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晉江獨發
剩下的小半杯奶茶剛滑入喉管咽下, 嶽或便側眸訝異地看林是非,看樣子如果奶茶咽得不及時他肯定會被嗆到咳幾聲。
“你這都要計較?”他把奶茶杯捏癟往路邊的垃圾桶扔,不知真假地感歎, “真是管我越來越嚴了。”
走過眼前的十字路口的紅燈再轉個彎便是海城高中, 傍晚的冬風拂麵,帶起二人的衣角。
“但是我喜歡。”嶽或的拇指摩挲林是非的手指節,自顧自把話補完整。
後者情緒翻騰含有威壓的一句“怎麼,星星不願意”還沒吐出便順時啞火。
“不喜歡也沒用,我會做到讓星星喜歡的。”林是非心情頗好地說。
“這個‘做’聽起來不怎麼正經, 肯定不簡單。”嶽或扯著人過綠燈, 與人並肩而立的頎長身形惹目的厲害。
被挑明的林是非低笑, 直言不諱道:“是啊。”
“Darling,你真的都被我帶壞了, 思想好凰啊。”
“”
嶽或抓人的力度緊兩分,低聲:“閉嘴吧你。”
和林是非已經在一起成百上千個日夜, 早被醃入味了, 他接話純粹是下意識。
有來有往地對話幾個回合嶽或還是不行,沒林是非臉皮厚。
“高考那天你真要穿小裙子在考場的學校門口等我?”嶽或淺咳欲蓋彌彰, 不太好意思把真實想法抖落出來。
悶著聲音:“不騙人?”
肩膀朝林是非那邊傾,腦袋微歪眼睫抬起, 自下而上的視線讓與他對視的林是非、異常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閃動的確認希冀。
很亮。
“我沒有騙過星星。”林是非道, “你喜歡, 我就會穿。”
被保送 B 大不用參加高考的林是非會穿著小裙子, 以男朋友未婚夫的身份在校外等嶽或考完出來,就像藝考的時候。
一個在內考, 一個在外等。
但高考時校外的人更多, 學生的家長、兄弟姐妹、良師益友等林是非便會成為其中一員。
他本來就生得漂亮, 長發長裙加身肯定會更引人注目。
嶽或隻是想想便覺得高考都更有勁兒了,像種激勵。
他莫名地開始“躁動”,穿裙子的林是非無論想做什麼他都沒辦法拒絕。
特彆好看。
“啊,耳朵都紅了。”林是非低沉染笑的音色,忽而在耳畔響起,很滿意嶽或的表現。
嗬氣如蘭地低聲勾人:“我還沒穿呢Darling,你這反應搞得我都不想去上學了,想把你帶回家穿小裙子淦你。”
“誒呀你煩人,”嶽或甩開他的手,半遮半掩地揪了下耳朵尖,疾步朝高中門口走,“彆廢話了,到那天再穿。”
林是非笑應:“好。”
“不過要帶口罩,”嶽或回頭紅著耳根警告,“你這張臉太惹眼了。”
再穿上小裙子那還得了?
會被很多人盯上的吧。
嶽或有占有欲,會不高興。
被管教被監督的林是非身心舒暢,喜歡得要命,上前繼續抓住嶽或的手腕牽握住。
聽話道:“遵命Darling。”
“不過你以後不準再誇彆人的裙子好看,”林是非道,“隻能誇我。”
“也不準看彆人。”
“我沒想誇,我就是看她老是哭,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就隨便說的。”嶽或神色有點不易察覺的淺淡落寞,“我不喜歡她,但排除嶽釋這層關係”
嶽含舒確實才八歲,如果從現在開始糾正,已經在侵蝕中扭曲的三觀大概率還有機會健全。
孩子和感情都是許靜葉當初上位的手段,就算嶽含舒出生是張白紙,什麼都不懂,可她的母親跟父親都讓她和無辜二字扯不上關係。
錯了就是錯了。
被大眾知曉真相的那刻,她就要學會承受各種打量的目光。
但除了許靜葉跟嶽釋強加給她的錯,嶽含舒不應該走當年嶽或曆經的老路。
那真的很疼。
會毀掉一個人。
不需再過多言明,林是非明白了嶽或的意思:“讓她爸媽離婚。”
父母爭吵場麵就會終止,她以後也不用再像現在這樣害怕。
“嶽釋不同意吧,”嶽或蹙起眉尖,“他總是這樣。”
反社會,要死一起死,明明不愛了也得互相折磨段時間,還要把對方搞臭。
學不會體麵。
“那就讓官方介入,”林是非道,“嶽釋要是真動了手,不想離也能離。”
校園裡的路燈亮著,教學樓隱沒於灰暗的天色,走廊被教室裡的白熾燈映出高三生爭分奪秒的學習場景。
嶽或沒再管外人,和林是非走入教室,隔絕所有的不愉。
藝考作品【痂】徹底被眾人熟知乃至出圈成名,各大師資力量強大、曆史悠久的美術高校在簡單了解過嶽或這個人後,紛紛在官網艾特他。
更詳細地介紹起自己學校近百年的曆史與教學資源。
大家目的相同——快來報我們學校,我們想要你這個苗子。
言辭誠懇且激烈。
本來還隻是兩三座大學在艾特嶽或,但後續不知道怎麼發展的,情況愈演愈烈。
從最初的半真半假到後來的真情實感,十幾所大學就這麼在官網“打”起來了。
美術大學:【高考倒計時了彆猶豫,報考我們,我們立馬錄取!@或】
藝術學院:【我們學校明顯更好,報我們報我們@或】
【】
事情發酵幾天,嶽或在準備寒假期末考試,沒怎麼上網,未現身。眾網友卻看得樂嗬,粉絲更是驕傲地哈哈大笑。
最後此事以排名穩居國內第一的央美學院,官網更新動態終結畫下句號。
央美學院:【都爭什麼?一看你們就沒好好地了解過這位小同學,他的目標是我們學校,都能明白吧?能吧能吧?[視頻]
@或小同學,彆忘了兌現承諾,高考後的 09月01號等你來報道哦~】
視頻內容是粉絲曾經錄屏的嶽或直播,屏幕裡隻露著一雙正在畫紙上作畫的手,賞心悅目。
他說:“我要好好提文化課的成績,考央美。”
美術大學:【我恨!】
藝術學院:【彆嘚瑟,還沒高考具體花落誰家不一定呢[微笑]】
【】
央美學院慘遭眾多學府“圍攻”,僅用一字回應。
央美學院:【嘖。】
不屑將他們放在眼中,特彆氣人。
【哈哈哈哈哈我看得好快樂啊家人們】
【哈哈哈哈我也是,或崽真的好出息啊】
【被搶著要真的慕了】
【啊啊啊啊啊不愧是我粉了六七年的崽崽,他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真的見證他變得越來越優秀我好有成就感!!!】
【】
一副【痂】作成為了嶽或真正進入藝術圈的敲門磚,關注度極高。
“星星是不是很開心。”林是非貼了下嶽或。
“對啊,”嶽或看了兩眼便收起手機,眸子把校園路燈的燈光吸納進去而晶亮,“寶貝,我特彆地開心。”
晚自習時天上落了雪,幾小時過去飄速加快,雪片也大了。
十點回宿舍的路上,嶽或跟林是非慢悠悠地走,睫毛、頭發與肩頭都點綴了白色,像精靈。
林是非道:“Darling,你會永遠開心,我保證。”
期末考試如期而至,幾天後考試成績出來,嶽或的排名在全校第88名。
總分658。
看到這個分數,嶽或在家裡嚇了一跳,匪夷所思道:“期末的試卷太簡單了?”
