駛去。

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真的太過擠壓嶽或的空間,所以想先自己去學校找找,如果人就在宿舍呢。

小半個小時後,林是非直接開到了嶽或公寓樓下,往常他都是把車停在校外,步行過來,今天情況特殊不想浪費時間。

“啊啊啊啊我的爸爸誒,你沒看到我快死了嗎?怎麼還不趕緊掩護我!”王遼的連環哀嚎被虛掩的門擋得有些模糊,“信不信一會兒我練你啊。”

“嗬嗬噠,”許未單手放大招,另隻手朝王遼豎中指,“你直接死了吧。”

“啊啊啊啊彆啊——”

“當當當。”

宿舍門被敲響,王遼及時收聲,道:“不跟你逼逼,肯定是或崽回來了,或誒林同學?”

熟悉地推開門,聽見這句話的林是非僥幸心理還未成型,便狠狠地沉下去,他自認為友好地笑了下,維持基本禮貌:“不好意思,打擾了。嶽或——我男朋友不在嗎?”

那抹笑綻放在那樣的臉上有種灼目的好看,但愉意卻未至眼底,就顯得很勉強,有點讓人怵得慌,王遼稍驚忘放大招,不自主地詳細解釋:“啊,我們下午被陳教授帶去畫展不用在那裡待太長時間,我和許未十分鐘就回來了,問了或崽嶽或他走不走,他說再看會兒,沒回來。”

“好。”林是非問道,“畫展的具體位置在哪裡?“

王遼說了地址。

林是非頷首:“謝謝。”掩門離去,隨門縫消失的剪影有瞬閃而過的驟冷。

“操”王遼懷疑人生,不解道,“或崽跟人吵架了啊?”

許未視線從門邊收回,慢半拍地回答:“不知道。”

王遼驚疑:“怎麼當著他麵我連‘或崽’都不太敢喊啊?總覺得他要刀我”

許未:“我也覺得。”

剛開學時嶽或帶著林是非跟室友們吃過飯,林是非從頭到尾話不多,但態度溫和,並沒有給人很疏離的感覺。而且他跟嶽或說話相處時很鮮活,眼神始終沒離開過對方,王遼跟許未一致認為林是非脾氣很好,應該是輕易不會發脾氣的那種人。

但剛才很不對啊。

天有點晚了,晚霞染天,畫展場地的人已經不多了,林是非去裡麵逛了半圈。

看到牆上的畫作,他能推測出嶽或會入迷,說不定看兩個小時能當半小時過去,沒注意時間的可能性很大。

但這裡沒有嶽或的身影,他已經離開了。

此時是下午將近六點。

手機上仍沒有嶽或回複的任何消息,更沒有打進來的電話。

林是非的耐心與冷靜,在看到天邊被暈染了滿目晚霞的那刻終於告罄,他闔眸盯著地麵看了會兒,理智尚存,打開手機的定位係統,沒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監視”嶽或。

*

“我老公我老公,或崽他帥不帥!!!”喬晃在前排視野極佳的位置抓住嶽或的手臂,在周旁的歡呼聲中大喊問,“他是不是超級帥啊——”

又不是他偶像,他又不喜歡不追星,嶽或說:“還可以。”

喬晃不開心地瞪他。

“”

吃人手軟拿人嘴短,演唱會門票還是喬晃請的,不好意思對著乾,嶽或改口:“超級帥。”

台下突然起了陣尤為猛烈地歡呼,嶽或被震得耳朵發麻,下意識抬頭,隨即怔住。

舞台上麵巨大的光屏不知何時切換到了觀眾席,恰好是他和喬晃的位置,剛才鏗鏘有力回答的那句“超級帥”都被收音了。

嶽或茫然怔愣的表情被錄入得異常清晰。

“”

“我去——或大!!!”

喬晃驚訝,道:“我以為我今天能同時見到兩個偶像就不知道是我耗費了什麼樣的運氣,沒想到這裡還有其他粉絲?”

幸好粉絲不多,現場認識嶽或的沒幾個,沒帶來多少不好的影響。

可嶽或太尷尬了,怎麼播著播著還直接轉到觀眾席啊,等喬晃跟他偶像互動完光屏被切到舞台,他突然警覺,現在幾點了?

進場時喬晃跟他說一會兒就出去,他偶像隻有兩首歌,誰知道唱起來沒完沒了。

莫名地,嶽或不敢掏手機看時間,但他的身體已經自行站起打算離場:“喬晃,我突然想起來有點兒事,得先走了。”

“啊?或崽等等我,我老公這首完了之後就沒有歌了,我們一起出去吧。”秉著人是自己帶進來也得自己帶出去的禮貌,喬晃起身緊隨其後。

幾分鐘後出來站到路上,看著暗沉的天色,嶽或懵掉:“現在幾點了。”

看手機就知道了嘛,喬晃貼心地看完手機屏幕報數字:“快七點半了,該吃飯了,我肚子有點餓,或崽我請你吃晚飯吧。”

“我”嶽或音色虛弱還突然啞聲。

街道對麵停著一輛很熟悉的車,連殘韻都不剩的天光模糊掉了輕倚車身的身影,離得遠看不清表情。

隻是在嶽或出現的那刻,他的視線便穿過傍晚涼風、行人不息的街道,直勾勾地鎖定嶽或。

“不用了,你自己吃。”嶽或馬上抬腳朝對麵走,很為人著想地說道,“不要客氣也不要跟過來,下次有機會再說。”

喬晃看見對麵,哇道:“小林在等你啊?”

