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今年的紅梅真香(1 / 2)

迭水山初雪那日,阮桉晉獨自提了青竹酒上了山,說要學文人玩什麼踏雪尋梅。

山路鋪了薄薄的一層白,踩上去咯吱作響。

迭水山則像個很厲害的小賊,偷了天上最大最白的雲朵,悄悄的,吃的滿嘴都是。

阮桉晉爬了很久,累了就喝口酒,渴了也喝口酒,冷了還是喝口酒。

等到爬上去時,酒也喝光了。

山頂的梅樹上隻結了指甲片大小的青澀花骨朵。

山頂風光極好,一眼能望到很遠很遠...

阮桉晉獨自一人站在最高的那塊醜陋的大石頭上,看了很久很久。

許福找到他時,他已經醉了。

他說他看到了漫天的紅梅,從南邊開到了他的腳下。

他轉著圈,抓了一片雪花,眸子散出簇簇驚喜,獻寶般遞到許福麵前。

“許福,你聞聞,它香不香?”

掌心的雪花早化成了一抹濕潤,冰涼的溢開。

許福卻似被迷惑,配合著他垂目輕嗅,還讚了句。

“嗯,今年的紅梅真香。”

阮桉晉滿意的笑了,打了個酒嗝,任由許福給他係了厚厚的紅狐披風。

許福小心背他下山。

山路崎嶇,阮桉晉安心趴在他的肩頭,縷縷酒香順著呼吸撩著許福的耳垂。

許福定了定神,望著看不到儘頭的台階,似無意般說了句。

“少爺不用說什麼南邊,想說京城就直說,想去看他就直接去看,身為阮家少爺何時畏手畏腳的怕過誰?”

說著說著,後背上的人動了動,許福忽覺脖頸處溜進了一顆琉璃珠子。

溫熱的,剛出爐。

他驀的停了步子,偏頭對阮桉晉認真道

“少爺,我跟你說件事兒。”

阮桉晉酒意已被山風散的差不多,含糊著答了句。

“看在你今日說話中聽的份上,隻要不離譜,我儘量答應你。”

“那你能彆把鼻涕蹭我衣服上嗎?”

“嗯,許福,我想他了...”

“我說的是我的衣服!”

“嗯,我知道,我會去找他。”

“過幾日就年節了,少爺你冷靜點!”

“我會好好陪他過年節,跟他一起...”

啪...

許福忍無可忍,直接將阮桉晉丟在了山道上。

“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拿你當少爺,你把我當什麼?”

這日子沒法過了,他明日就去找幾個俊俏小娘子開枝散葉!

對,多找幾個!氣死少爺!

成為他永遠得不到的許福!!!

阮桉晉跌的屁股疼,無賴勁跟酒氣一上來,乾脆利落的往地上一躺,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反正這世上已經沒誰在乎我了,我就是個沒誰要的小可憐,連許福你都嫌棄我,我還回去作甚?就讓我凍死在這好了...”

許福被他氣的肝兒疼,好說歹說的哄著他起來。

阮桉晉卻倔的跟頭驢一樣,翻身抱著路旁的樹乾,說什麼也不撒手。

上好的狐狸毛披風被他糟蹋的一團糟,許福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勸著自己冷靜再冷靜。

自己當年眼瞎認得主子,如今拋屍也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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