高三以來,滿分 750 ,他成績幾乎都是穩定在 550左右,第一次考600多,確實驚訝。
“沒有,題我做了,難度中上等,跟平常差不多。相比於其他科目,你的短板在理綜,”林是非說道,“天天給你補理綜又不是白補的,600多很正常。”
嶽或覺得不能跟從小到大都是全校第一的學生討論成績。
對林是非來說,這分數不僅正常,而且還有點低了。
但林是非的誇獎每次都不會落下。
他淺啄嶽或的唇,道:“星星好棒。”
“彆誇,我會驕傲的。”嶽或心花怒放反親回去,最後冷靜下來,清醒道,“這時候考再多都沒用,不求超常,隻要高考能正常發揮就行。”
寒假過完年,嶽或全家四口去旅遊滑雪,玩了一周,回來後高三下學期正式開始。
時間更緊,也過得更快。
許靜葉跟嶽釋離婚了。
他們在一次發生爭吵後,嶽釋終於控製不住脾氣,動手對許靜葉拳打腳踢。
邊打人邊暴躁怒罵,以為誰都管不了他。
但沒想到,不知何時裝的微型攝像頭正對客廳方向。
“事無巨細”地將這段畫麵記錄了下來。
許靜葉報警前,先把錄像放到網上,讓嶽釋再次體驗了一波眾人推的場麵。
嶽含舒跟著許靜葉生活。
這次嶽釋沒再找到能和他結第三次婚的人,隻被嫌惡唾罵。
*
六月份眨眼來臨,全體高三生在06月03號這天離校,班主任讓他們不要緊張,用儘量放鬆的心態去迎接幾天後的高考。
當然也不能太過放鬆了。
“三年過得真快啊,感覺隻是眨了幾次眼睛,你們就從十五六歲的年紀成年了,也能更好地為自己以後的人生負責,”最後一節課,杜傑站在講台上麵,少有地有點無措,甚至眼眶都有些洇紅,“往後你們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時刻見到,但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這三年時光的相處。”
“你們每位同學都是我帶過的最好的孩子。謝謝你們這幾年把最好的年紀都給了我,讓我能夠參與你們的學習。”
“那其他的不多說了,老師就在這裡祝你們——前途無量繁華似錦。”
杜傑今年三十多歲,從事教育工作十幾年,送走過不止一屆的學生。曆經多次,每到這時卻仍然會感傷。
嶽或都被他說得不自在,心裡覺得有點難受。
直到回到家後,剛進玄關他就被林是非舉起來抗到了肩上。
“林是非你乾嘛!”嶽或嚇了一跳,忙下意識地抓住林是非後背的衣服布料,努力直起上半身在人肩側回頭驚呼,“快放我下來。”
林是非當然沒鬆手,胳膊勒緊他大腿扛著上樓。
嶽或便打他後背:“你乾什麼啊?”
“打個炮。”林是非粗俗地說。
嶽或懵逼:“啊?”
打、打什麼?這種東西不是隻有分手才
被扛得肚子有點難受的嶽或心神俱震,茫然眨眼,隨後他委屈了,難受了。
還沒來得及質問,就聽林是非又道:
“高考炮,預祝開門紅。”
作者有話要說:
嶽或:沒聽說過,謝謝:)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12章
晉江獨發
離校前, 學校就通知了學生把自己的東西都帶回家,或用其他方式自行處理。
宿舍的個人物品與教室的課本用具,都要從海城高中搬離出去, 告彆三年的青春時光。
上午時司機叔叔便已經把嶽或跟林是非的東西帶回來了, 現在樓下客廳裡的兩個大行李箱還沒收拾。
“唔”嶽或整個人都被困在堅實的胸膛與床頭櫃間,無法退卻無法前進,抓著林是非的胳膊,仰著臉和人親吻,喉結時不時滾動, “天都沒黑呢東西也還沒收拾, 你確定要和我打”
音色被強勢的舌堵回去, 除了低溢出的紊亂嚶嚀,崽發不出任何字節。
夕陽夾雜著夏日的暑氣滾烈地將天邊染成燙紅, 透明玻璃被映暈不同顏色,仿若藝術品。
“不確定。”林是非放開嶽或的唇, 唇畔廝磨, 嗓音沙啞磁沉,蓋棺定論, “不做。”
“那你扛我上樓乾嘛,”嶽或直覺知道他不會做, 恢複不律聲息, 肆無忌憚地摩挲著林是非的頸側很淺地啄他下巴, 軟化他身上挾有的壓迫感, “還親我那麼凶。”
“林是非你真的凶死了。”
“是星星在難過,”林是非抓住嶽或的手指, 垂首吻, “我在讓你回神。”
“我什麼時候難你是說在教室裡聽完老杜說的那些話之後啊?”嶽或無奈, “我又不是那種難過。”
“那我們高三畢業了,老杜又那樣說話,總會有些傷感誰都會有點情緒的吧。”
“我沒有。”林是非把嶽或剛才被推到胸口的衣擺下扯,嚴嚴實實地將潔膩纖秀的薄肌線條遮好,“我隻在乎你。”
和彆人分不分開又離不離彆林是非完全不在乎,也不會被影響心情。
涼薄心性,隻為嶽或滾燙。
獨有的偏愛從未更改。
嶽或心臟震跳,笑說:“知道了寶貝。”
“我也隻在乎你。”
“我們把東西收拾一下,然後回爸媽家?”林是非率先從床上下來,又去拽嶽或手腕,“高考前跟爸媽住。”
“好。”嶽或垂眸,忽而轉話確認問道,“你確定不做?”