嶽或:“嗯,我走了。”

過馬路時,林是非打量喬晃的視線終於舍得收回,但不認識的標簽已經打上,他沒見過這個人,咬合肌不可抑地緊磨,沉聲對嶽或說:“看車。”

步子果然先老老實實地停在原地,等車過去嶽或才敢重新邁步,慢半拍地回應:“噢。知道了。”

幾十秒後兩人麵對麵,嶽或緊張表情泛苦,小心地牽住林是非的手,輕聲解釋:“寶貝,我忘記時間了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不會隻是在這裡等你了。”林是非音色極冷,摩挲嶽或的指節,像對待世間珍寶,不知是在冷靜還是在醞釀新的措辭,“怎麼這麼不聽話。”

垂眸低喃的模樣很神傷,嶽或心下驟緊,林是非卻又抬眸斂去了那股弱勢,輕言細語,誘哄人似的說:“Darling,真想讓你被開發到極致,除了我,你什麼都不想要。”

指背摩蹭嶽或頸頰,林是非輕輕把人攬進懷裡,在嶽或耳邊低聲:“星星,我會做到的。”

隨後,下達指令:“——上車。”

作者有話要說:

星星:媽媽,害pia,腿軟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大概三章內完結,希望不是flag(吐魂jpg.)

第122章

晉江獨發

車子平緩行駛, 街邊商店勻速倒退,景色變幻怡人,嶽或卻無暇欣賞, 手指不安地繞起長袖衣擺, 腦子裡已經過完了無數場景。他想開口說話解釋,可此時林是非正開車又不敢說太多,怕惹人更生氣。

駕駛期間要保持駕駛人員的心情舒暢,安全你我他。

最後嶽或隻好先悄悄打開手機看,而後眼前頓時要發黑。

從下午兩點半林是非就給他發消息問他在乾什麼, 最初的耐心詢問到後來的重複一遍遍地問他在哪兒, 顯然很急切。

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罪不可饒啊, 越拖下去事情越大,嶽或小聲道:“寶貝”

車身傾頓, 停下了,嶽或話音便直接被噎回去, 轉頭抬眼。

他以為他們會直接回家, 沒想到車子停在了一家高檔餐廳的對麵。

林是非找好位置泊車,熄滅引擎沒動, 嶽或更加不敢動,問道:“怎麼了。”

“你吃飯了嗎?”林是非眉目染冷, 側眸看向嶽或時, 語調卻很柔和。

有那麼一瞬間嶽或都以為林是非沒生氣:“沒有吃。”

“嗯, ”林是非解了安全帶下車, 說道,“先吃飯。你想解釋什麼才能有力氣。”

剛跟著出去踩在地麵的腿霎時有點不願站直, 還想重新退回到車裡, 嶽或抬眸看給他開車門的林是非, 主動牽住他的手,眼神我見猶憐地:“寶貝,你彆生氣。”

“我說不生氣就不會生氣了嗎,”林是非沒廢話,扣著他的手往餐廳門口去,“就算我真說了星星相信麼,我都不信。”

嶽或啞然閉嘴,表情像喝了兩杯苦瓜汁。

餐廳位置是提前訂好的,林是非沒打算讓人餓肚子,哪怕情緒已達爆發臨界點,仍然要先以嶽或為主。

單獨的雅間裡,玻璃牆映出樓下的夜景,熱鬨像經過的車流行人川流不息。

這是嶽或第一次吃飯食不知味猶如嚼蠟,林是非帶著一次性手套剝著絲毫不油膩適合晚上吃的清蝦,剝好放進嶽或盤子裡。

在伸手過去放了第八個蝦肉後,他很隨意地開口問道:“演唱會好看嗎?”

鮮甜的果汁剛要順著嗓子眼往下滑,聞言差點返湧嗆人,嶽或連忙放下杯子,指節緊扣杯壁心想也不算太好看,但演唱會門票都是喬晃請的,台上還是人家偶像,就算是暗地裡也不能太駁人好意吧。

斟酌回答道:“還行。”

林是非停止手中動作,抬眸定定地看著嶽或。

嶽或心頭激靈,立馬改口暗地裡駁人好意:“不好看。”

林是非問道:“好聽嗎?”

嶽或搖頭:“不好聽。”

林是非道:“在台下誇彆人好看了嗎?”

他能誇一句還是因為喬晃的死亡凝視,不算真心吧而且這個能被知道嗎?不能的吧,嶽或淡定道:“沒有啊。”

“跟在你身邊出來的那個人是誰,”林是非摘下手套,扔進垃圾桶,窺不出喜怒,“我不認識,沒見過。”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喬晃怎麼能不認識,罪名怎麼能多加,嶽或不假思索,即刻出聲解釋道:“你認識他的,是喬晃。上周國慶的時候我還在給他畫畫,他每年都會在大概國慶的這個時間段排我的畫單,你都知道,沒有瞞著你。”

這麼一來林是非就能對上號了,神情有所回暖,但嘴上卻連續說:“他就是你高二騙我出去說喂流浪貓,但其實是跟他私下見麵去給他畫畫的那個男的。”

這記性怎麼這麼好,嶽或心肝膽顫:“昂。”

他小聲:“可那時候已經罰過了,今天就不能罰了。”

“嗯,”林是非道,“今天有今天的事情解決。”

嶽或再也吃不下去了,晚飯光顧著喝果汁,那點甜似乎能緩解些緊張不安的心情。

等回到二人居住已經很足夠的獨棟小彆墅,車開進車庫,林是非卻沒著急下車,隻在車廂裡氛圍燈的晦暗視野中側首盯著嶽或:“Dar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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