林是非緘默抿唇,隱忍地鬆開嶽或的手腕:“不做。”
“為什麼?”嶽或既不解又好奇。
林是非目光灼熱:“我怕你參加不了高考。”
他沉聲警告:“Darling,彆再說些撩撥我的話了。”
綿密的赧然都在這句話裡上湧衝頂,嶽或立馬彆開視線,踹了林是非一腳,嘀咕:“天天跟公狗”
“汪嗚。”儘收耳底的林是非突然靠近在嶽或耳邊發聲,是最低沉的音調。
嗬息鑽入耳廓,嶽或脊柱瞬時麻了一片,趕忙戰栗邁腿朝樓下逃跑。
把行李箱中的東西拿出來簡單收拾放入臥室或書房,天色剛暗。林是非單肩挎包帶著嶽或的重點知識筆記,與人回父母家。
晚飯時,林倚白跟言千黛誰都沒有說太多高考的話題,擔心會給嶽或施加壓力。
言千黛隻道:“小寶貝儘力而為就好啦,不要緊張。”
“你現在成績那麼穩定,完全沒問題。”
林倚白附和道:“媽媽說得對,聽媽媽的。”
“知道了爸媽,”嶽或捧著碗彎眸笑,“我沒緊張,要大學了還很激動呢。”
“對了,小朋友的簽證已經辦下來了,”林倚白看著林是非往嶽或碗裡夾菜,“考完你們兩個是還要在家裡玩兩天,還是直接出國,我好提前訂機票。”
去年兩個小孩兒訂婚與言蓉清視頻時,她就說讓嶽或高考完去國外的家住兩個月。
一個月前林倚白便主張這件事給嶽或辦簽證護照,不加急的普通情況下就是這麼久辦妥。
高三這年,言千黛怕嶽或壓力大,沒和林倚白出國回去過幾次,也沒在那裡怎麼住,這次去會短暫定居。
“我聽星星的。”林是非說道。
“啊?”嶽或沒出過國,大權卻交到自己手上,有點拿不準主意。
而且要和隻在手機裡見過的外公外婆見麵了,隻是想想便有點緊張:“聽爸爸媽媽的吧。”
林倚白道:“那就玩兩天再去。考完先放鬆放鬆。”
這幾天林是非沒鬨嶽或,隻很專心又迅速地給他過了兩遍圈出來的所有重點。
特彆是理綜,重點部分講得尤為細致。
06月07 號的高考日如至,林是非不用參加高考,在外麵等嶽或。
進學校前,嶽或道:“等著我凱旋吧。”
林是非淺笑:“當然。”
香樟樹將陽光切割成碎塊像喂白鴿的食物般投落在地,有幾點灑在臉頰形成透亮的光斑,但仍然不如嶽或眼睛裡燃起勢在必得的光晶亮。
林是非道:“我等你。”
嶽或彎眸:“好。”
轉身走之前,嶽或走神可惜地想,林是非沒穿小裙子。
他要不要提醒他啊?
語文與數學考完,第二天便是理綜跟英語,林是非仍舊穿的短衫長褲,不是小裙子。
嶽或發愁,林是非是不是已經忘了幾個月前說過的話了?
他很想看但真提醒的話會不會像變態?
06月 08號下午的英語時間來臨,嶽或最終也沒說出口,但被林是非“騙”的憤懣化為下筆如有神助的力量。
英語不考140分以上都不行!
每年的高考校外都有組織對學生進行采訪的小媒體,主要是詢問大家在等待自己的孩子、朋友,又或男女朋友考試時是什麼心情。
高考結束仍然會有,這時詢問的是考生的心情。
今年的流程依然如此。
成本不高的鏡頭已經迅速鎖定了一個背影。
滿目烏黑的長發垂及腰,被隨意攏抓鬆散地捆著,不是很整齊,但稍淩亂的發絲被微風拂過更顯惹目。
她懷裡抱著一束由向日葵跟扶郎花插成的彩色花束,臉上戴著黑色口罩。
不想惹人注意,但又實在做不到不讓人注意。隻從背影便能看出雅美,恨不得想把所有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就是太高了。
真的好高,目測得有190吧。
她是在等男朋友?那她男朋友得多高?兩米?
“那個小姐姐,請問你是在等同學嗎?”女生莫名有些緊張,走過去拋出話題問道。
考前和嶽或商量過,林是非會在學校對麵的人行道等他,出校門抬眸便能看到,還不用和會蜂擁而上接學生的其他人擠到。
香樟樹的蔭影下,林是非微側眸,看了眼女生的便攜麥克風與她身後的鏡頭,自覺不好沒禮貌,疏離地回答道:“男生。”
女生:“啊?”
林是非扯了下口罩,把臉遮得更嚴實:“在等男朋友。”
“啊?”
林是非煞有介事道:“彆拍我了,我男朋友管我管得嚴,太招搖了不好。謝謝。”
“啊啊?”
女生忙說了抱歉,又急切表達了她“啊”並不是在歧視林是非穿裙子,也沒有其他任何不好的負麵意思,讓他千萬千萬不要在意,她隻是沒反應過來。
待林是非說沒事,才尷尬地臉頰泛紅渾渾噩噩地走了。
但她沒走遠,因為真的好好奇啊。
到底什麼樣的男生才能和這樣的男生談戀愛啊!
下午五點的幾分鐘前通知可以交卷的聲音在校內響起,不多時便有學生陸陸續續地出來。
嶽或剛出校門便鎖定了馬路對麵人行道上的林是非,被太陽光照射,眼睛不得不微眯起,瞳底卻灼目的亮。
垂至腳踝的白色長裙借著林是非的身體彰顯素雅仙白,裙擺呈紗,內裡能被看出還有層柔軟的內搭裙。
裙袖比裙擺的材質還要透明些,將林是非的胳膊手臂全部收入其中,在手腕處微攏,與肌膚之間的留白被風拂起時裙紗便會顫動。
腰身被布料緊束,勾勒出纖窄的勁腰,看起來真的很細,但隻有嶽或知道它到底多麼有力。
每次都能讓他顫抖,哭得停不下來。
上半身是和胸膛肌膚有留白的寬鬆設計,能把他完全沒胸的事實稍微藏一藏,不突兀。同時裙子似乎也將林是非的身高弱化了,打眼看去讓人能夠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美。
而非其他任何外物。
每個考完出來的學生都在和家人朋友分享心情,無法將視線分給外人。
嶽或更是。
他眼裡除了林是非,天地都像沒有顏色。
向日葵扶郎花的花束先轉至左邊臂彎抱著,林是非朝走進的嶽或招手,右臂微張。
得到示意的嶽或揚唇,過完馬路便直奔林是非跑來,到達跟前猛然跳躍,攀住林是非的脖子讓自己充當掛件,開心道:“考完啦!”
林是非單手緊抱住他,沒讓嶽或滑下去分毫,隔著口罩吻他唇:“星星辛苦了。”
“林是非,”嶽或攀住他的肩膀,垂下眸的目光熱切,“你好漂亮。”
林是非左手抱花,右手抱人極其穩當,聞言抬眸笑道:“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學校馬路對麵這邊人不多,都去學校門口接人彙合了,嶽或更加旁若無人地掛在林是非身上,低頭附在他耳邊黏昧提議,“寶貝,我們回家吧。”
林是非裝起大尾巴狼:“星星,我們回家乾什麼?”
“回家”剛考完英語,嶽或的聲音很低,半清半昧不知真假地道,“Fu.ck me.”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13章
晉江獨發
“Darling, 你是真的什麼都敢說。”林是非抬眸看著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嶽或,手托在他大腿沒鬆開,“現在下午五點, 回了家你覺得能幾點睡?”
黑色口罩清淺地蹭過嶽或頜頸的皮膚:“說不定早上五點星星都睡不了覺呢。”
眾人在學校門口接到各自剛高考完的家屬, 或歡欣或稍虞地離去,無數談話聲顯得嘈雜,融入煙火氣,神識便也跟著歸位。
“那還是先吃飯吧,”嶽或立馬從林是非懷裡跳下來, 雙腳落地, 赧然欲蓋彌彰, “吃飽才能有力氣。”
林是非低笑:“好。”
向日葵與扶郎花組插的花束遞至嶽或眼前,淺淡花香與透過香樟樹灑落的夕陽光斑共舞。
“願我的星星順遂喜樂前程錦繡。”林是非道。
嶽或眸底灼亮接過:“謝謝我的寶貝。”
“不過我記得向日葵的話語是沉默的愛。”他抬眸有些揶揄地問, “你的愛是沉默的?”
“恰好相反。”林是非受了這句調笑,俯首耳語, “在床上的時候星星又不是感受不到。”
反擊直中紅心, 嶽或瞪了林是非一眼:“話、多。”
但未互明心意之前,林是非的愛確實是沉默居多。
次次試探的征程中, 濃烈的親昵行為照表不誤,真到口吐情言林是非就慫了, 硬生生捱到嶽或成年那天才敢說。
嶽或指著一朵長得像菊花的粉:“這種花叫什麼名字?”
“扶郎花。”
“花語是什麼?”
“與彼此深愛的愛人互相尊重扶持, 不怕未來風雨。”頭頂的香樟樹有片葉子落下來, 林是非拂嶽或的肩膀, 不讓他被自然景色染指,“在學業上它也有自己專門的意思, 高考這天很適合送這兩種花。”
時間還早著, 日暮不會太快降臨, 既是晚飯便不宜吃早,嶽或不想回去還沒運動倆小時就沒出息地痙攣,累得不想抬手指。
每到那時林是非就會逗弄他說道:“Draling,體力真的有點差。家裡的器材室我已經計劃騰出來了,不久後就能安排好。”
丟人。
“你下午跟我來的時候穿的還不是小裙子,”嶽或小心覷身旁潔如盛雪的林是非,風中抖動的花瓣都在提醒他注意點喜歡的小心思,卻仍管不及那雙眼中肆無忌憚地打量,“怎麼我考完出來,你就變身了。”
“我返回去換的衣服,”林是非道,“不然沒驚喜,星星也不會看見我就朝我跑過來。”側著的眼尾在光斑的明滅中帶了勾子,他故意提醒,“還掛在我身上呢。”
“Darling,那麼多人,都不知道害羞了。”
不知羞的嶽或昂起下巴,反唇相譏:“是你幾個月前答應要穿的,我又沒有逼你。”
得了便宜還賣乖,林是非點頭:“對,是我答應的。”
“我愛你。”
嶽或在“仙女”告白中猝然淪陷,傲嬌地應:“我知道。”
“那個兩位小哥哥,高考結束了,請問我可以采訪下你們嗎?”先前被林是非予以直麵衝擊的女生克服尷尬情緒上前,緊張溢於言表。
明明她才是那個采訪的。
前方就是十字街,還沒過馬路且被堵住去路的嶽或先下意識地看向林是非。
不明白她是怎麼看出是“兩位男生”的,林是非怎麼看怎麼不像
這個女孩子有火眼金睛吧。
“她剛才問過我了。”林是非不知從哪裡摸出黑色口罩,抬手給嶽或戴上,“你想回答可以回答。”
哦,怪不得,嶽或任人將他的臉遮住,禮貌地率自道:“高考心情很平淡,體感試卷的難度不高。”
方收拾好心情正打算開口問問題的女生:“啊?”
感官全在林是非給他男朋友戴口罩的舉動中抽離,女生持便攜麥克風,訝然地心想,到底是誰管誰比較嚴啊?
看見外人過來就把口罩拿出來遮對方的臉,不讓窺探分毫。
“啊那你覺得這次的考試大概能考多少?有估分嗎?”女生把聲線拉回來,“是不是會考得比較好。”
“應該和平常差不多,不會太好,六百往上吧,”嶽或心裡有底地回答,“隻能穩在這個成績。”
“ 6 00 以上還不好嗎?”女生驚訝,脫口而出,“同學你要考哪個學校啊?”
“央美。”
女生倒抽涼氣:“你男朋友是已經參加過高考了,還是”
已經步入社會工作了。他們看起來年紀相仿。
“我男朋友保送。”嶽或撥了下懷裡的向日葵花瓣,黑發都似在閃光,輕鬆玩笑,“我的功課全是他輔導,是我的老師。”
女孩子已經表達不出新的震驚了,希冀地詢問:“保送哪個學校啊?”
“B大。”
“嶽或崽?”
女生柔甜的音色既小心又確認地傳出,捏麥克風的手指都緊了兩度,緊張地泛起白色。
嶽或陡地抬眸,反應稍慢半拍:“啊?”
林是非的視線轉涼,探究地射向嶽或,後者馬上懵然地小聲否道:“我不認識,這樣看我乾嘛?你不要借題發揮。”
再說能叫他或崽的,嶽或莫名羞恥地問女生:“林或的娘家人啊?”
“對啊!”女孩子突然激動起來,白皙的臉頰都紅了。
世界何其小,接受高考采訪都能碰到粉絲,拋出的問題眨眼便變成較個人的對話。
女生征求意見問可不可以合照,得到同意便站在嶽或跟林是非的身前,拍了張三人照。
分彆時女生又說他們已經采訪了好幾個學生,視頻會往網上放,問嶽或介不介意。
如介意會把這段剪掉,但她這樣問便證明不想剪,有私心。
高考結束了,答應粉絲露臉的事情便近在眼前,嶽或沒打算藏掖,這段時間林是非做心理建設也能夠接受他的星星可以被彆人看見,權衡後嶽或說不介意。
女生眼亮:“那室友呢?”
指的林是非身上的裙子。
雌雄莫辨的麵孔暴露,肯定會吸引無數目光,嶽或對愛人的占有欲不同意,何況是這副樣子的林是非,頗為認真:“今天我男朋友不適合上鏡,他沒有女裝癖好,是我喜歡看他才穿的。”
“但彆人不知道,放網上的話聲音肯定會很多,大家的目光會從高考被轉移到穿著問題,會吵架的。”
“你們把錄他的視頻部分刪掉,不要保存好嗎?”
“好。”女生毫無異議,當著嶽或的麵把先前拍林是非背影以及上前問他話的那段視頻進行了無法恢複的刪除,半真半假地玩笑說,“放心或崽,娘家人隻會是保護你們的。”
嶽或笑:“謝謝。”
“最後你們兩個站在一塊兒的鏡頭我們會隻剪脖子以上的懟臉錄,”女生保證道,“不會被看出什麼。”
嶽或再次道謝。
傍晚六點終於有了日暮的顏色,雲彩燒紅半邊天,在高檔餐廳的雅間玻璃牆麵折射出寶石般的靚麗。
“以後再也不讓你在外麵穿小裙子了,更像狐狸精。”服務員拿著菜單剛走,嶽或把口罩摘下來,鬱結地盯向林是非,真心實感地歎,“失策了。”
林是非很享受嶽或對他的占有欲,沉笑應聲:“好。”
“以後隻在家穿,非非‘妲己’肯定會讓星星‘紂王’沒辦法早朝的。”
“去你的吧,”嶽或笑罵抬手揍他,“彆說話了閉嘴。”
放鬆時宜小酌酒飲,但嶽或打死不鬆口,拒絕,林是非甚覺可惜,隻好以甜飲代酒慶祝、告彆高三。
晚餐結束已是晚八點,街上行人正多,燈紅酒綠。
口罩被嶽或給林是非焊在了臉上,不讓他太過招搖,果然管得很嚴。
“媽媽,下學期我真的就要轉學嗎?”小女孩兒的音色在由星燈點綴的夜色中傳來,“那我們還會不會回來啊?”
“要轉學。不回來了。”許靜葉幫嶽含舒拿書包,牽著她的手走在路邊。
似乎剛重新辦完走讀流程。
抬眸四目相對,嶽或微微蹙眉,許靜葉突兀地立在原地。
紅綠燈的十字路口,嶽釋與前妻的兒子身量優秀頎長,能頂天立地般,樣貌矚目才華滿身。
彆人還在過往掙紮,他就早已走出荊棘療愈,變得和從前大不相同。
還沒和嶽釋離婚時,許靜葉每天都在討厭嶽或,就像她討厭沈婉。
怕嶽釋的兒子會半路殺出插入她好不容易才得手的家庭,但其實是她自己不堪。
無論嶽或還是沈婉,看見誰都會提醒許靜葉她當初辦過什麼上不得台麵的錯事。
八年過去,報應終於來了。
嶽或的視線隻在陌生人處停留半秒,便淡漠移開:“跳綠燈了。”
“嗯。”林是非把嶽或的襯衫領子正了正,“還要在外麵玩會兒嗎。”
“不要,”嶽或唇角卷著點笑意,低聲提醒,“我們要回家乾正事。”
扶郎花的淺香和風夜過,擦肩的那瞬,許靜葉忽然傾身張口喊道:“嶽或。”
腳步隨音略停,嶽或斂了眉目間的笑,眼神表達疑問。
許靜葉張了張嘴,不知該從何說起。
當初沈婉與嶽釋離婚,是他出軌,沒了和沈婉互相折磨的心情,婚離就離了,人放就放了。
可他們彼此折磨、嶽釋怎麼都不離婚的時間,持續了最起碼得有三年。
嶽釋的畫家包袱重,頂著才華的光環幾十年,打造出的都是乾淨儒雅紳士的形象,對老婆孩子好,萬不會讓其他人破壞。
他不讓沈婉找媒體,也不同意離婚,把無儘的惡意都饋傾給早該“妻離子散”的家庭。
許靜葉也體會到了這種快要被逼瘋的絕望
她能夠離婚還是因為林家在推波助瀾。
“媽媽你弄疼我了,”嶽含舒出聲,晃手,“輕點捏。”
“對不起含含,媽媽不是故意的。”許靜葉忙鬆了力道,拇指在嶽含舒細瘦的手腕間揉按摩挲,“嶽或謝謝你啊。”
綠燈第二次轉跳,嶽或並未應聲,這次沒再停留和林是非轉身離開。
很快身影便到達對麵,隱於更遠處的夜色了。
“她謝我乾什麼?”嶽或不解,回憶過往,“上次我們隨口談過後,你跟爸提了?”
“嗯。”林是非說道,“星星當時的意思就是不管他們的死活,但嶽含舒還有救。”
八歲的孩子,當然還有許多時間糾正,都是祖國花朵,環境能好還是則好。
根本沒有就這件事提第二次的嶽或稀罕地蹭了蹭林是非的肩膀,喟歎道:“林是非,我在想什麼你全部都懂。”
口罩揭落,溫熱的唇迅速地印貼上去,嶽或探首輕佻地 tian 了下林是非的唇畔,彼此麵容相距不過兩毫米:“我真的越來越愛你了。”
林是非喑啞低沉的音色,自滾動的喉結處發出:“我會讓星星更愛的。”
向日葵扶郎花沒有得到插起來多活兩天的命運,在浴室的流理台邊欲掉不掉地擺放,瓣蕊沾染了水珠。
晨露般將其點綴得更鮮豔。
“我的花”嶽或手按在浴缸邊緣,在蒸騰的水汽中想去把它們拿出去。
林是非霸道地握住嶽或的手嵌入指縫緊扣:“Darling,你不如先好好地管管我。”
素雅的潔裙在滿當的浴缸內濕透,緊貼著身,裙紗讓肌膚要露不露地展現,出淤泥而隻染水的白蓮似的,清純又不做作,但他卻掌握著絕對主導權掐住嶽或的下巴強勢索吻,粘膩曖.昧。
嶽或手指握緊蜷縮。
“星星。”林是非大手向後摸到嶽或在水裡的腳踝,伶仃得半掌便能圈住,親昵稱呼,音色染笑低喃愛人語,“Darling,我都想Stuff my testicles in.”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14章
晉江獨發
“小寶貝考完了, 我們要不要給他和小非打個電話。”剛進家門,言千黛便轉身問林倚白。
五點高考完畢,這通電話在下午就該撥通。
但林倚白當時還在公司, 言千黛心思細, 考慮到嶽或考完肯定會和林是非說話吃飯,這種場合父母在一起慰問也更好些,便沒打。
“今天還是彆打了,”林倚白把車鑰匙放在玄關的矮櫃,忖度道, “林是非不會接的。”
“嗯?為什麼?”聽到開門的動靜, 大橘從自己的貓房裡鑽出來, 直奔言千黛跑去,“小橘又吃胖啦, 跑得都不快了。”彎腰把大橘摟在懷裡,她回頭看林倚白尋求答案。
林倚白了解道:“因為小非的手機會關機。小朋友的手機也會被關機。”
“被”字咬得有點重, 用得既精準又精髓, 言千黛摸貓的手指微頓:“小非真是”
“不跟他們商量了,我訂三天後的機票?”林倚白捏住大橘的耳朵, 在貓舒服的小呼嚕聲中撚來撚去,“爸媽很想你。”
言千黛笑:“好。爸媽他們也很想快點和小寶貝見麵。”
林倚白柔和:“好。”語調轉而又淡漠, “和林是非商量可能一周後都出不了國, 胡來我去訂機票。”
低喃過愛語的林是非認真地瞧著嶽或的神色, 不放過他表情的每幀變化, 或歡愉或擰眉,都令人心動。
“你那麼厲害呢?”緩過勁兒後嶽或眉頭放鬆, 自下而上地與林是非對視, 眼底在水霧中顯得朦朧, 不服輸般地問道。
“怎麼,星星是不信,還是在挑釁我。”流理台邊的向日葵花束靜止不動,玻璃紙包裝都被打濕了,林是非靠近嶽或,好整以暇地道,“試試?”
“不用了。”挑釁的下場嶽或深知會如何發展,他頗快地認慫討好,撫平林是非濕透的素色長裙的肩頭,“我怕我承受不住你的愛,被沉重地撞死。”
林是非覺得好笑,道:“我可沒有那麼凶。”
嶽或蹬了下腿,帶起一陣舒緩的水流,浴缸邊緣淅淅瀝瀝地往地麵瀝水:“那你把我的腳踝放開,彆抓著。”
林是非不僅抓,還將嶽或本踩在浴底的足踝抬起出水,施然地拒絕:“不。”
泡澡容易在浴缸裡打滑,失去一條腿的支撐力量,嶽或的身體瞬間往下滑去,水花頓時四濺了滿身,循規蹈矩裹身的襯衫濕得沒眼看,他驚慌又無措地狠扣缸緣才沒讓腦袋埋進水裡。
手背都暴出青色的筋脈。
“林是非!”嶽或快速扭臉才沒讓濺起的水淋向正麵,氣急敗壞地斥,“你是不是想謀殺親夫,再鬨我打你了啊。”
“不鬨了。”林是非脊背彎下,側首吻在嶽或的小腿側,虔誠得像供奉神明,“Darling我親親你,不要生我的氣。”
向日葵扶郎花置入花瓶,仍煥發著盎然生機,嶽或脊背緊靠床頭,掠過林是非的肩頭看桌麵的花束:“花真的很好看。”
代表的花語各不相同,每種花都有獨自的意義。
往常他們沒送過彼此花,嶽或也沒怎麼在畫紙上畫過,林是非幫嶽或擦濕發:“我以前應該天天送花,讓你喜歡。”
花沒了根哪能活多久,嶽或失笑道:“那多浪費啊,花期還好短,插起來也隻有幾天。”
“是我考慮不周。”林是非把被染濕的毛巾扔床頭櫃,手指嵌進嶽或還有些許潮的短發,溫涼柔軟,“那在莊園裡建個玻璃花廊,星星喜歡什麼花,我就給你種什麼花。以後在臥室一開窗一探頭就能看到,好不好?”
素白的長裙已換成睡衣,嶽或心裡不那麼因為沒緩過的痙攣餘韻怵得慌了,答非所說:“以後還是不讓你穿小裙子了。”
林是非莞爾:“就要穿。”
小裙子會把嶽或迷得神魂顛倒,會讓林是非肆意欲為。
嶽或抓住林是非的胳膊,咬牙道:“我說了算。”
“對了寶貝,”他脊腰忽而繃直攣抖,舌頭差點打結,“高考結束,我直播要露臉,”嶽或抿唇欲言又止,“這是提前答應過粉絲的這兩天肯定得播。”
直播事宜未臨,嶽或便已經又在網上暴了。
“體感試卷的難度不高。”
“不會考得太好,六百往上吧。”
“央美。”
“我男朋友保送。”
“B大。”
“”
視頻裡男生的真麵隻暴露一瞬,便被黑色口罩嚴實遮擋。麵對鏡頭他不惶不亂,語速清晰回答得體。
問題剛進行前兩句時,各大網站的彈幕便都出現了“這同學好帥但是好裝”“什麼叫六百往上不太好”“假的吧反正又沒人認識吹牛誰不會”等言論。
十幾秒過去,要考央美、保送還有 B 大的言詞剛出,彈幕的風向就變了。
采訪的女生後麵驚疑問出的的“或崽”並未剪入,可這並不妨礙嶽或的百萬粉絲福爾摩斯。
【臥槽?臥槽臥槽,家人們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或崽直播的聲音聽過那麼多次,不會錯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央美啊,保送啊, B 大啊,咱們認識的還有第二個人嗎?!】
【我的媽呀!博主竟然采訪到了或崽!還看到了他的臉!小林室友也在場!啊啊啊啊嫉妒使我麵目全非[噸噸地掉眼淚jpg.]】
【我去口罩都遮擋不了室友的美貌,崽崽那一秒的全臉真的好帥!但是——林室友你為什麼要給崽崽戴口罩!給我扒掉!】
【】
采訪的女生並未現身說明視頻裡的人真的是嶽或,任由掀起軒然大波。
校外分彆前她問過嶽或要不要告訴大家,嶽或隻說等他自己直播吧。
順理成章,無數的聲音都在讓嶽或直播露臉,並將之前的直播錄屏放出,艾特提醒是他自己答應的,不能言而無信。
林是非已經設想到了這個畫麵,不甘不願道:“好吧。”
“那嗯明天播?”嶽或和他商量,“過兩天要和爸爸媽媽去找外公外婆的,我不想把時間再分給這邊。”
“過兩天就去?會不會有點太早,”林是非不儘興道,“應該十天後再去。”
“我看你是想讓我死”嶽或聰明地不做無謂掰扯,思考明天直播要求,“穿什麼呢,就短袖T恤吧。”
正臨夏天,直播屏幕框入上半身,穿件簡單的短袖汗衫應該不算太隨便,又不是麵試。
隨意點也會更輕鬆。
“嗯,星星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啊,”林是非垂著眼睫,直視眼底那道解開睡衣紐扣後露出的潔膩鎖骨,失落地說,“我又管不住你。”
“粉絲重要,我沒關係。”
好像茶言茶語啊,嶽或被他說得身體激靈,見鬼道:“林是非你好好說話。”
“噢,星星明天直播,會被彆人看見臉,我不開心,”林是非抬眸認真說話,“Darling,哄我吧。”
嶽或被噎得無言以對,半晌憋出兩句:“怎麼哄。都隨便你好吧。”
花園裡的蟲鳴和著夏日的譜曲吟唱,嶽或張口罵:“操,林是非你的狗牙彆咬我脖子。”
林是非反問:“哄我?”
嶽或忍氣吞聲:“哄。”
製冷空調攜安靜夜色彰顯規律的嘈雜,嶽或咬牙斥責:“你咬我肩膀乾什麼?”
林是非磕在嶽或圓潤肩頭的牙齒鬆開,慵懶饜足地問:“隨我?”
嶽或有苦吐不出,隻好握拳忍耐:“隨。”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嶽或抬腳就踹林是非,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狐狸精,狗東西,你特麼怎麼連我胳膊都咬,手腕上都有你的牙印,你想乾嘛?!”
“不想乾嘛,”林是非得逞地笑了聲,提醒攛掇道,“明天穿 T 恤直播。”
“你隻要敢穿,直播間就敢被封,信不信。”
嶽或:“”
嶽或:“???”
被擺了好幾道的嶽或“醍醐灌頂”,圓領的短袖汗衫被迫換成高領的長袖襯衫,從頭到尾都遮得嚴實無比。
黑白色拚接的襯衫紐扣至最頂端的一顆,看不到丁點下巴以下的任何皮膚。
“大家能聽到聲音嗎?”還在調試設備的嶽或首次對著手機屏幕,隻是現在還隻能看到雋秀的肩頸,臉暫時未露,“不能的話我再調。”
【啊啊啊啊能能能!】
【啊啊啊啊啊好激動啊,快彆調了讓我看看臉[嘶吼——]】
【我的媽呀我第一次看到或崽除手以外的脖子!胸膛!絕了絕了】
【哈哈哈前麵的笑死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看了光著的或崽呢,我趕緊定睛猛看,好家夥這穿得是真嚴實啊】
【崽啊都是自家人,這還是大夏天,你穿什麼高領襯衫!】
【】
剛直播時嶽或以手出圈,那雙手不僅能夠鋪畫怦然心動的所有美景,還生得勻亭骨稱,像件最珍貴的藝術品。
夏天穿短袖直播,浮有淺顯青筋的血管延伸向小手臂,含有少年獨有的野性力量。
沒道理今天直播要露臉了那麼守男德啊!
怎麼連胳膊都不露!
“沒法露,”嶽或回答彈幕的疑問,小情緒濃得遮不住,邊瞪林是非邊直白道,“因為都是吻.痕。”
作者有話要說:
林是非是真狗啊,對吧非哥?
非哥:智取而已。
星星:……:)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15章
晉江獨發
“崽崽瞪我乾嘛, 是你自己答應的喔。”林是非用新畫筆的筆刷戳嶽或的側臉,在天然的畫布上作畫似的,凹下去些許的小坑像酒窩。
可真敢顛倒黑白, 嶽或把他不老實的手拍開, 讓他彆再動手動腳:“你心裡沒數嗎?”
林是非認真:“沒有。”
【啊啊啊啊啊媽媽呀這個主播為什麼什麼都敢說!】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麼旁若無人啊(拍桌大聲怒喊——jpg.)】
【媽耶小林好猛,或崽快把襯衫的紐扣解開讓我看看,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想要看什麼吻什麼痕,我隻是想學習】
【快讓我看臉啊啊啊啊】
【倒也不用真的不把我們當外人(害羞地捂住臉臉jpg.)】
【】
敢說特性屹立不倒,彈幕說多了會羞赧是另回事, 嶽或把林是非手上的畫筆奪過來, 製止評論:“超管要是過來把我直播間封了肯定都是因為你們太凰, 所以適可而止啊。”
“我是個正經主播。”
同往日不同,今天的設備鏡頭拉得稍遠, 能夠同時框進畫架與畫家。
嶽或短發過鬢,額前有碎發掠擦淩厲的眉眼, 下頜線條分明如細琢, 從內而外都散發著冷沉的攻擊性,抬眸看進鏡頭時, 那雙眸子卻潤亮清澈,弱化了生人勿近的生息。
高嶺之花, 遠觀不可褻。
嶽或眉梢挑起半邊, 大大方方地道:“看見了嗎, 我就長這樣。”
定格的照片終究還是不能和會動的真人比, 真實與不真實的感官複雜地糅合,一時間言語都無顏色, 失去渲染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特麼的好好看, 我死而無憾了!】
【嗚嗚嗚嗚或崽真的說到做到, 露臉就露臉毫不扭捏的啊啊啊這張臉,我好嫉妒小林!】
【拔刀吧,搶老婆!】
【鼻血橫流渾身抽搐,眼露桃花興奮如蛆,色迷雙眼捧臉尖叫,謝謝我終於體會到了戀愛是什麼感覺[狂擦鼻血jpg.]】
【嗨,老婆~】
【】
“嘶——林是非你彆掐我腰啊,”嶽或身體晃動做出躲避的舉動,又趕忙對彈幕說道,“你們彆瞎叫,要受罪了。”
指捏腰肌的小動作聽話地鬆開,手卻沒從襯衫擺下抽出,林是非流連嶽或的肌理:“我什麼時候掐你了。”
“崽,不要汙蔑我。”
拿腔拿調地開解完,林是非看著彈幕毫不客氣:“我都沒喊過老婆呢,全把話收回去,不然不讓或崽直播了。”
彆人會不會當真不知曉,反正嶽或知道他是認真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抑製占有欲不在意嶽或露臉的防線,一朝回到解放前。
嶽或抬手抓住林是非的衣領往自己腦袋邊拽,以科學打敗科學:“介紹下,這是我老婆,沒人比他更美。”
他熟練地和粉絲懟道:“除了林是非本人,就算長成他這樣也不能喊我老婆。”
長發隨那股出其不備的力度蕩散,不聽話地落至頸側,把林是非些許迷惘的表情都襯托得單純靚清。
側臉看嶽或時,睫毛竟是纖長稍翹的,混血麵容精致仿若白瓷藝術,可卻絲毫不顯女氣。
高潔明月,觸手難及。
“星崽崽突然拽我,我還以為你要強吻我呢。”林是非費儘心力都改口,抬臂握嶽或還抓著他衣領的手腕,開心了,“所以要親嗎?”
看來是又差點忘記直播,嶽或鬆手把他打回現實:“老實點兒,彆浪。”
林是非音色同翹起的唇黏著笑意:“好的,老公。”
【啊啊啊啊瑪德小林室友真的是長發!沒剪!好貌美啊!】
【蛙趣啊啊啊捂住瘋狂跳動的心臟,這倆人到底是什麼顏值配置啊太絕了】
【都這麼好看生出來的孩子肯定是絕美寶寶吧,所以或崽你們什麼時候安排上呢[認真]】
【順便再把漫畫出一份,事無巨細到床上的那種哦~】
【哈哈哈哈哈前麵的笑死我了,你惦記漫畫真的都可以用年頭計算了】
【我就想知道或崽穿的嚴實是有痕跡,那室友穿這麼嚴實是為什麼,也有?】
【】
與嶽或同款但色係全黑的襯衫將林是非包裹得密不透風,彈幕大片飄過,當事人回:“當然是我守男德啊。”
“不要露脖子露胳膊,男德必須守。”
昨晚被咬嶽或耍起性子,恨不得要把他踹下床,根本沒心思按著林是非以口牙反擊。
嶽或笑罵了句:“閉嘴。”
林是非心情好:“好喔。”
之前雖直播無數,但從未露臉播過,嶽或還是有點彆扭,畫畫都覺得不利落。
今天的水彩比較簡單,大半小時就鋪染得差不多了,收尾階段嶽或說:“接下來兩三個月會不在家,如果有時間還會播,沒時間就先不播了。”
“以後和大家相處的時間有很多,”他篤定地談未來,“我肯定會舉辦自己的畫展,創作更多無法描摹獨屬自己的作品,希望仍然會和大家不離不散,熱愛生活擁抱自我。”
六七年的光陰,從最初便開始粉嶽或的許多人見證過他的自卑,簡閱過他的痛楚,領嘗過他的自信優秀,意義非同凡響。
接下來還有數個六七年,細數光陰,他們都應該享愛本身。
直播結束,洗完澡嶽或坐在床邊任由林是非幫他擦頭發,感歎道:“唉我怎麼越來越煽情了。”
柔軟的毛巾蹭過臉頰,惹得嶽或頻頻眨眼,林是非既看不夠又心安理得地觀賞:“因為星星的情感越來越豐富了。”
嶽或抓住林是非的手腕,喊他的名字。
濕發淩亂貼額沾鬢,林是非停手:“怎麼了,Darling。”
“爸說我們後天就要去國外了,”白天裡林倚白已經打過電話告知,嶽或的不安重現,“我有點緊張。”
“外公外婆喜歡什麼啊?我要不要準備東西我會不會說錯話啊。”
“什麼都不用準備,星星自己就是最好的禮物,”林是非用指尖撓了撓嶽或的下巴,“你那麼好,沒有人會不喜歡你。”
那陳家人該怎麼說,算了垃圾不再提,嶽或被哄得好笑,仰頸露出更多下頜肌理:“摸貓呢你。”
“才不摸大橘,”林是非義正言辭道,“摸星星。”
嶽或笑道:“幼稚。”
“不過要真想注意的話,我可以教給你些和外公外婆相處的方式,”林是非挑眉誘惑,“有沒有興趣知道?”
嶽或不笑了,催道:“當然啊,你說。”
林是非收手:“吻我。”
他們一坐一站,嶽或的短發被擦到半乾,夏天不太樂意用吹風機。聞言當即伸出胳膊,摟住林是非的脖子下拽,齊齊倒在床麵,緊擁著送上自己的唇瓣。
高考完被采訪時,嶽或當著鏡頭的麵開玩笑說林是非是他的老師,功課全是他輔導。
林是非道:“Darling,我們先玩個遊戲怎麼樣?”
被掠奪的呼吸終於返湧,嶽或額頭抵著林是非的肩窩,被他在上麵抱在懷裡:“玩什麼?”
林是非將溫熱的唇虔誠地印在嶽或眉心,嗬氣吐息:“師生戀。”
懂了什麼意思的嶽或心動地輕 tian 齒列:“寶貝,告訴我應該怎麼和外公外婆相處。”
林是非露出狼尾巴:“報酬很貴的。”
嶽或抬眸,隔著睡衣張口咬在林是非的左肩,布料下有枚淺色的疤痕,是曾經的嶽或不小心咬破的牙印。
現在的嶽或咬完又安撫地親了親,眼尾揚勾呼吸灼熱,根本不像個正經學生:“林老師,教教我。”
他用腦袋蹭林是非的頸,未乾的短發又涼又軟,小狗求摸似的:“林老師,摸摸我。”
“林老師抱我。”
第二天幾人先提前簡單地收拾東西,為登機做準備。時間一到,跟著林是非過安檢時,嶽或還覺得新奇。
從小到大,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飛機。
頭等艙座位稀少,空間曠野舒適,嶽或坐在靠舷窗那側,與夜空的雲朵並肩,很新奇的體驗與感覺。
他要離開腳下的故土,去另外的家感受愛意了。
這趟得飛十個小時左右,林是非側首對嶽或說:“如果困了不想躺床睡,就靠著我睡,不準靠窗戶。”
管教已經從人到物,範圍越發縮小,嶽或無奈又好笑,但不反駁,反而順應:“知道了。”
晚上的航班,到那邊正好是白天,舷窗上映著嶽或側臉優越的剪影,林是非看了會兒,傾身過去,無聲低喊:“或同學。”
嶽或喉頭哽住,耳根莫名泛熱,側眸嗔怪地瞪他:“瞎喊什麼呢。”
頭等艙乘客間的位置距離相隔安全,說悄悄話足夠,林是非低笑了聲:“Darling,以後要是我們自己想找外公外婆的話,就坐私人飛機來吧。”
“不跟爸媽他們一起了。”
嶽或震驚確認:“家裡還有私人飛機呢?”
“有啊,”林是非道,“每次飛要提前申請航線,國航跟私機哪個方便用哪個。”
手握幾套不動產的嶽或仍然被錢迷了眼睛,不過怎麼突然要提這個,嶽或壓下心疑,不知為何已經拎出謹慎:“然後呢?”
明天肯定是好天氣,雲層淺薄,明月透亮,林是非幾乎咬著嶽或的耳朵下定論說:“以後在飛機上做。”
“晚上的時候,舷窗外麵有晚雲,有夜月,還有辰星。”他深邃的眉眼掠過嶽或的鼻峰長睫欣賞無儘的夜色墨海,對嶽或介紹,“你看星星,我淦星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第116章
晉江獨發
周遭很安靜, 傾灑進耳廓的言語更顯清晰,帶著勾子往四肢百骸鑽,恥羞與慍惱便一齊冒了頭, 嶽或腦袋都熱了, 忙抬手啪地一聲捂住林是非的嘴巴:“你胡說什麼呢?!”
壓抑極致的嗓音根本藏不住慌亂赧然:“林是非你再胡說八道,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